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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里的幸福饼-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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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了要这样做吗?”我再三问他。

“确定了。”他坚定地说。

“你曾经爱过她吗?”

“是的。”他坦白地承认。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也曾经爱过另一个人。”

“我知道。”

“不,你看到我和他在车上的时候,我们还没有开始,那是后来的事。”

“你还爱他吗?”

“我们已经分开了,也许,我已经不是两年多前在学校外面和你分手的那个人——”

“你仍然是那个打秋千的小女孩。”他温柔地说。

如果可以,我只是想把那失去的两年多的岁月找回来,但愿生命从来没有一个杨弘念。我能够把最好的留给文治。

“今天晚上我要留在剪接室剪辑周日晚奇书…整理…提供下载上播出的'新闻特写',本来很想跟你见面——“他说。

“我等你——”

“不,我也许要忙到明天早上。”

“我明天来送机好吗?”

“不是说不喜欢别离的吗?”他在电话那边厢问我。

“我们不是别离——”

不知是否很傻,我把儿时的照片统统拿出来,仔细看一遍,尤其是在那个公园里拍的。我想看看文治会否出现在我另一张照片里。

只有这一张,他闯进了我的生命。

第二天早上,我到机场送他。

“我只去两天,跟她说完了就回来。”他告诉我。

我曾经埋怨他太婆妈,不肯离开一个他已经不爱的女人,他大可以打一通长途电话就跟她说清楚,但他选择面对。我不介意当第三者,他却不想欺骗任何人。我还有什么好埋怨呢?

“我到了那边会打电话回来给你。”他抱着我说。

我凝望着他,不忍说别离。

“你会回来的,是不是?”

“当然啦。”

“事情真的会那么顺利吗?”

“你不相信我吗?”

“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世事总是有很多变量,如同明天的雨,不是你和我可以控制的。”

我不舍得让他离开,我很害怕他不再回来。重逢的第二天,我就把他从手上放走,让他回去那个女人身边。她会不会不让他走?他看到了她,会不会忘记了我?

“要进去了,我很快就回来。”他摩挲着我的脸说。

我轻轻地放手。

“再见。”他深深地吻我。

“文治——“我叫住他。

“什么事?”他回头问我。

“买一些玻璃珠回来给我好吗?什么颜色都好。”

“为什么突然爱上玻璃珠?”他笑着问我。

“没什么原因的——“我说。

他跟我挥手道别。

我并没有突然爱上玻璃珠,只是希望他记着我,希望他在旅途上记着他对我的承诺。

那璀璨缤纷,在掌心上滚动的玻璃珠,也像承诺一样,令人动心。

“那个曹雪莉会答应分手吗?”良湄问我。

“我不知道。”

“如果我是你,我会和他一起去。”

“太难堪了,好象胁持他去跟另一个女人分手。”

“万一他见到她,突然心软,开不了口,那怎么办?说不定她还会逼他结婚。”

“他不会骗我的,他不是那种人。如果他见到她就无法开口,那就证明他还是爱她,我霸着他也没有意思。”

“你要知道,一个人不在你身边,也就是不在你掌握之内。”

“又有什么是在我们掌握之内?”我苦笑。

晚上,文治的长途电话打来了。

“我到了旧金山。”他告诉我。

“她知道你来了吗?”

“我一会儿打电话给她,明天就会过去。我后天会乘搭国泰二一六班机回来。”

“我来接你。”

“嗯。”

我愉快地挂断电话,我以为,两天之后,一切都会变得很美好。

世事却总是阴差阳错。第二天,我从傍晚新闻报导中看到了旧金山大地震的消息。

黎克特制六点九级大地震,持续了十五秒,奥克兰桥公路整条塌下来,死亡枕借,全市瘫痪。

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发生?难道我和文治这辈子注定了只能够擦身而过?

良湄的电话打来了,问我:“你有没有看到新闻?”

“现在应该怎么办?”我彷徨地问她。

“我找哥哥想办法。”

良湄挂线之后,我拨电话到文治住的酒店,电话无论如何也接不通。

如果他能平安回来,我宁愿把他让给曹雪莉。我愿意用一辈子的孤单来换取他的生命。那幸福饼里的签语不是说我永远不会悲伤吗?

“哥哥没有曹雪莉在那边的电话地址,他会找几间大报馆,看看她在哪一间报馆工作,另外,他已经找了驻旧金山的记者想办法。”良湄打电话来说。

方维志终于找到了曹雪莉家里的地址和电话。她没有上班,报馆的人没有她的消息。

我不能亲自打电话给曹雪莉,万一她接电话,我用什么身分打给她?我只能叫良湄打给她。

“电话无论如何也接不通。”良湄说,“这几天全城交通瘫痪,通讯设备也瘫痪了,看来不会那么快有消息,另外——“她欲言又止。

“什么事?”

“那位记者会追查死伤者名单。”

我忍不住呜咽。为什么我要跟他重逢?如果我们没有重逢,他不会离开。

“只是循例这样做。”良湄安慰我。

“我知道。”

“要我过来陪你吗?”

“不,我没事,我等他电话好了。”

“那好吧,我会再尝试打电话到曹雪莉家里。”

剩下我,一个人在斗室里,孤单地等一个不知道是否还在世上的男人打电话来。

我没有跟他说再见,从来没有,为什么竟会再见不到他?我不甘心。

一天一夜,一点消息也没有。

他承诺会带一袋玻璃珠回来给我的。他是一个守言诺的男人,我知道。

我悲哀地蜷缩在床上,再看一遍我们儿时偶遇的那张照片。

叶散的时候,你明白欢聚。

我们不过欢聚片刻,我犹记得他肩膊上的余温。一场地震,就可以把我们二十多年的缘份毁掉吗?

电话的铃声忽然响起,我连忙拿起话筒。

“蜻蜓,是我。”

是文治的声音。

“你在哪里?”我问他,“担心死我了。”

“在旧金山,我没事。”

他的声音很沉重。

“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

“雪莉和她家人的房子在地震中塌下来,她爸爸给压死了,她双脚受了伤,现在医院里。”

“伤势严重吗?”

“她双脚打了石膏,要在医院休养一段时间。”

“哦,是这样。”

他沉默,我已经大概想到有什么事情。

“对不起,她很伤心,我开不了口——“他说。

“不用说了,我明白。”

我突然觉得很荒谬,他差一点就是我的;一场地震,断裂了我们的爱情,却造就了他和另一个女人的倾城之恋。难道我和他这一辈子注定不能一起吗?命运在开我们的玩笑。

但是,他平安了,我还能要求些什么?我不是许诺愿意把他让给她吗?我不是承诺用一辈子的孤单换取他的生命吗?我只能够沉痛地遵守诺言。

“你好好照顾她吧。”我说。

他沉默。

我抱着话筒,祈求他说一句思念我的话,却只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

我多么害怕从此再听不到他的声音,现在听到了,却不是我想听的。

“长途电话费很贵啊。”我终于打破那可怕的死寂。与其听他再说一遍对不起,不如由我来了断。

“嗯。”他无可奈何地应了一声。

“别这样,不是你的错。”我倒过来安慰他。

“挂线啦。”我说。

“再见。”他说。

“祝你永远不要悲伤。”我强忍着泪说。

电视新闻播出地震后旧金山的面貌,整个市面,一片颓垣败瓦,也埋没了我的爱情。

几天后,我收到从纽约寄来的信,卡拉.西蒙回复说欢迎我和她一起工作,并问我什么时候可以起程,她替我办工作证。信末,她写着这几句:

“旧金山的大地震很恐怖,你没亲人在那边吧?”

是的,我连唯一的亲人都没有了。

到领事馆办理签证手续的那天中午,我和良湄吃午饭。

“你真的要去纽约?”

“都已经办了工作证,何况这是一个很难得的机会,我一直想去纽约。”

“如果旧金山没有地震,你才不会去。”

“可是我没能力阻止地震发生啊。”

“哥哥说,徐文治这几天就会回来。”

“我过几天就要走了,房子都已经退租。”

“我开始觉得他这个人有点婆妈——”

“这也许是我喜欢他的原因吧。这种男人,当你青春不再,身体衰败的时候,他也不会离开你。”

“那杨弘念呢,他留在威尼斯之后,一直没有回来吗?”

“我没有他的消息。”

“他很爱你呢——”

“我知道。”

“为什么你不选择他?他是你第一个男人。”

“他变得太快了,他今天很爱你,但你不知道他明天还是否一样爱你。别的女人也许喜欢这种男人,但我是个没安全感的女人。生活已经够飘泊了,不想爱得那么飘泊。”

“这次去纽约,要去多久?”

“不知道,也许两三年吧。”

“为什么多么决断的男人,一旦夹在两个女人之间,就立刻变得犹豫不决呢?”

“也许正因为他是好男人,才会犹豫不决吧。”

“那你就不该离开,谁等到最后,就是胜利者。”

“如果要等到最后才得到一个男人,那又有什么意思?我宁愿做失败者,虽然我也和杨弘念一样,讨厌失败。”我苦笑,“房子退了,但有些东西我不会带过去,可以放在你那里吗?”

“当然可以。”

在家里收拾东西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感觉,这一次,我会离开很久。我不可以忍受等待一个男人抉择。爱情不是一条选择题。

这个时候,电话铃声响起。

“我回来了。”

是文治的声音。

“我就在附近,可以出来见面吗?”

“二十分钟后,在楼下等吧。”我说。

我舍不得拒绝他,也许我再也见不到他。

他骑着机车来找我。

我跨上车,什么也没说,一股脑儿地抱着他的腰,脸紧贴着他的背脊。

第三章:祝你永远不要悲伤(2)

微风细雨,他在路上飞驰,他从没试过开车开得这么快,也许,在那飞跃的速度之中,他方可以自时间中抽离;也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忘记痛苦,忘记现实,忘记他还有另外一个女人放不下。我紧紧地抓着他,沉醉在那凄绝的飞驰之中。

终于,他把车停下来了,即使多么不愿意,我们还是回到现实,自流曳的光阴中抽身而出。

“过两天我要去纽约了。”我告诉他,“卡拉.西蒙答应让我当她的助手。”

他沉默无声。

“你为什么不恭喜我?这是个很难得的机会。”我凄然说。

“对不起,我不能令你留下来。”他黯然说。

“我本来就是个不安定的人。”我安慰他。

“这是我的错——”

“不。你知道旧金山大地震时,我在想些什么吗?我愿意用一切换取你的平安,我要守诺言。况且,你不是那种可以伤害两个女人的男人。”

“你是不是一定要走?”

“你听过有一种虫叫蓑衣虫吗?蓑衣虫一辈子都生活在用树叶制成的蓑衣之中,足不出户,肚子饿了就旋转着吃树叶。到了交配期,也只是从蓑衣里伸出头及胸部,等雄蛾来,在蓑衣里交配,然后老死在农夫的蓑衣里。我不想做这一种虫。”

“你说讨厌别离,却总是要别离——”

他难过地凝视着我。

“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你,如果天天跟你一起,日后也许会把你忘掉,这是别离的好处。在回忆里,每个人都年轻,一切都是好的。”我哀哀地告诉他。

他用力地抱着我,我把下巴微微地搁在他的肩膊上。

“你知道吗?我觉得能够把下巴这样搁在你的肩膊上是很幸福的。”

他把脸贴着我的脸。

“如果能够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你知道我想成为你哪一部分吗?”

他摇头。

“我想成为你的双眼,那么,我就可以看到你所看到的一切,也许我会更明白你所做的事。”我望着他说。

他使劲地抱着我,不肯放手。

“这样下去,我会死的。”我喘着气说。

他终于轻轻地放手。

“你记得我还欠你一样东西吗?”他从口袋里拿出一袋湖水绿色的玻璃珠来。

我还以为他已经忘了。

“地震之后,还能买到玻璃珠吗?”我愕然。

“我答应过你的。”

我把玻璃珠放在手上,十二颗湖水绿色的玻璃珠里,原来藏着十二面不同国家的国旗。

“希望将来你设计的衣服能卖到这十二个国家。”

“谢谢你。”

他沮丧地望着我。

我跨上车,跟他说:“我想再坐一次你开的车。”

他开动引擎,我从后面紧紧地抓着他,流着泪,再一次沉醉在那无声的、凄怆的飞跃之中,忘了我们即将不会再见。

终于,是分手的时候了。

我跳下车,抹干泪水,在昏黄的街灯下,抱着他送给我的玻璃珠。

“我希望将来有机会用这些玻璃珠制造一奇书…整理…提供下载件晚装。”我凄然说。

“那一定会很漂亮。”

“我来送机好吗?”

“不是说不要再见吗?祝你永远不要悲伤。”我抱了他一下,依依地放手。

“你这样令我觉得自己很没用。”他难过地说。

“没用的是我。”我掩着脸,不让自己哭。泪,却不听话地流下来。

“我回去啦!”我转身跑进大厦里,把他留在微风中。

离开香港前的一天,我约了良湄再去那间印度餐厅吃饭。

“你还有心情吃东西吗?”她问我。

“不,我只是想来占卜一下将来。”

那盘幸福饼送来了。

“我也要占卜一下。”良湄先拿一块饼。饼里的签语是:

想把一个男人留在身边,就要让他知道,你随时可以离开他。

“说得太对了。”良湄说。

我闭上眼睛,抽了一块。

“签语是什么?”良湄问我。

签语是:

我们的爱和伤痛,是因为世上只有一个他。

是的,只有一个他。

一九八九年十一月,我带着在威尼斯买我和文治送给我的玻璃珠,一个人到了纽约。

卡拉.西蒙的工作室在第七街,我在格林威治村租了一间小房子,每天坐巴士去上班。

纽约和香港一样,是个步伐急促的城市,人面模糊。我认识了一些朋友,周末晚上可以和他们共度。

卡拉跟杨弘念不同,杨弘念是个极端任性的人,卡拉却是个很有纪律的设计师。她上午刚刚跟丈夫办完离婚手续,下午就回到工作室继续工作。回来之后,她只是淡淡的说:

“不用天天跟他吵架,以后可以专心工作——”

卡拉是很爱她丈夫的,他也是时装设计师,两个人一起熬出头来,她名声渐噪,远远拋离了他,他爱上了自己的女助手。

“关于成名,女人付的代价往往比男人要大。”卡拉说。

是的,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所爱的男人成名,但不是每个男人,也希望自己的女人成名。

在纽约半年,我没有到过唐人街,我刻意不去知道关于香港的一切,可是,我并没有因此忘记文治。每天晚上,我看着放在玻璃碗里的、他送给我的十二颗有国旗的玻璃珠,这是我在冰冷的异乡里努力的因由。我做每一件衣服,都是为他而做的。

那天,在信箱里,我收到良湄从香港寄来的信。

蜻蜓:

你好吗?

现在是香港的春天,本来想传真给你,但是我希望你能看到我的字迹,这样好象比较亲切。

我的月经迟了两个月没有来,我很害怕有了身孕。那一刻,我才知道我多么不愿意替熊弼生孩子。

我曾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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