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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鹤记(下) by 轩辕悬-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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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声是带着深厚功力发出,格外雄浑,北军突然间潮水般从两边退去散开,留出一条隙缝来。
远远望去,那人横剑架在追他而来的离越脖颈处。
“贺将,把剑放下,你不想部下丢命吧?”
英亢此刻手里也是一掌汗,这小家伙如此刚烈,逼得他堂堂黑鹰神要使这下三滥伎俩救他小命。
小秋怔怔看着他,颈上已割出一道血痕,只差一点点就能得偿所愿。
他一直觉得累,挥剑自刎时,竟是一阵轻松,再不用跟深爱的那人针锋相对、水火不容。
你又何必,何必呢。
离越被制住|穴道不能动弹,就算没被制住|穴道他也不打算动,是他告诉英亢姓名,若为了他贺将能不死,他宁可受辱。
小秋看着离越虎目含泪,手中剑掉落地上。
英亢大大松口气,从北军留出的空隙中骑过来。
小秋呆呆地看着他。两人默默相望。似乎其他都不存在。
离越被解了|穴道放在地上,英亢一把将小秋抱过来放在坐骑前面,他制止地上欲自杀谢罪的离越,说:“你们首领是战至力竭为你而不自刎,你得留着命回去报告,可别做傻事。”
望着绝尘而去的北军,离越呆怔而立。那人就像传说中的,对贺将珍惜如命,贺将该不会有事吧?
25
坐在英亢坐骑上,后面紧贴的就是那个人魁伟的身躯。小秋脑里空白茫然,虽然身旁全是帝国军队,虽然自己是个战败的俘虏,可感觉却好像回到若干年前,在大都,靠着心爱的英郎,纵马驰骋,在马上纵情,肆意快活。
呵呵呵呵……
也就是刚才呢,自己挂帅的军队败得如此可笑和轻率,八万主力军,被几十颗飞弹吓得全无斗志四散而溃,嫡系离家军伤亡惨重,若不是身后这人要他活命,他也早就见了西天。这所谓南方废奴联盟军,真真是耻辱,军人的耻辱!男人的耻辱!
他渐渐恍过神,已经进了东梁城,街道旁百姓欢迎战胜归来的军队,好多人齐呼“黑鹰神万岁”,“英帅无敌”!也有不少人拿奇怪的眼神看他。是啊,一个俘虏暧昧地坐在敌方首领的坐骑上、怀中。
“英亢,”他也没回头,轻轻地说,“我说过不要你施恩,这仗我输得心服口服,你要是大丈夫便按规矩来吧,叛国者死,叛主逃奴死,我早该死——”
话没说完,一只大手掩在他嘴上,那只大手轻轻颤抖。
英亢一句话也不说,掌中的嫩唇总说出些让他心碎的话,小贺,能不能放过你的英郎,他的心肠也不是铁石铸成。他对不住你,你打他骂他怎么都行,只求你别这么说话,别用这般的口气,句句都在割他的心。
小秋却也说不出了。
那只大手,多少次掰开他咬住的下唇,多少次帮他练功,多少次抱他,多少次……
他们这是干什么。
英亢也没在东梁停顿,直接带人回大都。小秋知道,那人怕横生枝节,怕有人为难他,毕竟逮获的俘虏是敌军首领。
一夜快马加鞭,到了大都才刚刚天明。马上虽是颠簸,小秋倒是睡了整晚,醒来竟到了英帅府。
那才是仿如隔世。
站在大门口,久久迈不出步子,曾经踏出发誓永不回来。难道还要进去么?英亢你到底要做什么?沉吟的时候被身后的英亢一把抱起,进了英府。走过外宅,经过花苑,走过走廊,还是熟悉,闭着眼睛都能走进去,他开始挣扎,不要,他不要去那里。
卧房。
小秋看着卧房榻旁,墙上捶痕还在。是那人一拳一拳砸出来的。那夜就在眼前!为什么要我到这里!英亢却是想,什么地方摔倒什么地方站起,他想弥补,想挽回,想做太多。
将小家伙放到榻上,英亢双掌托起他的脸:“知道么,小贺,英亢为你感到骄傲,你是优秀的军人,这场仗,你没输,连秀正都夸你指挥完美。”
竟要敌军来夸他么?小秋猛撇过头:“如今你赢了,要说什么便是什么罢!”
“你知道英亢不会说瞎话。”
是,英亢是不会说瞎话,可这话说得让小秋更难受,他一心一意打仗,他付出所有,却没有一点办法挽回败局。他甚至可以猜想,如今兵败,联盟巨绅、少爷兵会在做什么,他们必定四处劫掠趁夜南逃。这才是他最伤心处,可那人却偏偏还要说穿。
“南军散慢无能天下皆知,这次仗着你的白鹤先锋和流西水雷连战大捷,可你落难时,那些人只顾逃命,有谁去保护主帅?”英亢难抑愤慨,“你知道你当时多危难,你看你脖子上,只差一分就……那些南方巨绅谁在乎你的死活呢?只要你为他们卖命,他们到北方废奴了么?只是一船船往家里运奴隶而已,你就要这样的废奴么?这些人跟明昔流一无二致。他们不过要钱要人要权势!再看流西,把水雷卖给南军,转夜就卖给我,两边赚钱不亦乐乎,他们要的是废奴么?大顺更是巴不得我们打个底朝天,古斯内乱就大举南侵。小贺,废奴不是那么简单的,英亢怎能让那些人毁了古斯……”
“你别说了!”
到了这处所小秋本就心慌意乱,又给泼这冰冷的水,再控制不了心伤,大喊。
“我知道,在你看来,他们都是夺你的天下来的,他们都不是好人,流西、大顺、南联盟都各有所图,只我最笨,给他们利用操纵,替他们打仗,给他们卖命,到头来还被当成绊脚石一脚踢开,我都知道!”
“可你又知道么,你们知道什么,我就算给别人利用了一千次,第一千零一次,只要他愿废奴,我也会再去给他利用!总是、会有成功的一日……”
“你可曾被人打过骂过欺辱过,在你眼里奴隶猪狗不如,贺家对奴隶好?我才八岁被贺盛川欺辱连路都不能走……所有认识的伙伴每天吃狗都不吃的食物,住在恶臭难闻的洞|穴里,不停配种生小奴隶,跟自己母亲姐姐配种,连二十三盗见是奴隶就往死里折磨,明玉他是奴隶便活该被人折辱还要给你瞧不起……”
“难道我们便不是人么,我们生来就得受欺压么,就因为这块奴印么?我和你们有什么不同,同样念书识字同样练武打仗,我白鹤军中那么多逃奴跟黑旗军士又有什么不同,英亢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可知道我是奴隶,你便嫌恶了,你便去嫌恶吧。你一拳拳砸墙壁,你早把我们的情分砸、砸没了……呜……”
以前做贺千吉时,做梦都害怕被人知道的事情,离开英亢后紧锁心房,再不愿与人说的事情,今次却全部倒出来了,小秋的泪哗啦啦地流出来,英亢去抹,一次次被他推开。
最后,哽咽得说不出话得他却被英亢一把抱到怀里。
英亢便是要他这般地说出来,那日听他同明玉娓娓而谈,却从未与自己说过半句。
可说出来的话句震得英亢一阵阵心惊,还心酸。
他紧紧咬住牙,紧紧抱住爆发怒火的小白鹤。
“小贺小乖,乖,别哭了!都是我对不住你,英亢砸没了的情分英亢再找回来好不好。”你要达成的愿望,英亢……要是天下主张废奴的都是你这般倒也罢了。
小秋左手拼命抵拒,可不知怎么哭出来说出来,人却轻松好多。
其实被那人抱在怀中,感觉还是好好。明知就是那人惹他苦恼伤心,是跟他立场完全不同的人,可又怎么也不能从心里抹了他。
真累啊。
英亢顺着他的肩背,不由去舔吻他的泪珠子,哭红的眼睛和鼻头。哭了还那么美!
“好些了?”
没说话,靠在那肩上,就这一刻不愿去想了,有一声没一声地抽着鼻子,都二十四的大人了却又像个孩子。
小秋心里根本是模模糊糊地,刚才还痛骂呢,可痛骂的同时又觉得他是最亲的人,可以信任托付的,可以发脾气谩骂的,这才会全然不顾地痛骂出来。
英亢轻轻说:“那日你走了,英亢就堕进地狱去了。又不敢找你,过得从没这么辛苦过。”
半晌,小秋慢慢坐直身体,嘶哑着声音:“其实,我同你总是不能有结果,你又何必呢,还不如让我死了——”
英亢吻上嫩粉的唇瓣,别说这些,让英亢想法子。
前次吻是在水里为了救命,这次就不同,是滋滋实实的,恨不得将小家伙的口水全都吞下肚去。只是气氛还是感伤。
这时有人来报,英亢在屋外听报,眉头直皱,脸色凝重。他进屋看看小乖,说不清意味的眼神,没说什么就走了。
小秋呆坐榻上,他这帝国第一俘虏没人看管,也没加锁链,难道不怕我走掉么?正发怔呢,有人推门进来。郎将秀正!
“哟,我说红鹰二十七,你怎么像娘们儿一样哭成个兔眼儿了?”秀正就像往日一样取笑他。
小秋心里一热,讷讷:“郎将!”
“唉,郎将我当日可没白救你这小鹤,杀得那帮蠢蛋屁滚尿流,好样的!秀正算是第一次有点佩服你了。”
郎将难道不把帝国军队当成自家人么?小秋一呆。
“嘿嘿,”秀正怪笑,“我说你和英帅有完没完啊,这夫妻吵架本来是常事儿,可你看你们这一吵,啧啧,死多少人哦!”
哪有这么说话的,小秋顿时脸就红了:“那你和一庭怎么说呢?”
“啊?你说什么?”堂堂郎秀正竟然装耳聋。
“他说,你和我怎么说呢?”——第三个声音,从门外传来。
秀正惊得急忙转头,看到推门进来的一庭,那老脸立时涨得通红:“你、你、一庭……你这混球,你不说你不回来么,你——”声音都颤了。
一庭还是一派清淡:“那秀正是不愿我回来?”
“啊,我可没怎么说啊!”他这辈子注定不是一庭对手,一把就牵住人家袖子,“你回来就好,你、可别走哦,我、我有要紧话对你说……”说着话竟然拉了一庭就往外走,临了才对小秋喊一句:“你呆着别乱跑啊!”喊完人都不见影了。
说什么体己话呢?小秋失笑。可他也没听话呆着,英亢刚才脸色凝重,必是大事,什么事呢?他小心掩上门,从扇隐秘的小门出去,这条路他走过好多回,直接通往议事厅。
到了议事厅后窗,小秋轻车熟路爬上一棵大树,当年他是在府里没事干发现这么个去处,如今倒起了作用。只不过少了一个胳膊,多用了把劲。
他一路过来,虽然是小径,却也觉到英府气氛紧张,剑拔弩张,很多黑旗军士偷偷跑动,显然要发生大事。
议事厅里跪了一屋子人,大多是贺秋认识的,有白、桂、庆三族的族长和一干帝国重臣。英亢坐在案前,喝茶。
桂、庆、白、英族是驻守帝国边陲抵抗大顺南侵的四大贵族。其中以英族最强,桂、庆二族近年有些势微,而白族则一向低调行事。白族族长白显林年纪最长,是英亢的祖父一辈人,三十年没上朝了,小秋先前也只见过一次,今次竟然亲自出马。桂、庆两族曾为了逃奴被贺秋以少胜多打得灰头土脸,这两族的族长都是四十出头,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的。
桂族族长声音迫急:“英帅,臣等今日来只问一件事,那贱奴贺秋何在?”
英亢眼皮都不掀一掀:“你问这个做什么?”
“英帅!臣等已苦忍多日,这次将白老大人请来就是为了规劝您悬崖勒马!”姓桂的声音高起来。
“悬崖勒马?”英亢眼里狞光一闪。
“是!英帅,你可也别像帝君传玉那般被贱奴迷惑误国!”
“说下去,我怎么个误国了?”
“贺秋原先是英帅的情人,天下皆知,七年前他离奇失踪,不多日帝国就颁布法令不得为难右臂残缺之人,臣等还惊奇这法令来由,此刻才知,原来是为了贺秋右臂残缺!此法一出,帝国多少奴隶自废右臂得脱刑罚?这是其一。”
“其二,贺秋既是逃奴,帝国法令斩立决,英帅当日与贱奴和谈,已经是笑话了,更可笑是,被袭后,擒获那贱奴还让他安然抵返南方。”
“其三,也是我等再不可忍下去的缘由,此次南军来袭,英帅的黑旗军丝毫不动,我三族家将士兵却死伤无数。桂族为帝国效力数百年,我幼弟堂兄外甥三家四百余人全皆自焚殉国,部属无一生还,危急时他们曾屡向大都求救,英帅置之不理,这也可说是英帅诱敌深入之策。可到了东梁城,流西的黄金炮射程奇远,亦可连发,我军原本可将贺秋与贼军全部歼灭,英帅却严令每炮只发一弹!这是何故?后贱奴竟畏罪自杀,英帅既将他擒获,那贼人现又在何处?臣等请求英帅将贼人公审处死,英帅却反将其藏匿。”
“这三条实令臣等心寒!望英帅迷途知返,将那恶贼交出,莫为了一个狐媚妖孽误国!”
一通长篇大论下来英亢竟打了三四个哈欠,不过树上的小秋却听得心惊,黑旗军难道是故意不出兵么?他又是故意施恩?这也太离谱了,贵族军队是帝国中坚,没了他们谁来抵挡大顺?
“说完了?”英亢喝茶,轻描淡写,“还有谁有要说的么?”
群臣大哗。桂、庆两族族长扶了白显林老族长站起来,厉声说:“英亢,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虽武功高超有黑旗撑腰,我三族也不是好惹的!”
庆族族长见英亢还是没反应:“英亢你既对我们不仁,我们也不能继续奉你为监国,我们要为古斯另立新君!”
众大臣纷纷附和。
小秋奇怪,他们怎么有这个胆子呢?他们又不是不知道那人的手段。
英亢这时站起来,他身形高大,自有一股慑人神采,刚刚还神气活现的桂庆族长竟然吓得倒退了两步。
“你们总算来了,我都等好久了。”英亢笑着说,“你们是不是要告诉本帅你们派人掌控了我寿平祖宅,将我四个儿子通通扣押起来;是不是还要告诉我,如若今天我不合作,大顺大军明日就能坐在大都饮酒?”
那些臣子脸色煞白,不过还是强撑着:“难道你不怕?”
英亢拍拍手,外面涌进许多黑旗军士,拿刀剑指着群臣。最后押进来十几人,是三族的子孙,有好几个都是稚龄孩童。
平西冠跪下禀报:“报告英帅,已将三族人擒获,监禁于各族祖祠。”
桂、庆、白三族族长一看一听,当时就有两人腿软。
这时老族长白显林终于说话了:“小亢,你将我最疼爱的两个重孙都擒来了,你是无所顾忌了。老白本就觉得他们这么对付你不会成功。”
英亢对这个老人显然还存些敬意:“白大爷,我可为你白家留下一脉骨血,以报你当年对英亢的提拔关护之恩。”
这话一出,群臣都似不相信一样呆呆立着,连小秋都差点跌下来。
英亢他要杀光帝国最古老的三个贵族?
庆族族长大喊:“英亢你难道不要你英族人的命么,不要你儿子的命么?你不怕大顺大军南下?”
“英亢四个儿子好得很,至于大顺军队么,我黑旗军丝毫不动你说上哪了?”
三族人面面相觑。
“自六年前,我黑旗军七成|人马尽皆候在边陲,英亢就知道你们这帮蠢货会作出卖国蠢事!”
“你、小亢你六年前就准备对付我们三族?”白显林颤颤巍巍。
“是。”英亢不再多说,挥挥手,那些文弱大臣被黑旗军全都拉出去,只剩下白老族长。
外面喊声震天,哭声震天。
“英亢你这是动摇我古斯数百年基业,你英族与我三族数百年交情,你要毁之一旦么?我们没了,你拿什么来抵挡大顺和南军?”
英亢不语。
“你、你难道也要废奴?”
小秋紧紧抓住树枝,会么?怎么会呢?他六年前就准备除掉三族,他到底想什么?
“白二爷爷,”英亢突然亲近地叫了白显林一声,“你也觉得英亢是出于与贺秋私情么?”
白显林摇头,又开口说:“我原本不信,可如今这形势,我不得不信!”
“哼,英亢为古斯生,我要动你们三族不是这几年的心思,桂庆二族时时拿大顺来要挟帝国,鼠目寸光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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