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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色恶主-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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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她喉咙一紧,哽咽地唤着。

“你!”

他蓦地回头,只见她抬起楚楚可怜的粉颜,潋滥的水眸泛着泪光,脸色苍白得教人不舍。

谁说她不是美人?如此柔弱、如此羞怯,数他怦然心动。

昨儿个,锦儿半眯的水眸带着几分春意,眼波流转之际,好似不断地邀他品尝,教他难以自制地沉沦……她玲珑的身段、酥软的浑圆、勾魂的眼眸、柔嫩的菱唇……

脑海轰的一声,欲念翻涌,滚烫的血液一口气窜上脑门,轰得他的耳朵嗡嗡作响,心儿狂跳。

混帐!他在想什么?

他羞恼地抽回自个儿的手,见她身子不稳地跌趴在地,想要伸手拉她,然而一见着她泪眼迷蒙的勾人模样,他心头一紧,淫思秽念彷若走火入魔般地在他体内流窜,逼得他浑身发烫,难以遏抑。

“你回房睡吧,没我的命令,不准你踏出房门一步,听见了没有?”他咬牙吩咐,随即快步逃开,彷若在逃避什么毒蛇猛兽。

“二爷……”她轻唤了声,泪眼一眨,随即不见他的踪影。

这能算是好吗?虽说二爷甩开了她的手,见她跌倒也不拉他一把,但是……他至少赶着她回房,就如同以往一般。

二爷应该没有太气恼,是不?

只要她乖乖的,二爷会消气的……

二爷何时才会消气?

一连过了十来天,二爷对她不闻不问,到了用膳时间,厨房便会有人将膳食送到她房里,她则乖乖地一步也不踏出房门,然而二爷却始终没有来探望她。

到底是怎么着?二爷还没消气吗?她已经很乖了耶,这还是她头一回毫不违逆二爷的命令呢,难道二爷还不满意吗?

许锦趴在窗台上,潋滟滥的水眸直瞅着窗外的美景,睇向不远处的摘月亭,隐隐约约瞧见那儿有许多人,还传来嬉笑声、丝竹声……感觉热闹极了,和她房里的寂静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二爷不睬她,却同一干姐妹们窝在亭子里快活。

二爷……真是厌恶她到这种地步了?

二爷是不是打算要赶她走了?倘若二爷要她走,她绝对没有二话;二爷待她恩重如山,当时倘若没有他的帮助,就不会有今日的她。

但要她走,好歹也开口同她说一声嘛……她不想寡廉鲜耻地赖在这儿,不管二爷到底有什么样的想法,好歹也说个明白,教她知道往后该怎么做才好。

放任她独自待在寂静的水榭,而他却在那儿玩得不亦乐乎,不知怎地,她竞觉得有几分一只怨……

为什么?二爷喜欢热闹、喜欢美人陪伴,这是她老早便知道的,怎会在这当头觉得哀怨?

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不过她倒是挺羡慕那些姐妹的,可以陪着二爷这样玩闹;二爷果真只爱美人,陪在他身旁的,撇开四大金钗不说,个个也都是称得上天香国色。

她就是上不了台面,二爷才不邀她一同玩乐:当花娘、当跑堂、当厨娘……每一个教二爷收留的人全都有事可做,唯独她,不知道自个儿到底是凭什么待在这儿的。

她还是二爷花钱买回来的,不是收留的……

“唉!”

她颓丧地趴在窗台上,潋滟的水眸还足望着摘月亭,然而不知怎地,亭子四周的帷幔竟放了下来。

“咦?这是怎么着?”

她蓦地站直身子,眯起水眸,想要瞧得更清楚,然而可惜的是,飘扬的帷幔还是挡住了她的视线。

怪了,在这时分放下帷幔作啥?

现下可是快要入夏了耶!放下帷幔,尽管仍有风吹入,但不是挺闷的吗?

她偏着螓首,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下定决心去摘月亭一探究竟;如此一来,她也可以乘机同二爷聊聊,在众姐妹面前,二爷总不会不睬她吧?

二爷心软,好歹会留点面子给她的……

就这么决定了!找二爷问个明白。

许锦蹑手蹑脚地通过曲桥,步下石阶,缓步走到人工湖旁,就停在桥墩下,偷偷地看向帷幔飘扬的摘月亭。

风不太,帷幔飘得不是挺高的,想窥见亭子里的景象有点难,但……亭子里头却传出古怪的声响。

这声音不算太陌生,她天天在前院晃着,大抵都可以听上数回。

可每回听着,几乎都是在夜里,现下还未到晌午,光天化日之下,不该会有这种事吧?

里头的姑娘是妓馆里的姐妹没错,可里头的男人真的是二爷吗?

说不准是三爷或者是小爷……

可后头有不少厢房,不该选在这儿的,是不?

再者,据她所知,二爷最爱待在亭子里品茗,闲来无事都会在这儿小憩。

她虽然看不见里头的情形,但里头传来的淫声浪语……

许锦咽了咽口水,心跳得太快,令她觉得难受,想要赶紧离开,却又想要一探究竟。

说不准是她误会二爷了!

许锦往后栘的脚步不禁停住,忍不住地踏上拱桥。

尽管二爷贪恋美色、尽管二爷性好渔色,但光天化日之下,应该不至于如此做的,是不?

二爷是个君子,二爷不会……

然而愈靠近摘月亭,淫声浪语益发刺耳,亭子里的人如人无人之境般地纵情享乐,敦她愈是靠近,心头愈是难受。

飘扬的帷幔拂上她的脸,她双手微颤地掀开了帷幔,水眸一转,睇见里头教人难以置信的香艳画面……几位姐妹几乎衣不蔽体、袒胸露乳地围绕在一个男人身一旁。

置身于软玉温香中的男人几乎全裸,然而一头放下的檀发遮去他大半的脸,教人瞧不清面目。

但,别人也许瞧不清楚,她岂会瞧不清楚?

只消一眼,她便知道眼前这个放浪形骸的男人,就是她向来最为敬爱的二爷!

真教人不敢相信!

她以为二爷不过是贪玩了些,喜欢带着美人外出游湖,虽说言行举止有几分轻佻,但也算斯文有礼,怎么……今儿个的他竟和以往截然不同?

她蓦地往后一退,然而脚下一个踉呛,发出了一点声响。

“谁?”正处男女交欢、意乱情迷之际的文字征蓦地一暍,一双染上情欲的黑眸往外头一瞟,见着是她,不禁愣在当场,说不出话来。

“我……”她吞吞吐吐地说不出话。

要她说什么?要她说不好意思打扰了,还足要她说,请他们继续,千万别在意她?

她……说不出口,她只想逃……

她大概是病了,觉得心好疼,好似有干万根针不断地扎进心窝,又好似有人紧揪着她的心不放,又疼又剌。

她想走,可双腿偏是软得不听使唤……

亭子里的一千花娘七手八脚地整理衣衫,却不知道该不该走。

“锦儿……”他哑声唤道。

许锦的身子蓦地一震,懂得他嗓音里所透露的情欲,不禁浑身打颤,不知道该不该回话。

二爷性好渔色,她时有所闻,却未亲眼目睹;可不管怎么说,那是二爷的事,她压根儿不需要诧异、不需要错愕,只消像以往那般,像平常那般同他说……

“二爷,我知道我不该踏出房门,我……我回去了!”她的脑海一片空白,自个儿到底说了什么,她也不清楚;但话一说出口,脚似乎也多了点力气,教她走起路来轻松多了。

“等等!”

感觉他的大掌搭上她的肩,她头也不回地拍掉,随即拔腿狂奔。

文字征赤裸着上半身,俊美的脸上残留着求欢的欲念,还多了一抹不知所措。

混蛋!不是要她在水榭里好好地待着吗?

是谁要她出来的?无端端地瞧见这一幕……混蛋!教他怎么……不管了!安抚她……要安抚什么?有什么好安抚的?

但,要他就杵在这儿什么都不说,他……做不到!

“要赚钱,待在摘月楼里不就得了?何苦特地跑去花满阁?”她说的是哪门子的浑话?

居然联合九娘瞒骗他,扮哑巴花娘……混蛋!他早该发现的,明明是那般相似,他不该认不出来,可他偏是教她要得团团转,倘若不是他眼尖地识破真相,天晓得他会被骗到哪一天。

说不准他已经将她吃干抹净了,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混蛋!她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想令他愧疚不成?

“二爷愿意让我在妓馆里赚钱?”她不敢置信地抬眼。

他不禁翻了翻白眼,瞪着她的脸,黑曜石般的眸瞳不禁微眯,暗咒了声,一把将她拉进怀里,让她的粉颊贴在他赤裸的胸膛上。

“方才那一幕,你可见着了?”他哑声问。

“我……”她僵若化石。

她是见着了,可天晓得她多不想瞧见那一幕……

她不想瞧见教她伤心的画面……她不想瞧见二爷那般风流不羁的神态,更不想瞧见他同别人缠在一块儿……

“花娘便是那样,你可明白?”

“我知道。”她合上眼,粉颊贴着他炽热的胸膛,感觉他的心跳有些失序。

二爷怎么了?竟乱了心跳。

她的心在疼,二爷感觉到了吗?

“你知道?”

“我常跑去前头充当跑堂,自然知道……”就算她不想知道都不行啊!

“我要你乖乖地待在后头,你竟……”他咬牙咆哮。

早知道她不安分,可他没料到她竟将妓馆当成了自家院子……她一个姑娘家在那种地方走动,难道不怕教人给吃了?

许锦敛眼不语,只觉得他身上烫人的炽热自她的粉颜烧上身子,烧烫得教她的心漏跳几拍。

第八章

许锦气喘吁吁地跑进水榭,跑进房里,方要转身掩门,却见文字征一个箭步冲了进来,在她合上门之前强行进入。

她上气不接下气地睇着不发一语的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谁要你跑到摘月亭去的?”他闷声质问。

“我……对不住,二爷,我不是……”

好臭的味道……二爷的身上有着难闻的气息,像是廉价的困脂水粉味儿,教她一闻到便想吐。

“你就是这般不受教!不管我要你做什么,你总是明着应付我,暗地里拂逆我,没一件事教我称心如意的,就连跑去花满阁亦是一般!”他心虚的咆哮着。

他知道自个儿在无理取闹,硬是将不相干的两件事给兜在一块儿……可,他就是恼羞成怒,不成吗?

谁要她这般不听话的?她就乖乖地听从他的安排有什么不好?

然而她偏要为了她的混蛋爹爹自愿下海当花娘……

混蛋!她到底把他当成什么了?

他救她脱离苦海,事隔多年,她偏要往苦海里跳……怎么?日子过得太舒服了不成?

他何时将她教养得这般傻了?

“我、我只是希望自个儿能帮二爷赚钱……”她垂下螓首,嘴巴一开一合,说得好心虚,因为她满脑子直想着方才那一幕。

心在狂跳,几乎令她呼吸不了。

倘若二爷能一直这样搂着她,不知该有多好……

以前二爷偶尔会捏捏她的脸、摸摸她的头,万般疼惜她:她喜欢二爷疼爱她的感觉,所以自然会想要报答他,遗憾的是,她什么都不会,只好……

“二爷,我可以在妓馆里当花娘吗?”她小心翼翼地开口。

搂着她的他身子一僵,恼火地瞪着她的头顶。“你在说什么浑话!你以为我养你、教你至今,是为了要你当花娘吗?你真的把我当成那种下三滥?”敢情锦儿是把他拿来和她的混蛋爹爹相比了?

“不!我只是想回报二爷的恩情。”她原本是想要献身的,但她不是美人,不敢要二爷接受。

“你想这样回报我?”他哭笑不得。

“我……”该怎么说?

想把清白的身子献给二爷是她的私心,与其给别人,不如给二爷……若是他不要,给谁都不重要了。

她要赚钱,得赚很多钱才成,可她什么都不会,不当花娘,她还能干什么?

“想回报我,就当我的妹子。”他揉了揉她的头。“打我从街头奇QīsuU。сom书买回你时,便已决定要好生待你、好生疼惜你:你就当我的妹子吧!往后有个名分待下,谁也不能同你说什么。”

想当初纤瘦的小丫头,如今已是个黄花大闺女了,长了肉,也多了姑娘家的柔媚……

混蛋!他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了?

他着魔了不成?

“嗄?”

“当我的妹子不好吗?”

他搂紧了她,嘴里说的是仰不愧于天、俯不祚于人的话,却忍不住地心猿意马,她温热的肌肤暖着他的心窝,教他心旌荡漾。

混蛋!都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心生淫念?

无药可救、无药可救!他真是药石罔效了,要不为何到了这当头,他居然还对她打起坏心眼?

“妹子?”她一愣。

“对,妹子!”

滚!邪念淫思滚!

他决定了,他要她当自个儿的妹子、一生一世的妹子,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改变现状,更不允许自个儿再起恶念。

她难以置信地睇着他,继而垂眸瞅着自个儿绞扭在一块儿的手。“但二爷是官家子弟,我……配不上二爷,怎能当二爷的妹子?”再者,她也不想当二爷的妹子

“是谁同你说配不起的?”

“是我自个儿觉得配不起……”这种事不必别人说的,她应该要有自知之明的,是不?

文字征拢紧浓眉,难以置信地瞪着怀里的娇弱女子。“你的意思是说,你宁可当花娘也不愿当我的妹子?”

天底下有这般数人匪夷所思的事吗?

当他的妹子不如当个花娘?

这还有天理吗?说她笨,她偏不承认,自以为聪明,自以为能养活自个儿,自以为可以为了爹娘把自个儿给卖了!

蠢!简直是愚不可及!

“我想要多赚点钱,我……”

“不用说了!”他蓦地推开她,黑眸冷冷地瞅着她,半晌之后才吼道:“你想当花娘,我就成全你,今儿个晚上,我就把你卖了,从此以后,一切都由着你!”

想卖……他何不成全她?就当七年来的心血都教狼给叼走了,她若是不觉可惜,他也不需要遗憾!

话落,他随即拂袖而去,留下呆愣的她。

她眨了眨眼,晶亮的泪水汩汩地落下……

摘月楼有五层楼高,五楼相映、飞桥栏杆、明暗相通,一楼是宽敞的食堂大厅,二楼则是舒适的雅座,打三楼到五楼全是上等雅房,里头的黑檀四柱大床,辅以霞纱垂幔,外头沉香缭绕、石案在旁,推开窗便可眺望楼下的热闹景致。

摘月楼能与花满阁并列为南京第一妓院,并非浪得虚名。

奢靡沉沦的气息弥漫在整座摘月楼里,里头有天香国色的娇美花娘伺候,更有南京第一的乐师在旁演奏,这儿好似帝王的后宫,春色无边。

然而今儿个,一楼大厅里却鸦雀无声。

只见文字征佣懒地端坐在大厅上座,身旁有数位花娘陪伴,许锦独自站在大厅中间,让众人对她评头论足。

她想沉沦,还伯没机会?

想作践自己就作践自己吧!他只要闭上眼,什么都没瞧见……女人何其多,想当他妹子的女人更是多如过江之鲫,她不愿,他一点都不强求,压根儿不觉不舍。

“二爷?”许锦微侧着身子,透过罩在头上的薄纱,睇着坐在上座、不发一语的文字征。

二爷好歹要出点声音吧,要不她就杵在这儿,能做什么?

文字征微挑起眉,将嘴里的果皮吐在一位花娘的手中,拿起另一位花娘捧在手上的纸扇,缓缓地站起身,走到她的身旁。

“各位!今儿个本店承蒙各位莅临,更显蓬摹生辉。”他眼角的余光瞥向她罩上薄纱的脸。“不过各位大爷上门是为了找乐子,今日……咱们便来举办一场招标大会。”

话落,众人交头接耳。

文字征斜睨着她,见她彷若不安得紧,牙一咬又道:“今儿个咱们便来标这位姑娘,底价十两。”

“那也得掀开薄纱,让咱们瞧清楚她的模样啊!”下头有人说道。

“这还不简单!”他冷哼一声。

盖上薄纱,说不准还卖得出去,一旦掀开,可就难说了;是他怜惜她,才会将她当成妹子般疼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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