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更新外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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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关上房门，我对郑旭说。
　　“诶？”郑旭抬头不解的看我。
　　“……”我嘴唇动了动，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是看着他。
　　“……你不用为这个道歉！”郑旭看了我一会，了然的对我笑了笑。
　　“贺叔是最疼我的人，他比我父亲还要关心我，他……”我语无伦次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说什么。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贺叔误会什么的！”郑旭脸上闪过一丝读不懂的表情，微微一笑。
　　“不是！我……”我觉得郑旭好像没有理解我要说的意思。
　　“好了！他们还等着我们呢！先下去吧……”郑旭没有给我继续说下去的机会，转身先走出了房间。
　　“旭……”算了，晚上找机会再说吧！我吁了口气跟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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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来啊！飏飏，坐这里……”吃完饭，贺叔说到他房里聊聊。坐定才发现，房间里只有我和贺叔两个人。
　　“来让我看看……好像长高了！飏飏，没良心的小子，三年都不回家！贺叔我可是被你小姨埋怨死了！说我当初不该帮你说服他们让你一个人留在上海读书！”贺叔笑着搂住我的头，手掌狠命的揉着我的头发，嘴里似真似假的埋怨着。
　　“贺叔……疼，疼死了……轻点……”面对贺叔的抱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虽然贺叔是最疼我的人，可也是从小就最喜欢耍着我玩的人。
　　“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在担心卓一会不会乱说话吗？”头顶上传出的声音，突然的让我浑身窜起一阵激灵。
　　“贺，贺叔！……”我从贺叔的怀里猛地脱开身，张大眼惊吓的看着他。
　　“这么紧张干什么？卓一不是到你那去过了吗？他没告诉你我和你爸爸都知道了吗？”贺叔仿佛嫌我太大惊小怪的样子，扬眉看着我。
　　“……”我无言的望着他。
　　贺叔悠闲的靠在沙发上喝着茶，脸上高深莫测的表情，举止儒雅，神闲气定的样子是进入工作状态的模样。
　　“就是叫郑旭的那个小家伙吧？”贺叔挑了挑眉。这时候的贺叔才正真显示出政界老狐狸的本色。
　　“嗯……”我点头。既然贺叔挑明了还是实话实说的好。
　　“人还不错！看得出会是个有出息的小子！”贺叔说的话一向不能光看字面。
　　“……”我没出声，只是静静的等贺叔说下去。在对手没有亮出牌前不要先摊开自己的牌。这是贺叔教的。
　　“……卓一没告诉我和你爸爸的打算吗？”贺叔薄薄的嘴唇无声的笑了笑，随口的一句话就打掉了我抱定不先开口的决定。
　　“……有！”我简短的回答。
　　“你的决定呢？”贺叔端起茶杯，眯起眼似乎在品味着茶叶的清香。
　　“我不同意！”我的声音不高但很坚决。
　　“……飏飏……”贺叔看着我坦然的直视着他，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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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推开房门。郑旭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我走近，他似乎没有察觉，手指间无意识的把玩着一枚通透的翠玉佩，目光茫然的看着前方。
　　“还没睡吗？在想什么呢？”我深吸了口气，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身体一颤，脸上确没有什么异样，微笑的抬起头，“回来了！”
　　“嗯！和贺叔好久没见了，多聊了会！”我笑着回答，顺势坐在沙发的扶手上，靠着郑旭。
　　“嗯……”郑旭看我的视线落在玉佩上，将玉佩交到我手中，“这是我出生的时候，我妈给我的。”
　　“哦，好漂亮的玉观音！怎么没见过你带？”我注视着手心中翠幽幽的玉佩。
　　“走台带着不方便！”郑旭拿起我手心中的玉佩，套在了我的脖子上。
　　“诶？……”我吃惊的看着他。
　　“帮我保管！”郑旭微笑着，修长的手指珍惜的抚摸着玉佩，淡淡的说。
　　“……嗯！”我看着他，慢慢的点了点头。

　　顿失的爱情

　　平覆着激｜情后的喘息，我懒懒的靠在郑旭身边，头枕在他的手臂上，两个人汗湿的皮肤碰触在一起，粘粘的，却觉得很舒服。
　　郑旭没有说话，我也不想出声……
　　一串腹鸣声打破了房间里静谧的气氛。我“呵呵”一笑，一巴掌拍在郑旭光裸的腿上，“饿了吧！想吃点什么？我去做！”
　　“……”郑旭沉默着。
　　“想不出来吗？嗯……冰箱里好像还有些熟牛肉，一些鸡蛋，还有……”
　　“孙飏！……”郑旭叫了声。
　　“嗯？……还有些土豆，也许可以烧个汤……”我兴高采烈想着可以马上做出来的菜。
　　“我们分手吧……”房间里好像按下了静音键，空气中连呼吸声也听不见了。
　　“……我想起来了！冰箱里还有些年糕。很饿了吧！炒年糕会快点，就炒年糕吧！”我沉默了一会，想起什么似的兴奋的翻身下床，套上长裤走向房门。
　　“孙飏！”郑旭坐起来，提高声音喊住我。
　　我停住了脚步，沉默的站着，好久才轻轻的吐出句叹息，“……为什么？”
　　房间里又是一阵沉默，仿佛过了几世纪一样。
　　“蔡姐没和你说过我要去巴黎吗？”郑旭的声音比平时还要低沉，他翻身下床，立在了我的身后。
　　“说过了！你经常去巴黎，这次有什么不一样吗？”我没有回头，身体清楚的感觉到空气中郑旭的体温。
　　“模特的黄金时间很短。如果不乘现在去国外发展的话，我只能止步与现在的状况，国内业界的环境对我事业的发展不会有多大帮助，继续再像现在这样国内、国外两头跑，会错过很多的机会。所以蔡姐想让我借这次巴黎的年度服装展常驻欧洲发展……”郑旭的话里少了往日的自信感觉。
　　“……你知道我读的是七年制的法文班，要申请去法国留学很容易，再说我的学分也修的差不多了，我去法国留学最多也就是两、三个月的事。你要去法国应该不会成为我们分手的理由……”我沉默了会，淡淡的直述着反驳他的借口，可是心却随着吐出的呼吸渐渐的变冷。
　　“孙飏……”郑旭唤了声，又是一阵沉默。时间仿佛过了几世纪，他绝觉的声音吐出的每个字好像千斤重锤，一下一下的捶在心上，“我……要和你分手……是因为，我已经不爱你了！”
　　理智告诉我应该冷静，这可能只是郑旭另一个借口。
　　可是，我还是应声闭上了眼睛，不知从哪里涌出的泪水将眼眶充溢，却一滴也流不出来。原来天崩地裂是这种感觉，原来万念俱灰是这种心情！
　　我不做声痴痴的站着，身后的郑旭也一动不动的立在那。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我缓缓的睁开眼，转过身面对郑旭，仔细的端详着面前的这个男人，言辞恳切的说：“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刚才还好好的！如果我做了什么让你生气的事你可以告诉我，我可以改……真的！”我知道自己在做无谓的挣扎。郑旭不是个会拿感情的事开玩笑的人。他已经决定的事会因为我的话而改变吗？
　　郑旭看着我没有说话，眼神中的复杂神色又似乎说了很多。
　　我心底升起一丝希望，“我不相信你说的！旭，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你真的不爱我了吗？”
　　郑旭的眼睛里闪过犹豫的神情，嘴唇动了动又闭上，垂下了眼不肯与我对视。我心中一喜，沉在心里的苦涩似乎随着渐渐扬起的嘴角消散。
　　“你还是爱我的！”我的手抚向他的脸颊，微微轻颤的指尖透出了心中的悸动，“你去法国吧！我很快会来找你的……”
　　“孙飏！”郑旭打断我的话，一把抓住我抚向他的手，力量大的几乎要将我的手骨捏断。
　　“嗯？”我忍着手上的疼，温柔的看着他。
　　“对不起！”
　　“嗯？什么？”我只是在装傻，只是在期盼永远不会出现的奇迹。
　　我的目光落在他修长的手掌上，看着他的手将我的手拉离他，看着他的手指松开我的手，看着我手背上他用力握出的痕迹慢慢消散……
　　房间里不知从哪里吹过一阵风，我打了个冷颤……
　　“我们的关系会成为我事业发展的障碍！以前我大部分时间呆在国内，我们的关系还可以隐瞒，但是，去法国以后……”　郑旭的话里未尽的意思重重的压在我的心上，心情好像坐着升降机沉入了更深的地方。
　　突然间我好怨恨自己，为什么要追问分手的理由！为什么不只是接受就好了！
　　我望着郑旭，他低垂着眼不肯正视我，静静的立在那里，像是怕见到我受伤的表情，或许他在等我的责难……
　　可是……我能干什么呢？我是一个男人，我很清楚事业对于男人的意义，我能自私的要求他吗？为了这段不容于世俗的感情放弃一切吗？
　　我很想抓住他的肩膀，狠狠的摇晃他，逼他收回所说的话；我很想紧紧的抱住他乞求他；我很想……我心很疼，疼痛的让我想哭，可表现在脸上的却是挂在嘴角的微笑……
　　“你说的对！我们该结束了！一切都该结束了……”语气是连自己都诧异的平静，“好聚好散……我们就分手吧！”
　　“啊！……嗯。”郑旭对于我的话似乎很吃惊。
　　更吃惊的是我自己，竟然在对上他的眼睛时还可以微笑的问他，“什么时候走？”
　　“嗯……明天早上……”郑旭的脸上是少见的迟疑和犹豫。
　　“噢……那行李都准备好了吗？需要帮忙吗？”
　　“呃……不用了……要用的东西蔡姐已经都弄好了，让人先运去法国了……”
　　“噢……是吗！”我都不知道！原来一切并不是突然发生的！“我会尽快搬走的，没找到之前房子先借我住一下，我会把房租交给蔡姐的……”
　　“诶！孙飏！你说什么呀？什么房租？我……没有……”郑旭似乎为我话中的意思而大惊失色了一般，言语结巴的不知道怎么说才对。
　　“呵呵……没什么！……你明天要赶飞机吧？我去弄点吃的，吃完你早点休息吧！”我轻笑了几声，也不看郑旭，转身走向厨房，顺手带上了身后的房门。
　　拉开冰箱的门，呆看着里面，却不知道自己要拿什么。关上冰箱，又打开，又关上，又打开……抱出一大堆的胡萝卜和土豆，洗干净放在砧板上，先切成片，再切成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烧什么……
　　“啊……”我轻呼了声，看着手指上流出来的血珠；将它放进嘴里，“好疼！……真没用！这点小伤就掉眼泪……真没用……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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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在沙发上，两眼没有焦点的看着前方。直到窗外的阳光射进我的眼里，我才知道原来天已经亮了，不知不觉中自己呆坐了一夜。
　　房门打开，郑旭从里面走了出来，衣着整齐，只是有点发红的眼睛显出他也可能一晚没有睡吧！他望着我，眼神里透出与原来的他完全不相称的怯懦，是的，怯懦！怎么可能？我下意识的摇摇头，把这归于我的幻觉。
　　我对着他淡然的一笑，“要走了？”
　　“嗯……”郑旭对我平静的笑容似乎很吃惊。
　　“昨天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什么，吃了早饭再走吧！”我站起来走向厨房。
　　“诶？不！不用……不用麻烦了！我不吃了，我走了……”郑旭似乎要逃避什么一样急切的拒绝着，转过身走向大门。
　　“站住！”我大声的喝住他。
　　“嗯？”郑旭像是被我的声音吓住了，带着一丝不安的看向我。
　　“待在这！”我只是简短的说了句，不理会郑旭的反应，自顾自的走进厨房。
　　“拿着。”我将一个纸袋塞入郑旭的手中，忽略掉当我碰到他时，他微微颤动的手指和似是本能的回缩，也忽略掉那针刺般的心痛感。我的语气还是那么平淡，“带着路上吃吧！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转过身背对着他顿了顿，“一路顺风！”不去想他脸上复杂的神情，径直走进了房间。
　　屏息，靠在房门背后，一会，听见大门关上的声音，我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浑身的气力也好像随之流光似的，身体一软，顺着房门滑坐在地上，头靠在门上，闭上眼却再也止不住涌溢而出的眼泪，泪水像是泛滥的河水不断的涌出。紧紧抿着嘴只是无声的呜咽，身体却好像风中瑟瑟的枯叶颤抖……

　　离去的理由

　　“爸爸……是我……嗯，还好……你，可以安排我去留学吗？……随便，只要不是欧洲……学校里没问题，我的学分已经修完了！……对！越快越好！……好的，我知道了……问妈好！……bye……”挂上电话我倒入沙发里，眼睛茫然的望着前方。
　　自己最终还是个依赖着父母的寄生虫，要依靠他们的力量求得解脱。我望向堆在门口的行李一种荒诞感冷列的流过心底，低沉的笑声不停的自嘴角流溢而出。
　　不想留在这个满是回忆的地方，不想睡在这里，不管床单洗了多少遍，那渗入纤维深处的气息依然熟悉的让人心痛，浴室间那弥漫的水气氤氲后似乎总有个熟悉的身影，身后的空气中隐约间响起的音调，霍然回首，怅然若失……
　　不是不想离开，走出门口，却不知道该往那里去。学校的宿舍早已退了，大学念了三四年最终也没有交下一个可以一醉方休，可以厚颜借宿的朋友。这时候，我突然想到，自己是不是无意间把这段感情当成了人生的全部，而忽略了很多东西。自己过于专注的感情对郑旭会不会成了一种无法承受的压力？男人都不喜欢被束缚，郑旭那种自信奔放的人应该更讨厌吧？
　　……也许分手对我们并不是件坏事……
　　我这么想着，对自己如女子一般软弱的心态深深的鄙视着。没有地方可去，也不想呆在这间房子里听任自己的心情愈加沉郁，只好拼命的给自己找事做。
　　可是即使忙到人站着也能睡着的地步，一走进这间房子，所有的睡意消失的一干二净，迎接自己的又是个不眠的夜晚。
　　终于，我再也撑不住了。原来人真的很脆弱，只是失恋就可以把一个人逼疯。我求了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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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爸爸安排来飞机场送我的人竟然是贺卓一！北大的学生可真空啊！我心里带着点恶意的想着。
　　面对贺卓一的心情很复杂，有种狼狈的感觉。上次还信誓旦旦我和郑旭不会分开，只是转瞬自己却因为失恋而要逃往国外。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平复着突然揪在一起的心，剧烈的疼痛反而让我有了种豁出去的感觉，看向贺卓一等待想象中的嘲讽。
　　“表哥，把手机给我！”贺卓一突然的要求让我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不是我等待的嘲笑？不过我还是把手机递给了他，随口问了句，“干什么？”
　　贺卓一输入一串数字，嘴里说，“我有个铁哥们在斯坦福读书，那边他熟，这是他的电话号码，我已经和他说过了，他会在那边接你，有什么事情你就找他吧。不用客气，他叫张景华。”
　　我愣了愣，接过手机回答，“麻烦你了，谢谢！”语气礼貌而生疏。
　　贺卓一看着我疏离的面容似乎想要说什么，眉间抽动了两下，最终也没有说出来。
　　机场的广播里传来开始登机的通知，打破了两人间尴尬的沉默。
　　“要登机了，我走了……”我拿起了行李，看了看贺卓一，脸上浮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嗯……那个，贺卓一，我不在……拜托你帮我照顾一下我爸妈……谢谢！”
　　“嗯！表哥你放心，我会的！”贺卓一脸上漾起笑容，眼神中的闪动让我不自觉得调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