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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悟 by 小秦子-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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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簇火焰刹那燃至最炽烈,火舌在空气中扭摆摇曳,它肆意地挥霍著生命力,试图摧毁一切障碍,它想夺取心系的那抹灵魂,太迫切,太焦急,於是,它把自己也给灼伤了。嗓子干哑,心里只余了一堆灰烬,林睿渐渐失去了力气,他有点疲惫,松开了手。
承受著左胸抽抽的疼,倾靠在李慎身上,林睿闭下眼,卑微地轻喃著:“……哥,你饶了我吧…求你了,饶了我……能不能,别这麽对我……”
李慎还是侧头闻著他的发香,鼻尖摩挲著他的脖子,这亲昵与以往相同,只除了有种置身事外的淡漠。感觉一样,心境却不同了,他留恋,却无法再沈溺,说:“睿,对不起。但是,我有我的想法,我的选择。”
“你或许会觉得我太愚蠢,太冒险。可是,睿,我心里也有一把火。它已经点燃了,我控制不住它,它很不安分,它需要展示它的存在,需要擂台。”拥抱住那不再言语的男人,安慰地轻抚他的後脑,李慎沈默了几秒,然後,脸颊蹭著他的长发。
“你能明白吗?它不熄灭,我会很痛苦。”
“我不是完全没考虑过你,还有爸和妈。只是,我总认为我该去走一趟,就算不为了谁,也为我自己。我觉得我能够做到,我能去做,即使我可能会错,但是,我也不想错过。”每一个字都带著豁达,李慎说完就低声地笑了。
林睿没开口,他埋首在李慎的肩窝,没人能见到他的表情,只是,细心的会发现他生硬的右手伸往了旁边的矮柜。矮柜上,只摆了一个厚重的烛台。
李慎的笑容开朗,洒脱的笑声里也没有任何负担,丝毫牵挂。什麽都无所谓,有些事他也索性面对,没思虑过多,他突然地提起:“其实,後来跟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意识到,我以前谈的都算不上恋爱。”
握住铜制物的手静住了,林睿讶异似的微仰起脸,这时,得以看清他的眼睛。
双眸已经完全被血红所淹没,浑浊波动的神采中遍寻不到一点理智,林睿疯了,不过李慎的话还是让他马上就开心了,他像是个善变的孩子,很快就开心了。可惜,他竟来不及笑。
李慎无意的补充,犹如凶悍的尖刀狠插入他脑部的深层,这样的一堆残忍的字眼:“但是,什麽感情都不是我的一切。对我来说,也还有比它更重要的东西,拳击……”
“──住手!!希斐尔,不要!!”骤地,林睿扬高右手,乔西近乎惊恐的大喊,李慎的话,也随之嘎然而止。头上一击钝痛,李慎顿时懵了。
“唔……”殷红的血液漫过了眼界,还没明白过来,李慎怔忡地盯著跟前的男人,手指疑惑地擦拭了下那液体,很粘稠,有著铁锈味。
努力强撑著,李慎用力地眨一眨眼, 甩了甩头,按住前额,下意识地想看清林睿的样子。他,好像哭了。
只不过,无奈他怎麽努力,终究仅能见到模糊的影像,惟有一些纯净剔透的水迹,源源不绝地涌出林睿的眼角,融合著悲伤和嘲笑,冷冷地滑过了他的脸庞。
他面无表情,深沈以及漠然。
似乎又被人补上了一击,脚下一软,李慎重心开始不稳,他贴著墙摇晃,不能思考的大脑,他眼神也还停留在林睿攻击的那一刻,不能置信,为林睿当时眼中的冷酷决绝。
白雾开始侵上他的视野,然後,慢慢转化为浓重的夜色,越来越重……
倒下的身体落入了谁的怀抱,寒冷将他包围,阴森的黑暗也站在四面威胁,李慎残留的意识却接触到一种微妙的讯息。隐约地,扬来了谁崩溃的呐喊,正抱紧他,不住地剧烈颤抖著,那嘶哑的腔调,一边压抑地哽咽著,一边吼著医生。
……为什麽要这样痛苦?为什麽还在哭?明明,受伤的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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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停止,一切失去,然後,一切又重新开始。李慎恢复了意识,但他在屋子环视了一圈,他不禁怀疑,他是否遗失了某些记忆片断。为何,他醒来面临的,是这样诡谲的场景?这样的一个林睿,以及,一帮冷冰冰的人。
这个房间李慎没有见过,不大,可是空空荡荡,四面陈旧的墙都开著一扇长窗。一张单人的酒红色沙发,林睿悠然地闲坐,长发拨在耳後,他斜过头深望著窗外染血一般的天穹,十指在身前相握,手肘压在两边的扶手,修长的双腿交叠。夕阳挥洒在他身上,照耀他沈默的侧脸,美得像幅画。
这是怎麽回事?──李慎打算这麽问,他也想要开口,可是,他没听到自己的声音。一次,两次,没有声音。能称之为慌张的情绪在眼底涌现,李慎想动动手,很努力,可却发现他连尾指都抬不起。很多次,他想怒吼,然而,他居然连面部表情都做不出来。
李慎意识到什麽,他不能动了。所有的知觉似乎都被麻醉,除了,视觉。昏迷前的痛楚,那令他揪心的哭声,也不复存在。只有眼睛还能够控制,他见到,林睿转过了头。不带一丝温度的蓝眸,冷漠的视线落在他所在的方位,林睿看著他,朝他淡然一笑。
无止境的寒意渗进他的身体,在他的心脏凝集,李慎觉得,他周围或许搁置了冰块。
倏忽,林睿站了起身。迈开鬼魅一般轻悄的步调,林睿直径向李慎靠近,仅仅的几步,和他之间不再有距离。然後,在他跟前蹲下。李慎的眼睛尽量在转动,他瞥到不远处的一些白衣人,还有脚边的林睿,他知道了,他现在应该是坐著的,後靠著背。
将力气集中在右手,没有枷锁的束缚,可纵然李慎如何使劲,他都挪不动它。劝解一样,轻缓地摇了一摇头,林睿无声地告诉他,没用的。有种预感,恐怖又真切的预感,李慎知道,他不能不动,他锲而不舍,於是,他也徒劳无功。
蓦地笑了出声,清越的,像是很愉悦的笑,林睿俊秀的面容霎时生动许多,柔和许多,漂亮极了。扬手拂去李慎额上的汗,麽指抚摩缠在他头上的纱布,过了好一会儿,林睿转而宠溺地捏了下他的鼻尖,说:“哥哥,别怕,就用了一点点药。”
一点点?怒瞪著林睿,李慎的眼神在作出控诉,他紧张,但极为愤怒。丝毫都不在意,林睿的手移放到了他的左胸,搭住轻轻地按压,抬起脸朝他温柔地笑著,道:“你这里,有把火。我们,把它熄灭了,好麽?”
不太明白林睿的话,不太明白他的意图,李慎无力地眨闪著眼帘,他疑惑且抗拒,不过也开始觉悟了。还是这张脸,这个身体,可是他知道,林睿变了一个人。这个人,一定会伤害他。
门外,似乎发生了躁乱。有人和守门的保镖起了冲突,他们在极力地叱骂著,争执著,其中还有打斗的杂响。李慎听出来了,那是乔西的声音,瞬间,他的双瞳窜过惊喜,心底也萌生一点希望。这时,林睿执起了他的手。
“我不喜欢它,它会害了你,会害了我们。”是在说他的火,也是在说他的手,林睿屈膝跪在他身前。捧著李慎颓软的手部,以虔诚的神情,林睿在他掌心烙下几个吻。“所以,把它熄灭吧。它不在以後,你的心里,多给我留点空位,成不?”
根本不可能回答,清楚察觉到不妙了,李慎慌乱的眼神尽力表达他的阻止。可,林睿只注视著他的双手,有爱,也有恨。慢慢把脸颊贴在李慎的掌心,讨好似的摩擦,林睿忖想著什麽,沈寂的眸光波动著仅余的冀望,他问:
“拳击,你放弃吗?”
没知觉,但异样的危险的感觉却太过强烈,李慎暴躁了起来,门外的争吵也更加白热化,与此同时,有几个人推著一个铁架走近他们。在他们停下来的时候,李慎得以看清他们的样子,是医生的装扮,身穿著白大褂。原本不懂这些人出现的原因,可当看见架上的一包摊开的手术刀,以及林睿的话,李慎震慑住了,也就明白了。
他的手,还在林睿手里。
“哥,现在的医学技术很好。就算挑出你的手筋,剪断一小截後再接上,也不会让你出事。虽然不能令你完全行动自如,但是也不会影响正常生活。”似乎强调了‘正常’两个字,接著,林睿忽又吻住了李慎的手腕。爱恋地舔著,亲著,最後,变成极度憎恶的啃咬。
林睿笑了,眯缝著眼睛,轻柔地叹息,淡道:
“的确,让你的火燃烧著,不理它,你会很痛苦。可如果掐断火源,那你不就再也不会痛苦了吗?不会有念想。既然是这样,那麽你的手不要了,也没什麽好可惜的。也许,很值得。”
无比认真和镇定的言语,仿佛是来自地底的预警,李慎在弹指之间,陷入了呆愕的状态,他本能地想攻击他们,他想握起他强悍的拳头,可是,他只能望著他们。他看见,阴暗的世界,一个巨大的混沌的漩涡,在朝他逼近。
医生开始著手准备了,为手术用的器具消毒。林睿,还在微微地笑,带著一点安心,一点满足。他低声呢喃著,这样的话:“……真好,一切,都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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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的沙发够大,窝著两人也不拥挤,林睿并肩坐在李慎右边,轻哼著悦耳的小调,占有似地揽著他,握住他的右手,不时牵到嘴边亲吻,那样充满了爱。虚弱地倚在林睿身上,李慎的脑袋也只能靠在他肩头,怒火焚红的双眼直望著前方,做不出一丝表情的脸,却写尽了他痛苦又近乎绝望的感受。一盏火焰之上,那泛著冷光的手术刀,他定睛凝视,精神游走在倾崩的边界。
手术刀在焰尖上烤著,反复来去,可执刀的人并不知道,他烤烫著的,是李慎最重视的理想,生命中最大的坚持。瞳孔中容纳著那簇火,它在跳跃,李慎在火里看到了,他一路走来的经历,沿途的荆棘。
多少次和父亲的争吵,他怎样嘶吼著,他的固执己见;多少次独自踏上擂台,他怎样闭目幻想,他或有的成就;多少次豔羡别人精彩的赛事,他怎样对著沙发一拳,他的不甘平凡;多少次艰苦的训练,他怎样以笑面对,他的永不放弃……
然而,这所有,全部都敌不过薄刃一刀。他流过的血,流过的汗,终究,如此脆弱。
一切,准备就绪。一张圆椅推至李慎旁边,执刀的医生坐下,他没有理会他们,只是机械式地把李慎的左腕按在扶手上,使了个眼色让助手消毒。
已经涩痛难忍了,李慎还是不敢眨眼,他看著棉团在擦拭他的手腕,除了害怕,他什麽都没有。李慎发了狂一样想咆哮,他用尽了办法,但都没用。最後,刀子在接近,他的目光也渐而变成哀求。
……求你了,睿,求你,别这麽做……
“哥哥,不要难过。这样,就最好。”似乎领会到他的心情,林睿不再哼曲了,一手搂在李慎的肩,一手抚摸著他的头发,怜爱地轻吻著他的眉心。嘴角弯起淡然的笑弧,林睿一脸的向往,他的世界,是愉快的。没有拳击,他们就会有幸福的生活。林睿这样深信不疑。
医生不在乎李慎会有多悲伤,依旧将刀抵上了他的手,在他的视野里,残酷地向下割──李慎目眦欲裂,他的声音卡在喉咙,正欲狂啸,刀子划开了他的皮肉,血红,溅起──
一阵的手机铃声突兀地扬来,一声撞门的巨响也似如约而至。保镖们在一瞬间拔出枪,同时瞄准了闯入的两个男人。门外,横躺著几个人。不悦地蹙眉,医生的手术中断了,浅入的刀子也抽出。
凌厉的视线扫向了他们,林睿阴冷著脸色,把李慎抱紧了,好像在宣誓著所有权。张慕杰和乔西伫立原地,他们也不逊地迎视。双方的气势擦撞,几年的默契,决裂。一出反目成仇的戏码,医生不禁退至边上,顾自远离了风暴圈。
李慎的左腕,一道鲜血直流,他木然地滞愣著,似乎还没恢复。铃声,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尖锐,保镖腾空拿出电话,见到来电显示,急忙就过去林睿身边,递给他。
仅仅瞄了下,林睿没接过手,反倒低首在李慎的唇落下一个吻。亲密的接触,林睿也近距离望进李慎眼底,他不经意地捕获了,赤裸裸的恨意。这是不可能的,林睿告诉自己,随後把李慎的头摁在怀里。嗯,他刚才,一定是看错了。
不想说,是同情。乔西和林睿相处得久,他轻易就洞悉了林睿隐藏在自若之下的,狂乱。感到有点苦涩,这麽多年朋友,他几时见过希斐尔这样?阿慎,也真的把他折腾得好苦。昨天还好好的四个人,现在架著枪口,三个在僵持,一个恍惚。电话,响个不停,静了一会,又再来。
“接起来吧。”林睿说,平静又淡定,手指把玩著李慎的一撮发丝。保镖点点头,按下了扬声键──
“希斐尔,祖父不记得有没有告诉过你,别把你的狠劲用在自己人身上?孩子,这是我最不喜欢的事情。”几秒的沈寂後,威斯老先生的话娓娓传来,他说话总是魄力十足。“乔西,张慕杰,还有李慎,他们任何一个人,我都不允许你动。你可以试一下,但是,你就看我还会不会由得你。”
老先生一向不多说,但说出就一定会做。这言语,保镖们拿枪的手,突然重了很多。林睿将一切忽视得很彻底,也不在乎是谁出卖了他,他还在努力遗忘他看错的东西,却没有勇气再向李慎求证。电话那头不知怎麽全静了,半晌,才又传出女人的声音:
“……睿…睿,你在听吗?…我是妈妈……”这个温和女人显然是吓坏了,她的话颤抖得厉害,还有著很重的哭腔,几乎是在恳求,说:“…你听妈说,你不想你哥上擂台,我和你爸会阻止他的……你别伤害你哥,好不好,妈妈拜托你了,呜…呜…别伤害你哥……呜……睿,你别吓我了…呜……慎啊……”到了後面,女人已经泣不成声了,她崩溃了,可是,她仍哭著不断叫著他们两兄弟的名字。直至,那轻柔的嗓音哑掉。
一个母亲,她的著急,她的心疼,似乎没人能体会。
从来没听见母亲这样哭过,她一直都是很坚强的。原来不是失去所有知觉,李慎自我解嘲著,他的心口有些发热,发酸,也一阵阵地绞痛著。努力尝试发出音来,他很想开口说,妈,我没事了,真的,你别哭了,不要哭了。
林睿是什麽心情,没人知道。他死死地抱住了李慎,亲著他的发,还是怡然自得的样子,像是守住了心爱的宝物,其他的就再也无所谓了。只是,他不再亲吻李慎的唇。
“……老婆,老婆,你醒醒……”女人的哭诉骤地切断,消失了,接著扬起一个男人紧张的叫唤,再来便是交错的杂声。混乱慢慢平息,一会儿,又是男人严厉的斥责,对著话筒这边的他们,道:“睿!!你给我听著!!你是慎的弟弟,你没权利决定他的路该怎麽走,他是我的儿子,我会教。”
“睿,不要害了他一辈子!!!”
这是李广平第一次,这样的语气对林睿。李慎有点怔了,张慕杰和乔西互望一眼,有点悔恨。但而,事情发展到这地步,已经无可挽回了。乔西大著胆子,走过去关掉保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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