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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染尘心(完)-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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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染尘心(完)
  作者:意映卿卿

  缘起*梦甜

  庆嘉二十四年春,我被册立为皇太子。
  父皇在思政殿里召见我。
  他说:“你知道什么是身为一个帝王将会遇到的最大的挑战?”
  在他平静又深邃的目光下,我无语又无语。
  于是,他提起一枝狼毫,在一张雪白的宣纸上写下,“孤”。
  “你这一生真正需要面对的,不是北线紧急的军情,不是沧江三年一度的泛滥,不是朝臣的相互倾轧,玩弄权术,而仅仅是这一个字,它代表着高处不胜的寒冷,代表着……”,他将我拉到身前,按在那张十八盘龙紫檀木椅上坐下,“代表着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都别忘了,你是孤,是寡人,是唯一的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
  庆嘉二十五年秋,皇长子刘啻即位,改年号为天盛。
  从那以后,我就是皇帝,是寡人,是天下之主,也终于一步步走向成为那个全天下最孤单的人的道路。
  我曾经见过一个人,而且一直忘不了他,以至于很多年过去,每到夏天的时候我还是会觉得自己闻到了他的味道,有点像竹叶清香的,但是又要暖一些,那是撞进一个怀抱的温度。呵,我想起那个人,但我不能叫他的名字,他是早该被遗忘的记忆。
  “皇上?”梅妃往我面前的碟子里夹入一筷银芽,“您要好好尝尝,可有什么不同的?”
  “有什么不同?”我微笑着细细咀嚼,“这银芽少了腥气,多了点嫩香,口感也要更柔韧些,爱妃这回又是动了些什么手脚?”
  她亦娇笑道:“皇上的品味真是高明,不枉臣妾的一番心意呢。”
  傍边的内监忙凑趣道:“梅妃娘娘亲手一根根将银芽上的腥筋去掉,又塞了鹌鹑脯子肉进去的,真正是细致活儿,可是足足忙了一下午。”
  “是么?”我抚弄着她软滑的手,一只绿的滴水的玉镯从腕上滑到肘中,“那可真是委屈了这双柔荑, 要朕怎么谢它好呢?”
  “皇上可别说什么谢不谢的, 臣妾哪里受得起呢?”她低语娇嗔道:“只求皇上今晚留在紫息殿陪陪梅儿好么?”
  “那就留下吧”我的手指划过她的鬓角,沿着肩,落在她丰盈圆润的胸口上,处处皆有曼妙风光,留在哪里其实有什么所谓呢?
  “皇上!”户部尚书黄照跪在当下,一声呼喝,将我从昨晚的旖旎旧梦里头拖出来,“臣以为,所谓兵事,在前方固然打得是士卒的生命,可在后方,打的也是国人的血汗! 战马,粮草,兵器,哪一样不是银钱,赵大元帅只知道伸手要银子,竟不肯想想国家的难处,今年各地总收到的盐税,铜税银子拢共不过三千万两,这可好,不过是元帅大人在北边二个月的用度, 再这么拿银子当流水似的使下去, 臣只能说这仗还没打赢,国库倒叫他搬空了。”
  这席话说得是直白有力,可瞅着他那两道卧蚕似的眉毛,倒叫我失笑,“这仗今年入冬之前是一定要打完的,在此之前”我将手里的折子磕在案上,“你别跟朕叫穷,先将没入库的划一千五百万过去,剩下的分二次划出。”
  “皇上!”黄照又欲劝阻,被我以强硬的眼神止住。
  “跪安吧”我端起手边的茶,已然凉了。
  这一仗于我,是不能输,也输不起的。我虽是嫡长子,然而母后过世得早,朝中又无得力外戚为援。我在宫内,除了父皇的宠爱之外,是并无其他更多筹码的。中宫空虚,父皇都一直并未重新立后,代为管理三宫六院内务的,是黄贵妃,皇四子刘延的母亲,一个美丽又聪慧的妇人,替父皇主持中馈多年,滴水不漏,宠辱不惊。因此当年,拥立四子延的呼声颇高,风头几乎压过我去。立嗣之后,父皇将他遣封雍州,远远的替我挪开了这团心病。但是这团旧患,为何总在我胸怀蠢蠢欲动?呷一口冷茶,压住乱飞的思绪。
  许久,我放开手中黄瓷盖碗,道:“宣左相进来吧。”
  任历学是父皇位上就启用的人,我小时候常在御苑见到他,几乎亲眼见他如何一步步沿着天梯爬上来,间或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儿,好在仍是有惊无险,顺顺当当的站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他也有四五十岁年纪,容貌变化不大,只是鬓边白了一层,风度仍是好的,穿着紫锻朝服,仿佛跪也比别人跪得像样子些,不愧为一朝官员之表率。
  “皇上想派位特使去赵帅哪里?”他沉吟片刻,“皇上心里可有人选?”
  “只是劳军罢了,谁去也是无所谓的,任相拟个人选出来看看”
  “按理是该从户部,或是兵部出人的”任历学捻了捻须道:“但臣以为这回倒不妨从内廷派个人过去。赵帅若见使者来自天子近旁,心里也亲近些。”
  “呵”我笑了,“如此甚好,就叫王仁去吧。”
  “是”他躬身退了出去,这个人真是乖觉。
  我唤道:“王仁?在外头?”
  王仁进来道:“皇上,奴才伺候着那,可是时候进午膳了?”
  “嗯”我将毛笔掷下,“刚才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是,奴才都听见了。”他是打小跟着我的人,吃透了脾性的。
  “那就去替朕看一圈”我扫过他一眼,王仁圆白的脸上写着“恭从”两个字,这两个字不稀奇,但凡奴才见了主子,脸上都是要写的,只是怎么写,写在何处又另是一番学问。
  替天子劳军,这份体面不小,肯给他,自然还是信得过的。
  “奴才领命,只是主子跟前……”他似乎还颇有几分犹疑,“谁来跟着呢?”
  “这也要你这奴才操心,去你自己的就是了”我笑着绕过书案,“午膳还是摆在梅妃处。”
  “皇上又来了”梅妃的贴身侍女艾月已迎在紫息殿外,一个“又”字说的娇柔无比,叫我也忍不住戏谑道:“可不是‘又’来叨扰你们主子了么?可是嫌朕麻烦了?”
  “奴才不敢”她红了脸催道:“皇上快进去吧,我们娘娘都等了半天了。”
  踏入殿内,梅妃正打开只黄锻包,取出一双牙箸。
  “死沉沉的,朕不用这个。”自她手里取了细看,竟还是四楞银链的,牙纹清晰,首部镌刻春夏秋冬四季之花。
  “那可用什么好?”她含笑请礼,“这样的东西都不入皇上眼里去,臣妾还有什么敢拿出来给您使呢?”
  “筷子不过是取食的工具,方便趁手即可,像这么侈华的,只能当作古董玩儿,要是吃饭用,你平日用的那双乌木素纹的就很好。”
  “是”她忙吩咐艾月去取,又道:“这一双筷子是皇后早上叫人送的,说是皇上常在臣妾这里用膳,怕紫息殿的食具皇上用着不惯,特地送了含心殿用的过来。”
  “哦”我在桌边坐下,点了一盘春笋鸡片道:“这个看着素净,皇后向来怕沾油腻之物,想必是会喜欢的,就送到含心殿吧。”
  “是”梅妃挽袖,亲自将盘子端入食盒中,令内监送了去。
  “这个也不像是御膳房的手艺” 手里把玩着一颗小巧的芸豆卷,只是略带甜味,入口即化,虽是寻常点心,也做得颇见匠心。
  “这个当然也是娘娘自己做的”艾月在一旁插言道:“娘娘知道皇上不爱御膳房的东西,自己便开了小厨,无论小菜点心,全是亲手做的呢。”
  “怪不得”我笑问:“梅儿是从哪里学得这一手好厨艺的?朕尝闻段太师府上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想必是家学渊源吧?”
  “臣妾父亲惯爱美食,常言所谓的美食美器大肆铺张都是世人造作虚荣,真正美味的菜式,皆重在天然风味四个字上面。众生平等,只要烹调得当,并不见得只有鱼翅燕窝就是好,青菜罗卜就不好。”她扬着娇俏的下巴学那老太师说话,神态殊为滑稽, “因此臣妾之母便做得一手家常小菜,臣妾自幼耳濡目染,也习得不少,只是跟母亲比起来又差得远了。”
  “哈哈哈”我大笑道:“没想到太师果然是深悉吃中三味,众生平等,有意思,哈哈,朕也受教不少。 朕也没有别的可谢你的, 倒是还有一样事情要麻烦爱妃劳神。”
  “什么事?”她好奇道,“为皇上做些许事情是臣妾的本份呢, 皇上偏生要说得那么客气,还怕梅儿敢推托不成?”
  “这半年来银库吃紧,宫里妃嫔的用度都减半以慰前线,朕实在惭愧得很。别的先撂过去也就罢了,可下月初八是太皇太妃的生日,一来论孝心,长辈寿辰不可薄待,二来论私心,也是借机给后宫众人兴点消遣娱乐,这事就交给梅儿你办如何?”
  “啊?”她诧异道,“皇上指派臣妾本是不该推辞的,但宫中此类事务,惯常是由皇后操持,臣妾岂敢稽越……”
  “你放心”我微笑道:“皇后是皇太妃的亲侄女,若是叫她操办,皇太妃定是要推辞不受的,她也不得说什么;不如由你操办, 那朕的一片孝心,不是还用得贴切些?”
  “臣妾明白了”梅妃颔首道:“皇上放心吧,臣妾自当尽全力。”
  “嗯”我勾起她纤软的腰肢,“中午在这里歇歇可好?下午又有一堆事。”
  “呵呵”她轻笑着:“那让梅儿先去替皇上烧一枝梦甜香。”

  叶凡*前尘

  一梦醒来,青玉炉中只余灰烬,甜甜的香味未散,犹自绕在鼻端。梅妃只穿着浅绯色中衣,蜷在身侧。知她觉浅,我轻手轻脚的下榻,也不唤人,自己取了衣衫着上。
  “皇上?”她还是醒了,大约是见枕畔无人,忙要起身。
  “别起来”我将她摁回枕上,“多睡一会吧。”
  “嗯”梅儿睡眼惺忪,乖乖躺回枕上,右手却仍旧拽着我的袍带。
  “乖了”,我小心抽出带子道:“好好休息,朕先去了。”
  北线战事已经绵延了大半年,除去花费了无数人力物力财力不提,最重要的,还是耗竭了我无数心力。羌族之患,自太祖时候起便隐隐而起,先还是只是边境为害,抢掠财物,骚扰居民,其后实力渐渐充实,竟开始争夺土地,攻占城池起来。直至父皇在位晚期,羌族首领金汉更是屡屡作乱,直欲取下玉门,入侵中原。
  我,即位后的第一项决策就是“伐羌”!我需要这场战争,一来可以引开朝中党争的焦点,集中兵力于掌上;二来,我也迫切的期待这场战争给我带来身为君主的荣誉和威信。
  将案上的几份军情奏折细细看过,我已对当前最新的战况有了一定了解。主帅赵尹男,副帅莫海生都是从父皇手里接过来的股肱大臣,带兵多年的老将,作战沉着稳健,然而作风是否过于保守了呢?我心里不是不质疑的,这场仗不能继续拖下去了,我令王仁劳军的用意也不过如此而已。手指敲在案上,密密的点击。
  “孟叶凡!”我低声唤:“出来吧。”
  一片单薄的灰影落下,无声无息的在我面前。
  “你随王仁一起去”我想了想,还是自袖中掏出盘龙令牌,“这个你拿着,到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朕自会另行命令。”
  “那皇上身边怎么办?”他和王仁两人问出同样的问题。
  “叶凡”我叹息道:“朕已经不是七岁孩童了,还非要你们寸步不离的跟着不成?”
  “可是……”
  “别可是了”我靠近他,宛尔一笑,“这几日你都陪着我在紫息殿么?也不觉跟得太紧了些?”
  “怎么?”他俊逸出尘的脸竟红了红,“皇上怎么知道的?”
  “你身上有梦甜香的味道”我笑着,侧近他的颈边,“本来这味道用在女人身上,都未免娇柔得太过,可在你身上却是特别好闻呢。”边说着,舌尖轻挑,沿着他的肌肤,送入他口中。
  “皇上……”他身体渐渐绵软,任我拥住。
  “叫我名字吧还是”我将手滑入他衣衫之内,触手的肌肤,凉而滑腻,掌心润泽之处,又渐渐一寸一寸的生出温度来。
  “啻”他修长的双腿缠绕上我,“我不想离你太远,这些年,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的,这回,你叫我去那么远。”
  “朕又怎么会想呢”我轻轻咬在他胸口的红樱之上,“只是这身边,能用,得用的人也太少了,除了你,朕还信得过谁?还敢去信谁呢?”
  他白皙的身体上泛起一层粉红,纵有千般不愿,他也是无法拒绝为我分忧的吧,所以还是点头,抬高身体,让我顺利进入最深处的地方。
  “怎么了?”他身上的温度渐渐散去,重新恢复如玉般的光洁。
  “有点冷”这个人声音里带着倦惫,身体却背转过去。
  “不要紧吧?还是会痛吗?”我用身体拥上他的,“只是去一阵子就回来了,做什么非要这个样子?我看着心里也不舒服。”
  “我是皇上的人,从当年先帝爷将我们四个一起赐给皇上的时候,我心里就认下这点,后来彭超毅和杜兴外放,皇上身边就剩下我和王仁,现在又要把我们两个一起遣出去,总觉得……”他垂着眉眼,窗外的光线照进来,睫毛下洒着密密的一排影子,这样说着话,不由得我心里也软了几分,在他面上亲了一亲。
  “就这么把你拘在宫里,我觉得委屈了。你从小学的都是治世带兵的学问,又不比王仁,他是太监,只能留在大内,你,我还是想放出去的。”我紧紧箍住他的身体,“先帝留下的人都用老了,朕总归也要有自己左膀右臂才行,不好好栽培你们又还指望谁呢?超毅和杜兴迟早也是封疆大吏要替朕各守一方的,只是朝中也得有个格外得力人才好, 你好好出去建一番功业,朕封你个丞相当如何?”我轻笑道:“也不必你每日影子似的随着我,天天在朝堂之上光明正大的就见得到呢,难道不好么?”难得和人说这么一席话,我也累了,静静的看着他。
  论起武功机智,孟叶凡在四个人里头都是拔尖的,只是用情太重,未免埋没了自己。然而,也就为了这个情字,我对他又是最为放心不过的。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把头埋进我怀里。
  孟叶凡和王仁一去,我身边刹时空荡荡起来。刚叫人磨墨,来的却是个细眉细眼的小太监,悄无声息的立在案旁,手法匀整不偏,轻重相等,疾徐有节,看着很是有王仁七,八年前的行止。抬笔试了试墨,倒也浓淡相宜。便问道:“你叫什么?师傅是谁?”
  “回皇上,奴才叫吴同,奴才师傅就是从前跟着皇上的王仁。”小太监趴在地上,虽是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口齿却还算的上清楚。
  “起来吧”我淡淡道,“思政殿的规矩你师傅肯定已经跟你讲过了,磨完墨就下去候着,不经传唤,就不得进来。”
  “是,奴才领旨。”小太监退出殿外,偌大个思政殿就真正只剩了我一个人。
  摊开六尺玉版纸,选起枝文清氏七紫三阳,闭目凝神片刻,断然下笔。
  其实,他的模样我已经记不清了,虽然几近拼命的想要从脑海里挖掘出来,笔下却越来越犹疑。这一回,画成的人物,能有他的几分神气呢?我秉烛而看……
  呵呵,我不禁笑了,这回倒是绝了,平缓的额角,肖长的眼睛,可不是成了幅自画像么?不同的只是黄袍换了白衣罢了。记得那人穿白色极是温雅飞扬,长软的带子系在腰间,宛如一道清烟随时要被晚风吹散了去。当年曾在吟秋殿外窥探过的,世上再无第二人能穿得似他那般好看。
  “皇上?”吴同蹑手蹑脚的进来道:“已经亥时五刻了,皇上还请回康宁宫就寝吧?”
  一语将我惊起,怒变了脸色:“谁叫你进来的?!”
  那小太监吓得面目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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