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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万里 + 番外-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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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悦,你这又何苦。
  叶长风唇边浮起淡淡一缕微笑,却温和又决然地摇了摇头:“唐兄,你千里来援,我也不说什麽谢你的话了,但这件事,与你们无关,你们到此为止罢。”回瞧了身後诸将一眼,复又一笑,“再说,若令你去,岂不是要人笑话我宋营中无人麽?何况……就算我肯,他们也不肯的。”
  城上诸将俱追随端王多年,忠心自不必说,多多少少也都养成些骄傲的性子,叶长风这话倒没说错他们。才听唐悦说要出战,已有多名将领心中急躁按捺不住,在队列中跃跃欲试,若不是叶长风眼光所阻,便要上前主动请缨了。
  
  唐悦只是点点头,笑道:“我知你便会这样说,我不和你争。只是长风,你怎地忘了,我不是宋军,不需受你节制。我要做的事,又有谁能阻拦?”
  叶长风一怔,倒没料到唐悦会这般绝决:“唐悦,你……”
  “我这便走。”唐悦静静截断了叶长风的话。这时已有人在阶下牵过马,唐悦执缰坐上,瞧著叶长风一叹,“长风,还不开城门,定要我自行动手麽?”
  在他身後,尘沙漠漠,数十骑依次排开,冷冷按住刀剑,等候首领命令。
  
  这阵势俨然如敌。守在城门两侧的军士不知所措,直直向叶长风望去。叶长风面色阴沈,沈默半晌,终於缓缓步下城楼,自守军手中接过钥匙,却不便开,只是凝视住唐悦。
  真要去?
  是。
  叶长风闭了闭目,转身开锁,拉开门栓,不看所有人:“请。”
  马蹄答答,一匹匹不缓不急自门洞掠过。最後一匹在叶长风身边停了停,一声轻叹,终究还是什麽也没说。
  
  蹄声如风雨渐行渐远,叶长风霍然回身,黄尘弥漫衣袂翻飞,那一队人已再看不清。
  “叶大人?”不知何时,老将折遇青已到身边,轻唤了一声。
  “折将军,还有诸位,”叶长风神色平静,“昨日计议只有提前了,後半部可以不理,前半部,有劳各位将军尽心。”
  众人皆是训练有素,各部进退又是昨夜便商议好了的,虽大战在即而不慌乱,微微一礼,自去调度兵马不提。

  阳光渐渐明亮,映得苍驳的城墙也仿佛炽烈起来。叶长风独立在城楼最高处,眺望宋军分三队而进,最远那队已隐约有厮杀声传来,而唐悦诸人的身影,却已掩在山路的曲折里,看不清了。
  唐悦啊唐悦,你舍命救端王,不过只为了我昨晚那一句,他若死,我也不独活……是麽?你实是为救我而去啊。  
  风声过耳金铁交鸣,手握军权指挥若定……每个男儿少年时便渴望的梦想,为何此时心中却不见欣喜,反被这众多人的性命,被两个简单的名字,拉扯得刺痛不已?
  正惘思间,叶长风突然心中一凛,极目之处,宋军右翼,无声无息紧围上来的那些铁骑是──
  萧达凛的伏兵!
  
  好个萧达凛,好一场华丽的用兵。竟然耐住性子不动声色安排了最後的陷阱在这里。
  眼瞧著辽军悍然逼近,宋军掉头相迎,右队改前队长蛇变虎翼不可谓不快,却终因首尾遭敌而後力难继;山那侧,两路旗帜依稀可见,却为辽军阻隔不得与中军相会……情势急转直下,危只在旦夕。
  叶长风微微冷笑。
  萧达凛,你会暗渡陈仓,难道我便不会围魏救赵?

  “牵我的马,勇毅营各位,随著来罢。”
  叶长风匆匆步下石阶,边走边道。蓝珊打探军情至今未回,身边侍卫是个名唤褚泽的,呆了一呆,试探道:“是叶大人要出城?”
  “是我。”叶长风头也不抬,与身侧二将嘱咐了数语,一回头,见诸泽还愣著没动,不由微怒,“还不快去!”
  “是,是。”诸泽吓了一跳,急奔去牵马,心中却仍是不解,叶大人不会武艺,出城作甚? 

  不止是他,城中宋军谁不愕然。勇毅营都指挥使曹令正欲相劝,却被叶长风一摆手制止:“适才我在高处察看,已由烟火信息中,揣知萧达凛主帐所在,我若不去,你怎知方位?休要多说,点兵罢。”
  曹令心悦诚服而去,他却不知,叶长风另一用意,却是存心以自已作饵,引开辽军主力了。

  城门再度大开。这次却换作叶长风领军疾驰而出。
  又要见面了;萧达凛。 


18
  探子进帐回报时,萧达凛正抱臂端详著面前的地图,纸边因翻阅过多已微微泛黄,一山一水却还历历分明。
  “宋军来袭?其中还有叶长风?”微愕地抬起头,萧达凛拧起浓黑的眉毛,盯视探子,“多少人?”
  “约摸一营。”
  静默片刻,萧达凛突然大笑出声:“一营人就敢来冲我的中帐?连高丽小国都不曾如此,他叶长风好生狂妄!”
  “可是,”身侧一将领犹豫道,“将军,我们此刻人马尽出,中帐空虚,连半营都未必接得住……是不是现在就司号,令三路回援?”
  “不必。”萧达凛敛起笑容,挥手遣出探子,“叶长风此刻来袭,为的就是要我收兵,难得他竟能摸准我大营的方位。可惜,他错了。”神色一寒,“特里,传令下去,都给我撑著,能撑多久是多久,退後者斩。”
  “是。”特里不敢多言,匆匆走了出去。
  
  想围魏救赵逼我主力回转,好叫端王趁虚突困?叶长风你果然机变,只是却未免太小觑了本帅的精悍兵马……萧达凛忖思著,面上浮著若有若无的莫测笑容,眼神却是棋逢对手时的光亮。
  特里传完令回营,见到的正是主帅半出神的一副模样,不由试探道:“将军?”
  “哦,布置完了?”
  “是。兵士们都已在马边待命,只等宋军一到,便上马应敌。”
  “很好。”萧达凛点了点头,一眼看见特里的面色,不觉失笑,“特里,何来如此担心?宋军远驰必疲,步兵辛苦更不必说,我们以逸待劳,本就占了便宜,何况我们要做的不过是撑到翼军打赢回来,你害怕了?”
  “哪里。”特里吓了一跳,忙分辩道,“属下跟随将军,再没有害怕的……刚才只是担心将军的安全。”
  “不用。”萧达凛淡然一笑,“幸好叶长风不谙武艺。”下面的话,他却没有再说。
  叶长风率宋军远远到达时,却没立刻接战,简短一个命令後,宋军齐齐止住脚步,呈倒雁翅排了开来。
  淡淡审视军士一番,叶长风声音清亮平静如昔:“各位,我知你们跟著端王已久,征战多年,怕死这条,是不会有的。今日这阵仗,我也不用隐瞒各位,极险极峻,能活著回去多少人,实未可知。”
  时已过午,风越起越大,黄沙漠漠掠过上空,连日色都给遮掩住了几分。
  宋军一片静寂,目光投向叶长风,沙尘中只闻衣袂猎猎,和那不疾不缓的有力语声:“既已至此,我再没有别的话好说,只有两条。一,我叶长风不爱带死士,再困顿之境,我都要你们尽力求生。但谁有一息尚存,不许轻言放弃。二,无论战况如何,叶某必在此陪同各位到底,生死与共。”微抬手止住想说话的曹令,叶长风声音放缓,柔声道,“我们能多拖一分,那边几倍於我们的兄弟就多一分生机,诸位尽力吧。”
  眼光再次扫视过宋军,见人人身形如标枪般挺直,虽不言语,面上尽是激昂之色,叶长风微一颔首:“放箭!”

  行动是来之前早就计议好了的。端王帐下的弓箭队又是别出一格的精悍,闻言也不出声,立时有数十名手执长弓的军士站出前列,箭头却不似寻常那般锋锐,而是都裹上吸满了牛油的棉絮,为首之人一个手势,数十枝火箭一起点燃,齐齐向辽军帐营处飞去。
  一排火箭射出,另数十名弓箭手立刻上前,越过数步,迅速拉弓射出。箭方毕,身後自有已搭上箭的同伴向前。如此层层推进,火箭更不间隔,如金蛇般直向辽营飞去。塞上时令天干物燥,极易燃著,当时便见火焰一处接一处地烧了起来,营帐,草木……更有风助火势,一时黑烟浓浓,火舌四卷,辽军措手不及,惊马四处乱窜,惊叫声怒骂声呼马声诸般起伏不绝。
  你辽军惯用火计断我粮道,今日总算也教你尝到这种滋味。众宋军心中俱大快意,默默如是作想,手却不约而同都握紧了刀枪,警戒辽军铁骑下一波的猛烈反噬。
  
  “按原先计划,放烟花!”
  叶长风稳稳坐在马上,见时机已到,立时沈声喝令。风吹过些许烟火,熏上头身,他都浑若未觉,只是微眯了眼,仍紧紧盯住辽营。
  端王军中所用烟花均是特制,色彩各有不同,白日与夜晚所用又有不同,配以间隔长短,传递消息最为迅捷方便,那是出征每队必备的。闻听发令,负责消息之人流水般地取出烟花,时缓时急地一一将迅息送入空中。

  萧达凛南下征宋之前,也对宋各资料作过一番研究,端王鹰军中的消息之语是极有名的,萧达凛又怎会不知。此时凝注空中诸般色彩,不由啊了一声,恍然间明白了敌方之意,心中对叶长风又是惊又是佩,又有些恨得牙痒痒的,一番倾慕之情,却是更加放不下了。
 
  那烟花亮亮丽丽,显示的竟然只是三句话:萧达凛已死。即将来援。合而歼之。
  这消息自然是传给端王那方看的,然而端王麾下诸军士瞧见欢呼激腾之际,辽军又岂能不知。相隔如许,激战之际,谁又能分清这消息是真是假?何况看辽主营这边火光熊熊黑烟冲天而起,便再谨慎的辽将也不由生疑,虽然不信心中战神萧达凛如此轻易便死,慌乱却是免不了的,诸辽兵更不在话下。
  
  萧达凛哼了一声,却也无可奈何,道:“吹号。传我萧达凛之令,诸部分队回营,勿自乱阵脚,勿放过袭营之军。”
  心中却道,叶长风,果然叫你如愿,只是我辽数军既合,你倒还能往哪里走。
  想到那个清劲平和的男子即将堕为阶下囚,推倒於自已面前时,便沈稳豁达,见识过人如萧达凛者,也不由微微地血脉贲张;不能自禁。 


19
  呜咽一声,如水面被砸开,自辽军中营传出的号角声低沈而粗旷,连空气都仿佛为之回震。顿了一顿,又是一声。如是再三。
  这正是叶长风一行来此想要的结果。萧达凛号主帅令,急召回援。
  也是危险的开始。
  “我们来不及回宋县了。”叶长风目注辽营,烟光闪动风沙弥漫中看不清脸色,只听到他清楚明晰,一字一顿的声音,“传令,全力攻城。”
  曹令也明白叶长风的话意。辽军三路回援,已方正被围在中央,眼睁睁是个全军覆灭之局。唯有全力攻城,固守待援,才尚有一线生机。
  
  辽营那边的火光已渐渐黯淡下去,想是被人扑熄了。然而一应寨棚,拦马却全被烧得七七八八,曹令眉梢微扬,不愿错过这个机会,一声号令,前队已迅速地推了上去。
  与此同时,萧达凛也遣出一队骑兵,以悍猛之姿直穿营门,极快便与宋军前队相遇。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事至次,两军再无客气,均是挥刀便砍,尘沙漠漠战袍猎猎,不多时鲜血便染上了大地。

  叶长风突然噫了一声,转头道:“辽军这次为何没按惯例,令骑兵自两侧迂回冲击?”
  “应是人手也未足够。”曹令仔细瞧著辽军,一语道破,“否则他又何需这麽早回援?”
  两人正低声议论之间,轰然一声,更夹杂著金属铿锵人声惊沸,抬头一望,都不由愣了一下。辽军中营奔驰而出的马队浑身闪亮,锁环相扣处叮当作响,气势极是骇然。
  
  “原来他还伏了道铁甲马在此。”叶长风喃喃而道,面上神色瞧不出是惊是怒,沈声道,“曹令,小心了,他必择我一翼强攻,再撕开缺口。能否抵挡,全看此时了。”
  话犹未落,辽军铁甲马果然微斜了方向,向右侧而去,不多时便与右翼宋军相接,刀光血色,刹那再现天际。
  杀声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於耳,血腥气充斥空中,中人欲呕。叶长风坐在马上凝目一切,心中反而十分平静。
  眼见著宋军确实坚韧,然而终抵不过铁甲马之强悍霸道,不多时阵线便被撕开一个小口,渐渐扩开,叶长风暗暗一叹,衣袖中的手腕轻翻,一柄短剑已握掌中。
  “你也去罢,不用在这里照护我。”
  “可是大人……”曹令微微迟疑。
  “我只恨我当年未曾学武,否则何至於只能在此作壁上观。”叶长风慨然一叹,“去罢,你也该知的,败局已定了。作官兵者不战死沙场,难道还想屈膝投诚麽?”
  “是。”曹令也是血性汉子,闻言并不退缩,反而不再犹豫,深深一礼,“多谢叶大人指教,我先去了。”
  “好。”叶长风颔首相应,两人目光一触,同时微微一笑。

  目送曹令纵马疾驰冲出,叶长风掌中之剑已缓缓地对准自已心窝,剑气侵骨,虽未及肤,已见一股森森寒意。
  战到现在还未见有一人过来对已动手,这必是萧达凛有令要活捉了。固然落在萧达凛手中未必便死,然而事有可为,有不可为。
  唐悦,能死在你所赠的承影之下,也算不辱没於我。叶长风淡然一笑,只待最後一人身亡时,便要动用此剑,以完自已先前之诺。
  无论如何,我都将与你们,生死与共。
    
  “长风不要!”
  伴随一声轻呼,一道身影自人群里闪出,迅若惊鸟,左弯右绕,最後轻轻巧巧地落在了叶长风的身後,随即紧握住叶长风的双腕。
  这声音太过熟悉,调笑戏闹不知在耳边出现过多少遍,叶长风想也不想,叹息一声:“蓝珊,你怎在此时来?放开我罢。”
  蓝珊身上服饰仍是辽军兵士的模样,想是一直扮成辽军打探消息,闻言将双臂收得更紧,固执道:“你想死,是不是?有我在,你再也别怕,我一定会将你完完整整带出去。”
  “胡闹!”叶长风从未对蓝珊沈过脸色,这回却是真正动怒,“你救得出我,救得出他们麽?我已说过要与他们同生共死,你这麽做,是想陷我於不义之地,永远别想再抬起头来麽?”
  “我不管!”蓝珊同样强硬地顶了回去,“我才不理你什麽义不义,我只知道,人死了,就真死了,永远也别想复活……我不许你死,就不许!”
  “你……”
  被蓝珊气得语结,叶长风索性什麽话也不说,只用力挣扎,只盼能挣动一两分,完成心愿便好。怎奈蓝珊的身手岂是他能抗衡,生生地被钳制到如石像般,动弹不得。
  
  两人正相相持不下,一支羽箭突然悄无声息自斜刺里射出,直射向叶长风肩头。叶长风自然注意不到,满心仍在挣脱,蓝珊却是耳目灵敏,早已发现,但双手都紧握在叶长风的手腕上,实在无法放开,只得身子微侧,挡在叶长风身前,同时双腿一紧,只盼马能知机些,闪过此箭。   
  这匹座骑还算知机,向前小驰了几步,然而箭速甚快,终於插入了蓝珊的肩上。
“珊儿!” 
  轮到叶长风惊呼一声,反手抱住了蓝珊,另一手扶住他的肩头,急急审视。 
  “小伤,不打紧的,你没事就好。”蓝珊反而笑了起来,只是笑容却多少有些僵硬,“我怀里还有些伤药,你帮我敷上吧。” 
  “你既这麽英雄,还要敷药做甚。”叶长风瞪了蓝珊一眼,神情冷峻,一手却握住了箭杆,“我拔出来了?” 
  叶长风口中虽说得无情,心肠其实却是极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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