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贾环从军记-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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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扮成未及笄的少女再适合不过了。而贾环本身也不是计较这类小节的酸腐儒生，所以嘀咕虽嘀咕，贾环还是照做了。毕竟和自己的小命相比，男性自尊哪里能当饭吃。

　　　　等手脚迅速的侍卫大哥拿着一套女装回来的时候，贾环二话没说，非常干脆地将那套颜色粉嫩的女装换上，万能的侍卫大哥甚至还帮他梳了个姑娘家的发髻。贾环抽了抽嘴角，最终还是忍住了脱掉衣服的冲动。

　　　　墨濂打量了贾环一番，然后满意地点点头：“很好，这样就看不出来了。”

　　　　回应他的是贾环暗地里翻的一个白眼。

　　　　其实墨濂还有没说出口的话：这样的贾环还真的像一位漂亮的小姑娘。唇不点而朱，眉不描而黛，就这么走出去，估计没有人回相信他是个少年。墨濂甚至皱着眉头思考，这样虽达到了遮掩身份的作用，但会不会太显眼了。不知道贾环要是知道他的这番看法，会不会当场翻脸不认人。

　　　　三人这样果然没有受到任何怀疑，顺利地进了淮安城。

　　　　不知是墨濂有意捉弄，还是他真的这么认为，墨濂在淮安城内置办了马车，数套女装，以及几套家丁的衣服，甚至为了演得更像，还买了一个看起来憨傻的小丫鬟。这下摇身一变，变成了富家小姐带着家丁和丫鬟赴京探亲。更妙的是，正好在客栈遇见了北上的商队，于是在给了商队的领队一些银子之后，这位“涉世未深的富家小姐”也正好能与商队结伴而行。不得不说，这番可谓改头换面的置办，除非有人一路跟踪上来，否则还真的难以被识破。所以贾环固然得一路扮女人心中不愿，但也不得不承认这真是一个绝妙的主意。

　　　　跟着商队上路，虽然相较于三人快马加鞭而言慢了点，但好歹生命安全有保障得多。而那些证据也都好端端的贴身放在墨濂身上。

　　　　一路走来，商队中的人都知道这位王姓小姐话不多，最爱窝在马车上，甚至连吃食都是让丫鬟拿进马车。不过最让人飘着无数八卦心态的是，这位小姐显然更加信任她的那位冷面侍卫。有时候甚至不顾男女大防，让侍卫进马车休息。这孤男寡女哦，商队里的无聊商人各自暧昧地眨了眨眼，然后会心一笑。没有办法，在这条来往了无数趟的路上，总得找些什么乐子来调剂一下枯燥的旅程。

　　　　贾环完全不知道外面的商人脑子里的各种桃色思想，他现在闷在马车上已经快要疯了。这种每天只能窝在一小块空间中的感觉简直糟透了，比那段养伤的日子还难熬。

　　　　“景溪，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啊？”贾环蔫蔫地看着坐在对面的四皇子，哪怕因为伪装，他现在可以在私下里叫墨濂的字也没有让他心情好起来。若是放在平时，面对墨濂如此宠幸，贾环早就要乐上天了。

　　　　“快了，”墨濂还是一副稳坐如山的样子，“这支商队只到山东，在济南的时候我们就需要单独上路了。”

　　　　贾环想了想，算算日子，到达济南不过还剩两三日的工夫，剩下的日子好像也不是那么难捱了，便满意地闭了嘴。再这么在马车里呆下去，他估计就要真的以为自己是什么大家闺秀了，等回到了京郊大营还当什么旅帅啊，恐怕连提枪的姿势都不对了。

　　　　等终于到达济南的时候，贾环满脸的兴奋想掩饰都掩饰不住，换成男装的感觉真好。

　　　　济南到京城路途并不太远，若真的马不停歇，回京不过一日。显然此时墨濂正是如此打算。在休整好之后，一行人就出发了。墨濂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出发后，北方众城包括济南城都戒严了，于此同时，京城中传出了一些不是很好的消息。而此时，墨濂他们正在小路上策马疾驰。之所以没有走官道，其实也是为了节省时间。在场的三位一致认为既然已经快到了京城，虽不可放松，但危险性比在江南时要少了很多，小路应该也没有什么。

　　　　骑马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特别是要像现在一样整整一天都在马上。这么多天都没有吃过什么哭的贾环现在正因此苦不堪言，他现在已经感觉不到腰部以下的存在了，再这么颠下去，他整个人都要散架了。不过眼看胜利在望，贾环也不会再这种时候拖后腿，只得咬咬牙，驾马跟上。

　　　　日上中天的时候，三人刚过乐陵县，墨濂看了看天色，停下道：“休息一下，顺便吃饭。”贾环这才得以休息，扶着自己僵硬的身子从马上晃晃悠悠地下来。

　　　　墨濂余光扫到贾环的动作，摇了摇头，道：“环儿，回去之后你需要好好锻炼一下。”

　　　　贾环被这么一说，感觉有些羞愧，明明自己也算是行伍出身，却还不如墨濂这个处处养尊处优的皇子吃的了苦，真是丢脸，遂红着脸点了点头。

　　　　吃饱喝足，这正是人最为松懈的时候，变故却陡然发生。一只羽箭从密林深处破空而来。贾环三人也不是善茬，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闪开。羽箭死死地钉在刚刚墨濂靠着的树上，箭羽不停地震动。

　　　　三人万没有想到，竟然在最不可能遇袭的地方遭到了埋伏。这时候已经没有时间思考来人是谁、有何目的了，只能翻身上马，迅速离开这里。

　　　　在他们已经准备好苦战的时候，对方竟然没有追上来，就好像那一箭只是个幻觉。他们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很有可能前面是个陷阱，而这一箭只是一个预示，就像猫捉老鼠一样，对方在逗弄他们。

　　　　想到这点，墨濂眉头紧锁，他不喜欢这种被人玩弄在掌心的感觉。既然是选择在此地进行伏击，很可能是京城发生了什么变故，导致不知道是他的哪位好哥哥决定亲自找人动手。否则以江南那群人的能力，不会有这么大的能量。

　　　　只可惜，从这里往前的路只有一条，就算前面有陷阱，他们也不得不跳。

　　　　“听着，”因为心情不好，墨濂的声音就和冰封一样，“一会突出重围，东西放在连宏身上，你赶往庆云县，那里的知县是我的人，可以相信。让他派兵来救。”

　　　　然后看向贾环，眼中冷光没有那么盛，显得整个人也柔和了一些，“他们估计对环儿面熟，所以今日环儿恐怕得与我同生共死了。”

　　　　贾环听墨濂这般吩咐，手上的汗都冒了出来，却奇异地热血沸腾，于是也面不改色地直视墨濂，坚定道：“环必不负殿下期望！”

　　　　一切都安排好，接着往前行，果然看到了挡在路上的身影。

25第二十五章　突重围身藏林中洞

　　　　虽然墨濂这边仅有三人，但是面对横在路上统一黑衣的杀手，三人并没有张皇失措。双方对峙在路上，墨濂也没有说什么譬如“你主子是谁的”废话，反而是瞅准方位，趁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直接冲了过去。

　　　　对方反应也足够迅速，就像是演练过很多次的一样，以领头的一人为准迅速展开了一个包围圈，将三人围困在了中间，没有让墨濂得逞。三人中间，贾环虽经过专门的训练，但经验不足；墨濂武力不弱，但相对而言却体力不足；武力最为强大的连云却因为侍卫的身份，不得不时刻分神来照看墨濂，发挥不出来实力。不一会，三人都受了伤，这般下去，一个都逃不了。

　　　　墨濂一边抵挡攻击，一边命令道：“连云！集中精神！”

　　　　连云这才尽量不分心去照看墨濂，不一会就在包围圈中找到了最薄弱的那个点，然后开始全力进攻，而墨濂和贾环则试图帮他抵挡住来自其他方向的攻击。

　　　　对方也看出了三人的企图，进攻更加密集。一时间只能看到刀光剑影，刀剑碰撞的声音在阴冷的山道上显得尤为刺耳。贾环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受伤的时候，先是感到皮肤上的一丝凉意，然后开始发热，被剑划伤的部位就像要燃烧起来一样，但奇怪的是竟然丝毫感觉不到痛。贾环虽然开始的时候缺乏经验，但是在打斗与受伤中进步不小。如果冯庭在这的话，会发现现在的贾环每一剑都不一样，每一剑都在进步，越来越精炼，越来越可以直击要害。本来还以为自己会害怕退缩的贾环，现在已经无暇顾及，只知道能让对方丧失战斗力就算给自己这边增加一份生机。

　　　　短短一盏茶不到的时间，贾环已经觉得精疲力竭，度秒如年都不为过。好在连云此时已经将最弱的那个人斩于马下，包围圈出了一个缺口。几人不待对方补上，直接策马逃了出去。就如同事先商议好的一样，连云直奔庆云县而去，而墨濂并着贾环默契地向周围的山里冲去。

　　　　对方见三人毫不犹豫地分成了两拨也微微一愣，然后迅速分成两批追了上来。大概是看墨濂比较重要，竟然只分出两人追着连云而去。墨濂见此，心下了然，看来此时最重要的已经不是江南官场上证据了，而是如何灭掉自己。他的好兄弟终于迫不及待地想要篡位了。但此时已经容不得他多想，追杀还在进行，他要好好留着这条命，看看这些兄弟的下场。

　　　　真正进入密林中，马匹已然无用。两人果断地翻身下马，也不拴住，而是放马匹自己溜达。然后才急速地从丛林中穿过，试图找到可以躲避的地方。

　　　　“殿下，我身上血腥气太重，恐怕会引来敌人，要不我们分开而行。”贾环看了看自己身上，有些伤口已经凝固，有些却还在流血。相比之下，因为连云和自己下意识地阻挡，墨濂的伤反而不是那么重。于是提议道。

　　　　“不行。”墨濂只要一想到若是分开逃命伤成这样的贾环不知是吉是凶的时候，心中就像是蒙了一块厚布，透不过气来。在拒绝后，墨濂就像是和自己生气一样，也不再理会贾环，径自走在前面带路。

　　　　贾环见状，咬咬牙，用布料将身上还在流血的伤口包扎好，以防敌人循着血迹找到他们，然后跟在墨濂身后。墨濂不同意更好，他是真的不想死在这种地方，还没有走到人生顶峰，还没有看着自己命运被扭转，他不甘心。

　　　　越往山林深处走，越是寒冷。贾环本就失血过多，现在越发冷得打颤。墨濂看见了，也不由得着急起来，如果还找不到适合隐蔽的地方，贾环这样必然撑不过去。于是走到贾环身边，用手环住他，试图借给贾环一些温度和力量。少年虽然因为习武，身形较同年人比起来相对高大，但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身材还算纤瘦，墨濂一只手正好可以环过肩膀。加上他本身比贾环高出很多，这样的姿势，正好帮助贾环抵挡了风寒。

　　　　贾环此时也管不着尊卑了，紧贴着墨濂，试图汲取更多的温暖。

　　　　也许是这样的走路姿势过于别扭，贾环竟然脚下一崴，连带着墨濂向一边倒下。意料之中的摔倒在地是没有，只听咚的一声，两人竟然卡在了一个天然石洞的入口处。原来因为周围泥土的松软，加上一整个秋天落叶的覆盖，原本就不是很大的洞口被完全覆盖住了。若不是这么一摔，一般人还真发现不了。

　　　　“这也算难得好运了。”墨濂自嘲地笑了笑。然后爬起身。贾环仗着自己身形稍小，先让墨濂进入洞中，然后才将周围的落叶铺好，自己也灵活地进入洞穴，再从里面再将洞口虚掩住。这样一来，就可以暂时躲避一下追杀了。

　　　　等两人坐定，眼睛适应了洞穴中的黑暗，才发现彼此都狼狈不堪。尤其是贾环，因为那不可思议的一跤，以及之后进入洞穴的动作，本来都已经凝固的伤口又裂了开来。等这会稍微放松下来，贾环才觉得身上伤口的疼痛一阵强过一阵，简直快要疼晕过去了。

　　　　墨濂检查了一下，发现随身携带的伤药和干粮竟然还存有一些，这对于不知道要在这里躲避几天的两人来说真是莫大的好消息。

　　　　为了转移注意力，贾环轻声说道：“我这里还有一壶水，不知道我们需要撑几日？”

　　　　墨濂一边示意贾环转过去，他来上药，一边轻声道：“如果连云那里顺利地话，最多只需要两日。食物和水省着用可以坚持三四日的样子，但如果真的如此，只怕等我们走出去了，也没有精力战斗了。所以，先躲两日，如果还没有人找来，我们还得自己想办法。”

　　　　贾环点头，现在既然食物和水都有了，其实生存的几率已经变大不少，只需要祈祷外面的杀手不要找到这个隐秘的洞穴。

　　　　两人的好运气还不止于此，当天夜里，山中就下起了大雪，将两人的踪迹完全掩盖了起来，这样一来，对方搜山的难度就变得更大了。不过说是好运，其实对于藏在洞穴中不能升火的两人来说，夜里实在难熬。

　　　　为了取暖，两人只穿着里衣，紧紧贴在一起，然后将外套弄成一个简易的被窝，缩在其中，即便如此还冻得直哆嗦。为了不一睡不醒，两人只能悄悄地说话。

　　　　“从来没有想过我还会有这样的奇遇。”也许是这会的姿势让两人显得亲密起来，亦或者这段生死与共的逃亡经历，贾环此时的语气也没有平时那般拘谨。

　　　　“我也没有，不过本王现在算是温香软玉在手么？”

　　　　“殿下……”贾环怀疑现在神志不清的反而是受伤比较轻的墨濂。

　　　　“呵，玩笑而已。”墨濂紧了紧手臂，两人更加贴近。因为在黑暗中无法视物的原因，触觉更加敏锐。贾环可以明显感觉到墨濂笑着的时候喷出的热气，激起一片鸡皮疙瘩。“你可以叫我的字，这样亲切些。”

　　　　回答墨濂的是一刻的沉默。贾环回想起林如海的话，觉得自己和这位四皇子殿下走得太近了，若是自己能力不逮，他日离心，今日种种估计都是禁忌。

　　　　墨濂也感到怀中贾环一瞬的僵硬，也没有再接着这个话题，只是陈述道：“你在扬州和林如海夜谈之后情绪就不对。”

　　　　贾环不敢相信墨濂连这都注意到了，惊讶地问道：“您知道？”

　　　　“还能有我不知道的？”贾环虽看不到墨濂此刻的表情，但也不难想象他脸上的自信。“林如海虽为你好，但他不是我，如何能知道我的用心？”

　　　　“殿下这也知道？”

　　　　“不难猜出，”墨濂顿了顿，才接着开口，“你只知道我是为你好就好，不必心怀忐忑。”

　　　　贾环听到墨濂的一番话，心中震动，但他早就过了随便什么人说说都相信的时候了。也许是今夜洞穴中过于冷寂，贾环不知不觉就开了口：“我知道自己没什么本事，文不成，武也不算顶尖，阴谋阳谋都不懂，却偏偏又贪心的想要建功立业，所以对于殿下的另眼相待很是不安，所以我会怀疑殿下的用心。这么想，是不是显得很白眼狼？”

　　　　贾环扭了扭身子，大概是觉得说出心里话的感觉实在别扭，不等墨濂回答，便抢着说道：“不过我觉得自己大概这辈子都改不过来了。殿下若是还能看得上我，我虽然自私，但好歹自认为是条汉子，鞠躬尽瘁不敢说，但忠心耿耿总能搭得上边。”

　　　　墨濂听着这番别别扭扭的话，忍不住拍了拍怀里乱动的身子，“呵呵，没见过这么表忠心的。”笑完之后才接着说道：“你很好，不必改变。”

　　　　之后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提这个话题，话题开始漫天漫地的转变。只是他们都知道，今夜过后，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26第二十六章　有惊无险秘密入京

　　　　贾环和墨濂在这个隐秘的洞穴中躲了整整两天。这中间听到了至少三拨人从他们头顶上走过。每当听到“嘎吱嘎吱”的脚步声，两人都静静地摆好姿势，做好一被发现就立即扑上去决一死战的准备。这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