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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染尘心(完)-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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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她气喘吁吁的挣脱开道:“怎么这么坏,可是在佛堂呢。”
  “那又如何?那都不过是些木雕泥塑的模子罢了,朕才是真正泽被苍生的现在佛呢。” 我嘿嘿一笑,转身关上殿门。
  拾起落在地上的珠花替她插回头上,笑道:“怎么脸上还这么红菲菲的。” 这一说,她越发是连耳朵根子也发起烧来了,赶紧背过身去抿抿头发, 整理妆容。
  我携她出去,再去问那小尼姑,却说宁慧师太还未回来,眼见天色将晚,实在也不便在宫外继续耽搁,只得留下药材,带了人离去。
  “这回皇上扑了个空了,不如回程的时候我们打西城门哪儿绕过去,或者能见着一眼呢?”
  “其实,皇姑姑她已经回来了。”我平静道,“方才在大殿上我看见一串佛珠挂在木鱼上,绿檀手串,正是她常用的物件。”
  “啊?”梅儿瞪大眼睛,甚是诧异。
  “她只是不想见我罢了,呵呵。”我黯然一笑,“不知她可还是在恨我父皇么?当年对朕那么好的皇姑姑,如今却要躲着朕。”
  “皇上”她轻呼,抱住我的手臂,仿若安慰。
  “见了面她也不和朕说什么啊,就是对着面默着参禅。自小朕亲近的人就不多,也就是看看她便要心安些似的,她却连见都不让见了。 朕还老往这跑,可是没意思得很?”
  “皇上”她看着我,不知要说什么好,只得低声唤我。
  “好啦,咱们回家吧”我一把将她抱起,送上马车,自己也跳了上去。“朕死了心,从此以后也不来这水月庵了!”
  从水月庵回去,却发了伤寒。自己先没觉得什么不对,只是夜里浑身发热,觉得口渴,在梦里恍恍惚惚的喊人倒茶。朦胧中听见梅妃一声惊呼,又是叫人倒水,又是叫人请太医,紫息殿里乱成一团。身上虽热,心里还是清明的,忙一手拽住她道:“别闹大了,偷偷的去叫孙太医过来,别说是朕发的病。”
  “嗯,嗯”她忙不迭迭的胡乱点头答应着,将艾月打发去了。
  我躺在床上,不耐烦那被子盖得压人,似有一把火在胸腔里烧,便要将被子踢到一边去。踢一遍她盖回来一遍,本是怒了,又没力气发火,只得由她拥了被子整个人抱在我身上,不准我再踢,心口更是压得发慌,然而实在是累,折腾了不知多久,究竟还是睡过去了。
  再醒来,只觉得手腕间传来一环清凉,模模糊糊听见梅妃说话,便挣扎着睁开眼睛。
  “皇上醒了?!”梅妃轻呼,孙太医忙跪下请安。
  “起来吧”我摆摆手道:“朕这是怎么了?”
  “皇上这几日想必着了风寒,有些发烧, 臣先开两剂药,先把热度降下去。”
  我盯着他道:“朕这病不要紧的是么?”
  “是不要紧”他迟疑的刹那,旋即回答:“皇上的体格不错,吃了药将养几日也就好了。”
  “那就好”我点头道:“那你不许将这病入案,也不许传出去给人知道。”
  “皇上?”他抬头看我。按例,凡我生病,叫了哪位太医,用了什么药,都是该记载在太医院档案上的,不肯叫他入案,自是反常。
  “下去吧”我道:“记着朕交代的。”
  才说完没一会,就又倒在枕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间中被人扶起来灌了一碗药,含着满嘴苦辛味道,又倒头再睡。
  再醒过来就是次日正午,头在枕上躺得发麻,真是很久没有睡这么长一觉的,梅妃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抵着床栏打盹呢。知她操劳整夜,不想惊起,自己便干脆合着眼睛假寐,只当是再多休息一会的。
  “皇上?醒了么?”她却已经被我翻身的一点动静弄醒了,低声唤我。
  “醒了”我睁开眼,微笑道:“吃了药再睡一觉,病都好了。”
  “怎么会那么快?”她不信,拿手在我额上试试,又摸自己的额头比较,“还是要热些,只是的确比昨晚好多了。”
  “偏我说的你就不信。”我想坐起来,身上软软的没力气。
  梅妃忙扶我,拿了两只枕头放在腰下,这才靠住了。
  “叫人家怎么信”她瞪我一眼,“这会子说话的声音还是哑的。”
  “是么?自己倒不觉得。”
  “可不是,昨晚热的跟火球一样,周身发烫呢。”她责备道:“定是昨日在……”
  “在什么?在水月庵么?”我笑嘻嘻的逗弄她,果然就害了臊,转了身子跑出去。
  过了一会进来,又是捧着碗药,拿了汤匙要喂我。
  错了头过去道:“苦的很,不想喝,左右也好得差不多了,不吃也不打紧。”
  “什么不打紧!”她反驳道:“要不是吃了这药,昨晚能降下热度么?可见良药苦口利于病说得就是没错的,再多喝两剂把身体调养过来才好。”
  “不喝。”我哑着嗓子,自然是没有气力和她争辩,只好任她舌灿莲花,自己抵死不喝。
  “噗哧~~”,她捧着碗笑了出来,道,“才进宫的时候,臣妾就听宫里的老人说, 我们皇上啊, 别的什么都好,脾气也不难伺候,偏偏有一样,连小孩子也不如的……”
  “朕有什么不及旁人的?”
  “便是吃苦啊,皇上原是一点苦也吃不得的,哪怕这苦是为了身子好呢,也要推三阻四,不是连小孩子都不如么?”
  “你那什么鬼激将法”我摇头无奈笑道,“朕就是……”
  才开头说话,汤匙便往嘴里送来,磕得牙齿一响,究竟还是把药送了一口进去。
  “你……你……”我气结。
  “好了”她干脆将碗送到我嘴边,笑道:“这下左右是苦了的,不如皇上一鼓作气把药喝了吧,也好把这苦吃得透彻些。”
  我拿她没辙,也只好硬了头皮把一碗药汁全部灌下。
  “喝完了!”她拈起片蜜饯往我口中一送,又道:“恭喜皇上苦尽甘来。”自己笑吟吟的拿了碗出去了。

  黄氏*尚书

  这几日,除了支撑着上个早朝回来,便是留在紫息殿休养,奏折也干脆拿过来看,看得累了就靠着睡会,或是和梅妃说说话,倒也安闲。
  近中午,梅妃亲去厨下准备午膳,我有点倦意,倚着枕头闭目养神。才过一会,听见衣裙悉簌靠近的声音,以为是梅妃进来,故意歪着头向床里,假扮睡着,哄她来求我起身用膳。
  谁料过了半响,并无动静,正待转头去看,却觉得一点凉凉的东西落在手背上,又听着一声叹息,那人道:“你原是病了都不肯叫我知道的么?”
  唉,原来是她!我合上眼睛,装作毫无动静。
  “这苦是你叫我受的啊,一场夫妻,你对我, 原来……”又是几点泪滴落在我露在锦被外的胳膊上,她轻轻拿绢子替我拭了,将胳膊放入被子里面。
  “你日日只肯留在梅妃这里,我不敢怨你,我知道,既然坐了后宫的这个位置,就得不嗔不妒,做着宽容大度的模样给天下人看,只是我心里……” 她双手紧紧就揪住被褥道:“知道么?我原来还是痛的。 你若肯拿了对她的一半对我,也好啊,虚应了如今这个后位,有什么意思。 就像是平常夫妻,两人日日相对可多好, 你心里放着多少旁的人呢?可知我真恨不得一一掏出来,好叫你……”
  说到最后,她已失态,紧紧箍住我胸口上。我益发不敢惊动她,木头似的躺着,心里一阵冷一阵热。
  “皇后娘娘?!”传来艾月的一声惊呼,
  梅妃的声音道:“臣妾叩见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都起来吧”她的声音恢复了矜持淡然,让人简直不敢相信方才的一番哭诉是打她嘴里说出来的,“皇上还在休息,别惊动了。”
  又听着她们轻声退出房去,我才睁开眼睛。
  “皇上醒了?”
  我坐了起来道:“她回去了?”
  “是啊”,梅妃点头道,“娘娘刚问了皇上起居,还看了这几日用的方子,才走的。”她期期艾艾的又道:“刚才娘娘眼睛红得很,像是哭过了。”
  “哦”我抚上手背,上头隐隐留有凉意,“午膳做好了?朕饿了。”
  “做好了”梅妃替我换上衣服,“只不过太医交代了,皇上平时爱吃的东西都油腻了些,如今病着,要养好肠胃,只准吃粥。”
  “什么?!”我瞪眼道:“算了,粥也好,真是饿了。”
  说着走到桌前,上面果然只陈设了两碗白粥,四样小菜。
  梅妃坐在我身侧,笑道:“皇上别皱眉头了,臣妾还不是陪你吃粥么。”
  “嗯”听了方才那段说话,我装着满腹心事,其实哪里吃得下去,拿了筷子在碗里划圈,终于还是起身道:“不吃了,朕想起一端事情,要回康宁殿去。”
  “皇上!”她唤我已是不及。
  一心念着皇后方才哭泣神色,莫名的不忍冲在心尖子上,觉得自己从前种种都是错的,只想追上去好好安慰她几句,叫她莫为我伤心才是。也不管脚步尚还虚浮,我一路疾走,绕过御花园抄近路往含心殿。
  几个小太监远远的追上来,随在后面。正半途上,见前面花亭里一群女子围坐,才站住愣了愣,一个主管服色太监就小跑过来,向我请了个安。
  看着他眼熟,问道:“是哪个宫里的?”
  他回答道:“奴才是在敬仁宫皇太妃跟前伺候的,太妃现与皇后都在前头亭子里说话,着奴才过来请皇上过去那。”
  “嗯”我即闻言,也不好回避,就跟了他往那边去。
  正值暮春时节,御苑之内,柳色清新,层层清浅碧色之间,宫髻高挽,服色靓丽的妃嫔们围坐一圈,中间拥着的正是皇太妃黄氏与我的皇后,开头仿佛正在说什么玩笑,几人咯咯笑作一团,见我过去,纷纷收敛神色,站起身来。
  我躬身为礼道:“皇儿给太妃请安。”
  “快坐下吧”黄太妃指指妃嫔们让开的位置道:“才从紫息殿过来?”
  “嗯”我点点头,瞟过坐在太妃身边的皇后一眼,道:“是的,才在那里用了午膳。”又笑向皇后道:“方才既是去了怎么又不叫醒我?竟不知道你来过。”
  她没想到我当着太妃,和底下妃嫔们说这样的话,神色便不自在起来。
  太妃听了这话便也朝她道:“你们私底下闹什么呢?”
  “也没什么”我笑道:“倒是有个好消息,四弟要回来为太妃贺寿的折子,朕已经批下了,大约下月初四弟便能回京城了。”
  “是么?”黄太妃脸上隐隐露出喜气,却又道:“雍州也有不少朝廷要务,他该留在那里好生办差才是,怎么非要回来呢?”
  “百善孝为先,太妃寿辰在四弟眼里只怕比什么都还要紧些。”我微笑着,“何况自朕也想念四弟了,回来一家子团聚团聚也是好的。”
  “唉,这孩子……多谢皇上了。”
  “太妃何必客气”我忙道,“寿辰布置的一切事宜,朕已经全交由梅妃代为安排,太妃就万事放心好了。”
  “好……好”太妃笑得满面慈和,眼神却在皇后身上飞掠而过,我看在眼中,心中暗自好笑,便起身道:“皇后且陪太妃在这里多坐坐,朕还要回康宁殿去。”
  “皇后代我送送皇上去吧”太妃既然有命,皇后只得起身随我一同往寝宫方向走。
  也不知为何,心里的一点怜惜之情,只要想到她姓了个“黄”字便总要全部扭转过来,颜面上的相敬如宾虽是敷衍到了,心里却总差了一份亲近。我与她并肩而行,心里想的全是怎么安置即将回京的皇四弟,黄氏一族原就是四弟刘延的忠实拥趸,可惜父皇却偏将皇位传我,黄氏的失落之情显而易见。然而,父皇为了在我即位之后有所牵制,又非将黄氏女子指为婚配,叫我夜夜对她,心中怎能毫无挂碍疑惑?她固然是我妻子,可她毕竟又是太妃的侄女,刘延的嫡亲表妹,我的枕边之刺,再温柔,再美,也是刺。
  走到御苑口处,我回身向她道:“别送了,回去陪太妃说话吧。”
  她启唇欲言,又终于默然点头,转身离去。看着她的背影,这个女子,方才在紫息殿的一番说话,到底几分发自肺腑呢?她对我是真是假,在我心里总是个迷的,也懒得去拆穿了研究到底。索性不想这么多,叫太监去紫息殿抱回未看完的折子回康宁殿看。
  自王仁,孟叶凡去北线之后,果然敦促有力,几次交锋均告捷,朝廷之内不由得添了几分喜气,大胜可期,我心情自然也舒缓许多。
  点着兵部,吏部联名送来的折子,对任历学道:“你看看这个,可是有意思得很?兵部这个尚书缺才出了两日,倒有这么些人盯上了。”
  他打开奏折看了看道:“皇上属意谁呢?”
  “属意谁?”我笑道,“这个人选未免难找,一个不如意恐怕就有人要跳出来叫唤。”
  “皇上取士,最难的就是公平制衡。”他低头琢磨了一阵,抬头道:“前些日子,皇上越级擢升彭超毅就已经惹来不少闲话。皇上就是强将人摁在位子上了,将来难免他也要遭人弹颏。 如今彭大人上任才几日,臣哪里就已经压下西面八方不少抱怨。”
  “抱怨?”我冷哼道:“只管随他们去罢了。”
  “皇上只怕不能随他们去。”任历学低声道:“此时北线不过微露曙光,还不知多少事情尚未解决,皇上便要急着自曝其短给他们瞧么?”
  “这位子朕竟还插不得手去了?”我不禁几分着恼。
  “臣倒是有个人可以荐与皇上”
  “谁?”
  “黄烈!”任历学笑道,“此人从来不参与党争,是个正牌的中间人物。”
  “哈”我亦拍掌道:“妙极,黄烈性子虽烈了些,难得是对事不对人,且又熟悉北线战况,叫他担此大任正好不过,不过是平级调用,没人说得上什么。”
  “皇上”他从靴掖里取出一张羊皮地图铺在案上道:“这是宁古使臣叫臣奉上的。”
  “是何物?”我俯身去看,上面尽是些西域文字,也不知写的都是什么。
  “是宁古对息金的攻略”他沉声道。
  “这些宁古人倒是有趣,将这个拿来给朕以示诚意?” 我嗤笑道:“若是朕将此图交给息金,令息金反扑,宁古岂非死无葬身之处?再者,军情本是千变万化,又岂能按部就班的照攻略行事?”
  “皇上说得是”任历学点头道:“宁古如此行事,无非是表明他们的必战之心罢了。”
  “这些西域人,哈哈”我大笑道:“还真是狡猾得有趣,也罢,朕把这地图留下, 一点弹丸之地的国家,还非要兴起兵事来。”
  “弹丸之地也是有是非,仇恨的”任历学道:“还请皇上早下决心,息金国使团一入京城,两下相对,岂非尴尬?”
  “也只得多拖久些”我闭目道:“曾从西边抽调三成兵力援北,不等这批人马返回,朕放心不下这群宁古人。”
  “皇上”任历学道:“西边将起兵事, 皇上是否该将西域都护府的官吏撤回?”
  “哦?”我睁开眼睛,“撤回?”
  “是”他神色泰然不动,解释道:“西域都护府所在地既是息金国,若起争战难免不利。 何况又是文职官员,留在那里……”
  “朕尝闻左相与西域都护殷大人少年时十分交好?”
  只是瞬间,一丝苦涩拂过,他定声道:“臣与殷大人同榜出仕,确实曾有过交往。”
  “那么,自他去后,你们还有往来联系么?”我淡淡问道,看向窗外。
  “自殷大人去西域,已近二十年失去音信。”
  窗外几只黄鹂跳跃鸣唱,聆听一阵,我终于道:“那便去封公函,叫他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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