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谁说的永远-姊妹篇-第1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萧重轻拎了行李,慢慢往楼上走。
“重轻……”宇文突然低低地叫了他一声。
“嗯?”
“……没事,”男人回身打开出租车的门,“再见。”
萧重轻微微一笑,“再见。”
从那以後,直到新年过去,春季过去,他们终是没有再见过面。
时值初夏,天气已经有了渐渐炎热的趋势。虽然偶尔早晚都还要穿件外套,大多数时候其实单衣都要选短袖了。
“老板,一份牛肉拉面。”
萧重轻赶在晚饭时间之前来到楼下的面馆。这里生意好,一到餐时就没位置,连外卖都得等好久。
花十几分锺解决了晚餐,已经陆陆续续有其他客人进来,他赶紧让出地方,去了趟超市才回家。
把碾都碾不出来的牙膏皮扔了,刷牙杯里已经用到翻了毛的牙刷换掉,把新的用开水烫一烫再放回去。
顺便把旁边杯子里的那支也消消毒。
以前宇文住在这里的时候,用的就是这支牙刷。
还有架子上那条白色的毛巾;洗脸台上用到一半的刮胡泡──这是宇文留在这里的全部。萧重轻都好好收著,定期清理,就好像那个男人一直都在这里似的。
放好牙膏牙刷,萧重轻开热水洗澡。
莲蓬头的位置和以前不一样了。
宇文个子高,嫌花洒的位置太低不舒服,虽然住了没几天,还是擅自把放莲蓬头的位置给改了。
明知道他不会再回来,这个位置对自己而言又有点高,萧重轻也还是没有改回来。
水汽渐渐模糊了浴室里的镜子,萧重轻随手抹了一抹。
宇文总是抱怨这个卫生间太小,设计又不合理,说“窄得像个棺材!”。不止卫生间,那条走廊还被他形容成“又黑又长的老鼠洞”。
他总是抱怨多多,动不动就发脾气,眉头老是不耐烦地皱著,连笑的时候也总那麽不屑一顾、轻描淡写。
其实宇文很细心,又会照顾人。
记得受伤那一阵,宇文每次都准时接他去换药;订好三餐;洗澡时的防水膜一次性准备了很多;怕他绊倒把电话线都用墙角钉沿著墙边固定好。
这样一想,宇文竟然变成一个优点很多的好男人了。
其实他温柔的时候是很好很好的──虽然只有那麽少少的几次,大多数时候都更像个暴君。
他会在每次Zuo爱之後给他清理身体,抱著他的腰说“不会痛,一会儿就好。”可时下一瞬间就忘记自己在干什麽,一点准备都不给他就从後面进入了。
不停耸动的腰和被撞击的臀部,加上头顶洒下来的水,总是在浴室里发出很大的回响。
有时宇文会把他的腰掐得很疼。
他有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总是固定著他腰的两边狠狠地用力。
不多那时候自己根本没精力去顾及疼不疼……
“嗯……!”
一阵恍惚之後,萧重轻茫然地望著沾在手上的粘稠液体。
他在干什麽……
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想著一个男人高潮。
把手上的液体冲掉,萧重轻在水流下拼命地搓著双手,直到把手背都搓红了也不停下。
“嘶……!好疼……”
终於破了皮,见水一阵钻心的刺痛。
萧重轻慢慢蹲下,抱著膝盖,把脸埋进手臂里。
“宇文……!”
於是淅淅沥沥的水流声中,渐渐夹杂著断续压抑的哭声。
也许洗澡洗太久,有点著凉。萧重轻觉得自己有点低烧,吞了片感冒药再回到床上躺下,著黑乎乎的天花板发呆。
床的另一边,一直还留著另一个人的位置。
他甚至有种感觉:好像除了自己之外的呼吸声就在耳边,一会儿就会有翻身时老旧床板的吱嘎声响起来,然後男人的手臂会把自己的身体抱住。
宇文的影像渐渐充斥了黑暗的空间和他的脑海。
原来所谓的想念就是这麽一回事。
就连对自己的儿子,也从来没有过这样强烈到让人忍不住流泪的想念。
刚刚哭过的眼睛还肿著,这下明天没办法见人了──萧重轻用被子蒙住眼睛,强迫自己睡去。
第二天醒来,脑筋还是昏沈沈,下午就开始喉咙痛、流鼻水。他没有去医院的打算,自己找了消炎药和昨天一样的感冒片吃了。
然後拿出稿纸来,写这个月的稿子。
他一直没有找工作。
每个月只靠写些零散的文章赚点稿费。除了一直在交稿的A杂志之外,若帆还介绍了其他几家杂志和报纸给他,加一起每个月大概有不到两千块的收入。
虽然比以前少了很多,可是对於萧重轻而言足够了。
时间充足,他开始不停地写东西。
跟宇文在一起的日子,萧重轻这个人,经历之前三十年的人生所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件、情感,一点一滴,巨细无遗,满满当当地充塞著他的身体。
他从来没有对一个人有如此激烈的感情,也从来不知道自己还能有这样的心力去爱一个人。这种情感的浓烈,让他倍受煎熬,同时也带给他前所未有的冲击和感动。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写点什麽来纪念这段以後都不会再有的,另一个男人给他的全部记忆。
过了有一星期之久,萧重轻的感冒依然不见好转。去诊所打了一针退烧,结果因为心疼钱,打了一支就舍不得再打了,回家後继续硬抗。
每天在咳嗽和发烧中度过,反反复复,折磨得萧重轻愈发憔悴。
在这种连意识都逐渐模糊的状态下,萧重轻收到了一封信。
说是信,其实只是一张照片,其他什麽都没有,一个多余的字都没写。
萧重轻盯著那张照片,什麽都忘了似的,整整看了一个下午。
照片里的男人,因为风的关系微微眯起了眼睛,眺望著远方的海。当时正是傍晚,夕阳映照在海面上,同样也模糊了那张不出众的侧脸的轮廓。
背景很眼熟。
那是萧重轻一辈子不会忘记的地方,他和宇文以恋人的身份毫无隔膜地相处了近半个月的地方──澳大利亚黄金海岸。
照片里的人,名叫萧重轻。
当时的自己,在干什麽?宇文在哪里?
他细细地回想起来,原来是因为鞋子。
第一次去海边散步,却因为自己穿不惯人字形的沙滩拖鞋,不消一会儿就把脚趾缝磨破了。宇文跑到很远的地方才买到了一字形的给他换上。
照片里的自己,正在等待宇文回来。
而拍照的人,除了宇文,还会有谁呢?
宇文说过,“我不拍人像”。
曾经好奇地问过他理由,男人歪著头,吐出一口烟来,微皱著眉头说:“这个嘛,大概是因为我个性不行吧?”
“我觉得要是拍人像,如果不对被拍照的对象有一定感情的话,是拍不出好照片的。喜欢也好、厌恶也好,总之一定得有感情在驱使。我可不擅长在陌生人身上放那麽多情绪,所以干脆不要拍。”
所以,你只拍过方奂言。
那这一次呢?
你是对我有感情吗?
我可以这样认为吗?认为你是喜欢我的?我能这样想吗?
萧重轻把那张照片捧在手里,拿起话筒,按下一个串号码。
以前也不是没有打过。
刚“嘟”了那麽几声就被心慌的自己挂掉了,之後自我欺骗般地想著“也许他看见来电会回话的”而持续著阿Q一般的等待。
然而宇文终究是没有打来过,等到他鼓起勇气再打的时候,那串号码已经停止使用了。
可是这张普通的照片却给他带来难以想象的巨大希望和勇气。
他想要明明白白问清楚:宇文对萧重轻,到底有没有情?
电话那边没有传来“您拨打的号码已经停机”的女声,而是等待接通的拨号音。这个声音即让他觉得喜悦,又让他觉得不安。
不是特别长,可也不是特别短的等待之後,久违了的男中音再次在萧重轻耳边响起。
“喂……?”
萧重轻一下子失去了语言能力。
他有很多话想说,却什麽都说不出来。哽在喉咙里,怎麽也无法发出声音。
不知道彼端的男人是否知晓他现在的心情,仿佛在等待一般沈默著。
“宇文……”好不容易憋出这个名字来,萧重轻拿电话的手一直在抖。“我是……我是萧重轻。”
“嗯……”
轻描淡写的“嗯”,是该说平静呢,还是冷淡呢?
这一声一点也不热络的回应,让萧重轻反而逐渐冷静下来,进而心中升起一种坚决。
“我收到照片了。”
“哦。”
“……谢谢你。”
“不客气。”
“你在哪里……?”
“外地。”
“哦……”
“……”
“宇文……”
“嗯?”
“我有话,想跟你说。”
“说吧。”
“我……”萧重轻慢慢地吸了口气,放松了身体,“……最近一直在想关於你的事。”
“哦,什麽事?”
“很多很多事……从我第一次遇见你时开始,直到我们两人去度假,这中间所有的事……我通通都在想……”
“想出什麽来了?”
“我想,我很幸运……幸好那天喝醉酒,然後遇见你……甚至,甚至,幸好被你认错……受伤,被你照顾……总之,就是很幸运,很幸运认识你……”
“嗯……”听不出什麽情绪来,男人只是又轻又缓地接话,“然後呢……?”
“我知道我说出来,你一定会嘲笑我……可是,我一定得说,不然的话,我会後悔……我已经不想再做後悔的事了……”
“……说什麽……?”
“我,想跟你,在一起。”
七个字,萧重轻不得不分成三段来说。每个字每个字,好像都那麽重,重得他说出来以後,连空气都要凝固了。
那边的人没有任何回答,很长时间以後,男人问道:“在一起?什麽意思?”
萧重轻呼吸一窒,突然觉得眩晕。
“就是,就是在一起,的意思……”
“就是你打算跟我交往是吗?”男人的口气就像在问“今天中午吃面条儿吗”一样稀松平常。
“是……”
“这样啊,我倒是可以考虑看看。”
虽然得到这样的回答,可是萧重轻却从心底升起微微的颤栗,“是、是吗……”
“可是你连追都没有追过我,就要我跟你交往?”
宇文……
萧重轻终於明白这个男人是在干什麽了──他只不过,是在一步步把自己逼退罢了。
“宇文,我已经,不年轻了……三十三岁的男人,离过婚,失业,没什麽本事,要长相没长相,要个性没个性……这些,我自己都知道,你不用提醒我……我甚至,没有谈过恋爱……如果没有遇上你,我都不知道我也能爱上男人……我知道,你身边从来不缺朋友……再差的,也强过我……可是,我还是想试试……”
“试试能不能留你……你可以拒绝我没关系,可是,不要这样绕我了……”
男人很久没说话,萧重轻就一直等待著。
“萧重轻。”
很郑重似的,男人叫了他的名字。
“嗯?”
“你在这之前,并没有跟过男人吧?”
“是……”
“你能明白‘同性恋’这三个字代表什麽吗?你结过婚,还有一个儿子。你曾经有过很完满的家庭生活,你知道那是什麽滋味。而我不同,我从来没想过要跟谁永远在一起。你跟我在一起,两个男人,不是夫妻,不会有後代,你确定你能承受得住这样的交往所带来的後果吗?”
“……”
“也许会有很多你想象不到的,不堪入耳的指责,你一直是个性向正常的普通男人,你受得了吗?”
“……宇、宇文”萧重轻觉得自己好像发觉了什麽:“这个意思是说,我还有机会是吗……?”
男人沈默。
“宇文?宇文?回答我……!”
男人依旧没有回应他急切的追问。
门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来,萧重轻当作没听见,倒是宇文说了句:“我听到门铃响了,去开门。”
“不要!”
面对萧重轻难得的拒绝,宇文轻笑,“去开吧,我等你。”
“不用,一定是找错了,不用理,一会儿就会走了……宇文,你回答我!”
萧重轻越发急切,宇文却依然避重就轻,门铃也依旧在响。
“去打发掉吧,这样很吵,快点,我等你。”
“……!”萧重轻从来没这样恨过这个找错地方的某人,也从没这样恨过左右而言他的宇文。“那,你不能挂掉!”
“是是是,我等你。”
萧重轻又确认一遍“你等我我马上回来”,接著噌噌噌几步冲到门口。
他要狠狠骂这个不停按门铃的家夥一声“混蛋”,然後把门摔在他脸上,接著跑回去接宇文的电话。
“哟,这是你第二次骂我混蛋。”
“混蛋”倚在门边,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还握著手机放在耳边。
“混蛋”好像刚从远方归来,一身的风尘仆仆,背著沈重的行李。
“混蛋”貌似瘦了些,黑了些,眼窝有点凹陷,下巴上有短短的胡碴儿。
“啪”地合上电话,男人看著说不出话来的萧重轻,弯起了嘴角,“我找错了吗?”
“你……你不是在外地?”萧重轻嘴巴开开合合,梦呓一般呆呆地说。
“骗你的啊。”男人毫无愧疚地说,“不请我进去吗?”
萧重轻才反应过来,像被电到似的後退了几步。宇文进来关上门,卸下身上的背包,揉揉酸痛的肩膀,把他拉过来,摸摸他身上的毛外套。
“你感冒了。”“你瘦了。”
同时脱口而出的话,宇文轻笑,萧重轻却差点儿哭出来。
“我们来继续刚才的话题。”宇文让他靠在门上,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萧重轻好像在辨别眼前这个男人的真伪一样,仔仔细细地看他,“……虽然,我没办法知道会发生什麽事……可是,不会比我遇见你之前更差了……我在跟你说、说那些话之前,就明白我变成同性恋这件事了,所以,我是考虑好了才跟你说的……”
“……”
“你要相信我……只有这件事,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有觉悟的男人。”
“那你呢?你的回答呢?”
“……”宇文收敛了笑容。
“宇文……!”
面对面的逼问让男人微微簇起眉心,偏过了头去,“你……你能不能保证……”好像两人的立场倒转了一样,宇文破天荒地吞吞吐吐起来。
“保证什麽?”
“保证你,不会放弃我。”
萧重轻一瞬间曾怀疑自己听错了,而宇文保持著看向旁边的姿势继续说,“我的脾气很坏,个性又不好,如果你不能忍受,现在就不要答应。如果答应了,就……不要放弃,我。”
“我答……”
“别那麽快就说答应,免得日後後悔!你要搞清楚,我可不是什麽优质好男人!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戏码我演不来!”
僵持了一会儿,试探似的,萧重轻伸手转过宇文的脸。“这个……我早就知道了……”
“哼。”
“我不会放弃你,我保证……真的。”
“那好,”宇文抬头,“我们在一起吧。”
“……不是我问你的吗……”
“别罗嗦,回答‘好’还是‘不好’!”
“好。”
“这不就完了?”
男人的脸看起来又像以前那样凶凶的,不等萧重轻看清他此刻的表情,就像掩盖什麽似的迅速吻上了他的嘴。
“你发烧了!”
“嗯,有点……”
“什麽时候开始的?”
“一周了吧……”
“一周?!你是不是把脑子烧坏了?这麽大的人了连去医院打针都不会吗?!”
“我打过一针了……”
“那一针要是顶用你还用得著现在这个狼狈样吗?!”
“没什麽事,吃药就……”
“少废话!马上去打针!”
“哦……”
全文完
******************************************************************************************************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