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邂逅在你怀里-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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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月看段飞那热情的模样,而那个“大冰人”却仍然一副冷漠不可一世,连理他一下也不肯时,她不免替段飞感到忿忿不平,似讥似笑地睨着“大冰人”。
段飞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黑衣男子。“不……不会吧?!
你怎么知道?”
黑衣男子将目光移向杜小月。从他眼中射向她的奇寒眸光似乎想让她当场冻结成冰。
杜小月毫不畏惧,挑战似的昂起下巴,双眸睁大瞪了回去——比酷?!谁怕谁呀?
一旁的段飞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一双眼来往在两人脸上梭巡。
“路藏千!”沉稳平淡的声音陡地自黑衣人的口中传出。杜小月、段飞皆不由呆愣了一下,却见他举步就走。
“这是你的名字吗?路藏千。”杜小月泛开胜利的笑脸,追着他的背影喊。
一个看来冷淡如冰、倔傲怪异的男人,和之前那个看似温和,却危险性十足的男人……
唉!她最近怎么老是碰见一些怪人?!
黑衣男子回头看了她一眼,严苛冷峻的嘴角似乎牵动了一下,但他仍闷声不语地转过头,一径走远。
他在笑!杜小月发誓,他刚才那个神情是在笑!
他一定很少笑,或者根本不知道怎么笑!为什么?这样冰冷的人,她可是头一次碰到;而且,她直觉在他冷寒的外表下,似乎有一抹愁郁……真是一个奇特的男人呵!
“原来他叫路藏千。你真有办法,一下子就问出他的名字,刚才我问了那么久,他连呼吸声也不让我听到。”直到看不见他的人影,段飞这才吐了口气,对杜小月道。
虽然他们才见两次面,两人却似乎已相识甚久。
杜小月顽皮地狡狯一笑:“以毒攻毒、以冰还冰你懂吧?你这块‘大火炭’碰到这种‘千年寒冰’,想一下子将他融化,恐怕反而被冻伤……喂!你怎么会认识这个‘大冰人’?”
段飞听她将路藏千喊成“大冰人”,不免感到好笑,却觉得贴切极了!
“我刚才经过这里,看见三、四个恶汉在欺负一个卖菜老伯强索地盘费……”
他一想起刚才的事,不禁义愤填膺、忿恨难平的,他最看不惯强势欺凌弱小的事了。
“我当然看不过,而且过分的是,竟然路过的人看见了也不帮忙,任凭那可怜的老伯被四个恶人欺负。所以我就冲过去找他们打了一架……”
杜小月现在总算知道,他脸上那块乌青是怎么来的,笑玻Я搜劭此!耙砸坏兴模愫美骱τ矗
段飞性子直爽,不是哪种夸虚自已,贬抑别人的人。
他搔搔头,有些腼腆地道:“没有啦!我一个人打不过他们四个,后来路大侠突然出现,三、两下就将他们摆平……他才真正叫厉害!”
“看他冷冷淡淡的样子,原来他还满有正义感的!”杜小月点点头。
段飞看住她,陡地自刚才的事中醒来,指着她。“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上次没有告诉我!”
说了自己的名字之后,杜小月上上下下看了他几眼,抿嘴笑道:“好象每次遇见你,你都很忙碌的样子。你那位小跟班呢?怎么没看见他?”
“他呀?我要他先回去了。在外面玩了两个月没回家,我爹一直不管我,可是昨天突然接到他的信要我回去;我看他啊,准又叫我回去跟着他学做生意那些烦死人的东西!
我对那些实在没兴趣。偏偏我爹一直不肯承认我是这方面的白痴。在家里被他逼得惨兮兮。我只好偷溜出来……”说到这里,段飞忍不住叹了口气。“没想到被我爹发现后,他竟然一改常态地要我在外面好好玩……”
杜小月灵亮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唇角一弯,颊边梨涡浅浅逗人。
“所以你觉得事情不简单,是不是?”
“没错!”他丝毫不觉得跟她说这件事有什么不妥,在杜小月坦率真性的眼神下,他一股脑儿地说:“以前他巴不得我时时刻刻跟着他,没想到这次竟然能放任我在外面流浪这么久?!”
“也许你爹想让你在外面多历练历练;更也许,他想你若是在外面受了挫折就会乖乖回去……”她沉吟一下,帮他推测。
段飞摇摇头,径自决定:“反正我现在还不想回去,管他什么目的、企图,所以我才把阿三赶回去,让他去应付好了!”他突地笑开了,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道:“哎呀!我怎么会跟你说这种烦人的事?我们别谈这个。对了!我刚才就想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呢?你是这里的人吗?可是自从那天以后,我在这里逛了好几天,都没遇见你!”
拋开那烦事,段飞又恢复了精神。
“我是住在这儿没错,只是这几日我忙了些,没时间出来……”
唉!那几日她根本是被禁足!太丢脸了……
※※※
“忙?我看你是忙数蚂蚁吧!?”一阵嗤笑声从温柔婉约的方映色口中传出。
正荡秋千玩的杜小月哪听不出她话中调侃的意味,她不慌不忙地回她:“我会沦落到在家里数蚂蚁,还不是因为某个没良心的人。眼看好友即将误蹈‘红粉陷阱’,竟不施加援手,哎呀!我杜小月怎么会交上这种‘好’朋友喔?!”
好个杜小月,三、两句就将仇报回来。尖牙利嘴、贬人利己之功力令方映色自叹弗如。
杜小月被禁足的期间,方映色去慈云观看了她几次,杜小月是将去青楼的情形说给她听啦;可那男人的事,她却草草一笔带过——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提到他。哦,那可恶的男人!
杜小月才将来她家之前的事说给她听,惹来方映色那句捉弄的话,没想到立刻让杜|Qī|shu|ωang|小月忆起被罚的事。
“这怎能怪我嘛?你说要去那种地方,我不是一直阻止你吗?”方映色如果知道还有更精采的内幕,非逼她说出来不可。
“你没告诉我原因!”杜小月肯定。
“没有吗?”
“唱歌、听曲子……你还让我以为那里是卖花的地方!”杜小月大眼怨怪地瞟向她。
“我可没说那是卖花的地方,是你自己以为取个‘百花楼’、‘万花楼’就该是种花的地方,自始至终我都没点头耶!小月!”方映色为自己喊冤。
杜小月从秋千上跳下来,一下子坐在她身旁,挨着她。“要我原谅你?行!后天晚上城里的庆典你要跟我一起去!”
方映色睁大美目。“你是说‘龙王神’诞辰的庆典?”她摇摇头。“那么拥挤、喧闹的地方,不用说啦!我爹一定不肯让我去……”
平日,她连踏出大门都是件极困难的事,更甭说不顾大户人家小姐礼教地去跟人家凑热闹了,这就是大家闺秀与寻常人家之不同。富家千金通常是深居简出,躲在闺房里刺绣、弹琴,能出门的时机大概只有找去寺里上香的借口了。饶像方映色结交上杜小月这等不受束缚、自由逍遥的分子,不时接受她灌输的自由念头,可她也不敢太放肆。杜小月笑嘻嘻地道:“既然要你跟我去,一定有办法让你出来,你放心啦!这么好玩、热闹的事,难道你不想去瞧瞧吗?”
整天关在家里,不病死。也闷死了!真亏她们这些所谓的千金小姐忍受得了。
杜小月有时真看不惯了。就会想办法将方映色“偷渡”出去舒口气、玩一玩!
怎样?够义气了吧!
方映色有些心动——
第三章
今天是城里守护神“龙王神”的诞辰。
白天热闹过后,入夜更是喧哗腾天,整个城里充满着欢庆吵闹的声音,街上到处都是人潮,到处都是燃亮的火炬,将整个城点缀成美丽的不夜城。
火炬、灯笼将城镇点缀得亮如白昼,镇里的居民涌到龙王神庙,庙前的大广场上早有一班班的戏台子在唱着戏。人们将广场挤得水泄不通。
一名俏丽的少女正和一名端庄的绿衣女子兴奋地凑在人群里玩赏;俏丽少女拉绿衣女子不时地跑上跑下。
“快呀!映色快过来。这里有好漂亮的灯笼……”眉心一点朱砂,美丽俏皮的少女在几个摊位兜了一圈,立刻锁定一个卖灯笼的摊位,伸手招呼绿衣女子过来。
鱼儿、花儿、蝴蝶……各式各样扎得栩栩如生、绘制精美的大小灯笼摆满了这个小小的摊位。
绿衣女子显然也被这些精致的灯笼吸引住,倒也仔仔细细欣赏了一番。
“映色,你看!这只鱼儿漂不漂亮?我买这个了!”一番挑选之后,少女终于高兴地选了一个鱼儿灯笼。绿衣姑娘方映色看了看,自己也挑了个蝴蝶灯笼。
“热闹的夜街、热闹的活动、热闹的人群……还有这么多好玩、好看的东西,你要是错过了,不是很可惜吗?老是待在房子里,闷都闷死了!”杜小月眉开眼笑地玩着自己的灯笼,一面对她说道。
方映色紧跟着她,以防两人在人潮中失散。她可不大习惯在人群中钻来钻去,哪像杜小月。简直滑溜得像只小鱼儿!
“小月,我们得在三更之前回家,我怕春菊那丫头被我娘发现就糟了!”
“你放心啦!只要她乖乖躺在你的床上伪装就行了,说不定你明天回去还没有人会发现呢!”
“但愿如此!”方映色用颇为无奈的语气说。
杜小月拉着方映色跑东跑西,还介绍新鲜玩意儿让她看,逗得原本担忧不已的方映色渐渐放松了心情,跟着她玩起来。
愈入夜,庙前广场、大街更形热闹。杜小月玩兴大发,一眼瞧见远处那一个个高高搭起的台子正有戏子在唱戏、耍花样时,她眼睛一亮,招呼了一下方映色,脚下立刻往那里冲。
“映色,快!我带你……咦!映色……”杜小月冲了两步,回头才发现方映色不见了!
杜小月愣了一下,马上往回跑——糟!不会走散了吧?!
她着急地往刚才经过的地方找,拥挤的人潮几乎将所有地方挤得水泄不通,别说找人了,连喊叫声都淹没在巨大的声浪里。
她急得满头大汗,手中的灯笼早也不知丢到那里了。天哪!映色是个千金小姐,可不像她……她实在不敢想象她一个人在人潮中落单的模样!
笨蛋!知道人这么多,应该要更小心拉住她才是……她这么柔弱,要是被人欺负……
杜小月不敢再想象下去,慌忙地排开来来往往的人群,一意寻找方映色的身影。也许……
也许看不到她,她会自己先回去!也许她已经回家了!找了好久,仍没发现方映色,杜小月如此安慰自己。
她有些疲累地停下脚步,茫然地看着她现在置身何处——是偏离闹区的一条大道,凉风徐徐吹来,这才让她察觉自己已经脱离那不时贴着人走路的闹街。
她转头望了一眼,发现所有人都退到两边,只有她孤零零地站在路中央!
她有点迷迷糊糊。
“喂!姑娘,走开啊!快走开!”
“走开!会撞到……”
旁边的人在大喊,对着她喊,而且她似乎还听到如雷鸣般的“达达”马蹄声正朝她过来。
杜小月脑子还塞满刚才那些吵闹的欢庆声,耳朵还在噬噬作响;再加上为了找方映色,累极、慌极的她此刻的反应根本已经降到“迟钝”的阶段。
所以,当她转回头,看见前方正有马车笔直朝她而来时;老实说,她只是把眼睛稍微睁大了一点,嘴巴稍微张大了一点,然后就这么呆呆地看着马车冲驰而来。
两旁的路人根本在来不及救她的情形下,俱都不忍地闭上眼睛,不敢想象那可怕的场面。
就在马车驰近杜小月,几乎快撞到她时,一个影子以快得不能想象的速度,在千钧一发之际,及时将她带离了路中央。
马车“奔驰而过”——
“她没事了!”一个淡淡的声音突地插进她空白的思绪。
杜小月发觉马车冲过来的那一刻,她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我完了!她根本跑不了。
那马车近到她似乎都感受得到那马的鼻息,她想她一定死了;于是,她干脆眼睛都闭上等死。只是,突地,她感到腰间一紧,身边一阵强风飒飒,如惊雷般的马蹄声逐渐远去,然后她听到了那个淡淡的声音。
她张开眼睛,迷惑地盯着面前那张冷而英俊的脸孔。她第一个反应是——我到了地狱了;第二个反应是这张阎王的脸她好象见过?!
那冷得让人发寒的男人转过身去;而另一个笑容满面、俊逸不凡的男人立刻出现在她面前。
“你?!”杜小月一看到他,马上叫道,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倒退了一步。
“很高兴你还认得我,月牙儿!”男人轻笑着,脸上的神情轻松愉快极了。
这个男人,竟然是她那晚夜闯“迎香楼”碰到的那个自大、狂妄的男人!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心里头直犯嘀咕。
“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人啦!”杜小月立刻推得一乾二净。谁不好碰,竟会让她在这里碰见他?那晚的回忆排山倒海地涌上来,更让她确定再次遇见这种自大、狂妄的人是种错误。
他摇头,露出白森森的牙。“对救命恩人说这种话,不怕遭天打雷劈?要是我再晚一步,你现在已经成为车下亡魂。你刚才是存心找死吗?”一抹异样危险的神情掠过他深黝的眸底凝视着她。
刚才?!陡地想起刚才之事,杜小月不由打了下冷颤。她简直是一脚踏进鬼门关了,若非是他所救……咦!他……
“是你救了我?可是那个……路藏千!”她突然叫了出来,因为她想起刚才那张阎王面孔是谁了……他,就是路藏千,前天她在城里遇见的那个“大冰人”!她呆呆地看着面无表情站在男人身后的路藏千,他们两个怎么会碰在一起?
男人眉毛一挑:“你知道他?!”杜小月奇怪地看了看两人,反问道:“为什么你们两个会在一起?路藏千还有你……”
他们看来绝对不会是兄弟,那么应该是朋友吧!一个冷若冰霜、一个却灿若朝阳,多么奇特的组合!男人朗声大笑,显然看清她困惑的眼神。
“你有一双不会掩饰心事的眼眸,月牙儿!”他伸手温柔地捏捏她的下巴。
杜小月忙不迭拍开他的手,气呼呼地瞪他:“我警告你不准乱碰我!你这人真是可恶,随随便便对人动手动脚的。你以为你是谁啊?”男人毫不在意她的怒意,反而神采逸逸地笑了笑,抬手晃了晃手上的东西,有些莞尔。“除了聪明、睿智、成熟、稳重……
可没有人将‘可恶’这辞儿加在我东方贺身上,是因为我‘碰’你吗?”他故意加重语气。
杜小月惊觉他拿在手上晃的东西是一只月牙练坠时,她低头一看,立刻证实那原本在她身上的练坠不知为何竟在他手中?!
杜小月无暇理会他话中的调侃,一把往他手上抓去:“练子还我!”
男人只消将手举高一点,以杜小月的身高根本只够在他面前跳脚。
他低头,笑玻Р'地说:“我叫东方贺,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将它还你!”
杜小月恨得牙痒痒的。她到底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干嘛他非要整她不可?若说第一次见面她坏了他的休息,可她也吃亏不少啊!该报仇的人是她耶!怎么竟老是她被捉弄?这太没天理了!
“这坠子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他虽然笑着,但是杜小月发誓,他那种眼神绝对是在威胁她。
“这东西又不值钱,你拿它做什么呢,对不对?我相信你要的话,弄它个十七、八条也没问题。而且还可以比这个更美、更贵重,所以你干脆把它还我!”她一口气道完。
“名字?”他不为所动,只用两个字轻易止住她的长篇大论。
杜小月咬牙切齿地瞪住他。“反正我们又不会再见面,为什么非要知道名字不可?”
“世事难料,那可不一定!你再不说,我可要走了……”他一贯微笑,举步欲行。
“杜小月!”她急地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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