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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寒 秋叶影-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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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淡的烛光。 
像一只沈睡于花泥之中的折翼的蝴蝶,悠昏迷不醒地卧在雪松木的地板上。莹白晶润的肌肤上交错着殷红的血痕,几绺凌乱的黑发贴在泪痕斑驳的脸上。手上的血已经凝住了,艳丽得和散落在地板的琥珀的碎片一样夺目,在微弱的月光下反射着淡淡的青影,凄婉而迷离。 
司华不知道自己这样呆呆地看着悠已经有多长时间了。不会很久吧?因为,那种刺痛心扉的感觉还是那么鲜明,鲜明得像是针刚刚扎上去一样。 
曾经以为,尊贵如青龙王的他,让所有的人臣服于脚下,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而悠的冷漠,悠的高傲,正是他所不能容忍的。所以,想看到那个水一样沉静的人在自己的手中崩溃的模样。可笑的是,到头来,崩溃的人却是他自己。他输了,输得毫无余地。沉下去了。明知是一泓冰寒彻骨的秋水,却仍然无可自拔地沉下去了。 
希望一直守着悠,望着悠,让悠的眼眸中能够倒映出自己的身影,这样的感情,是不是所谓的“爱”呢?如果是的话,那么他应该是很爱悠的吧。可是为什么,却一直在伤害着深爱的人呢?也许,真的像悠所说的那样,他是一个无情的人吧。 
“悠……悠……”,司华叹息般地呼唤着,缓缓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摸着悠的脸颊,像是在触摸着一片易碎的水晶。从指间传来的感觉,是水晶的清澈、水晶的冰凉。 




第十一章 · 黄沙 
薄薄的日光似乎蒙上了一层轻烟,冷而浸微。鸿雁衔芦在天际拂羽而过。庭中的花木在秋风中渐渐的萧索了,清清零零地飘落了一地枯黄的落英。纤纱已释,暖衣当御。空气中开始悄然地流转着杳杳的青霜之息。揽镜顾影,镜中的人亦如秋叶般纤弱憔悴。两剪清眸,望不穿十里云汉。三千青丝,理不清百结愁肠。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悠伸出右手想去取台上的角梳,但却被司华轻轻地拉住了。 
“不要动。”司华柔声道,”手上的伤还没有全愈,你自己不要动手。要做什么的话,开口说一声就可以了。”他回首示意,两位侍女忙趋步上前为悠梳理头发。 
拔下发簪,黑发如流云般泻下,披在悠的背后,长可及膝。曼靡的芳泽在发上微微的荡漾着,柔如丝,轻如纱。 
“这样就好了,不要再梳起来了。”司华兀然开口。 
侍女退下了。 
司华偎近悠的身侧,小心翼翼地托右手。手上的绷带已经去了,但仍有些红肿和瘀痕。“还痛不痛?”司华带着歉疚的语气问道。 
悠默默地凝视镜中的自己,对司华的举动恍若未觉。 
司华对悠的冷落不以为意,他将悠受伤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感受着那细腻润滑的清冷:“快点好起来,现在只要你的伤好了,我才能安心地带兵出征。” 
悠的脸色微微有些变,他缩回了手,侧过脸,用冰冷的目光直视司华。 
“对了。”司华低低地笑,眸中却掠过犀利的光:“你还不知道吧,两日前我已经向朱雀宣战,十万兵力已集齐在王都的郊外,只等我一声令下,便要向朱雀进发。” 
悠顿时怔住了,他的嘴唇颤抖着,艰难地开口:“你……为什么?” 
“因为我嫉妒。”司华的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我嫉妒得发疯了。我要让南昊炎雷知道,擅动属于我的东西会是什么后果。” 
“我不是属于你的东西。”,悠一字一顿。 
司华搂过悠的肩膀,轻声道:“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的,我只是在说我爱你而已。” 
“爱我?”悠用力推开司华,向来冷漠的声音中第一次含上了怒意:“为了这种可笑的理由,你就可以妄动干戈,置将士生死于不顾,置百姓疾苦于不闻。枉为一国之君,你如此恣意妄为,不但是青龙国之不幸,亦是天下之不幸,你难道一点也不曾考虑过吗?” 
司华冷哼:“真难得,你倒是提替我考虑得很周到啊。如果,此次我要攻打的国家不是朱雀,你恐怕一句话也不会对我说吧。”他顿了顿,森然道,“是的,我是一国之君,但同时我也是个爱你的男人,为了得到你,我可以用我所拥有的力量去做任何错事、蠢事、傻事,没有人能阻止我。” 
悠紧紧地咬住下唇,低垂着头,沉默了许久,而后,立起身,缓缓地走到书案边,背对着司华。 
望着悠憔悴的背影,司华心中有一丝失落,但更多的是报复的快感,他硬着心肠故意道:“怎么不说话了,你是不是要替南昊炎雷求情?过来求我啊。” 
悠抓起案上的石砚,猛然使劲地砸在自己的手上。未愈的手骨瞬时碎裂,他的身体剧烈地晃了晃。手上传来一种雷击般的感觉,疼到极处后,手已经麻了,没有一丝知觉,只是血染在浅木色的书案上,如此鲜明而浓郁的艳红,刺疼的是他的眼。 
司华扑了过来,恰恰接住了摇摇欲坠的悠,看着悠血肉模糊的手,那伤、那疼,仿佛是在他自己的心上,让他难受得屏住了呼吸。想怒斥,可是看见悠惨白似雪的脸色,他却说不出话来。 
“来人,快传御医,快!”司华声嘶力竭地咆哮。 
御医们连滚带爬地赶来,慌慌张张地为悠处理着伤处。悠对身畔所有人的忙乱熟视无睹,他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司华:“你刚刚说过,只要我的伤不好,你就不去朱雀国,是不是?” 
司华闻言,几乎站立不稳了,他的嘴角慢慢地泛起一丝惨然的笑意:“原来你为了他,甚至不惜自残肢体,如果你能把对他的好,分一点点给我,只要一点点,我也不会……”他突然挺直了腰,转过身,厉声道:“传令官,过来。” 
“在!”,传令官从门口趋进,跪下。 
“吩咐下去,三军将士准备,今日午后出兵,不得有误。”司华木无表情地道。 
“是!”传令官下去了。 
“不。”悠挣扎着想起身,却被宫女和御医们按住,“你不能这么做!” 
司华控制着自己不再回头看悠,他涩涩地道:“甚至在前一刻,我还在想,如果你能够对我说你爱我的话,我就取消此次出征,可是你太过分了!” 
“我……” 
悠犹豫着,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艰难地从喉间挤出几个字:“我……爱你。” 
司华的心狠狠地揪起来了:“你……撒谎。”他倏然狂乱地大叫,“你在撒谎!” 
悠抿了抿颤抖不已的唇,用力一咬,脸色又平静了下来,用傲然的目光望着司华,淡淡地,宛如在诉说一件不关己的事:“我的手也许就这样废了,这一辈子都好不了,既然你一点都不在乎,那你就走吧,走得越快越好。” 
司华转过身,用无奈而怨恨的目光投向悠:“你真狠!” 
悠的脸上没有任何波动,他垂下了眼帘:“你何尝不是如此。” 
司华走近了悠,挥开了宫女和御医,紧紧将悠搂在怀里,托起他受伤的手,喃喃地道:“我不想离开你,我一时一刻也不愿离开你。” 
越过司华的肩膀,悠看见了映在镜中的自己的容颜,如此地冷漠,如此地苍白,模模糊糊地,宛如没有生命的雕像般。 
“我要带你一起去。”司华毅然地抱起了悠,“带你一起上沙场,我要你亲眼看到我对朱雀的惩罚。” 
躺在营帐里,看不见外面的情形,可是远远地,仍然听见了战场上战马的嘶鸣,将士的吶喊,还有悲伧的号角声长长地回荡着,搅得悠胸口一阵阵翻腾,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战争终于开始了。当司华跨上战马的时候,悠想过,如果他能够跪下来求司华,司华是不是就会回过头来?是不是?可是他不能。这是另一场战争,他与司华之间的战争,他不能输。 
努力地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未来,可是眼中的轮转却是一片模糊,只有血,浓浓的血色淹没了命运的丝絮。 
隐隐地,风中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哀号,被风声撕得支离破碎,但仍然刺耳,把悠的心揪了起来。心口好痛,不停地咳着,嘴角边渗出了一丝血,他倦倦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扶起了他,温柔地为他拭去嘴角边的血。冰冷的金属味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传入鼻中,悠勉强睁开了眼睛。 
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司华还披着一袭铠甲,甲片上溅着斑斑的血迹。他用关切的目光望着悠,手中端着一碗药:“下人说你刚刚又咳得厉害,来,快把药喝下去。” 
悠颤着手,无言地接过药碗,却用力地砸到地上。碗碎了,药汁四溅,苦涩的味道弥漫在营帐内。 
司华的身体陡然僵硬,他沉默着,呼吸越来越沉重。 
悠只是无言,两眼默然平视前方。 
司华被悠眼中的冷傲激怒了。他一把抱起悠,走出营帐,厉声喝令将士:“去,把今天的战俘拉过来。” 
“是,陛下。”将士领命而去。 
帐外,风卷着沙,在战旗间翻滚而过,尘土飞扬中,战旗猎猎作响。风之刃夹着沙之尘蹭过悠的肌肤,隐隐生疼。从司华怀中挣脱,摇晃了几下,站稳,悠眯着眼眺望。青黛色的远山外,残阳如血,浓得欲滴,映着一天的苍风,映着一地的黄沙,在风间、在沙间,掺上了血的颜色,萧索而凄迷。战俘被带上来了,百来号人,黑压压地跪了一地。 
“朱雀根本就不是我青龙的敌手。”司华别有用意地看了悠一眼,傲然道,“今天,首战告捷,我要用战俘的血来祭神,祈祷我大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悠的心口越来越疼了,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伸手揪住自己的领口,拼命地摇着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司华木无表情地举起了手。 
“悠,你看清楚,这些人为你而死,这些血为你而流,这是,你不爱我的代价。” 
刀光一闪,人头齐齐落地。血溅出,剎时染红了黄沙。血色黄沙融于血色夕阳中,那天、那地,原来却是如此地红艳,令人惊觫。 
一颗头颅骨碌碌地滚到悠的?下,悠动作迟缓地蹲下身,想拾起那颗头颅,可是折断的右手刚刚触到那头颅,便有一种碎裂般的痛传来,痛得刻入了骨头,痛得涌入了血液,让他的身体不可抑制地战栗了起来。 
“别去碰那脏东西。”司华拽起了悠。 
悠扶着司华的手臂,用茫然的目光看着司华,似乎支撑不住,身体慢慢地下滑,终于跪倒在司华的面前。 
司华俯下身,捧起悠的脸,在悠的耳边轻语:“你想对我说什么?” 
“我不爱你,这一点,无论是你还是我,都非常清楚。”悠虚脱般的声音恍如梦幻,“可是,我愿意发誓,以黎羽之名对天发誓,我……不会离开你,一生一世,留在你的身边,做你的人,直到我生命的终结为止。……够了吗?停止吧,我已经累了……累了。” 
夕阳坠下远山,敛尽了最后一缕光。暮色沉沉中,溅血的黄沙也已在眼中淡漠。当司华吻上悠时,只有那浓浓的血腥味,依旧鲜明。 




第十二章 · 墨玉 
坐在晃晃悠悠的马车中,耳畔始终响着纷乱交踏的马蹄声,像一支单调而沉重的曲子,不停地敲打在悠的心上。 
大军班师,进了都城,喧杂的声音更大了。悠难耐地皱起了眉头,虚弱地喘息着。身边的侍女看出了端倪,忙下车小声地禀报了司华。司华沉吟了片刻,命各路军士先行回营,自己领着悠向皇宫而去。 
到了青龙宫正门,房宿、心塑两位长老率领?臣接驾。 
司华衿然笑了,扶着悠下了车,便要进去。 
“陛下请止步。”两位长老上前拦住了司华。 
“什么事?” 
心宿长老犹豫了一下,跪下,压低嗓音道:“陛下,此乃皇宫正门,为皇族贵胄、文武众臣及各国使节进出皇宫的堂堂之道。陛下的……男宠似乎不宜于此处进宫,否则,臣恐陛下会遭人非议。” 
“放肆!”司华勃然大怒,脸色一片铁青。 
“臣不敢,请陛下三思。” 
“你……”司华按住了挎于腰间的剑。 
“我累了……”悠无意识地抓住司华的手臂,迷迷糊糊地道:“好累……”话音未落,便一头昏倒在司华的怀中。 
司华大惊,顾不上发怒,抱着悠径直进了皇宫,留下众臣面面相觑。 
侍女将药碗撤下去后,司华摸了摸悠的额头,舒了一口气:“总算退烧了。是我欠考虑了,让你一留念颠簸的。”他的手指沿着悠的脸颊滑下,“看,病了这么多天,人都瘦了一圈。” 
悠卧在榻上,半闭着眼,毫不理会。 
司华自顾自地笑道:“作为补偿,我要送你一件礼物。”他从旁边的内侍手中接过一个沉香木匣,从中取出一串墨绿的玉珠,戴到悠的手腕上:“来,看看喜不喜欢,这是用绝佳的冰玉翡翠琢成的,很适合你的。”九颗大小相同的玉珠,用乌金绞成的细索联成一串,末端系着一个小巧玲珑的锁结。清澈细腻的玉质,带着温润的触感。墨绿得近乎玄黑的色泽古朴而华贵,婉转的流动着幽深的冷光。每一颗珠子中间都隐含着一道龙形的纹理,随着珠光的闪动而若伏若现,宛如翔于天际的青龙,在云雾之间盘桓而舞。 
悠抽回手,咬了咬下唇,忽然伸手去扯腕上的玉珠串。司华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了他的双腕:“给你说过多少遍了,手还没有好,不要乱动,你怎么老是忘了。” 
“不想要。”悠冷然道。 
“不行。”司华眯着眼睛道,“珠索乃乌金所制,你是扯不断的。除了我;没有人能打开这串玉珠,你还是不要再白费力气了。” 
“那我就把自己的手切下来!”悠的声音如浸寒泉。 
司华微微一笑:“别说傻话了。”他毫不费力的单手擒住悠的双腕,另一只手爱溺地摩挲着悠的长发,用温柔的语调道,“这串玉珠是我母后留下的遗物,说是要送给我的妻子的。悠,我希望你能够明白我的心意。” 
“我不明白。”悠侧过头,回避司华炙热如火的视线。 
“你别忘了,你曾经发过誓,要一生一世留在我的身边。” 
“留在你身边,仅此而已。其余的,我什么都没有承诺过。” 
司华揽住悠的腰,将悠的脸贴在自己的胸口;低声说道:“悠,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从今以后,我会好好待你的,弥补你所受的委屈,你所受的伤害。不要再想过去的事情,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悠沉默了片刻,漠然道:“我听不懂你说的话,青龙王陛下。” 
“你懂的,悠。”司华如拱珍璧般捧住悠的脸,凝视着他的眼睛,坚定地道,“我会让你懂的。” 
微弱的火光在祭坛中忽明忽暗地闪烁着,将摇曳不定的影子映在云梵烟美丽的面容上,却似乎被她冰冷的表情凝结住了。 
立在一旁的房宿长老实在忍不住了,他重重地咳了一声,问道:“云梵烟大人,陛下今日叫我等来此,究竟有何要事,可否先行告之?” 
云梵烟一动不动的跪在祭坛前,清悦的嗓音中不带一丝感情:“两位长老稍安勿燥,陛下马上就要来了。” 
房宿长老与心宿长老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只好耐下心来继续等待。 
“陛下驾到!”殿外侍卫的通报声打破了神殿的寂静,司华拉着悠的手,从外间踏入。 
房宿长老与心宿长老心下狐疑不已,却仍然与云梵烟一道躬身为礼:“参见陛下!” 
“嗯,免礼吧。”司华摆了摆手。 
心宿长老抬眼间,忽然瞥见了悠手腕上的墨玉珠,心头大震,踏前一步,急切地对司华说道:“陛下,墨玉龙珠乃是青龙国的镇国之宝,只有陛下的王后才有资格佩戴。陛下怎能将此物给予黎羽悠?” 
司华淡淡一笑,将悠揽在怀中:“我要说的就是此事。今日,我要在青龙神殿中举行仪式,迎娶黎羽悠为我的王后。” 
“什么?”心宿长老与房宿长老几乎同时惊叫。 
悠的身体微微一颤,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看着司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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