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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圆人圆-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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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手中工作后,他笑着出了房门,顺道将门板给带上,直到听闻里头传来细碎的呻吟声后,他才满意地踏着月色离去……

听他娓娓道来,越原似笑非笑。“难道圆儿就是那夜的……”

“没错!”未等他说完,“白发魔刹”便点头,神色涩然。“那一夜的缠绵后,待两人神智清醒时,凤水潋的羞愤与如谦的愧疚、悔恨是可想而知的……”

“任如谦,你这个禽兽!不杀你,我誓不为人!”凤水潋愤恨厉吼。

“是我对不起你……要杀要剐,我无话可说……”羞愧看着她恨极的脸庞,任如谦满心的苦涩,心中已隐约知晓这一切的错事是谁造成的了。

“很好!你这个禽兽不如的淫贼,纳命来!”厉声怒喝,她运起十成功力,出掌朝他攻去。

大哥……你这是陷我于不义啊……我这不肖子孙死后,该如何去面对任家的列祖列宗……慢着!子孙?

才合眼准备为自己的罪孽赎罪,猛然地,“子孙”二字窜入他心中,让他浑身一震,霍地睁开眼,迅速避开她雷霆万钧的一击。

“淫贼!你还想逃?”一击不成,她愤然怒斥,旋身一掌又朝他攻去。

所幸任如谦身手亦不弱,飞快出手点穴,定住了她,一双俊目隐含激切的朝她平坦肚腹瞧去,颤巍巍地道:“你……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也许你肚中已有了我的孩子……”

“不可能!”被定住身形,凤水潋身不能动,脸色却霎时间惨白,激烈厉吼。“我不可能有你的杂种!就算有,我也不会生下他!”

她……她话中意思是要扼杀胎儿吗?若真有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啊!任如谦神色惨澹瞪着她狠戾面容,知道她说到做到,却万般无法承受。凝睇了良久,他忽地将她给抱上床。

“淫贼,你想做什么?”惊声怒瞪,凤水潋满腔的羞恨难消,如今又受制,心中的怨忿让她冷艳的娇容顿时扭曲。

“你放心!我不会再坏你名节的。”涩然一笑,任如谦黯然低语。“再等两个月。若你没受孕,我这条命随你处置!”

然而两个月后,凤水潋果真怀了胎,任如谦在愧疚、震惊之余,更多的却是对新生命的喜悦。于是他用药制住了她,直到孩子出世后,这才展开了十多年被怨恨不甘的凤水潋追杀的命运……

“说到底,原来你才是罪魁祸首!”难怪一脸懊悔!越原听他缓缓述说,这下可明白了一切的恩怨情仇。

“白发魔刹”无语默认,随即慨然一叹。“是我对不起如谦!当时若非我多事,他也不会因愧疚而任由凤水潋追杀、带着丫头四处隐匿,终至因身心折磨而英年早逝……”

“当年任神医知道是你掳人下药的吗?”

“他大抵猜得出来,所以无法原谅我!”神情一黯。“白发魔刹”悔恨不已。“从那之后,他再也不愿见我,亦不与我联系,只在丫头出生时,飞鸽传来家书,信上短短几句写着丫头的名字与生辰,又要我不论他发生何事,绝不能去找凤水潋复仇等等……这些年,我一直找着他们父女俩,没想到如谦却已离开人世了。”

“可我却得谢谢你!”泛起笑,越原觉得上一代的恩怨可造就了一样好东西嘉惠于他。

质疑斜觑一眼,“白发魔刹”不解其意。

“若非你这一着,哪有会有如今的圆儿?我想任神医心中肯定也是如是想。”在一连串的错事下,总还是会有美好的事物诞生的。

“白发魔刹”微愣,随即微笑颔首称是。也许丫头的存在,是他唯一对得起亲弟的地方了。

第八章

不知是那日两人之间的深谈还是怎地,总之越原与“白发魔刹”这两个不大对盘的男人,总算勉强能和睦相处了。

在任圆细心照料与养伤汤药灌溉下,两人休养个几日,内伤皆已好转、痊愈,恢复如昔。

这日一大清早,“白发魔刹”表示要去下游竹屋那儿,瞧瞧那些江湖人说要帮任圆修缮屋子的事进行得怎样,是以早早便不见人影,就连小清子和银欢也不见踪迹。

“怎么不见小清子?上哪儿了?”一出石屋,偌大的地方只有任圆一人独坐在木桌前用早膳,越原甚觉奇怪。

吃着特别帮她准备的药粥,任圆轻缓摇头。“不清楚!他和银欢一大早就神神秘秘的,方才两人扛着一个大木箱不知上哪儿去了。”总觉那木箱有些眼熟呢!

“这两人在耍啥花样?”咕哝一声,不再深究,来到她对面坐下,越原第一件事便是伸掌触向雪额,然后皱眉。“还是这般冰冷。”

这些日子,任圆已被他摸习惯了,明白他是关心,当下也没啥闪避之意,只是喃喃低语。“习惯了,没什么的。”

闻言,他神色未变,一脸平静寻常,却不疾不徐地丢出一句惊人问话。“你娘何时对你下寒玄掌这种毒手的?”早就想问了,趁今早只有他们两人,刚好是问清楚这件事的时机。

哐啷!

任圆慌得打翻了手中碗筷,任由药粥洒了满桌满地,神色死白地蹬着他,语气惊惶、结巴。“你……你怎会……会知道?”

“知道什么?凤水潋是你娘这件事吗?”恍若讨论天气那般,越原说得云淡风轻,好像这不是啥秘密似的。“别忘了,你还有个伯父住在这儿。”

任圆瞠眼无语,不懂“白发魔刹”为何会将这件秘辛说与他听?这世间知晓这件事的,屈指数来不足五人啊!

“那、那么你知道……知道我的身世了?”慌乱的神色有丝黯然,不知为何,她竟然感到害怕,怕他瞧不起她爹、瞧不起她……

点头表示明白,越原像似能看透她心思般,蓦地出手抬高她越垂越低的脸庞,惊猛地对上她仓皇的眸光。“别践踏自己!你是无辜的,这一切不是你的错!相信你爹一定也是这么告诉你的。”

你是无辜的,从不欠她什么……

忆起爹亲临终前的遗言,任圆霎时间清泪泉涌,似在自语又似在责怪自己的错。“爹爹说……说我是无辜的,不是我的错。可我时常想,若非……若非有我的存在,事情就不会是如此……既让‘她’饱受痛苦折磨……而爹爹却得费尽心神医治我身上的寒毒、又得带着我逃亡,因而心力交瘁,盛年就去世……是我害了爹……”

“傻子!”捧着她脸蛋,抹去斑驳的泪痕,越原恶狠狠地低斥。“你说什么傻话?若非有你的存在,你爹也不会多撑着这十几年,早在当年就将一条命奉送给凤水潋了!是因为有了你,你爹才多活了这些年!有你相伴的十几年,相信你爹心中一定是满足、幸福的。”

幸福吗?爹爹觉得幸福而满足吗?呵……也许吧,当他们父女俩不受追兵所扰,平稳、安顺地过活时,确实是快乐而幸福的……

“你说得是!谢谢你!”水眸瞅凝,任圆清泪奔流不止,唇畔却漾起了一朵好大、好美的笑花。她从来未曾如此想过,如今听他这番话,这才欣慰自己的存在至少还给爹亲一个快乐、满足的日子。

乍见她消除心结、发自真心的含泪笑花,越原胸口揪紧(奇*书*网。整*理*提*供)、心跳猛然加快,顿觉口干舌躁……

“你……真美!”话落,无法自持地倾身覆住粉唇,偷取檀口内隐含药味的香甜柔软……

良久,他才心神激荡地放开她,眼底有着浓郁的情欲。

“你……”恍神、迷蒙地微喘着,脸蛋儿醉红。“为、为什么?”为什么动不动就碰她、亲她?这是轻薄,不是吗?为何这男人一点愧疚感都没有?

“你自己想!”挑眉邪笑,再次重重啄上一吻后,才退开身子,继续先前的逼问。“你还没说何时中了凤水潋的寒玄掌?”

话题转换得还真快!任圆一时跟不上,微愣了下后才回神,黯然苦笑。

“听我爹说,最后一个月,他已不再用药制住她,好让她有体力生下我。我想那时她心中大概已有了盘算,打胎已是不可能,是以她也不走了。在最后一个月养好了身子、生下我,然后在剪断脐带后,就趁着我爹不注意时,以寒玄掌打在我心口,要取我这条命。

“好在她刚生产完,身子尚虚,功力尚未完全恢复,加上我爹即时发现,费尽心神施展出他所有的绝学,才保住出生尚未一日便受寒玄掌袭击的我。之后的几年,爹爹他尽其所能地调养我的身子,将日日发作的寒毒控制到每逢十五月圆时才发作一次,想来这寒毒是要跟随我一辈子了……”神情淡然,似乎已经习惯这种痛苦。

闻言,越原虽知凤水潋是在极端不愿的状态下生下任圆,但却依然为这女人的凶狠无情而暗惊,竟然能对一个初生婴儿毫不留情地下毒手,而且那婴孩还是她怀胎十月的亲生儿!难道她对任圆真的完全没有一丝母性亲情吗?

“你爹医术如此高明,难道想不出办法治愈你身上的寒毒?”不想再见她寒毒发作时的痛苦,越原皱眉问道。

“不是没有,只是……”沉默许久,最后她叹气。“很难!”

“说来听听!”一听有方法,越原眸底一亮,不愿放弃。

“必须有人练有‘烈阳神功’这门内功来帮我逼出寒毒。”摇摇头,她仅是说说,不抱任何希望。“但是‘烈阳神功’已失传许久,爹在世时,也曾留心打听,但没听过有人习得此门绝学。”

“呵……真是不凑巧!”闻言,越原蓦然笑开怀。

“嗯?”奇怪瞅着他,不懂他何故如此乐?

“真的很不巧,在下练的就是‘烈阳神功’!”口中说不巧,其实可真巧得很!他泛着笑痕,一脸的懒洋洋。“圆儿,看来你这条命真是注定是要配给我的,谁都无法和我抢哪!”

啊——他、他说的可是真的?任圆也傻眼,没想到爹亲遍寻不着练有“烈阳神功”的人,如今却是自动送上门来!所有事情全兜在一起接踵而来,难道老天爷决心让所有的恩恩怨怨一起解决?

“你在哄我?”如此天大的好消息让她一时不敢置信,心中还是存疑。

“来!告诉我该如何逼出你身上的寒毒……”不理她的震愕,越原迳自泛笑。“等你身子一好,就知道我是不是哄你了……”

问剑山庄砰!

猛烈撞击声乍然响起,精致门扉被人撞开,惊动了房内镜台前正在梳妆的明艳美妇。

“聿儿,你回来啦……”凤水潋由镜中瞧见爱儿影像,噙笑回身,却在定睛看到沈聿灰白脸色后,笑语顿止,忙不迭地迎上前扶住他,厉声逼问:“是谁打伤你了?”

“为什么?”沈聿恍若未闻,只是牢牢地瞪视着她,问出心中疑惑。

“什么为什么?你这孩子说什么?”急着要将人扶到椅子坐下,检查伤势,凤水潋无心去注意他的异常。

“娘,你为什么要派玄梦宫的部属去杀任姑娘?”捂着胸口,沈聿一路不顾伤势、马不停蹄地赶回山庄,为的就是得到解答。

他不懂!不懂娘亲为何要派人追杀柔弱无害的任圆!

为何他会知道?一听他提及姓任的,凤水潋浑身一震,原本担心他伤势的关切脸庞瞬间变色,显得极端可怕。

“娘?”沈聿察觉,心中怪异感更甚。

“娘不懂你说什么!”尖锐否认,艳丽脸庞却散发出酷寒神色,恍若恨不得杀了谁似的。

“娘!”知道娘亲有事隐瞒,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沈聿不禁由椅子上跳起来大叫。

“住口!”怒喝一声,自有一股威仪。“娘的事,何时需向你交代了?去找你爹帮你疗伤!”话落,霍地旋身背对着他,表明此事不再说谈。

沉沉瞅了娘亲背影一眼,沈聿知道事情绝不单纯,也清楚她不可能多说什么,但心中确定的是——追杀任圆的人,果真是娘亲派去的。

“娘,我不清楚您为何要杀任姑娘,但我只想说一句,任姑娘是个很好的姑娘,别再派人追杀她了!”沉叹一声,他转身步出房门。

耳听足音逐渐远去,确定人已离开后,凤水潋又恼又愤,昔日的屈辱浮现心头,让她日日受着痛苦折磨。

“她与她爹都该死!这二十年来我受够了……受够了……唯有除去他们,才能解除我心中的痛苦、毁掉我曾被凌辱的证据……”捂脸瘫坐在镜台前,她喃喃地痛苦低泣。

但听偌大的房间内,饱受折磨的痛楚喑哑嗓音断断续续地飘散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任姑娘,你今天气色真好!”阳光下,正忙着擦拭刀剑兵刃的小清子一见任圆走来,脸上马上堆满了笑容赞美。

“是、是吗?”不自觉地抚着脸颊,她害羞地微微一笑,心中很是感动。

自她有记忆以来,似乎从没被人称赞过气色好,也从来没见过自己曾经有过血色红润的时候。一直到前些天,当越原替她逼出体内的寒毒后,她才终于有了红润气色,身子也温暖起来,不再如以往那般冰凉。

“当然是!”郑重地直点头,小清子霍地一下子就跳到她面前,笑嘻嘻地道:“以往你脸色死白白的,如今却红艳艳的,可真不知比以前美了多少呢!”

“谢、谢谢!”被这般大方无伪地赞美,她有些不好意思,赶忙转移话题。

“银欢呢?这些天瞧你们忙得很,常不见人影的!”

“呃……银欢啊……”眼儿左瞄右瞄的,显得有点心虚。“她到竹屋那儿去瞧瞧屋子整修得如何了!”呵呵……顺道还去做点小生意啊!

“这样啊!”不疑有他,看木桌上摆满刀剑,任圆有些好奇。“这些是……”

“啊……我还有事找银欢,先走了!”见她视线落在桌上的刀剑上,小清子作贼心虚,忙不迭地抱起所有兵刃,急急忙忙跑开了,临去前还不忘拜托。“任姑娘,后头灶房内的午膳,麻烦你帮我端进铸剑房给我家主子用,他好几餐没动筷了,谢谢啊……”

眼看他一下子跑得不见人影,任圆不禁摇头,不懂他在忙些什么……对了!方才他说些什么?灶房内的午膳……

突然想到前些天越原一头钻入铸剑房,已经好些日子没出来了,这会儿又听小清子说他有好许餐没用膳,心中不免担心,毕竟人是铁、饭是钢,怎可为了铸剑而废寝忘食呢!

才想着,她赶忙去到灶房端午膳,一下子就来到铸剑房门口,可却在石门前犹豫了起来……

该进去吗?听说他在铸剑时非常严谨、认真,不容别人打扰,就连小清子也只敢蹑手蹑脚地进去,静悄悄地放下膳食就马上退出来,若她闯入他的圣地,会不会引他发怒?可小清子说他好几餐没用了,这样身子怎吃得消?

盯着手中的饭菜,任圆思来想去,沉吟了许久,最后心中的担忧战胜了犹豫,悄悄地开启了石门。只见石门一开,一股焚人的热气霎时间迎面扑来,让她差点没倒退好几步……

这算不算“人间炼狱”?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有趣念头感到好笑,她悄然无声、缓缓地走入铸剑房,将手中午膳放置一旁石桌上,一边适应着里头的炙热高温,一边看着烈火耀动的火炉前,男人赤裸上身专注敲打的身影。那随着动作一起一伏的纠结肌肉,在火光照耀下显得光滑、猛硕而美丽……

像是感应到有人凝视,越原动作一顿,回过身来就见那抹纤瘦身影正痴凝着他。

“圆儿,你怎进来了?”丢下手中的寒玉铁,他一脸胡碴地迎上前,高兴地将她拥入怀中。

“啊……”被他一把抱住,任圆这才惊醒,发现自己竟然盯着他的裸身失神,两团红云不由自主地飞上双颊,尤其现在又埋在他胸膛里嗅闻着属于他独特的男性味道,心中羞赧更甚,说话也就结结巴巴了起来。“我……我送饭给你……”

“送饭?现在啥时辰了?小清子呢?饭不是他在送的吗?”专注埋头铸造,他浑然不知今夕是何夕,放开她的同时也丢出一串问题。

“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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