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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凤来仪 by绯语-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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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欺君之罪就由我顶吧……”
想到这些,我的喉咙像塞了棉花一样。眼前的夫人在气质上和我记忆中的娘亲有些重叠,不禁微微为她动容。看到那侍女连着抛了几次都没有将木锁抛到树上去,我笑着对她道:“我来帮你?”
侍女看着我,忽然脸上红了些,低头呐呐地将木锁交到我的手上,声音如蚊蝇般小的道:“谢谢公子……”
我到底是个男子,一抛便将木锁抛了上树。
回头对夫人笑笑。
正要把我与宣慕的也抛上树去,远远便看到宣慕跑了过来。
我正要对他招呼,他看到我身边的人忽然站定在原地,神态凝重,缓步走到错愕的我身边,暗地里握握我的手,惊讶之色甚重。
宣慕带着不可置信的音调低声喊了句:“母后……?”
“慕儿?”夫人同样错愕的低呼出声。
第二十九章
我心里咯噔一声,看着这个妇人。
难怪我觉得面熟……这个妇人,是我母亲的结拜姐妹……当年,将我凤少寒几乎当成己出的疼爱着……十一年不见,真是恍如隔世。这十一年来,那个人将我藏在宫中,在她的咫尺之处,我却无法踏出阁楼一步去见见她。现在春去秋回,菊花都盛开了十一次,当年的样子彼此都有些模糊了,自然是认不出的。
自从凤家被满门抄斩后,我从那个人口中也碾转得到一些她的消息,她因为凤家的没落而悲痛得大病一场。
当今的太后极为善良,初入为后,却没有一个皇后应该有的狠辣,在幽深的后宫中受了好些苦,凤家和她的渊源极深,倘若不是凤家的保护和先皇的怜惜,她也许就没有今日了。这个信佛的女人在生下当今天子后,情况才有所好转。直到那个人被立为太子,他们的位置才算是真正的稳定下来。
她正如我的第二个娘亲一样。受了委屈的孩儿哪个见了娘不哭的?我心里一阵酸痛,想起她早在十一年前当我已经死了,现在这个人,自然不是她的寒儿,便将所有的心思都立刻隐藏起来,垂下眼,轻轻地后退一步。
我自然也知道她极为疼爱宣慕。
想着我会带走宣慕,让宣慕陷入一个逃亡的地狱中,对这个视我为己出的夫人,我心里的内疚难以用言语表达。她当年这么疼我怜我,我却在今时今日将他儿子带入受世人耻笑的境地。
“慕儿,你过几日便要成亲了,怎么还在这里呢?你也是要用木锁祈求你与穆仪未来么?”慈祥的太后微笑着问。
宣慕脸色苍白,什么也说不出来。
“不……”宣慕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个‘不’字,牵了我的手就要跟太后明说一切。
我心里一跳,接触到太后望着宣慕时那温柔怜爱的慈母的眼睛,我便不由自主地拖住了宣慕,阻止他将要说出口的话。
这个母亲不应该受到打击的。
她,是宣慕的娘亲。而我的娘亲,在我还没有来得及为她干点什么的时候就香消玉陨了……
太后看我们神色异常,笑笑道:“慕儿,这位公子你还没介绍呢。”
“娘……他是!”宣慕正要脱口而出,我赶紧又拉他一把,自己抢先行礼,急急道:“回太后,小的叫安暖,是宣慕身边的小厮。”宣慕立刻瞪我一眼。
“慕儿看来挺倚重你的。”太后慈祥地笑笑。以太后的性子来看,常常在寺庙中斋戒的她从不过问政事,应该并不知道前阵子关于宣慕的流言。
“好了,慕儿,我在这里到晌午才返宫,你若是喜欢,到时随我一道回去,也可以现在先行离开。”言罢,太后对我们均是慈眉善目的一笑,即使对我这个小厮也没有摆出些什么命令言辞,想来她可能将我当成了宣慕的朋友看待。
看着太后与她的侍女走向寺庙中供香客住宿的地方,我和宣慕都盯着她雍容高贵的身影直到她转了个弯儿见不到才双双叹了口气。
我黯然地走到树下,凝注着同样凝眸在我身上的宣慕良久。
宣慕走来我的身边,抚摸着我的脸,神色有些疼痛,他轻轻道:“你刚才为什么屡屡阻止我说出来?”
我握住他抚我脸颊的手,看定他。
“她是你的娘亲,当年,也算是我的第二个娘亲,我不能这样打击她。天下父母心,为儿女者,怎能干出这样不孝的事情……要知道,我们这一去,你就成了世人的笑柄了,太后她肯定……”我垂下眼。
是我考虑不周,当初全没想到这一些,差点将宣慕累成不孝之人。
宣慕闻言,眉心一跳,狂怒之色浮现,他一把攫住我的双肩,晃了两下,逼迫着我直视他的眼眸,怒吼道:“所以少寒你要放弃了是不是?!你不要和我走了是不是?!你要我娶穆仪了是不是?!你要我离开你了是不是?!”
我神色有些哀戚,在宣慕发泄似的怒吼后,我方才慢慢道:“太后她,是最清楚那个人的性格的,她知道他无法得到幸福了,他永远都无法交托出他的真心,所以她来期盼你得到他得不到的幸福。而你随我这一去浪迹天涯,却正是颠覆了她心中的希望。”
“我与你在一起的时候才是最幸福的!”宣慕仿佛害怕我不相信似的一字一顿道。
“我知道……”我伸手抚着他的眉心,想抚平那道纠葛:“但是,她的幸福的定义与我们的都不一样,她想你平安的活着,与穆仪生个儿子或女儿,然后儿女承欢膝下。但无论如何都好,她的希望都不会是你随一个男人远走天涯,受人追捕,受人耻笑……”
宣慕有些颓然,仍想反驳,却是一时半刻无法说一个字来。
我继续道:“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那个人,已经知道我们的计划了,他甚至知道我们的路线。”
宣慕眼中闪过不敢置信的意思,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我慢慢道:“方才,在我还不知道她便是太后时,她与我闲聊。我现在想起来一些了,太后说她来此处是因为她的大儿子说这里的姻缘很是灵验,然后定了吉日。大儿子是谁?也只能是那个人了。那人定的时间却是恰好让我们三人碰面,为何向来不信姻缘天定的他会这样对太后说?那足以证明他知道我们的行踪,并且摸清楚我们的性情,知道我们会来这里,让并不知情的太后与我们碰面,这就是他暗中给我们一个小小的警告。而同时,他也知道我们都是不能真正放下责任的人,在见了太后,那种为人儿女的责任便强烈的谴责我们现在这样的行为。宣慕,你敢说,你现在,在见了太后之后,你没有一点点的自责?”
宣慕并不否认,他咬着牙,呼吸粗重起来,紧紧闭着眼,双眉纠缠得几乎成了死结。半晌,他猛地睁开眼,一拳重重地打到树上去。
“自责又如何!没错!我是自责!但我更大的愿望是带着你离开而不是娶那个公主!少寒,有一得必有一失,我们选择远离,便要选择自责。这无可避免。”
“那这样一走了之有什么意义?我们想要的是宁静。但却从此陷入另一个自己给自己的束缚中。这不同于我当时出走宫中,当时我身无长物,我不用考虑别人,所以才走得如此潇洒。但宣慕啊……你是性情中人,你以后会因她而自责非常的……而且……在他知道我们的所有后,你以为我们还能走了吗?你不懂武功,我内力全失,只能用简单的身法,随便派些官兵来,我们便得束手就擒。我们的出逃,本就是取了‘他没察觉’这优势,现在,我们的优势尽失,这还有胜算么?”
我凄然一笑。终归,还是没法出得他的掌控。
宣慕更是不言不语,想来也是认同我的说法。
他忽然紧紧拥我入怀,仿佛要将我揉进他的身体中那样的大力拥抱着。从身后,我听到他坚定的声音:“少寒,即使回去,我也不要娶穆仪,我不要背叛你……”
“你一旦回去了,也就由不得你了啊……”我轻叹:“那个人啊,我在离他最近的距离生活了二十多年,他,我最清楚了,他想的,就能做到。”
“你反抗,也许得到更残酷的对待……”我抱着他,往日烟华在眼前浮光掠影地闪过,清晰得无法磨灭。我疲倦地将头搁在宣慕轻颤着的肩上,抚着他的头发,柔声道:“你娶穆仪吧。我知道你没有背叛我,我相信你的爱,也相信你的心……”
我稍微的推开他,让我能看到他闪烁的眼睛,那样悲痛,那样沉默,那样无奈。
我怜惜地抚摸着他的脸颊,指尖抚过他的眉,抚过他的眸,抚过他坚挺的鼻梁,抚过他灼热的唇,然后,我轻轻的低头,在他惊讶之极的神色中,虔诚地吻上他的唇。
像在一刹那点燃了天雷地火,当我的舌头碰到他的舌头的时候,宣慕一个反手,将我推到抵着树干,固定我的身体,反客为主的疯狂吻着我。
正如狂风,正如暴雨,我无法抵抗他这般毁灭一切的深吻,也不忍心抵抗他要将我燃烧成灰的欲望,任由他这样吻着我。
有些什么灼热的水珠滴在我的脸上,顺着我的脸颊轻轻滑了下去,我知道这一刻,宣慕已经决定了我所决定的。
我也知道这一刻,或许我们就有了失去彼此的可能。
一吻过后,我看到宣慕眼眸中的蒙胧。宣慕攫住我的手腕,仿佛便是生死也不能让他松开一点点。我仰头望着宣慕,用另一只手包裹住他的手,坚定地道:
“听着,宣慕。我不离开你,永远也不。相信我。”
第一次, 我对他说出了誓言,第一次,我给了他承诺。
当我们都无能为力的时候,我也只能将单薄的言语变成沉重的承诺来让他稍微的安心一点点。虽然,我知道说了出来的未必是能真正做到的,但我却是真心的想这样做,真心的想守候着和他的这个承诺。
我说:“宣慕,我……”
我沉吟半晌,想对他说那句他盼了十一年的话:我爱你。但是重重的顾虑让我无法轻易的说出来。我对他怜惜,我对他心疼,但这是爱吗?我不知道。
或许是曾经的爱,太过深太过重,我根本没法子理清现在对宣慕这种感情到底应该用些什么定义才好,所以,那个字,依然是徘徊在嘴边,一时半刻无法说出。
宣慕扯出个安然却带着些许疼痛的笑,哑声道:“没关系,你不用勉强自己这么说……你说不会离开我,我已经很满足了……”说着,他在我额上印下一吻。
“抱歉。”他的声音像千万把刀子,剜着我的胸口上那块最柔软的地方。
那个人,吃准了我们不能逃避责任,因他知道我们并不如他那般为求目的不择手段。但有一点他错了,或许,无心无情的人不会顾虑太多,但最后得到胜利的,都是有情有义的人,而情,其实是世界上最为坚定,最不可能被摧毁的东西。
“回去吧?”我轻轻问。
“嗯……”
宣慕与太后通报一声先行离开后,便带着我沉默地上了马。
往回走着,宣慕忽然问我:“木锁你扔上树了么?”
我浑身一震,这才想起这木锁。我心头一阵抽痛,想起我是曾将一个木锁扔上树,但,那个木锁,即使我没有看,也知道是刻着宣慕和穆仪的木锁。
而宣慕和我的木锁,正紧紧被我撮在手中……
想起太后那对宣慕的疼爱,希望宣慕生儿育女的眼光,那样慈祥,像极了我当年从娘亲眼中看到的光芒,也怕宣慕知道我无意中将他与穆仪的木锁扔上树时的哀戚神情,我撮紧了手心,手心中全是虚汗,咬牙,几番挣扎后,忍痛轻轻撇过头去:“……扔上树了……”
宣慕声音顿时回复了些精神,他笑颜遂开,很是开心,对我的撇过头去,大概也只当是害羞所至,他并没有在意到我的异样。
“太好了!方才我求的签是大凶……一出来果然看到你与太后一起,这寺庙很灵……还好,你将木锁挂到树上去了,那我们一定能顺利的厮守下去!上天保佑!”
宣慕像个孩子一样天真的说道,声音里全是兴高采烈和安心。
听得我的心一阵一阵抽痛着,他越是安心,我越是内疚,我越是不安。但话已出口,我说不出我在不知情的时候将他于穆仪的木锁扔上了树。心中的不安与莫名的疼痛让我握在手心的木锁几乎折断。
锁,我扔上树的,却不是我的。
那上面写的是宣慕与穆仪。
上天保佑的,不是我与宣慕。
而是宣慕与穆仪……
没关系,我与他,本就是离经叛道的,上天不保佑又如何?
我们回到了王府,果然如我推测,那人已经知道我们所有的计划了。
在宣慕回府的第七天,王府迎入了王妃,一个高贵又娴雅的女人——穆仪。
第三十章
宣慕迎娶穆仪那天,十分热闹。这是当然的,风流天下,又是皇帝亲弟弟的岳安小王爷迎入王妃,自然瞩目。
今日东方微明,全城便沸腾了起来,人们都赶了个早来王府前后看热闹,想讨点儿喜头。一到穆仪公主红轿出来,从皇宫到王府这一段路早已经水泄不通了。真不懂怎么这么多人争着看这种热闹。反正这样的礼仪以前我看的多了,不就是一男一女穿得像猴子红屁股,拜三拜,然后一脚踏入婚姻的坟墓?兴趣缺缺的我于是和另一个同样兴趣缺缺的人——月枫,在念寒阁的院子里举杯赏月。
想到这,忽然觉得有点好笑,这场婚礼对于宣慕与穆仪来说,还真是场名副其实的坟墓。
这场在天下人口中的天作之合,在我眼中,却既是荒唐,又是无奈。
每个人都有不想伤害的人,即使是我。
太后,慈祥而娴雅,正统而礼佛,如何受得了宣慕执意的离经叛道?
至于宣慕……
我想让他继续当他享誉天下的岳安小王爷,与我一起,若要逃离那人,必是颠沛流离,为世人不齿。这前前后后的云泥之别,实在不适合他。
又或许,这只是我自私的想法。可能在心里的深处,我是怕了。
毕竟,并非人人都能坦然接受从金尊玉贵到颠沛流离。这天下间,能苦难同当,相偕到老的齐眉爱侣又有几双?若是有朝一日,宣慕累了倦了,后悔了,我又当如何?
正如当年的那人,他后悔了,后悔爱上我了。
我想我已经接受不了曾经溢满爱意的眼眸忽然在某一天里,折射出深刻的恨和悔。
所以我怕若和他走了,当真有一天遭遇这样的眼神。
但我更怕的是,也许我到最后,也无法爱上他,即使在接受了他如此多的牺牲之后。
所以在保护与逃避间,我选择了接受那人的安排,牺牲了穆仪。
穆仪这样高傲的女子被牺牲在这样无聊的斗争中,当然是不甘的。所以当我正带着三四分的醉意要倒在念寒阁院子里的亭子石桌上时,一把铮亮的匕首抵到我的颈项上时,我并没有太大的吃惊。
月枫瞪大了眼睛,正要惊呼,未及出口的呼声被封杀在握匕首抵住我的颈项的人的冷语中。
“你尽可叫,但我不保证是来的人快,还是我手上的匕首快。”
月枫当即噤若寒蝉,惊恐万分的看着我身后的人。
我将视线一溜,用眼角打量了悬着我一条命的匕首上。
匕首精致得很,末端微微弯起,铮亮的刀锋上有几轮尖锐的弯钩,这种刀想必开膛破肚绝对不成问题,而且成品也绝对相当好看,被弯钩那么一划,皮肉飞翻的肯定精彩非常。
然后往上看,视线能力范围所及,是一截绣金飞凤的红袖,属于新娘的红衣的一截袖子。
意料之外的人,也是意料之中的人。
从洞房离现在喧闹摆宴的正院有一个院子的距离,到念寒阁也就两个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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