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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县令大将军 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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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将军……”
他忽地抬起头来,两颊略有绯色,声音轻轻地骂一声,“一大早跑出去干嘛?也不跟人说一声。”
我微笑,心里有一股暖意淡淡散开。
应劭,应劭。
我终是没有失了你。
应劭的双眼痴痴地看着我,呆愣在那里,我口中动两下,叹了一声,终是伸出手去,摸摸他的脸,“快走吧,圣上宣召,莫迟了。”
他一下子抓过我的手,紧紧地握在手里,咬了咬唇,似是想说些什么,但话终未出口,只是尴尬地一偏脸,“快走!”拉了我的手就走。
赶过去的时候还未到未时,离着正殿还有半里之遥,里边另有一重朝岸门,由几位侍卫守护。进了门之后是一排五楹大殿。殿前一棵老大松树,六七个官员均站在旁边等候。
见了应劭过来,都笑着打拱寒暄,都道,“威武大将军来了,将军此次凯旋回朝,圣上可是极为恩厚哪。”
应劭回了一句便罢,站了一边。
我站在一旁,垂手而立,那几位与我素不相识,也并未相谈。
两人就这样子站着沉默了半会儿。我偷眼看应劭,只见他紧紧地抿着唇,若有所思地看着前方。
旁边一位面色奶白,长得小生模样的一个文官倒是过来,装模装样的一个揖到底,对着应劭道:“久闻将军大名,一直未曾得见,今日能睹将军虎颜,真是有幸啊。”
我心里不爽,看不惯他脸上那种讨好兼献媚的笑容。
应劭道声幸会。
那文官倒是就这样子介绍起自己来了:“小臣薛恭,今日能得瞻仰将军,不胜屏营之至……”
我有些不安起来,那薛恭酸酸的话一直说个不停,内容不外乎如何如何怎么怎么地仰慕应劭。好话说尽,说得应劭也有些回过神来细听他的话语,末了还道一声,“薛大人过谦了,小将也闻得薛大人今科殿试一举夺魁,此番刚赴安远赈灾回来,在朝中也是直言谏圣,真是佩服。”
原来是个风头正盛的官员。
望了一眼跟着那薛恭寒喧的应劭,忽地焦躁起来,重重地咳一声,引起应劭注意,视线一下子就移到了我身上。看他目光关切,忽的心里安宁好多,我刚想开口说话,就见偏殿侍卫太监匆忙走下来,令我们几人列队,知道里面的几人已经宴毕,忙拉了应劭站过去。那薛恭眼角似覷非覷地看过来,我心中更觉不快,不由狠狠瞪他一眼,望见他立刻收回眼光,垂手站好,脸上若有所思。
听得殿内跪拜之声,几位臣子躬着腰倒退下来,其中之一便为应非笑,他往我这边瞧了一瞧,擦一擦额前冷汗,脸上神情一缓,走到我旁边道,“小心为好,还有几位旧臣尚在殿内,对你大进谗言,圣上略有些不悦,切莫冲撞,切莫冲撞,谨记谨记。”我连连点点。
他颔首,再回过头来怒瞪应劭一眼,再擦擦冷汗,跟着其余下来的几位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便听得侍卫太监宣人进殿。进得殿内,就见殿内除圣上之外,尚余一人,狭路相逢,恰是安之悦。另一人为庄颜,安王爷从侄,和安之悦差不多,有了恩荫,已经做了知府,又是进士出身,现在新进了军机的章历汇报差使,正是春风得意。那两人已经停了话,站在一旁。
进来的几位依次站定,前几位跟着说了些事情,便轮到了我。我上去跪拜后,听得上面说道,“有功之士必旌,紊法之奸必治。朝无幸位,律有明条。兹汾州郡县县令李斐,三年治理有方,尽心尽力,鞠躬尽悴,朕想赐李斐两江巡抚,督导砖河漕运,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皇上——”见安之悦脚步微移,正要上前一步,我连忙道,“谢主恩宠。皇上伏冀俯垂鉴纳,庶存怀远之义,不念小臣旧过,已是万幸,只是小臣庸才,愧不敢当。感圣上之厚爱宽宏,臣愿调往藏州,再任县令,以求为圣上效薄力。”
旁边的应劭一震。
“噢?”皇上似乎是没有料到,“李爱卿如何会想到藏州,藏州地处偏远,又逢蛮夷进犯严重,当地盗贼甚多,民众多怨,朕也一直想找个适当人选,苦于接连三位贤臣派去,均无所成效。”
“皇上,微臣认为,依李大人之才,只是牛刀小试罢了。皇上何不让他一试?”庄颜上前道。
我微笑,窥见安之悦黑了脸。
“噢?庄爱卿也如此认为?”圣上转脸,沉思了一会儿,道,“只是藏州实在是不毛之地。”他转向安之悦,笑问,“爱卿如何想法?”
安之悦上前奏道:“皇上,藏州之地,实乃蛮芒之地啊。有道是‘人家千里无烟火’;出藏州三面;八百里瀚海无人烟;如此恶劣之地;让李大人前去;微臣以为不妥。”
我一笑,道,“圣上恩备,小臣无以为报,区区一小地,只是荒凉罢了,庄大人方才都道小臣有能力去治理,小臣自当竭尽全力,以报圣上垂恩。”
“好。既然爱卿有此心,朕就准奏。”圣上道。
我叩谢圣恩,退后站好。
眼见得圣上脸色稍缓,转向应劭,脸色更是好了起来,“朕昨日特地去了宴上,不见应将军,听说是身体不适?”
应劭笑回道,“只是小事,被家母担忧,让皇上挂心了。”
圣上笑道,“爱将此番悠州又是一个漂亮的大胜战,朕都还没想好该如何赏你呢。说吧,卿想要什么?朕一定满足。”
应劭答,“皇上,臣愿随李大人驻守藏州,同报圣上垂恩。”
我大惊,根本没想到应劭会有此种想法。
圣上龙颜一震,手在椅上重重一拍,声响惊人,立刻殿内几位臣子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过了一会儿,方听得圣上语气极缓地道:“爱卿,你再说一次,你想去哪儿?”
“回禀皇上,臣愿随李大人驻守藏州,固我社稷安宁。”
我心里大为震撼,抬眼看应劭,但见他脸上严肃镇静,眼神坚定,一时心中无比感动。
“应卿家,你——”皇上怒喝一声,龙颜震怒,“好一个固我社稷安宁!”他重喘口气,缓过来道,“爱卿可是讽刺朕对你爱惜不够?以至于你自贬此等偏僻之处?”
“皇上对应家恩德,无以为报,小臣愿守藏州,为国效力。”
皇上大怒,“好!好一个为国效力!应卿家,朕自问从来没有亏待过你,既然你如此的想去,朕就准了你!朕给你四年,若是藏州仍有一两个蛮夷,朕就治你罪!”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应劭叩谢,站回到我身边,唇角含笑,那笑容生生地令我心动不已。
“皇上,臣有本要奏。”那薛恭一直若有所思,这时候不顾天颜大怒,上前奏道,“臣愿往清州,跟李大人共挑大计。”
我一惊。清州跟藏州毗邻,只不过百姓略为富裕一些罢了。
“薛卿,难道连你都反了不成?!”皇上大怒,“你也想脱离朕了?”
“微臣不敢。” 薛恭道,“臣只求皇上给臣一年时间,治得了治不了,全凭皇上发落。”
“准了。朕只给你一年时间,一年后回来吧。跪拜吧……”皇上疲倦地挥挥右手,左手撑在额上,“下去……你们都下去吧……”
第七章
出了殿我大喜过望,心里感动得恨不得拉了应劭回客栈温存一番。可恼薛恭跟在后面追上来,对着我作揖,“《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中走为上计,便是此番李大人以退为进之法啊;而为官之道,善在以德求官、倡导忠义、不露锋芒、恩威并施、以退护官,李大人才智;令本官佩服之至啊……”那家伙酸叽叽又一大堆书袋子劈哩叭啦落下来。
“薛大人过奖。”我谦了一句,忆起这家伙在进殿之前一个劲地跟着应劭套近乎,心里对他憎恨之至。
“本官此处去清州,跟李大人应将军刚好是同路,真是荣幸啊。不知两位大人何时启程?”
同路?我心里酸意直冒,“三日后午时,到时候与薛大人相会于城外花共桥。”哼哼,美得你!
安之悦下了殿,指着庄颜就是大骂,“你懂个屁!叫你不要乱说,你说个什么话!呸!”
我拉了应劭就想走,被安之悦过来骂一声,“李斐,你不要以为你跑到藏州去了我就奈何不得你!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哼!”拂袖而去。
我微笑。
拉了应劭出来,薛恭那家伙犹自对着应劭跟我大表敬意,我大为不耐,尤其是当出了殿门后看到应非笑尚且等在门外候着应劭,心中更加气恼。应非笑见我俩出来,急急地迎上来,“如何?”
我恼他人在,必将跟应劭一同回了他的王府去,但脸上也只得笑道,“没事没事,只是贬了藏州罢了。”
应非笑松一口气,“如此甚好。安之悦俩人方才在庭上向圣上上奏你跟南国勾结,通敌卖国,正撺啜了皇上要治你死罪。”
我微笑。“在下死不了,祸害遗千年。”
应劭轻声对他哥道,“大哥,我也将带弟兄们陪李斐去藏州。”
应非笑刚松下一口气,这下子大惊,一口气就此哽在喉口,瞪大了眼,手颤颤地伸出来,指着他,“你……你……孺子不可教也!”
一时气极,见我在一旁微笑,手指向我,定定地看了会儿,方恨恨地用劲回头,口中一直喃喃着走过去,明显的受打击过大,连身影都有些歪歪斜斜,“……祸害遗千年……祸害遗千年……”
走了五六步,回过头来对着应劭大吼,“你还愣在那里干嘛!还不回去吃饭!”
我微笑,放了应劭手,对他道:“去吧。”依依间,竟是有些不舍。
吃过午饭伸个懒腰,竟觉神清气爽,信步踱出来,散了几步,突地想起一事,便往应王府走去。
未至半途,就被人拦住,“陵王有请。”
我笑笑,叹一口气,跟着过去,见着墨樵,他不减担忧:“听说你向圣上请命到藏州?”
我微笑:“从今往后,便与王爷告别了。”
墨樵沉默了一会儿。
我笑道,“不知王爷此次宣我过来,是否又是像上次那样,那下官可担当不起啊。”那皇上的脾气,受一次就好,我老了,禁不得第二次的龙颜大怒了。
“不会。”墨樵似是触动一下,叹口气,“也是庆幸,还好还好。只是苦了那白嗣,如今全城都在搜捕他了。”
“噢?”我惊讶,忆起那晚那个人,不由暗笑,“那也是天命劫数罢了。”
墨樵苦笑一下,“此番叫你来,为师并没有其它意思,只是这几年来,为师心里最放不下的,便是你了。”
我笑。“一日夫妻百日恩。”心里不免略有些小小的得意。
墨樵似是恼了下:“油嘴滑舌。”
我笑了起来。
抬头风清云淡,前程如梦一场,终是静了风烟停了笙曲。
“应将军……”墨樵叹了口气,“是个人才……可惜终归是比不上太子……”
我但笑不语。“王爷每日在宫中,见着太子当然是比见着他多,了解也仅是皮毛罢了,也许太子是纯真可爱,但王爷又怎知,他在我心中比不上太子?”
“……”墨樵沉默了会儿,“斐儿,我放心不下……”
我微笑,将杯中洒尽洒于亭外花土,回过身来,放下酒杯,道一声:“我都放下了,王爷又何必放不下。王爷在宫中可有幸福?”
墨樵略微地蹙起了眉。
我淡淡地笑道,“王爷如何幸福,下官便也有何种幸福。人生在世,只求着这小小温饱,心里上便安宁了许多。与其拼死拼活,‘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陵王以为有道理不?”起身作揖道,“告辞。”
原来一个跟我纠葛了这么长久的人,在一天终于放下了,便也如此。
如此而已。
却已经令我心中坦然了。
匆匆忙忙出来,匆匆忙赶路,想着今日在大殿之上应劭那镇静坚定的样子,嘴角微动了动,唇角带了些笑,那样的人儿,一旦坚定起来,竟然是如此的——动人。
行色匆匆,忽地一小娃跑出来,我躲避不急,被撞到,自己跄踉未摔倒,倒是小娃趴伏在地,“哇哇”嚎哭起来。我心疼,连忙蹲下身来抱起他,细看时才发觉这小娃不到三岁,扎了两个小辫,长得颇为文气,粉嘟嘟如年画上的小人儿,更是怜爱万分,诱哄着摸摸软绵绵的手脚。那小娃娃竟也就这样子止住了哭声,盯着两双圆溜溜的眼眸一个劲地瞧着我。正相互逗乐之时,手中小娃忽地被夺走。抬头看,好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童,头顶上直着一个朝天角,一手叉腰,一手拉着方才的小娃,剑眉倒竖,英气逼人地命令道:
“汪汪,咬他!”
我疑惑地站起身来。忽地从小童身后扑上来一条大狼狗,朝着我就扑过来。我急忙闪躲,颊畔一阵风过,心里暗暗庆幸,眼见得狗还要扑过来,那年画般的小娃忽地咧嘴更哭起来,也幸得他一哭,惹得那虎头虎脑的小蛮童只顾着哄他,没有再向大狗下令。
我急急逃脱,颇有抱头鼠窜之势,心里自觉狼狈,逃了一段路后突地觉得可笑,哈哈大笑起来。
真够窝囊……连冷汗都出了一身……
哼两声,方才觉得自己腰有些疼……
唔……人真是老了……这样子一闪,都会闪到腰……
揉着腰到王府,被一个小门卫拦住,我笑着作揖道,“下官来拜见应将军,烦请通告一声,就说李斐求见。”
小门卫傻了下眼,愣愣的就把我引到客堂。我也不客气,就此坐下,小门卫跑去端了茶水过来。
“谢谢。”我接过茶杯,眼瞥见他手犹保持着递杯子的姿势,不由道一声,“你不用去守卫吗?”
“啊?是!是!”小门卫如梦初醒,连忙跑回去。
我微笑着轻抿龙井。不知何处一老妇走出来,竟就这样子从客堂东面直直地走过去,走到客堂西面,又忽地折回来,坐在我的另一侧,偏了头直直地打量着我。
我有些承受不了那种目光,放下茶杯站起身来行礼,“老人家……”刚想问老妇如何称呼,就见她抬了手过来,冲着我的脸伸过去,我蹙了一下眉,痛痛痛!
“好端端的一张脸,就这样子了……”老妇人唏嘘,“居然也不涂点药,就这样子……让人看了好生心疼……”话说完,竟然撇下我一句话未问,就这样颤颤巍巍地走进了西堂。
真是奇怪的老人……
来来去去,从东堂走到西客,又回来说了这两句奇奇怪怪的话,再走回去。
看其服色,似乎并非王府下人。
我挑眉,打开茶碗,就着茶水看自己脸上,不看犹可,一看吓得立刻倒抽一口气。右颊上有三道爪印,不用说,定是方才那只大狗所为。可叹我一路行来,只是痴痴傻笑,也不觉痛。方才被那老妇人一碰,痛得吸气。
老妇人颠着小脚又颤颤巍巍地走了回来,怀里抱了一布盖的篮子,过来放到堂上的大桌上。“来来来,小男孩……让婆婆来给你擦擦……”老妇人言语慈祥,长相也颇为慈祥,可是不知怎地我看着她,背上突地起了一阵凉意。
小男孩?
好呕……
眼见着老妇人用棉布蘸了一些稀奇古怪的药膏朝着我的脸就伸过来,我连忙后退,“不不不,不不不,不劳老夫人动手,在下自己来就好。”
“听话……”
全身再起一次鸡皮疙瘩。
“不不不……”
“过来……”老妇人慈爱地安抚着。
“不不不,不不——”话到此处忽地断了。几秒钟后,下午的应王府大堂,忽地响起呼天抢地的嚎声,“痛痛痛——啊——”
第八章
“稍辨旂常色;尚闻钟漏残。”喃喃一句。
一颗砂子滚下来。
“翻乐府凄凉曲;风也萧萧;雨也萧萧——”
砂子两颗滚下来。
“瘦尽灯花又一宵……”砂子三颗滚下来。
“不知何事萦怀抱;醒也无聊;醉也无聊;梦也何曾到谢桥……”
砂子四颗……五颗……六颗……
眼睛直愣愣地。
黑色的眼眸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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