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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月光+番外-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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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心肠的家伙,与浅离真的是绝配。
幸好我胆子够大心脏也足够坚强,否则怕不早已发出尖叫惊醒一大堆不该醒来的人物。我下意识地捂住嘴巴,等待落地时候屁股和背上传来的巨痛。
可是,没有。
一双手臂,一双非常坚实的手臂稳稳地接住了,一个男声带着笑意道:
“绿腰,难得见你这个模样投怀送抱,太热情了点吧?”
谁?我扭头,看到一张眼熟的英俊面孔。
又是他啊,龙威的手下。为什么每次我出事的时候,他总会出现?
我正疑惑着,他苦笑着道:“你这个样子会着凉的,我们先走吧。”说着,扯下他的披风裹住我,身形一展就要掠起。
“等等!”我抓住他的肩膀,“白琴怎么办?”
“你担心他吗?那个家伙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先走他才好办事。”
“那个……”
“什么?”
“帮我告诉白琴,别杀了那男人。”
“你不担心白琴,反而比较担心那男人啊。”不知为何换来他的叹息,身影闪动间,房屋树影都向身手闪过。
“走呵,白琴应该知道了。”
馆子里,我的房间,浅离在灯下沉思,看到我被抱近来,脸上闪过如释重负的表情,然后又开始嬉皮笑脸。
“绿腰,这一趟玩得可好?”
“你说呢?你想不想试试?”没力气瞪他。担心就直接说啊,一点也不坦率的家伙。我现在又没精力嘲笑他。
没力气是连日操劳的结果,腰酸背痛全身松软,如果不是那人扶着我,我恐怕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还有反应啊?看来精神还不错。只是不知道身体怎么样?需要这个么?”浅离看着我,指着放在他面前桌子上散发着药味的小箱子。
药啊,准备得真妥当,不过……
“我想我比较需要先洗个澡。”
“早准备好了,请吧。”
半敛的屏风后,一大盆水正冒着热气,我不禁笑了。
“浅离,你还真是善解人意啊。”
“恩哼。”浅离点头,丝毫不见脸红地把赞美全盘收纳了。“我还有更善解人意的地方呐,我帮你擦背如何?”
“谢谢,不麻烦了,你先出去可好?”
“我难得好心呢。”低笑,冷不防伸手掀开披风,“别害羞了,我会很温…………呕…………”
异样的声音中,浅离脸色苍白地冲出房间,然后门外传来一阵撕心般的呕吐声。
我苦笑:“我就说你先出去比较好啊。你见不得血的,留在这里只会让自己难过啊。”
舞月光16
披风掀开,隐藏的伤处暴露无意,连我自己都有点看不下去,也难怪浅离会有那么大的反映。
我无所谓疼痛,并不表示真的不痛。他下手极狠,换另一个人,未必有我这样坚固的精神屏障可以保全自己,我甚至可以断言,在这样的伤势作用下,不死也得脱层皮。
掐痕、扭痕、咬痕、抓痕无处不在,被反复抓咬过的肌肤表层很多地方渗出血丝,更多的地方凝结成青紫色的淤肿,我全身上下几乎找不出一处完好的肌肤;最剧烈的伤在下身,除了金环,还有深入内部的裂伤擦伤,现在,我依然能感觉到下身有温热的液体在缓缓流出。
灯光下,全身一片狼籍。我一动也不想动了,因为一点点肌肉的伸张都足以引发撕裂且很难停止的痛感。但是,真要我以这个姿态休息我也绝对无法忍受。我迫切需要洗个澡,就算痛死我也要洗干净这一个的脏污然后再好好上药。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心修养。于是,我对那个还在我房里的披风的主人道:
“帮个忙。”
“什么?”他看着我身上的伤,眼里的表情很……冷酷?
“去看看浅离怎么样了。”然后我才可以名正言顺地把人赶出去好好洗澡上药。
“他并不是我的责任,而且……”他侧耳听了听,“白琴已经回来了。”
“还是去看看吧。”
“你这是在逐客?”他眼光一闪,微笑,“我在这里有什么不便?”
“我不习惯有人在一旁看着我洗澡。”干脆挑明了说,我又痛又累,实在很不想花不必要的精力。
“以你现在的状态,能自己洗好吗?”他看着我,一脸的不信。
“不劳你关心。”出去吧出去吧,我几乎再没力气说话了。
“你到现在再来撇清我们的关系,不嫌太迟了?”他挽起袖子走近我,二话不说将我抱起,把我放进澡盆里。“稍微放松一点接受我的服务又如何?”
痛!热水对肌肤的刺激远远超过我的想象,我已经痛得叫不出声来了,只能任由麻痹全身的痛楚将我湮灭,意识也随之恍惚。我在心底下泛出苦笑,我一个成年男人,居然会被一盆热水弄到昏迷,如果被人知道岂不是形象尽失面子全无?
嘴角挣扎着挂上一丝自嘲,我无奈地向黑暗投降。
醒来的时候还是黑夜,头重重手重重眼皮也重重。好不容易睁开眼睛,看到床边坐着白琴,他微笑地看着我,道:“醒了?饿了没?鸡汤快熬好了,要不要来一点?”
“好……重……”低声抱怨,声音沙哑得自己都听不出来。
“你发了三天烧,当然有这样的感觉,今天烧才退下去呢。”他伸手在我额上试温,然后满意地收回手,“温度正常,我终于可以安心去休息了。”
“我饿了。”没办法伸手拉住他,只好告诉他一个事实。
“我知道。”他站了起来,微笑。“不过有人会喂你喝汤。喏,他来了,你就放我回去补眠吧。我有但天没有抱一抱浅离了。”
随着他的话音,我看到一个端着托盘的男人缓缓走近。仔细一看,原来还是龙威的手下,怎么他还没走呐?
“饿了吗?我喂你吧。”说着,他帮我把枕头调到一个合适的高度,然后,用勺子舀起鸡汤,细心地吹凉后,才一口一口地喂进我的嘴里。
我不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等到差不多有八分饱,我示意他可以停止了,然后,我问他:
“你放假吗?”
“没啊,我只是顺路到金陵来办事而已。”
“事情办完没?”
“早办好了。”
“那你怎么还在这?”
“你都伤成这样了,我怎么能走?”忽然,他笑开了。“你这么说,是不是在替我担心?放心,我已经和总舵主说明了情况,他同意我可以多留几天。”
“谁担心你了?“冷哼,我是那么好心的人么?纯粹好奇而已。
“别害羞了,我知道的。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似乎常常见到你身处在麻烦中,这回又是一身的伤回来。绿腰啊,你可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多了呢。”
“我只是个单纯的人。”不需要把我想象得太复杂,我最恼别人多管闲事了。
“单纯的人?不是吧。”他吃吃地笑,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不过我就喜欢你这样,需不需要我帮你报仇?”
“不必,多谢了,现在我想休息了,您请。”
“翻脸了?好吧好吧,我出去,你好好睡吧。”他收拾餐具,笑眯眯地出去了。
我拒绝别人为我报仇不是因为我宽宏大量能再次原谅,纯粹是因为我不想假他人之手而已。我还不至于要别人帮忙才能满足自己报复的欲望。
草原上的放逐是一回事,多年前为了断绝关系所过的一夜是另一回事,而这一次,又是一回事。我的性子已经没有当年的冷静理智,仅仅剩下喜怒无常的阴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奉还。既然他早已被我视同陌路,这一口气,我又怎会白白咽下?我躲他,我逃,他偏要来招惹我,难道我会就这样屈服?别傻了!
现在,我要做的,首先就是尽早养好伤,然后再做计量。在我出手之前,任何阿猫阿狗都给我一边呆着去。
养伤的日子,过得相对平静,白琴不说,我也不问。反正白琴下手,有他的分寸。
下身的金环早就取出来了,我早说过,他能拴上,我就能取下,除了耳朵,我没兴趣在身体其他地方打洞。
白琴说,造成我发烧的原因是一身的伤,特别是下身深入身体内部的伤口,若不仔细调养,可能会造成很大的后遗症,在伤势痊愈前,最好别做剧烈的运动,跳舞也不行。
听到这话浅离顿时苦了脸。仿佛银子长了翅膀在他眼前扑啦扑啦飞走的模样实在非常有趣,这成了我修养期间必不可少的娱乐。
好不容易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我也几乎完全恢复,于是挑了个风合日丽的好日子约白琴在花园里喝茶。
白琴捧着茶杯慢慢啜饮,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他失明的眼睛,纵然如此,他俊秀雅致的容颜仍令人欣赏,他的眼里总含着三分从容,这些年来,他倒是越来越稳重了。
“特地约我出来,不仅为了让我欣赏你的手艺吧?”好半天,他放下茶杯微笑。他的声音如微风淡淡,浅浅地渗入人心。“有什么事?”
“关于你上回提到的……我的琵琶骨的事……”
“怎么?”
“你确实有把握吗?”
“没有把握我也不会提出来了,”他胸有成竹地微笑。“现在唯一的问题是,你想不想。”
“如果我告诉你我想呢?”
“随时都可以开始。不过,你必须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
“我的治疗过程,会非常痛苦,痛苦到,你会觉得生不如死。这样,你还要做吗?”
生不如死?我咬了咬下唇,点头。
“我希望拥有自保的能力。”就算生不如死也无所谓。
“那好吧,三天后,在我的山庄里,我等你过来。”
点头,看他悠然地放下杯子离开,我也收拾东西回房,做好心理准备去。
舞月光十七
白琴在金陵城外的山庄,算不得金碧辉煌,却非常雅致清丽。若不是他们——白琴和浅离都同意,任何人都不会被允许进入这个地方。前些日子有一伙附庸风雅的江湖人到金陵时见山庄雅丽可爱动了玩兴,硬要闯入赏玩,记过全叫白琴废了手脚扔在山庄外。浅离随后把山庄内所有被他们碰到的东西都拆下一把火全烧掉。山庄也趁这个机会重新进行了一番大翻修。
我能理解浅离和白琴的愤怒。自己最钟爱的家园被人毫无理由地糟蹋,谁能忍得下来?而且,那群任意闯入的家伙,不过是一群不成材的纨绔子弟,就算是江湖中的成名人物,也不会被白琴放在眼里,何况还是那些小毛头。听事后白琴闲聊时说道,若不是他手下留情,当时那些家伙怎么还有命在?
我比较好奇的是,白琴和浅离是怎么摆平事后的麻烦的。我听说,所谓江湖人,其实就是人群中是非不分死缠烂打麻烦多多越处理越牵扯不清的那一堆苍蝇,一旦与他们扯上关系,便永不得脱身。
白琴听到我的问题时只微笑。我才恍然想起,眼前这个外表温和的人,并不如他表面上看来那么良善可欺。他现在的武功,绝对不可小觑。再说,浅离与黑道总舵主的关系也并非秘密,龙威的名头,多少也有些用的。
这么说来,那些被废的家伙也只能怪自己有眼无珠活该终身残废了,看白琴浅笑的模样,我实在想象不出来,以前的白琴会有多么的残暴。
白琴对我说,很快的,很快我就能重新体会暴力的快感。
我期待着。
白琴把我扔进一只大木桶里,然后在底下生起了火。
桶子里盛满了黑糊糊的药水,散发着一股子足以把人呛晕的怪味。里面还混杂了不少草皮树根之类的东西,白琴说,那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的药物。
我看着大桶苦着脸,实在觉得这种治疗方法匪夷所思,不过既然想恢复一身的武功,因为只好听从白琴这个天下数得出来的神医的摆布喽。
白琴在我坐好后,拿一个中间挖空的盖子把桶子盖上,仅让我把头露在外面。于是我就变成了一只被切断四肢只剩下一颗脑袋的大鳖。
这形象还真难看,可是白琴说,我每天必须要在桶里呆上八个时辰,而且一呆就是七天。
所谓水深火热也不过如此,我真的只剩下苦笑,然后横着一条心去面对七天蒸笼生涯。
七天七夜后,我整个人都脱了一层皮。黑糊糊的药水变得透明,而我白皙的肌肤从里到外都透着深棕色的光泽。
白琴满意地点头,将我彻底地检查一遍后,很高兴地告诉我,可以准备下一个过程了。
他的笑容怎么看都一点嗜血,我不自禁地打个冷战,小心翼翼地问他,可不可以先给我个提示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白琴很平静地告诉我,最苦的就是这关。他要把我被折断后长起来的骨头重新打断再接一次,把以前乱长的经脉再接起来,这是挽回我一身武功的基础。
我脸色发白地看着他,不敢相信他居然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治疗。而他只看着我的眼睛,问我,还想不想恢复一身的武功?
我想!心中纠结的复杂的情绪令我无法忍受无力自保无力反抗的境地。如果我不曾凭借武力挥洒过我肆无忌惮的青春,如果我不曾有过那样恩怨分明快意情仇的过往,也许我就可以安心放弃。可是现在,我不能。尤其是在被人彻底当成玩物、奴隶、畜生羞辱后,我断不可能放弃。死去活来生不如死这八个字,我不亲身体验一回,绝不甘心。
咬着牙白着脸点头,然后紧紧地闭上眼睛,等待白琴动手。
迅雷不及掩耳,耳边传进喀啦的破碎声,只觉得一瞬间有热辣辣的灼烧感,不久之后转为足以令人惨叫出声的痛!
我叫不出来,张开嘴也叫不出来。我只听见自己发出嘶嘶的抽气声,眼前一片又一片地飘过乌云,在最后的时候,我听到白琴的叹息,然后,我痛昏过去。
双肩热得仿佛被人用烧红的烙铁在不停地反复地烫。这种痛苦令我的头脑一直处在昏昏沉沉的挣扎却抓不住任何事物的虚无中,黑暗里似乎只有一丝一缕的光线为那张毫无表情的脸打上惨淡的背景。
我应该认得他,肩膀越痛,我就越应该认得越清楚。我可以一丝不差地看到他伸出坚实的大手,似乎毫不费力地扣住我的骨头,折断、捏碎。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出现,为什么重演我几乎遗忘的那一幕。肩膀上的痛苦彻底模糊了我的意识,我真实不知道我是回到了当时,还是身处现在。
灼热与痛,地狱烈火也不过如此 ,我自己是无力撑起身体,有没有人能助我一臂之力?有没有人可以把我从这片黑暗中拉出去?不要让我再呆在这里不要让我面对这似幻似真我却不愿再面对的境况?无论是谁都好,救救我!
有什么东西贴上我的双肩,冰冰凉凉的,热与痛得到了缓解,我漂浮在空只的意识收拢了些,我可以听到自己发出轻微的叹息。
“……腰,绿腰,醒醒!”
谁?谁在叫我?声音那么熟,熟到令我无比安心。我不自觉地往那个方向靠去。
“白琴,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昏迷了那么久还没醒来?”
这个声音我绝对很熟悉,是朝夕相处的人,是谁呢?
“我把他的骨头打断再接起来,旧伤重创比新伤痛苦许多。而且,这旧伤不是普通原因造成的,当初下手的人是一心要断掉他的后路,所以造成的肉体伤害必定更可怕。绿腰昏迷的原因,恐怕不只以为疼痛。”旁边这个声音也很熟,而且他说话的语调很温和,甚至可以说是宠溺。“浅离,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绿腰怎么办?”
“我来照顾就好。他大概也快醒了。”
“那我先出去喽。”
“好,记得把被子捂严实点,今天有点凉。”
“知道了。”
原来是浅离和白琴,听到他们的声音,我的神智终于全都收拢回来了。
我现在,在金陵,在白琴和浅离的山庄里,白琴正帮我治伤,我肩膀上的热与痛是白琴重新接骨的结果,我不是在草原,我不在那一夜。
我的神智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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