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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沉陆下部-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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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你。我先回定水,你明日午时之前来找我。」
说着按在他胸口,运功压制住在他丹田搅动的气流,片刻之后,他停止颤抖,坐起身来,垂头不语。
我收回手:「你运功试试。」
他盘膝而坐,刚一运功便忍不住痛叫一声,额上冷汗滚滚而落,紧咬下唇惊惧地看着我。
我站起身,淡淡说道:「这点疼痛不算什么,只要不运功一会儿就会过去。但是明日午时你若不来,便又会发作,直至肝肠寸断而死。现在你可以走了。」
他缓缓起身,抬头深深看了我一眼,向西而去,身影很快消失。
待那人走远,宗熙屈指放在唇边,清亮的口哨声响起,随着两声长嘶,一黑一白两匹骏马从左侧树林中冲出来。
我翻身上马,双腿一夹,向南疾驰。回到客栈时,天已经快亮了。
※※※
我径自进屋,宗熙也跟进来。我回头瞪视他,他无言地看着我,目光深邃,剑眉紧蹙,嘴角却带着一丝自嘲的冷笑。
良久,我压下怒气,尽力让语气平和:「看来我不在的日子,发生了很多事。宗熙,你没有话可说吗?」
瑞极力帮助严起扶北项彭丹继位,除了找我之外,便是要对抗西璜吧?那么他早已知道南越的动作。看来这一年多,他过的比我想象中的更加艰难。
宗熙哼了一声,目中的怒火渐渐平息,唇边嘲讽的笑意却更浓:「你这样帮他,我还能说什么?我没有染指他的江山,但是也不允许有人打我南越的主意。」
我默然,他们都是一国之君,若执意争斗,又岂是我能阻止的?
我深深看了宗熙一眼,叹道:「今日还要赶路,抓紧时间休息吧。」
说罢利落地脱掉那身西璜侍卫的外袍,拿起毛巾清洗脸上的灰尘,抬头却见他看着我怔怔出神,不禁奇道:「宗熙,你发什么呆,还不回房?」
宗熙眼光一转,咧嘴而笑:「我们好久没有同榻而眠了。」
我皱眉,沉默了片刻,朗声道:「朋友,屋顶上不冷么?」
屋顶几声轻响,再无声息,那人自出关之日就跟着我们,他的功夫应该在那安觉飞之上,却似乎没有恶意。
宗熙脱去外衣,从我手中抢过毛巾,胡乱擦了一把脸,笑道:「荐清,你的陛下似乎对我们很不放心。你说他在担心什么?」
我抚了抚额头:「休要乱猜。」
「是不是乱猜你心里明白。」宗熙将毛巾丢进木盆,往床上一躺:「你不说抓紧时间休息吗?还磨蹭什么?」
我把衣服收了收道:「我去隔壁。」
少年时期,也曾不止一次和他同居一室,同被而眠,宗熙大大咧咧,我胸怀坦荡,从未觉有何不妥,但是今时不同往日,若是瑞知道了,不知又会闹出什么事来?
※※※
只稍稍眯了一会儿,天就亮了,我梳洗完毕,吃过早饭,宗熙还在呼呼大睡。我叫人把饭菜给他温上,到附近的商铺采买所需物品。
我选了几样物品,让店家直接送到客栈,然后闪身跨入无人的小巷,那人果然跟了来。
我站定,沉声道:「阁下武功如此之高,为何要做这等藏头藏尾的行径?」
一人缓缓从岔道的墙角处转出来,略带尴尬地反唇相讥:「将军威名赫赫,如此改装易容便不是藏头藏尾吗?」
他一身月白色的衣衫,剑眉斜飞,双目有神,长相颇为英俊,行止之间,风度甚佳,神态却很是倨傲。
「你是何人?一路跟着我,意欲何为?」
我眯眼看着他,月白色,正是瑞最喜欢的颜色,他的武功路数也和瑞很是相近。
他微微冷笑:「你当我愿意来吗?有人千里传书,要我暗中协助你。没想到你早已有人协助了,哼,天下人都说叶荐清和南越宗熙的情谊非同一般,原来确有其事。」
这人不肯说出身份,神态话语之间对我却有诸多不满,似乎很是不平。
瑞让他来,必是极为信赖看重于他,为何我却从不知有此人?瑞,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想到此处,我恼怒起来,亦冷笑道:「协助吗?我还以为你是来窥视的。」说罢甩袖就走,那人不再隐藏,沉着脸跟在后面。
回到客栈,宗熙已经醒来,正在摆弄我买来的物品。一个俊秀的年轻人站在一旁,脸色有些苍白。看到我立即站起身,躬身施礼:「安觉飞见过将军。」
不想昨晚那个武艺高强的刺客,竟是这般斯文俊秀的青年。
我一言不发,出手帮他化去丹田的气流。
宗熙上下打量我身后之人:「我该如何称呼你呢?叫喜欢爬房顶的阁下如何?」
那人脸上微微有些难堪,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昂首道:「叫我思靖即可。」
宗熙看我一眼,问道:「靖王爷的靖吗?」
那人点头,我微微皱眉,这应该不是他的真名,他以瑞登基前的封号为名,是要向我挑衅吗?
不理会宗熙别有深意的笑容,我当先走出去,宗熙很快跟来,手臂自然地搭上我的肩,低声笑道:「这次你倒是很敏感,你说,齐瑞派这人来,是何用意啊?」
我拿开他的手,沉默了片刻,叹道:「宗熙,什么时候你我说话也要遮遮掩掩的?看来时间真的改变了很多东西。」
宗熙半是恼怒半是无奈地看了我一眼,又抬头望向碧蓝的天空:「我从未变过,变的是你啊。不过,这样也好,比之以前的迟钝,你现在的样子更加——」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纵声大笑,笑声爽朗,豪气干云,丝毫不理会众人好奇的目光。我忙拉他离开,还说没有变,这样古怪的宗熙我可从未见过?
第二章
我们取道丝绸之路,经甘州,过敦煌,出玉门,横穿楼兰,直奔龟兹和高阗国交界处的一个名为「梦落」的绿州。
跨过黄沙滚滚、浩瀚无垠的戈壁荒漠,翻过傲然屹立、银装素裹的冰山雪峰,经过百花盛开、绿草如茵的盆地绿洲,也见识了碧波荡漾、形态各异的高山湖泊。终于来到如诗如画,风景秀美的梦落绿州。数九寒天,这里却温暖如春,一片生机盎然。
地势极低的绿洲四面环山,中有湖泊。雪峰高耸,湖水却碧绿清澈,数十只天鹅在湖中起落,悠闲自在。如此美景只应天上有,便是在梦中也难见到。也大概只有这样的地方才配得上劭,可惜没有他最爱的竹。
湖光山色之中,红瓦白墙上挂满绿色的藤蔓,不太显眼,却分外别致。堂内的摆设淡雅清幽,却处处透出一股清冷的寂寞。
思靖皱眉道:「安觉飞去通禀的时间也太久了吧?而且从进来就没见到人影,不会有什么圈套吧?」
宗熙打量着四周,露出惯有的懒洋洋又满不在乎的笑容:「荐清,这个宁王的毛病怕是比你还多。」
情况的确有些不妙,我站起身来:「我进去看看,宗熙你等在这里,万不可轻举妄动。」
宗熙闪身挡在我面前,向我伸出手:「生死之交。」
我会心一笑,拉住他的手:「不错,我们一起去。」
旁边的思靖冷哼一声,欲言又止。
瑞曾埋怨我的脾气,说我「不管是谁,一言不和,甩袖就走,再也不理」。
不错,对讨厌的人,我向来不理会,而宗熙一贯目中无人,一路之上,此人被当成隐形人一般,个中滋味也不好受吧。
偌大的地方被我们走遍,却没有一个人影。地上没有人,那么应该是躲在地下,可是仔细勘查了所有的地方,没有发现一处机关暗道。
行至尽头,是一个很小的庭院,还未进入,就觉空气中透出一股诡异的气息。我和宗熙同时闭气,互看一眼。
院中有一眼水井,从井中袅袅升起的轻雾可是毒气?那么地宫的入口应该也在这井中。但是既然放毒,入口肯定已经关闭,我们这样闭气,纵然内力深厚,也坚持不了太久,必须尽快想办法进去才行。
我拿出两片天山雪莲,一片含在口中,一片递给宗熙,却听后面的思靖道:「这是祈月教的迷香‘沉雾’,天山雪莲也不管用的,这个给你。」
说着扔给我两粒红色的药丸,然后直接跃入井中,运功贴在井壁上敲打。
我将药丸收进怀里,宗熙目中闪过笑意,微微点头,将天山雪莲放入口中。
长年战场拼杀,又身处权力漩涡之中,我不敢轻信他人。而宗熙外表粗豪狂放,却心细如发,谨慎持重尤甚于我。
片刻之后,井中突然传出「空空」的声音,只听思靖喜道:「有了。」跟着似乎石门被推开。
宗熙当先跃入,我紧随其后,井内没有水,却很深,窄窄的石门开在底部三分之一,井底的迷香才燃了不到一半。我飞快进入地宫,关上石门,又向前走了一段路,才悄悄呼出一口气。
宗熙已然开口:「你哪里来的解药?挺管用的,谢了。」
思靖冷冷道:「我们同舟共济,不必客气。」
他一定和萧长天有莫大的关系,极为熟悉祈月教的事,这也是瑞叫他来协助我的主要原因吧?
穿过阴冷潮湿、幽森黑暗的狭长地道,一转弯,豁然开朗,似是一个大厅,柔和的光线透出来,里面静谧无声。我们同时顿住脚步,犹豫之间,悠扬的箫声悄然响起,却是一曲《长相思》。
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
箫声悠远绵长,清淡空灵,却似诉尽重于山岳之情,入骨相思之意。
一曲即罢,清亮低柔的声音传来:「故人来访,奈何踌躇不前?」
我缓步踏入,那柔和的光线,竟是嵌在墙壁之上的十数棵硕大的夜明珠散发出来的,将素雅的大厅营造出如梦如幻的氛围。
大厅之上,颀长纤瘦的身形安然而立,翠衫碧箫,玉颜明眸,清灵美态,不可言喻。
望进那双比夜明珠还要美丽的清冷明眸,我微微一笑:「故人来访,奈何避而不见?」
略显苍白的优美双唇微微勾起,淡然一笑,便如冰雪初融,曼声道:「‘秋水’一出,江天无色,可愿与‘孤月’一较?」
传说中璀璨夺目、宛如月之光华的「孤月」剑吗?只他一人在此,说不到两句话便要和我动手,是何用意?难道他有把握胜我?正自沉吟,身后石门訇然关闭,思靖过去一推,纹丝不动。
宗熙抚掌大笑:「荐清,你从未告诉我宁王爷是这等妙人儿,面对这样美丽、又对你如此有情有义的人,你舍得出手吗?」眼光若有似无的瞟过一旁的思靖。
幽邃清冷的眸子转向宗熙,淡漠的扫了一眼,又静静地看着我。
第一次有人能对气势迫人的宗熙视而不见呢,我不禁微笑,朗声道:「宁王殿下,一代奇侠萧长天的门人在此,长天一剑,才配得上‘孤月’的光华。」
「你怎知?难道是他——」思靖惊讶地抬眼,眸中闪过一丝痛楚。
我冷然一笑,不语。
劭向前走了两步,将手中的碧玉箫扔给我,轻轻一句:「吹奏一曲可好?」
随即看向一旁思靖,微微冷笑:「报名,亮剑。」
「萧雨霁。」思靖面色一正,缓缓抽出长剑。
思靖果然不是他的本名,他姓萧,难道竟是萧长天的儿子?那么瑞手中的‘长天’剑多半是他所赠。
幽邃的眸光落在剑上,劭秀眉微蹙:「不是‘长天’。」
萧雨霁淡淡道:「手中剑并不重要,胸中有剑便可。」
这一句话便知劭不是他的对手,我不自觉地握紧手中玉箫。
宗熙凑近我悄声说:「此人不简单,我们都小瞧他了。」
劭缓缓点头,伸手一按,一声龙吟,炫目的白光从他腰间弹出,如月般光华四溢的名剑‘孤月’,映着如黑珍珠般晶莹璀璨的清冷双眸,迸射出夺目的光彩。
他二人相对而立,一个潇洒淡然如隐隐清泉,一个高贵清丽如山中翠竹。突然,弱柳一般的身形似被劲风吹动,飘然而起,月之光华霎时笼住对面之人的全身。正是「落月摇情剑」,他使出来比之那夜的刺客,更加轻灵缥缈。
箫雨霁赞一声「好」,长剑一抖,剑锋暴涨寸许,泛着青光,直刺向劭的前胸,以攻为守,迅捷无比。竟是江湖中久已失传的「气剑」,此人内力之强也是世之罕有。
我看了一眼宗熙,他点头,沿着墙壁四处勘查。
我将碧玉箫放在唇边,吹奏一曲《春江花月夜》。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五十招一过,月之光华被凌厉剑气扫的支离破碎,清冷如玉之人,如秋风中摇曳的挺傲碧莲,已无力挽回颓败的命运。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一曲堪堪奏毕,「哧」的一声,剑气穿透皎皎孤月之光,指向如玉的面庞,陡然向下一划。
柔软的腰肢后弯至几乎折断,才勉强避开如影随形的长剑。如丝如瀑的黑发骤然散开,在空中划出一个绝美的弧度,披散在消瘦的肩背上,几缕柔软的发丝飘然坠地。
我喝道:「住手。」
「秋水」剑出,荡开顺势斩向劭腰间的长剑,双剑相触,长剑应声而断。
箫雨霁将断剑往地上一抛,怒道:「你为何救他?」
我冷冷道:「叶荐清要做什么无须理由。」
「好个荐清,这才是‘战神’本色。」 宗熙大笑着从后堂转出来,走到我身边,悄声道:「空无一人,这里是湖底,出口在后面。」
我微一点头,心中越发不解,没有机关,没有埋伏,而他明知必输,为何还要动手?
「劭,为何这里只有你一人?你在计划什么?」
如玉的面颊挂上一丝冰寒而讥讽的笑意,缓缓道:「你还是发觉了,不过怕是已经晚了。难道你不知,那个你一心守护的人离开皇宫了。我的计划当然是要让教众去拜见皇帝陛下。」
我大惊之下,手中玉箫「啪」的一声断为两截,掉落在地。
箫雨霁怒吼一声,待要上前,却被宗熙拦住。
我深吸一口气,不可能的,瑞根本走不开,否则他决不会放我和宗熙一起赴西域,而且以他的精明不会轻易上当。可是,尽管明知如此,心中还是又惊又怕,忐忑不安。
劭默默看了我片刻,脸上浮现出惨然的笑容,慢慢弯腰拾起折断的玉箫,如瀑的发丝随着弯身的动作垂下来,遮住他的脸。素手碰到玉箫,顿了一下,紧紧握住,他缓缓站直身体,玉颜空冷,如扇的睫毛轻颤着缓缓道:「我多年来百思不得其解,当年你一直按兵不动,不偏不倚,为何突然帮助一向交情泛泛的他?」
「很多人问过我这个问题。」我沉默了片刻,转头冲宗熙微微一笑。
「其实原因很简单,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我很明白,如我这样的人没有哪个君主能容得下,除了他。」
无论何时,何种情况下,他从未将我当成臣子看待。那坐拥天下,俯瞰万民之人,却独独仰视于我,怎能不令我真心相待。他是我唯一甘心跪拜之人,此生再无他人。
柔弱的身躯颤抖了一下,唇边浮上一抹虚幻般的笑容:「我明白了。既然如此,请你杀了我,莫让我落在他手上。」
我皱眉,他此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今日的安排竟是一心求死?
「只要你答应今生再不害他,我便不为难你。」
「可是,你能要他不害我吗?」优美的双唇弯起,漾出清丽绝伦的笑容,眼波流转之间,却溢着如冰如霜的寒芒:「此生誓与他为敌,不死不休。」
箫雨霁冷哼一声,我也不禁动怒:「很好,我便让你无力与他为敌。」
出掌抵在他胸口,一发力,他身子一颤,竟不抵抗,任我内力涌入,化去他的功力。
宗熙道:「且慢。」
我急忙收功,劭摇晃了一下,软倒在地。
宗熙正色道:「荐清,他故意激你出手,你怎就乱了方寸?」
我也暗恨自己的鲁莽,扶起他道:「劭,你为何要如此?发生了什么事?」
他漠然摇了摇头,两行清泪缓缓流下来:「你若不杀我,就走吧。」
看来确有事发生,我刚要追问,就听有人大叫:「主人。」
一人疾冲过来,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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