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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里的幸福饼-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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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现在就过来。”

我换好衣服在楼下等他,三个月不见了。我从来没有饮这一刻那样期待一个人的出现。

文治来了,并没有开车来。

“你的机车呢?”

“拿去修理了。”他微笑说。

三个月不见,站在我面前的他,样貌丝毫没变,眼神却跟从前不一样了。他望着我的眼神,好象比从前复杂。

我垂下头,发现他用自己的右脚踏着左脚,他不是说过紧张的时候才会这样做的吗?

他是不是也爱上了我?

选择步行而来,是因为双脚发抖吗?

“你喜欢去哪里?”他问我,用复杂的眼神等我回答。

“去便利店买一杯咖啡,一边喝一边走好吗?今天晚上的天气很好。”

我们买了两杯咖啡,走出便利店。

周五晚上的骆克道,灯红酒绿,吧女在路上招摇,风骚的老女人在酒吧门前招徕客人,卖色情杂志的报贩肆意地把杂志铺在地上。虽然看来堕落而糜烂,湾仔对我来说,却是一个安全的地方。

“纽约新闻奖的结果有了没有?”我问他。

“这个周末就揭晓。”

“那个时候我在巴黎,你打电话把结果告诉我好吗?”我央求他。

“如果输了呢?”

“不会的。那个特辑很感动,别离,本来就是人类共通的无奈。”

“你呢?心情紧张吗?”

“你说得对,能去巴黎参赛,已经很难得,胜负不重要。况且,可以免费去巴黎,太好了,比赛结束之后,我会坐夜车到伦敦看看,在那里留几天。”

“你不是说很喜欢意大利的吗?为什么不去意大利?”

“对呀,就是因为太喜欢,所以不能只留几天,最少也要留一个月,我哪有时间?还要回来准备毕业作品呢。”

“真奇怪。”

“什么奇怪?”

“如果很喜欢一个地方,能去看看也是好的,即使是一两天,又有什么关系?”

“我喜欢一个地方,就想留下来,永远不离开。喜欢一个人也是这样吧?如果只能够生活一段日子,不如不要开始。”

“是的。”他低下头说。

咖啡已经喝完,文治送我回家。

“你到了。”他说。

我不舍得回去。

“你什么时候要回去电视台?”我问他。

“一点钟。”

我看看手表,那时才十一点四十五分。

“时间还早呢,你打算怎样回去电视台?”

“坐地铁。”

“我送你去地铁站好吗?我还不想睡。”

他没有拒绝我。

我陪他走到地铁站外面。

“时间还早呢。”他说,“如果你不想睡,我陪你在附近走走。”

“好的。”

结果,我们又回到我家楼下。

“我说过要送你去地铁站的——“我说。

“不用了,地铁站很近。”

“不要紧,我陪你走一段路。”

我们就这样在湾仔绕了不知多少个圈,最后来到地铁站口,已经是十二点四十分,谁也没时间陪对方走一段路了。

“我自己回去好了。”我说。

文治望着我,欲言又止,我发现他又再用右脚踏着左脚面。

我好想抱着他,可是我明天就要走了。

“希望你能拿到奖。”他结结巴巴地说。

我有说不出的失望。

“你也是。”我祝福他。

“回来再见。”他移开踏在左脚上的右脚。

“保重。”我抬头说。

我转身离开,没有看着他走进地铁站,我不舍得。整夜不停地绕圈,腿在绕圈,心在绕圈,到底还要绕多少个圈?

杨弘念陪我一起去巴黎。他在巴黎时装界有很多朋友。有他在身边,我放心得多。

坊间有很多关于杨弘念的传闻,譬如说他脾气很怪,有很多女朋友。他的名字曾经跟多位当红的模特儿走在一起。

他每星期来跟我们上两课。以他的名气,他根本不需要在学院里教学生,我觉得他真的是喜欢时装。

“你是不是在电视台报告天气?”在机舱里,杨弘念问我。

“你有看到吗?”

“那份工作不适合你。”

“为什么?”

“你将来是时装设计师,去当天气报告女郎,很不优雅。”

我有点生气,跟他说:

“我只知道我需要生活,时装设计师也不能不吃人间烟火。我没钱。”

“没有一个时装设计师成名前是当过天气报告女郎的。”他慢条斯理地说。

“我不一定会成名。”

“不成名,为什么要当时装设计师?在这一行,不成名就是失败。你不要告诉我你这一次去巴黎,并不想赢。”

空中小姐在这个时候送晚餐给乘客,杨弘念施施然从他的手提袋里拿出一只香喷喷的烧鹅来。

“我每次都会带一只烧鹅上机。”他得意洋洋地说。

“你要吃吗?”他问我。

“不要,你自己吃吧。”我赌气地说。

“太好了,我不习惯与人分享。”

他津津有味地吃他的烧鹅,我啃着那块像纸皮一样的牛排。

“你成名前是干什么的?”我问他。

“你为什么想知道?”他反问我。

“我想你成名前一定做着一些很优雅的工作。”我讽刺他。

“我是念建筑的,在建筑师楼工作。”

“建筑?一个建筑师跑去当时装设计师?”

“时装也是一种建筑,唯一不同的是时装是会走动的建筑物。”

“我只是个做衣服的人,我是裁缝的女儿。”

“怪不得你的基本功那么好。”

没想到他居然称赞我。

“可是,你的境界还不够。”他吃过烧鹅,仔细地把骨头包起来。

“怎样可以提升自己的境界?”

“你想知道吗?”

我点头。

他笑了一下,然后闭上眼睛睡觉。

真给他气死。

虽说是设计界的新秀比赛,但是对手们的设计都十分出色。在那个地方,我忽然觉得自己很渺小。

结果,很合理地,我输了,什么名次也拿不到。虽然口里不承认想赢,但是我是想赢的。

跟杨弘念一起回到酒店,我跟他说:

“对不起,我输了。”

“我早就知道你会输。”他冷冷地说,然后撇下我一个人在大堂。

我冲上自己的房间,忍着眼泪,告诉自己不要哭,不要给杨弘念看扁。

这个时候,电话铃声响起,我拿起话筒:

“谁?”

“是周蜻蜓吗?”

“我是。你是谁?”

“我是徐文治——”

“是你?”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个特辑拿了金奖。”

“恭喜你。”

“你呢?你怎么样?”

“我输了。”我拿着话筒哽咽。

“不要这样,你不是说,能到巴黎参赛已经很不错吗?”他在电话那边厢安慰我。他愈安慰,我愈伤心。

“听我说,你并没有失去些什么,你得的比失的多。”他说。

“谢谢你。”

“行吗?”

“我没事的。”

“那我挂线了。”

“嗯。”我抹干眼泪。

“再见。祝你永远不要悲伤。”

“谢谢你。”

虽然输了,能够听到文治的安慰,却好象是赢了。

第二天晚上,我退了房间,准备坐夜车到伦敦。

我不知道是否应该跟杨弘念说一声,虽然他那样可恶,但他毕竟和我一道来的,我一声不响地离开,好象说不过去。

我走上杨弘念的房间,敲他的门,他睡眼惺忪出来开门。

“什么事?”他冷冷地问我。

“通知你一声,我要走了。”

“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吵醒我?”

“对不起。”我难堪地离开走廊。

他砰然把门关上。

我愈想愈不甘心,掉头走回去,再敲他的门。

他打开门,见到又是我,有点愕然。

“就是因为我输了,所以你用这种态度对我?”我问他。

“我讨厌失败,连带失败的人我也讨厌。”

“我会赢给你看的。”我悻悻然说完,掉头就走,听到他砰然把门关上的声音。

我憋着一肚了气,正要离开酒店的时候,大堂的接线生叫住我:

“周小姐,有电话找你,你还要不要听?”

我飞奔上去接电话,是文治。

“你好了点没有?”他问我。

没想到是他,我还以为是杨弘念良心发现,打电话到大堂跟我道歉,我真是天真。

我努力压抑自己的泪水。

“我现在就要坐夜车去伦敦。”我说。

“路上小心。”他笑说。

“你可以等我回来吗?回来之后,我有话要跟你说。”

回去之后,我要告诉他,我喜欢他。

“嗯。”他应了一声,彷佛已猜到我要说什么。

“我要走了。”我说。

“再见。”

“谢谢。”

在从巴黎开往伦敦的夜车上,都是些孤单的旅客,可是我不再孤单。

在伦敦,我用身上所有的钱买下一个小小的银色的相架,相架可以放三张大小跟邮票一样的照片。相架的左上角有一个长着翅膀的小仙女,她是英国一套脍炙人口的卡通片里的主角花仙子。相架上,刻着两句诗,如果译成中文,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叶散的时候,你明白欢聚,

花谢的时候,你明白青春。

五天之后,回到香港的家里,我正想打电话给文治,良湄的电话却首先打来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找了你很多次。”

“刚刚才到,什么事?”

“徐文治进了医院。”

“为什么?”我吓了一跳。

“他前天采访新闻时,从高台掉下来,跌伤了头。”

“他现在怎么样?”

“他昏迷了一整天,昨天才醒来,医生替他做了计算机扫描,幸亏脑部没有受伤。”

我松了一口气,问良湄:“他住在哪一家医院?”

我拿着准备送给他的相架,匆匆赶去医院。只是,我从没想过,走进病房时,我看到一个年轻女人,坐在床沿,正喂他吃稀粥。

那一剎,我不知道应该立刻离开还是留下来,但是他身边的女人刚好回头看到了我。

“你找谁?”女人站起来问我。

头部包扎着的文治,看到了我,很愕然。

我结结巴巴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让我来介绍——“文治撑着虚弱的身体说,“这是我的同事周蜻蜓,这是曹雪莉。”

“你也是报告新闻的吗?”曹雪莉问我。

“我报告天气。”我说。

“哦。”她上下打量我,彷佛要从中找出我和文治的关系。

“请坐。”文治结结巴巴的跟我说。

“不了,我还有事要办。”我把原本想送给他的相架放在身后,“良湄说你进了医院,所以我来看看,你没什么吧?”

“没什么了,谢谢你关心。”曹雪莉代替他回答。

“那就好了,我有事,我先走。”我装着真的有事要去办的样子。

“再见。”曹雪莉说。

文治只是巴巴的望着我。

“谢谢。”我匆匆走出病房。

出去的时候,方维志刚好进来。

“蜻蜓——“他叫了我一声。

我头也不回地离开走廊。

本来打算要跟文治说的话,已经太迟了,也许,我应该庆幸还没有开口。

我在医院外面等车,方维志从医院出来。

“哥哥。”我叫了他一声,我习惯跟良湄一样qi書網…奇书,叫他哥哥。

“什么时候回来的?”他问我。

“今天下午。”

“在巴黎的比赛怎么样?”

“我输了。”

“哦,还有很多机会啊。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东西?”我指着我手上那个用礼物盒装着的相架。

“没用的。”我把相架塞进皮包里。

“文治的女朋友一直住在旧金山。”

“是吗?”我装着一点也不关心。

“他们来往了一段时间,她便移民到那边。”

“你早就知道了?”我心里怪责他不早点告诉我。在他跟高以雅请吃喜酒的那天晚上,他还取笑文治追求我。

“曹雪莉好象是一九八四年初加入英文台当记者的,她在史丹福毕业,成绩很棒。几年前移民后,就没有再回来,我以为他们分手了。”

一九八四年?如果一九八三年的时候,我答应到电视台担任天气报告女郎,我就比她早一步认识文治,也许一切都会不同;但那个时候,我只是个念预科的黄毛丫头,怎可能跟念史丹福的她相比?

“他们看来很好啊。”我说。

“我也不太清楚。”他苦笑,“文治是个有责任感的男人。有责任感的男人是很痛苦的。”

“你是说你还是说他?”

“两个都是。”

“你不想跟以雅结婚吗?”

“我是为了负责任所以要等她,千万别告诉她,她会宰了我。”他苦笑。

那天之后,我没有再去医院探望文治,我想不到可以用什么身份去探望他。

知道他康复出院,是因为在直播室里看到他再次出镜报告新闻。

我站在摄影机旁边看着他,那个用右脚踏着左脚的文治,也许只是我的幻觉。

新闻报告结束,我们无可避免地面对面。

“你没事了?”我装着很轻松地问候他。

“没事了,谢谢你来探望我。”

“我顶过去准备了。”我找个借口结束这个尴尬的时刻。

报告天气的时候,我悲伤地说:

“明天阳光普照。”

阳光普照又如何?

报告完天气,我离开直播室,看到文治在走廊上徘徊。

第二章:爱,美在无法拥有(2)

“你还没走吗?”我问他。我心里知道,他其实是在等我。

“我正准备回家。你去哪里?是不是也准备回家?”

“不。”我说。

他流露失望的神色。

“我回去学校,你顺路吗?”

“顺路。”他松了一口气。

再次坐上他的机车,感觉已经不一样了。我看着他的背脊,我很想拥抱这个背脊,但这个背脊并不属于我。

“你女朋友呢?不用陪女朋友吗?”我问他。

“她回去旧金山了。”

“这么快就走?”

“是的。”

“特地回来照顾你,真是难得。”

“她不是特地回来照顾我的,她回来接她外祖母过去,刚好碰上我发生意外。”

“她什么时候回来?照理她拿了公民身分,就可以回来跟你一起。”

“她已经拿到了,但是她不喜欢香港,她很喜欢那边的生活。她在那边有一份很好的工作。”文治没有再说下去,我也没法再装着若无其事的跟他谈论他女朋友。我愈说下去,愈显得我在意。可是,我们两个愈不说话,却也显得我们两个都多么在乎。沉默,是最无法掩饰的失落。

车子终于到了学校。

“谢谢你。”我跳下车。

“有一件事,一直想跟你说——“他关掉机车的引擎。

我站在那里,等他开口。

他望着我,欲言又止,终于说:

“对不起,我应该告诉你我有女朋友,我不是故意隐瞒,只是一直不知道怎样说——”

“你不需要告诉我。”我难过地说,“这是你的秘密,况且,我们没发生过什么事——”

我在背包里拿出那个准备送给他的相架来,我一直放在身边。

“在伦敦买的,送给你,祝你永远不要悲伤。”

他接过相架,无奈地望着我。

“这个相架可以放三张照片,将来可以把你、你太太和孩子的照片放上去。”

“谢谢你。”他难过地说。

“不是说过不要悲伤吗?”

他欲语还休。

“不要跟我说再见。”我首先制止他。

他望着我,不知说什么好。

“我要进去了。”我终于鼓起勇气说。再不进去,我会扑进他怀里,心甘情愿做第三者。

我跑进学校里,不敢再回头看他。

他本来是我的,时光错漏,就流落在另一个女人的生命里,就像家具店里一件给人买下了的家具那样,他身上已经挂着一个写着'SOLD'的牌子,有人早一步要了,我来得太迟,即使多么喜欢,也不能把他拿走,只可以站在那里叹息。

爱,真的是美在无法拥有吗?

第二天,我打电话给方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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