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孽缘-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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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飞急道：〃师父，不关小语的事，是我带他来的！〃

　　〃这不用你说，我还不至于老眼昏花！〃弦散道人牵起小语的手，带他跨入风动石内。

　　小语一边走，一边回头望，走走停停，终于看不见单飞的身影，不情愿地扒住凹凸不平的石壁，忍不住问道：〃你在生他的气么？是因为他没有得到你的允许就回来？〃

　　弦散道人停下脚步，〃那你呢？你不生他的气么？〃

　　〃我？〃小语奇怪地看著他，〃我为什么要生他的气？〃

　　弦散道人挑了挑白眉，含笑不语。

　　小语的眼睛在他身上溜达了两圈，〃是不是我不生他的气，你就不罚他了？〃

　　〃这。。。。。。〃弦散道人怔了一下。

　　小语生怕他反悔，赶紧拍胸脯笃定地保证：〃我不生他的气！〃

　　弦散道人若有所思地笑了笑，鼓励似的拍拍小语的肩膀，温言道：〃好了，孩子，你跟我进来，我有话问你。不必担心他，他身强力壮的，跪跪还增进功力呢！〃

　　〃真的？〃小语将信将疑。

　　单飞闷头跪了一阵，渐渐明白了师父的用心良苦。

　　日前折损的灵力有恢复的迹象，想来是胤灵山的地气激发了体内潜在的真元与之相抗衡的缘故。原来，罚跪是为了让他疗伤，只要现在静下心来运功，不出一个日夜，元气便可得到最大的修复。

　　但是，此时此刻，他如何静得下心？

　　小语进屋已经有好几个时辰，师父的为人，单飞再清楚不过，他若有心收拾鱼儿，就不会让他进屋去了。可是即使这样，单飞一颗心还是七上八下。

　　说来也怪，明明是大好晴天，却纷纷扬扬下起小雪。

　　单飞想起多年前的那次巨变，也是一场莫名其妙的雪伴随他下山。

　　这次，难道。。。。。。

　　想到这里，再也跪不下去，心一横就要站起来冲进去。

　　小语的声音在这当口响起：〃单飞，单飞，你师父不生你的气了，你可以起来了！〃话音未落，人就从岩石后面扑跌过来。

　　单飞神色一紧，也不管什么姿势不姿势了，抢在他前头先把山地给铺平了来，小语摔在单飞身上，下巴重重地磕著他脑门，两人不约而同〃哎哟〃地叫了两声。

　　捂住后脑勺，单飞侧身揉了揉小语的尖下巴，打趣道：〃我瞧瞧，掉了没？〃

　　小语疼得泪眼汪汪，好在想起自己是冲出来通风报信的，于是转移了目标，很快就憋了回去。

　　〃单飞，你师父让你进屋去。〃

　　〃小傻瓜，以后再开心也要好好走路，真摔了可怎么办？〃低头亲了亲他撞得发红的下巴。

　　小语不好意思地笑起来，他想起单飞在上山前说就是摔下去也给他垫背的话。

　　天赐孽缘　三十二（妖精生子）

　　更新时间：　01/12　2007

　　进屋，单飞重新行礼参拜。

　　弦散道人端详这个阔别多年的徒弟，心中颇有感触。

　　单飞跪著道：〃师父，徒儿不孝，又给您老人家添麻烦了。〃

　　弦散道人道：〃你若是惹了麻烦都不知道回来，为师会怀疑当年是不是看错你了！〃先前他用自己的方式盘问了小语一番，并不惊讶圣姑的事，只是对那水晶一般的孩子暗暗称奇。

　　单飞脸一红，小声哀求道：〃师父。。。。。。〃

　　〃你起来吧，晚上去炼丹房过夜，把内息调匀来，明日清早再来见我。〃

　　〃是，徒儿遵命！〃

　　回头，看见小语乖巧地坐在小桌子旁，拿著小勺子，一小口一小口吮著花露，心上不由一片柔软。又听师父自言自语：〃这孩子倒是品性纯良，没有沾上妖精的恶习。〃

　　单飞忙道：〃师父明鉴，小语心地善良，徒儿与他相处多日，从未见过他有半点恶念。〃

　　弦散道人微微点了点头，〃那你打算如何安置他？〃

　　单飞静默了片刻，道：〃我要将他留在身边。〃

　　弦散道人横了他一眼，擡手一挥，〃下去吧，把精神养好来，其他事稍后再做计较。〃

　　〃是。〃单飞躬身，退后几步。

　　小语看见单飞转身朝他走来，立刻收起花露瓶，站起来，笑著将手放进他的掌心里，随他一同走出房门。

　　〃鱼儿，花露好喝么？〃

　　〃好喝，甜甜的。〃

　　〃可是花露不能天天喝哦，会肚子疼的。〃

　　〃为什么？〃

　　〃花露是蜂蜜兑露水调出来的，蜜水性寒，喝多了，对宝宝不好。〃

　　〃哦，那我不喝了。〃

　　单飞见他答应得这样爽快，反倒有些意外，怔了一下，忍不住低头去看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只鱼儿最近好象比以前懂事了。。。。。。

　　在炼丹房过了一夜，单飞算准了时辰，收拾妥当，去云颠洞口恭候师父。

　　不多时，弦散道人缓步踱出，单飞忙迎上前去，师徒俩并排站在悬崖边上。

　　单飞将小语的事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只见弦散道人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忍无可忍地斥道：〃胡闹！你母亲年纪也一大把了，怎么还做这等荒谬无稽之事？〃

　　单飞低垂著头，小声道：〃师父，徒儿自知犯下大错，可如今米已成炊，只盼师父能为徒儿指条明路。〃

　　弦散道人看了他一眼，叹道：〃你也是母命难为，你母亲的为人，我还不清楚么？〃

　　单飞知道师父对母亲的所为向来极不认同，若是在以往，他必然要站出来替母亲说几句好话的，可这次，他不敢。

　　〃原来小语就是游姗姗的儿子，难怪我见他第一眼，便觉得如此面善。〃

　　〃游姗姗？〃单飞一怔，〃小语的母亲不是叫游善洁么？〃这个名字可是母亲咬牙切齿挂在嘴边的，他从小到大，不知道听了几百次。

　　〃你母亲一直没将当年之事告诉你，〃弦散道人沈吟了片刻，〃也罢，为师今日便一并说与你听，你已长大成｜人，上一代的是非恩怨应由你自己去判定。〃

　　〃二十五年前，你父亲与我一次入山寻觅一株仙草，途中偶然机缘下，结识了一女子，你父亲对她一见倾心，大献殷勤，百般讨好，无奈那女子至始至终如冰如雪，冷冷清清。我见她来历不明，劝你父亲趁早放弃，但你父亲对她已情根深重，岂是旁人劝得动的。不久，那女子不告而别，失了踪迹。我们历经艰辛，终于在深山找到仙草，欣喜之余开始商议如何平分，按我们一贯做法，是将仙草炼制成丹，每人各分一半。于是，你父亲自告奋勇，我也不疑有他，将仙草交给他保管。谁料隔日，他跟我说那仙草不翼而飞，我再追问，他却一句也不肯多说。我深知你父亲为人谨慎，却想不通他为何编出这样一个蹩脚的谎言出来。直到几个月后，你父亲自己跑来找我，我才知道，原来他一早便与那女子暗地里有了约定，你父亲将仙草送给她，她便与你父亲成亲，但在成亲当晚，她盗走了你父亲辛辛苦苦炼制出来的所有丹药，再一次销声匿迹。〃说到这里，弦散道人停了下来，眼前仿佛浮现当年的一幕幕。

　　单飞心中吃惊不已，他想二十五年前的事，母亲知晓么？应该是不知道的，他们那时都尚未成亲，他也从不曾从母亲那听说任何关于那段宿怨的点滴往事，他有开口询问过，但是母亲不肯讲。转念又想，照师父这么说，父亲当年是很喜欢小语的母亲了，可到底后来又发生了什么？让他们要走到立下血咒这一步？

　　天赐孽缘　三十三（妖精生子）

　　更新时间：　01/15　2007

　　从云颠洞回来，单飞就把自己关进了小房间，直到太阳下山都没有出来。

　　小语端著从弦散道人那讨来的饭菜，在门口徘徊，犹豫著要不要过去敲门。几个时辰前，弦散道人曾叮嘱他，让他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去打扰单飞，因为他必须耳根清净地思考一件很重要的事！可是。。。。。。可是现在都晚上了呀，他不用吃饭了么？不是说他们人一天一定要吃好几顿饭的么？

　　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台下，发现连这个木窗都关得紧紧的，好像害怕风会透进去似的。小语失望地撅了撅嘴，忽然灵机一动，把饭菜往框上一搁，认真地在窗门上找起来，找啊找，终于让他到一条裂开的缝隙，小语心中一乐，忙将眼睛凑上去，往里头偷看。

　　单飞背对著门坐在桌边，小语看不见他的脸，只看到他挺得笔直的背部和搁放在桌上的一只手。在干什么呢？小语困惑地皱了下眉，收回目光，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正欲再细看，窗户冷不丁被打开来，一下子重重地撞在他的额头上。

　　〃哎哟〃

　　把小语抱在腿上，单飞瞅著他额头上高高肿起的大包，一脸心疼地道：〃鱼儿，以后不准再这样悄无声息站在别人窗台下了，这次还好只是撞了额头，下次要是撞到鼻子，你这么漂亮的脸蛋就毁了！〃

　　小语自知理亏，嘟起嘴，小声地抱怨：〃谁知道你会忽然开窗啊！你讨厌啦！〃

　　单飞亲了亲他都可以挂油瓶的小嘴，好脾气地哄道：〃好嘛好嘛，是我不好，成了吧？〃刚才想事情想得入了神，一时气闷便随手使了灵力凌空开窗，根本没留意到这小家伙。

　　〃单飞，你吃不吃饭？〃小语想起自己带来的饭菜，可是都冷掉了，〃不吃你会饿的吧？〃

　　单飞举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当然会饿了，鱼儿今天吃了什么？〃

　　小语赶紧道：〃我今天没有喝花露，真的！〃

　　单飞笑了笑，看他的目光温柔似水，〃这么乖啊。〃

　　小语点点头，唇角溜出一缕得意的笑。

　　单飞著迷地看著那双流光溢彩的星眸，想到鱼儿在不久的将来可能要承受的一切，心里猛地抽痛了一下，但他很快安慰自己，这已经是两难中最妥当的做法。

　　当晚，哄小语睡下后，他立即去见师父，把最终的决定告诉他。

　　闲散道人对这个答案似乎并不意外，只是重重叹息了一声，道：〃单飞，你可考虑清楚了？〃

　　〃是的，师父，〃单飞平静的面容透出一丝决绝，〃我想得很清楚，上一代的恩怨注定我只能在夹缝中寻活路，既然没有更好的选择，我宁愿放手一搏。〃

　　

　　没动力写这个了。。。。。。

　　先前喜宝MM帮我建的那个群，怀疑已被盗号，所有目前在群里的亲们要有心理准备，可能哪天就被踢掉了，汗~

　　天赐孽缘　三十四（妖精生子）

　　更新时间：　01/18　2007

　　翌日，天还未亮，单飞已经起来收拾，做动身前的准备。

　　小语缩在被褥里，听到声音，长长的睫毛颤了两下，像是要醒来的样子。单飞抓过一个大枕头，塞进他怀里，看著那只小鱼儿满足地张开他那两只纤细的臂膀抱住，翻过身又呼呼睡去。

　　俯身在他雪白的脸颊上轻轻落下一个吻，振作精神继续收拾，来得仓促，其实也没几样东西好整，单飞环视了下房间，目光停留在桌上那个宝蓝色锦囊上，迟疑了片刻，将它珍而重之地收进胸前的衣襟里。

　　不久，天渐露白。单飞捏了捏小语的脸颊，笑著唤道：〃起床了，小懒虫。〃

　　小语一边揉眼睛，一边看窗外，〃还早呢，我还要睡。。。。。。〃

　　单飞不由分说将他拽起来，给他穿好衣服，〃我们还要赶路呢，这时候走比较不引人注意。〃

　　小语连打哈欠，含糊地问：〃我们要赶去哪里？你师父赶你走么？〃

　　〃不是，可我们不能留在这儿。。。。。。鱼儿，你怎么又躺下了？鱼儿，赶紧去洗把脸，清醒一下，我们这就走了！〃

　　〃啊，可是我困。。。。。。〃

　　〃乖啦，上了马车再睡。。。。。。鱼儿，你明明是鲤鱼，怎么现在变成小猪了？〃

　　等上了马车，那只小猪反而不著急补眠了，大概吹了冷风，把瞌睡虫给赶跑了。神采奕奕地趴在车厢特意铺得厚厚的羊毛毯上，从帘子里探出头来，跟赶车的单飞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单飞，我们这又是要去哪？为什么我们不能留下来？你师父人挺好的。〃

　　〃你这么快就知道我师父人好了？〃

　　〃比我想象中的好啊，我还以为他会像安凡一样凶呢。。。。。。哎，你还没说为什么要走呢？〃

　　他若不问，单飞原是不说的，奇怪小语这次倒关心起这个问题来了！想了想，试探他，〃鱼儿，你愿不愿意做一个真正的人？〃

　　小语不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人？我不是已经修炼成｜人了么！〃

　　单飞摇头，〃这不一样，你只是修炼出人形，我指的是当一个凡人，像人一样地生活，不会法力，每天都要吃喝拉撒睡。〃

　　〃那当凡人有什么好？〃

　　〃这个。。。。。。〃单飞努力地思索了一番，〃当凡人，就不用再打坐修炼，可以吃很多好吃的，可以到处玩，可以。。。。。。〃搜肠刮肚想到的理由，乾瘪得如缺水的柚子，连单飞自己都无法说服，又如何去吸引这只贪玩的小鱼儿，无奈地叹了口气，单飞郁闷地想，其实做人真不见得好过做妖精，妖精尚可以在自己的领域里自由自在、无法无天，人却不行，人的身上有太多枷锁。

　　小语心里嘀咕，这些事妖精也可以做的呀！等了一会儿，见单飞皱著眉头不说话，于是扯了扯他的衣摆，问：〃你是不是希望我做一个凡人？是不是这样我才可以和你在一起？〃

　　单飞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点了下头。

　　〃那我就当一阵子凡人好了！〃小语灵活地钻出来，大方地拍拍他的肩膀，好似安慰他一般。单飞有些哭笑不得，又听他自言自语地道，〃其实也没什么区别，我现在又不能变身，法力也使不出来，除了没有你们人吃得多，我想不到还有什么不一样。〃

　　提到变身的事，单飞顿感内疚，虽然这并不是他的错。确定鱼儿没有怪他的意思，柔声问道：〃你想变身么？变了身你就要回水里了，这样就不能和我在一起了。〃

　　小语点点头，〃我知道，而且我这样子也不能回去，娘会不高兴的！〃

　　单飞一怔，〃为什么？〃

　　小语看了看他，慢吞吞地道：〃我娘，很讨厌你们的。〃

　　单飞很快领悟到被小语直接省略掉的后半句，顿时心花怒放，眉开眼笑道：〃你是担心回去之后就不能再和我在一起？好鱼儿，我才舍不得让你回去呢！我要把你永远留在身边！〃

　　小语怔忪了好一会儿，脸上露出悲伤的神色，〃那我就不能见我娘和姐姐了，〃睫毛眨了眨，泪水从眼眶飞快地溢出来，〃可我想她们。。。。。。〃

　　〃鱼儿，〃单飞攥紧缰绳，郑重地承诺，〃我答应你，你很快就可以见到她们，而且，我保证我们不会分离！〃

　　〃真的。。。。。。可以么？〃小语期待地问。

　　单飞坚定地点了下头，吻去他眼角的泪痕，〃一定可以！相信我！〃

　　尽管鱼儿答应了愿意当一阵子的人，但单飞知道，那并不是一件轻松容易的事，尤其是对一只没有任何自制能力的妖精而言。

　　赶在当日的夕阳落山之前，他们的马车驱入胤灵镇境内。

　　天赐孽缘　三十五（妖精生子）

　　更新时间：　01/18　2007

　　胤灵镇位于胤灵山的西南部，因这个地理方位而得名。

　　单飞少年时期曾在这里住过一阵子，对这里的一草一木很有感情。带小语下了马车，徒步而行，来到一个农家小院门口，停了下来。

　　小语问：〃我们要进去么？〃

　　单飞点点头：〃这是我以前一位｜乳娘的家，我们待会儿见见她。〃

　　〃什么是｜乳娘？〃

　　〃就是在我还是婴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