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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水格格-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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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长风沉吟良久,心想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不让那山知道名月在此,可以吗?
“长风哥哥,你如果告诉那山我在这儿,我就要秀萝姊姊别原谅你,也不嫁给你!”
这根本就是威胁嘛!那山怎么会娶这种小滑头为妻呢?迫不得已,卫长风只得咬牙答应了,他吩咐先锋官带着渥巴锡一行人去见赫连那山,又问明秀萝所在营帐后,便带著名月前去找她。
“秀萝姊姊!”
乍见秀萝,名月不改顽皮本性,整个人扑入她怀中,一面又悄悄对她咬耳朵:“长风哥哥在外面喔!你要不要见他?”
“长风?”见到名月已经够教她惊讶的,没想到长风竟然也来了!
“快,快去,免得这乌龟派的掌门人又走掉。”
在名月又推又拉之下,秀萝怀着忐忑不安的心缓缓地来到营帐外面,果然看见卫长风那瘦削挺拔的背影。这背影,她梦中梦过多少次,心里呼喊过多少次,现在就在自己眼前,但为什么自己就是开不了口?她犹豫、踌躇着,却始终没有开口。
卫长风像是与她心有灵犀般地缓缓转身,静静瞅着秀萝,眼中有歉意、有不舍、有深情;他伸出手,似乎想说什么,却又颓然地放下手。往事一幕幕袭上心头,此刻,他已然不知该说什么,她会原谅自己吗?她会再度接受自己吗?
卫长风无奈地摇摇头,虽然一路上名月不断教他该如何表达情感,但一旦真见到了人,他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莫非真应验名月所说的,她当初会爱上那山,是在自己的默许下造成的?毕竟有哪个女人能忍受他这种冷得像冰,又不懂温柔体贴的男人?
怔然地望了秀萝半晌,他还是没有说出“请你原谅我”这五个字,而是默默地转身离开,让秀萝失望地呆立在原地,让一旁敲边鼓敲得快破掉的名月对着湛蓝的天空猛瞪眼--这卫长风不但是道地的乌龟派掌门人,而且还是个大笨蛋。
这天,在赫连那山的营帐前,来了一个戴着帽子的小小兵,不用说,这小小兵就是名月,她仍旧忍不住想来看看自己的夫婿。
只见名月戴了顶大得几乎要盖住她视线的帽子,又穿了极度不合身的军服,左手握住一封信,右手拿着秀萝的信物,刻意压低声音说:“麻烦禀报将军,说秀萝公主有要事相告。”
守卫士兵狐疑地盯住她,好半天才说:“有什么事说吧!”
“不成,这是机密,不能在这里说,必须亲自禀告将军才成。”名月将帽缘再压低了一些。
“将军没空。”士兵一对机伶的眼睛直打量著名月,心中暗暗起疑,怎么自己从来没见过秀萝公主有这么奇怪的传令兵?其中必定有诈,得小心才是。
聪明的名月也看穿他在想什么,当下低声说:“你怕什么?我一个人根本无法对将军怎么样,他一生起气来,单手就可以把我捏死,我怕他还来不及呢!”
这守卫想想也觉得有理,可是实在没那个胆子放她进去,因为将军军令甚严,除非真有必要,否则他很少理会这些闲杂人等;万一将军怪罪来,他可担待不起,但又不知这人说的是真是假。
“喂!你放不放我进去?延误军机的话,你要负责喔!”
她又开始恐吓人了!小小的一个守卫怎么承担得起“延误军机”四个大字?他立时二话不说地,放了名月进去。
名月偷偷摸摸地来到赫连那山的营帐外。站在门口一看,赫连那山正坐在一张桌子前认真地看着什么东西。他一身戎装,在器宇轩昂的气质下,又有几分慑人的威严。瞬间,名月不知为何起了畏惧之心,也许自己真的不应该来的,也许应该乖乖地留在京城里等他才是。
一想到他生气起来的样子,名月便欲往回走,不意一道冷冷的声音在这时传入她耳里--“不是有事情禀报吗?怎么不进来?”
名月顿时楞在当场,他怎么知道自己站在这里?她既没出声又没吭气的,太奇怪了!
“还不进来?”赫连那山再度喝令道。
这会儿名月更是不敢进去了,因为如此的那山她不仅没见过,就算曾经见过,也会因这等威严而吓得头皮发麻,难怪刚刚那个侍卫会不让自己进来,实在是怕万一有事,还必须承受他的怒气啊!
赫连那山因营帐外的人迟迟没有进来而感到纳闷,他站起身走到门口,正好瞥见一个瘦小的身影蹑手蹑脚地想离去,立刻伸手揪住对方的衣领,“干什么偷偷摸摸,见不得人?把身子转过来,头抬起来!”
那语气听起来相当地冰冷,这人真是自己所爱的丈夫赫连那山吗?怎么带起兵来全变了个人?
赫连那山的耐性本就有限,眼见他这样喝令对方,对方仍毫无所动,不免有些上火。他强将这人转过身,一把摘掉他的帽子,只见一头如瀑布般的长发直泻而下,一张秀丽绝伦的脸孔出现在眼前,这不是他的妻子名月吗?
“月儿!怎么是你?”
第八章
看着赫连那山一脸铁青,名月简直是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老天,这辈子她还是第一次有这种畏惧的感觉呢!
她嗫嚅道:“你好凶,人家被你吓得都不敢进去。”
“你来做什么?”他真是头痛万分,为什么长风没有告诉自己她来了呢?
“人家好想你,所以千里迢迢跑来看你,你看,我被太阳晒得又红又黑,还有衣服也……”
她撒娇的话还没说完,他便打断地的话说道:“谁带你来的?
是不是长风?”
名月瞅着他,一副“你都知道了还犯得着问我”的表情,这更激怒了他。果然不出他所料,以长风的个性,如何禁得起这小东西的舌粲莲花和鬼点子呢?唉!为什么她总是一意孤行、不听劝呢?
他一再申令部属要严守军纪,违者定以军令处置,而自己是一军之帅,理当以身作则,否则如何管理部属?现在可好,自己的妻子跑到军中来扰乱军纪,依令是得处斩的,但他狠得下心吗?别说处斩了,连打她一下他都舍不得,又怎能狠心将之处斩?月儿,你可知道你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呀!
“月儿,我现在马上派人送你回去。”
“不!我不要回去,我要留下来陪你。”名月固执地道。
“不成,现在状况危急,你留在这儿我没有办法分心照顾你,而且如果让人知道我的妻子竟然在军营里出现,恐怕会使军心大乱,所以你得马上离开,反正你已经看到我了,不是吗?”赫连那山坚持不改本意。
“那我到秀萝姊姊那儿去,这样既不会增加你的麻烦,你也可以放心,好不好?”也许这方法可行。
“不成,秀萝自己也有事情要处理,你这小麻烦留下来也帮不上忙。乖!我派人送妳回去。”
小麻烦?原来连他也这么认为,难道自己真是个只会替别人制造麻烦的人吗?长风这样想,那山这样想,连名玉和名成两位哥哥都常常如此喊她,老天!早知道就不要来了。自己千辛万苦到了这儿,丈夫没半句安慰不打紧,竟然还避之唯恐不及地要送她走,这是什么道理?
“你讨厌我对不对?因为我既不如克丽儿温柔,又不像秀萝姊姊会打仗杀敌,就只会制造麻烦,所以你想藉此机会把我送走,来个眼不见为净!”名月急得快哭出来了。
“月儿,你在胡说什么?我送你回去是因为你留在这儿会让我分心,这场战役攸关千万生灵和国家社稷的安危,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我怎么向皇上交代?”
他拾起地上的帽子,亲自为她整理头发和衣着,又依依不舍地在那嘟起的小嘴上轻轻一吻,“月儿,回家去等我好消息好吗?”
名月在十名士兵以及一名副将的护送下离去,结束她短短数日的回疆之行。
目送妻子离开后,赫连那山悬着的心总算暂时放下,他唤来其它将领商讨今夜的围诚计划。乌什城如今已和外界断绝联络,只是城里粮草仍足,倘若不用个反间计让他们内部自溃,万一外援一到,情况恐怕对清军更为不利,唯今之计就是速战速决。对!速战速决!
众将领商量好后,赫连那山一一分派任务,大伙儿也各自领命准备行事,正当大军蓄势待发就要前往乌什城一战时,突然有名士兵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报告元帅!”
赫连那山认得他,他不是自己亲选十名护送名月回去的士兵之一吗?怎么他会出现在这儿?莫非名月出了什么意外?
“夫人呢?”他紧紧抓住士兵的手问道。
士兵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我们……我们走到半路就遇上沙暴,夫人……”
“夫人怎么啦?”赫连那山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夫人和安副将失去了踪影,其它几名弟兄有的陷入流沙里,有的被风吹得不见人影,只剩下我保住小命赶了回来!”他一口气把话说完。
这个消息犹如青天霹雳,让赫连那山整个人顿时楞在当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怎么会这样?自己为了不让她冒险所以强迫送她回去,不料反而害她送命!
老天,没了月儿,他活在世上有何意义?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克丽儿,他不想再失去心爱的妻子!月儿是他最心爱的妻子,突然之间一个念头闪过,他这才明白自己不是爱她酷似克丽儿的容貌,而是爱她的娇、她的俏、她的天真烂漫、她的古灵精怪;他爱她,只因为她是名月。但如今是否已经太迟了?他还来得及告诉名月吗?
他顿时乱了分寸,直往坏处想。
“那山,我去找月儿,你放心带兵,一切依计划行事。”卫长风站出来说道,他在回疆待过六年,知道应该到哪儿去找人。
“不,元帅,你全力去找夫人吧!夫人吉人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的,至于围城的事就交给我们来处理,反正依计划行事,不会有问题的。”其它将领纷纷发言,大家七嘴八舌地要赫连那山先去找人要紧。
赫连那山摇摇头,“国事当头,哪有心情顾得了私情!她本就不该到这儿来扰乱军心,现在发生事情也怨不得谁,一切就照我刚刚说的去做,月儿的事等打完仗再说吧!”话是这么说,但他心里却是波涛汹涌。
卫长风知道他一向公私分明,以国事为重,现在遇上了这种情况,必定是相当为难,于是他开口道:“我去找秀萝,让她派人去找月儿!”
赫连那山失神的眼眸终于露出一丝光芒,对啊,自己怎么把秀萝给忘了?
看到他的表情,卫长风知道自己的提议奏效,连忙翻身上马来到秀萝居住的地方,连通报的时间也没有,便匆匆忙忙直奔入内。
“长风!?”秀萝诧异地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卫长风,而瞥见他脸上的紧张之色时,她心中一悸(奇*书*网^。^整*理*提*供),什么事情能让向来以冷静出名的卫长风变成这样?
“月儿不见了!”卫长风开门见山地说。
“月儿不见了?她不是去找那山了吗?”怎么会这样?
“没错,但是那山立即派人送她回京城去,不料她在半路上遇到沙暴,连人带马失去踪影,我和那山今夜准备围城,为了不延误国事,只有麻烦你去找她了!”这时他又恢复了冷静。
秀萝一怔,那个爱笑爱动的名月不见了?不,不可能,她答应自己要帮忙复国建业的,她说要让长风到自己跟前认错的,她说生的第一个妞妞要取名克丽儿,这些事都还没有完成,她怎么可以不见了?月儿,你绝对不能有事,你若出了事,那山怎么办?
卫长风紧紧瞅住她,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显见她已把名月当作亲妹妹来疼爱。“秀萝,月儿就像你的妹妹一样,所以除了你,我和那山都想不出其它可以帮忙的人,相信你也很了解那山公私分明的个性,他虽然比谁都难过、焦急,却还是不愿因此误了国事。”
秀萝抬起头,“我不会让她出事的,她答应我的事一件都没完成,怎么可以不见了?”说罢,她召来所有的族人,告诉他们月儿的相貌、特征,要大家倾全力寻找,然后自己领着几名汉子也准备出发。
“秀萝!”临行前,卫长风突然喊住她。
她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长风,“还有事吗?”
卫长风迟疑了良久,才低声地说:“对不起!”
“长风!”
秀萝又惊又喜地注视着他,而卫长风则微微一笑,一切似乎尽在不言中。
回疆有戈壁沙漠,有广阔草原,有青山绿水,这么漫无头绪的,该上哪儿去找人呢?
秀萝与手下兵分几路,依着下午沙暴的走向来研判名月的位置。一群人四处寻找,不过找了大半天却都传来令人失望的回报;眼看天快暗了,秀萝焦急不已。如果不在天黑前找著名月,纵使她还活着,也会被夜晚的寒气给冻死,到时可就真的是想救也救不了了。
于是她再次召来族人,除了刚刚找过的地方不能遗漏外,这次他们增加了原先没列进去的绿洲,因为沙暴一来无处可躲,但如果是躲在水里的话,或许尚可逃过一劫。
秀萝亲自骑着马来到这附近唯一的一处绿洲查看,可是巡视了一圈,结果仍旧令她失望。就在她打算离去之际,突然瞥见那东倒西歪的树干下似乎有一截白晢的手臂露在外面;这发现让秀萝精神一振,她连忙滑下马凑近一瞧。一掀开那叠在上面的残枝落叶,遍寻不着的名月赫然出现在眼前,只见她半个身子浸在水里,脸上、身上、发上尽是泥沙,身旁还有一名武将模样的男子紧紧护着她。
秀萝伸手一探,幸好两人都尚有鼻息,太好了!
好热!为什么会这么热?这里是什么地方?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里?
名月只觉得自己像是在滚烫的火堆里行走似的,太阳无情地照着她,让她觉得好热好热,连流出来的汗珠都在一瞬间蒸发;她的脚在燃烧,衣服在燃烧,身体也在燃烧,嘴唇干涸得几乎要裂开了。水,这里怎么没有水?
放眼望去,四周除了黄沙外还是黄沙,无论她怎么走,似乎都脱离不了黄沙的势力范围,连景物也都是一样。救命啊!谁来救救我?那山,你在哪里?为什么不来救我?我不再顽皮,不再想什么鬼主意了,我会乖乖听你的话,做你的好妻子,只要你来救我,救我!那山!
名月放声大喊,却愕然发现自己的喉咙里塞满沙子,一句话都喊不出来,她又咳又哭……就在这时,名月突然觉得不热了,她抬头一看,太阳不见了,天际挂着一轮黄澄澄的月亮,天黑了吗?否则月亮怎么会出来?
“这月色很美,是不是?”有个轻柔的女子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你是谁?”名月猛回头,只见一个身穿白衣、腰挂铃铛、头系绿丝带的女子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这女子看起来好面熟,不!
她不是别人,她不就是自己吗?不,不对!她不是自己,她是跟自己长得很像的克丽儿,对了!她是克丽儿!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是谁?”克丽儿盈盈地笑着。名月诧异地望着她,好奇怪,克丽儿没有开口,可是她却听得见她的声音。
“不对,我是大清的名月格格,你是巴达克的克丽儿公主,你我生在不同国,父母兄弟姊妹也都不相同,怎么会是同一个人?”
平时虽爱胡闹,但并不代表她名月是个胡涂蛋。
“你就是爱分得这么清楚,难怪会替自己惹来许多莫须有的灾祸,不但自己受苦,连那山也跟着难过!”克丽儿柔声道。
“什么意思?”名月惊愕地看着她。
“聪明如你,怎会不晓得我在说什么?你不是老爱计较那山比较爱你,还是比较爱我吗?”
“他当然是比较爱我!”名月有些心虚地说,其实她只知道那山爱她,却不知究竟有多爱。
“是这样吗?”
克丽儿美丽的双眸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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