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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断章之 狼烟-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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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抹盘旋的幽光泛起了惊异之色,半响,才化作唇边的淡然一挑,“蒙大当家挂念,惜朝不敢不好。”
戚少商还未答话,已听得余南跳起来惊叫,“原来你们早就认识。”话音未落莽撞少年已被随军军士一把拎了出去,有伙夫将火盆、铺着厚裘的椅子以及紫金铜炉轮番抬了上来。
简陋的大帐一下温暖明丽起来,炉上煮着香茶,慢慢摇出股轻烟,刹那间,仿若时光倒悬,又回到了从前……
那从前,江南正软,细雨如烟……
那从前,白袍翩飞,执子笑谈……
戚少商苦笑了一下,捺耐住万马奔腾的思绪,隔着烟雾向对面看去,却听到悠悠冷冷的声音,“大当家不是从淄阳起就往东去了么,怎么又折回来了?”
看来自己的行踪一直没能躲过他的耳目,果然也是防狼般防着他哩。戚少商淡笑一声,眼里也看不出什么神色来,“突然想起北边还有点事。不过,顾公子不是急着去关上接掌兵权吗,怎么也舍得在这里耽下了?”
两厢里,各自凝望,慢慢沉吟,笑意加深的结果,是最终化作了眼眸深外的鬼影瞳瞳意味深长……
“哦,我倒是忘了,大当家必是去参加赫连少将军和息城主的婚礼。”顾惜朝眉梢一挑,凤凰也似的张扬愉快,“听说赫连大将军老怀大慰,瓦桥关上镐赏三天,倒也盛况空前。”
戚少商眼皮一跳。
是的,红泪。他从京城跟上轻骑军,一路向北,本以为他们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却不想,近万飞骑军不扰民不经官,甚为低调,秦飞轻与顾惜朝皆深匿军中,从不露面。跟足月余之后他终于也心烦,既瞧不出深浅,心里又着实挂着挫败而去的雷家诸人,终于在吃够了马蹄烟尘后,他给留在京里的铁手飞书一封,自己折马向东,预备去雷家堡一探。
谁想,走到半路上,就接到了一张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的喜贴。
江湖第一美人,碎云渊高高在上的仙子,终于要嫁人了。
迎得美人归的,不是草莽出身的九现神龙,而是簮缨世家的赫连公子。
戚少商只觉得有什么,在心中轻轻一击,就碎了。再走时,已是看山山不青,瞧水水不流。
他自知,这一生亏欠息红泪甚多,但多年沉浮,两人情缘牵绊,也曾深渊相随心意互通,也曾回眸一笑山花满怀。
京师中红泪静默离去,他还尚忍得住满心酸楚,然而,一张喜贴,却让他清楚意识到,从今往后,为了一朵蔷薇而心喜,为了一个承诺而渡江的时光,永远不再。
迷迷糊糊间,似有一股力量,扯着他又向西北而来,路上也曾数番在去与不去间挣扎,最终把心一横。今生亏负已成定局,但自己的一份心意仍是要送到。疾走间,却又莫名其妙,在这雪原上撞上早应到大散关的顾惜朝……
想到此他心念疾收,再看顾惜朝手执了紫砂壶,目有嘲讽,似笑非笑,不由就微怒道,“顾大公子,你要杀狼便杀狼,怎么伤天和的用人作饵,难道边关牧民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戚大侠说得轻巧,”顾惜朝冷哼,执壶洗茶的手一僵,显也是极不愉快,“数十里仗剑奔袭狼口救人,果然好生大侠,却不知数年后狼王聚啸重来,多少牧民会因为大侠你的义举重陷狼灾。”
那头白狼王果然没有中伏?!戚少商心底一沉,却仍反驳道,“何必要用这么残忍的手段。”
“那狼王成精般狡猾无比,若非用本地牛羊和牧人为饵,它哪里会中计。”
顾惜朝微微扬眉,再遇到戚少商,他也着实有种深深的无力感。折来此处本是为了一件极机密的事,闹狼灾他也知道,只是也没心情管,谁知半月前,那狼群居然把飞骑军的一整个五十人前哨小队吃了个一干二净,惹怒了惜兵如子的秦飞轻。
顾惜朝在军中月余,未得寸功,却地位超然。秦飞轻虽束兵极严,一众兵士对他恭敬服命,但他知要在这群精锐之师中树立威信,必得有战绩信服人心。眼见几个副将领命出去,都是无功而返,反倒断断续续又折了十几个兵士,他又在无意中查得附近有一天然地势,如若布袋,遂定下此计,要一举全歼群狼。
削平了山壁,迁走了方圆五百里的人烟,让狼群无物可食,又百布疑阵下,好容易将狼群从平原引到峡谷内,只待狼王进谷,断其后路,便可彻底除此大害……谁知半途杀出一个戚少商,黑甲一现,那狼王掉头就跑,顾惜朝逐入草甸追了大半天,几千牛羊狼群的蹄印早已纷乱之极,哪里去寻那几十头逃脱的大狼。
“此计虽好,但待狼王进谷,那几个牧民岂非早就藏身狼腹。”
“要成事,定要有人舍身成仁,他们自愿赴死,何需你戚大侠多事。”
“顾惜朝,你行事还是这般狠毒……”
话到此时,两人都已沉下了眉目,新仇旧恨,汩汩而升,心下都是天大的不快。
四下寂静里,只听得茶水卟卟翻腾,戚少商突然就闻到了一股香。
不只是碧螺春的香气,还有一股极淡却极醇厚的药香,从衣衫的漫漫折皱里,丝丝飘出来,如烟似雾,似假还真,虚无飘渺得直若漫天神佛叹出的一口浮生。
戚少商心中一沉,不由就敛了眉,垂了目。
“其实在那谷内,你也大可以等狼王进来再下令起火。” 他叹了口气,“之前你一直隐于山顶匿而不发,不就是为了等我们跟狼王同归于尽么?”
“之前确实想过,不过后来又想,九现神龙大有用处,若就这么为几头狼死了,大为可惜。”
言下之意是他还可以有更大利用价值的死。倒是实话一句,戚少商苦笑,不知怎的,那股药香一入鼻,他就平心静气,火气全无。
转身,不再看那人的皮笑肉不笑,九现神龙闭目躺回褥间,“算了,这事,算我欠你一个情。日后,我自会把那狼王抓来给你。”
“要死的,不要活的。”牵了牵嘴角,顾惜朝的神色有几分奇特。实际上他并没有笑,可是不知怎的,刀锋般的眼神忽然就温和了,使人感觉到他在慢慢微笑。
“大当家,伤处可还痛么?”
“呃,还好。”对于天外飞来的一句问候,虽是同一个问题,九现神龙就回答显得谨慎多了。
“看样子还伤得真深,大当家若还相信惜朝的医术……”那淡淡的眼光又瞥了伤处一眼,忽地笑意加深,立刻就让戚少商头皮一阵发麻。
“区区小伤哪敢劳烦顾公子大驾。”
“听说狼牙有毒,就像被疯犬咬过易患疯颠一样,有时被狼咬了,初不经意,但待狼毒入脑,那就……”有人悠悠然。
“是吗……”有人将信将疑。
“是。”斩钉截铁。
银光一闪。
“顾公子,呃……小顾……顾兄弟,那个……”支吾的声音突然拔高遂汇成一声惨叫。
滚滚翻腾的默勒河边,狂风突窜,流过一股压迫般的低寒。
那声悠长愤怒的慘叫,穿过历来沉穆的军营,穿过面色各异的军士,穿过重帷低垂的中帐……
紫衣将军从案几上的长卷轴中微微抬眼,似笑非笑。未几,又是一声惨叫破空传来——
“顾,惜,朝,你知不知道男人有些地方不能用针扎……”
咬牙切齿处,还带了几分货真价实的气恼。
“这人来了……军营从此要多事了。”紫衣将军合上案卷,虽是叹息,但却听不出什么恼意来。将手中卷轴交给一旁沉眉穆目的大汉,秦飞轻微微一笑,“擎天,疾去飞报郓王殿下,计划有变,我们的顾公子,好像有了更好的打算。”
清风断章之 狼烟 (4。尖风 薄雪 残杯)
送俄米坐到SF的娘子~~
LP,虽然俄不能保证写得长~~但,俄总算快把狼烟替你圆满了丫~~泪
话说,俄真素WD极品勤劳攻
PS:不可思议的素,介么久了,俄仍然如此HC小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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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尖风 薄雪 残杯
很好很含蓄的一个早上,几点湿云凝着小雪,欲与天下共霜白。
大营扎在丘陵的阴影间,进退颇有余地。前方草甸上,强弩阵刚收阵退了下去,百余手持长矛的骑兵又卷上来,凝成一线,数百手持短斧利刀扇面般铺开的步兵严阵以待。一声炮响,两队齐声喝叱,顿时短兵相接,沙尘漫天。虽只区区数百人,但旌旗翻飞,人人奋勇,声势甚是赫人。
“他们在干什么……好,好……厉害……”
戚少商倚在帐门前,见某鱼腩少年黑红的脸上带着北地的风霜,满心满眼都是向往,不由就笑了,“在排练新的战阵罢了。余南,你怎么还不去青瞳镇找你家人。”
“我请村人带信回去了。方哥和我商量后,决定留下来参军,喏,余方就是那个用鞭子抽你的人,他说他没脸见你。”经过两天相处,少年说话总算比较流利。
戚少商随眼望去,果然在营帐后闪过一张瘦长的脸,见他看过来,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又缩了回去。
戚少商略感好笑,“当真异想天开,轻骑军隶属京几禁军,哪里会随便收留人。”
“他们在这一带走动,总需要熟悉地形的当地人……”少年不服气的反驳,脸却又涨红了,声音也不自然地低了下去。
戚少商微微笑着,还想逗他,却听得一声锐鸣。迎面似乎有寒风吹过,白色袖摆微拂间,怒涛般的战阵里扬起只素色的飞鸟。
姿态优美,宿命菲薄。他莫名其妙的想。
但见身影起落间,必有一队士兵翻来涌去,显是正指点阵势变化。他青衫飘飘,人又单薄,在战阵中一展开轻功,当真是烟飞云动。
他一直知道顾惜朝的轻功很好,第一次见他与七大寨主动武,就已看出此人剑法的迅急变化全仗着行云流水的身形。后来他左腿微残,果然连剑法都大见退步,但此番数月后再见,他已明显觉察,九幽的魔功虽是诡冶艰险,却极见神速。
他也注意到他畏寒,似也不能久站,身到何处,必会有人随后送上盆火厚椅。但除此之外,神光意足,重兵拥簇,顾惜朝身上似乎再也没有一丝一毫落魄颓败的痕迹,连那眉宇间几分落寞和怀想,都仿佛消逝如烟……
“戚大哥,听说你是大侠,你在江湖上很有名是不是……”
少年又在轻扯他衣角,戚少商但笑不语,眼神深奥。
一切似乎都成了过往。连火寨的烈火和白云颠的杀戮,连在戚少商的梦里都已久未出现。似乎,那些名字,那些刻骨的仇恨和燃烧的眼睛,只不过都是为了成就一个人的盛名和一个人的青云。
一瞑之后,言行两忘。英雄的留存,莫非真是由传说和白骨照亮?
回忆如一抹青色的刀光割破喉咙,凌厉惆怅。
几骑泼刺刺地驰入军营,手捧黄绢,那般流丽般的黄,老远就刺得人眼角发涨。中帐随后三声炮响,收了战阵。
卟拉拉黑甲跪了一片,零星话语飘了过来,带着几分肆无忌惮的嚣张。
“……心甚慰……晋副指挥卫……全军赐银……着剿杀……”
微微弯腰,难得的态度恭敬,脊背弯出向内的弧度,很薄,很优美,像只屈平盘桓的鹤。
戚少商远远地瞧着,不动声色,眼里却有潮生潮涨。
佛说,一弹指有千念万念,一念有九十刹那,一刹那又有九十生灭。
那么此刻他眼内,有多少个万念,刹那,和生灭?
雪却是下得越来越大了,渐渐淹没了草色,逐散了黑烟,覆盖了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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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定要小心,你方升迁,在下可不想痛失良将。”
“多谢秦兄,惜朝省得。”
秦飞轻看向眼前珠沉深海般沉静的男子,一抹笑意忍不住上了眉间,“既然来了位戚大侠,那擎天可以给我留下了罢?”
“敢不从命。”顾惜朝也一笑,举杯,“好一味’千山翠浓’”。
水刚到七分,饕餮铜罏内,烟飞烟灭,茶生茶死。断送一生憔悴,也只消几个黄昏。
“对了,孙梦唯在栖霞山又找到几味好药,已和在药里,殿下已着人飞马送过来,你早去早回。”黄昏光影里,秦飞轻的笑语很安定,也很亲切。
顾惜朝轻轻吹过茶盏上的热气,突然抬眉一笑,“多谢。”
耳边扑愣愣地响起猛禽振翅而去的声音。戚少商抬头,薄雪的夜晚,天际云卷晦暗,一枚黑点穿入云层。
放鹰的人手臂尚未收回,下巴却已匀出一条完美的弧度,满目都是思飞之心。
有人愿做长空浮云,飘扬去他乡。
有人愿做展翅鹏鸟,晨昏两相忘。
似感觉到他的目光,顾惜朝缓缓回过头来,冲他一笑,他也便回以一笑。两人都笑得很疏离,很心机,很莫名其妙。
“大当家,伤口还痛么?”
“顾公子,你的气可消了么?”
顾惜朝立刻就笑了,有些锋芒毕露却又不失脉脉温情,“大当家说的哪里话,惜朝是好意。若是大当家伤不碍事了,有几坛好酒倒是想请大当家品鉴。”
鱼穿短蒲,酒盈小壶。
也未入帐,就在那迎风的薄雪营间摆了案几,两色小菜,一碟瘦鱼。
那色泽如雪的液体一倾泄出来,戚少商眼前就是一亮。
但闻酒香甚酸,色却白亮,全不似寻常葡酒。一杯入喉,酒意回转,和着雪意,竟令戚少商打了个寒颤,眼晴却更见明亮。
“甘不而涩,冷而不寒,果然绝品。”
“此酒名江河微澜。据说西夏北方边陲,有良种清葡,每年只有几树,清明前后,摘其去皮得汁,再以杏仁五钱和于一处,熟浆三斗,以生绢滤过,其三半熟浆泼,复三蒸三酿,以木桶储以地下数丈处,十年后方得。”
戚少商再喝下两杯,不由摇头叹息,“酒是好酒,可惜,太复杂,也太耗费时物。”
“若非如此难得,西夏王室也不会深窖密藏,少示于人。”
“哦……”戚少商拖长了尾音,突地仰首哈哈一笑,“倒是沾了顾兄的光。”
这声称呼换得相当溜口,且理所当然。顾惜朝似笑非笑,眼角睨过来,略有嘲讽,倒也是安之如束。
小雪无声。四周除了风,就只有默勒河仿佛自天上而来,汩汩流过山间。
壶酒转瞬将空,略有酒意间,只听到戚少商叩桌长吟,“……黄金白璧买歌笑, 一醉累月轻王侯……琼杯绮食青玉案,使我醉饱无归心……
顾惜朝双眼似闭微闭,脸上嘲讽之色却更浓。只听吟声未绝,黑夜里已有两轻骑冲开雪雾,撕破宁静,还未驰到近前就遥遥抱拳,高声道,“公子,前方哨探飞报,已找到狼群所在。”
仿佛意料之中,两人都没什么惊讶之色,顾惜朝慢斯条理站起来,一抖衣襟,几缕残雪飞蓬而下,“大当家是在此稍坐,还是随我去报一齿之仇?”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戚少商落落一笑,将手中的玉石薄胎杯随手抛在地上,长身而起。夜色中,他的笑意与他的白衣一般明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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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气弥散。五百人的小队无声无息扬蹄,影影绰绰,散入山间。
戚少商拉低马儿,静静伏下来,盯着百丈外摇曳的微光,有些好笑。
不是追狼么,此时,此地。谁还在山间点灯。
沿河的山谷盆地,十来个寻常营帐拥簇着火堆,偶有笑语传来,货物骡马围在帐后,任谁看了都知是一队过路的大商旅。
周围有数十人执刀巡夜,看起来似是请的保镖。这几年边境极不太平,贯走丝绸之路的商贾们多聘有镖卫,只是看起来这些人神情精干,显不是三流角色。
“怎么,飞骑军难道发不出军饷,想转行剪径了不成?”
顾惜朝沉沉一笑,也不答话。那只白色猛禽已经回到他肩头,鹰眼孤冷萧瑟,明亮如雪。
他突然就想起山海经里的一个传说。传说里,有一种大鸟,羽毛美丽,力大无穷,常以海中怪鱼为食。但它一生之中都必须抗拒地面对它的诱惑,一旦踏足地面,就是它死去之时。
他想那种鸟,一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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