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内助 by 东堂翔-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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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因为如此，才会这么的陌生。　　
　　总有一天，他会彻底的消失在这个家吧？反正他本来就不属于这里，只是一个意外闯进来的外人罢了。　　
　　「大哥哥！」坐在他大腿上的官恒，一边扭着屁股一边转过头叫着他，还露出甜甜的微笑。　　
　　「嗯？」面对这么可爱的笑容，程舒也跟着微笑响应。　　
　　「今天老师要我们画图，我画了这个。」小恒露出有些羞赧的微笑，拿起搁在一旁的小背包，努力的翻翻找找。　　
　　「画了什么？」程舒侧头看小恒努力找东西的模样，打从心底觉得可爱。　　
　　「老师要我们画一家人。」小恒努力的翻找，从背包里拿出一张画纸，上面充满了小孩子特有的创意画法。　　
　　「一家人……」程舒看着他摊开那张纸，一脸害羞的指着自己画的图。　　
　　虽然线条显得混乱，但是可以看到纸张上画了三个人。　　
　　「站在中间小小的是我，然后旁边是把拔，站在我旁边牵着我的手，就是大哥哥喔。」　　
　　小恒依旧很害羞的解释着，尤其这张画里的他，看起来高高瘦瘦，头上居然还带着一顶像鹿角一样的帽子，他的周围更画了很多像太阳蛋的图案，似乎把他最喜欢的东西统统画在纸上了。　　
　　「小恒，老师要你画一家人，怎么把我画进去了？」程舒缓缓问着，不知为何鼻头有点酸，眼眶里也莫名的堆积了很多水分，看着眼前的这张图，视线有些模糊。　　
　　「咦？老师说要画一家人，所以大哥哥一定要画进去啊。」小恒偏过头，童言童语的说着。　　
　　「嗯……」程舒低下头，眼前的一切已经看不清楚，全都雾茫茫的一片。　　
　　「大哥哥……」小恒发现了他的异状，有些担忧的抱住程舒。　　
　　大哥哥看起来好象在哭……　　
　　程舒依旧依旧看那张图，低头不语，小恒看他眼泪不断的往下掉，不禁慌张了起来，抱着他的手也越抱越紧。　　
　　「大哥哥，是不是我画丑了，你不喜欢？」小恒抱着他紧张的说着。　　
　　「不是，小恒画的很好。」程舒任由他抱着，眼泪也完全无法控制的往下掉，甚至有好几滴眼泪滴在图画纸上，把小恒画的图都晕染开来。　　
　　「可是，大哥哥你在哭耶？」小恒依旧抱着他不安的说。　　
　　「嗯……」经小恒这么一说，眼泪更是不听使唤的掉下来。　　
　　「大哥哥，不哭喔。」小恒开始很笨拙的安慰他。　　
　　但程舒却是完全止不住的猛掉泪，听到小恒的安慰又哭得更凶，几乎把小恒的衣领给沾湿了。　　
　　为什么会想哭呢？为什么眼泪会停不下来呢？　　
　　程舒想着那张画有小恒心中的一家人，眼眶里的泪水堆积的更多了。　　
　　这张图让他想起很小的时候，学校的老师也要他画一张一家人的图。　　
　　因为，他不晓得该在纸上画什么，老师说要画跟他一起生活、总是陪伴在他身边的家人，可是他怎么都无法想象这样的人物。　　
　　因为他没有家人，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家人，而这张指定的美术作业，永远都是空白。　　
　　所以看到小恒画的这张图，他才莫名的哭泣。　　
　　在这张纸上，他是小恒的家人，站在离他不远处的官善也，则是一手抱着小恒，一手牵着他。　　
　　这样的景象，让他几乎无法控制的大哭着。　　
　　他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自己也可以出现在这样的题目里，而那张图画纸也不再是空白了。　　
　　对他来说，原来也会有这样的一天。　　
　　　　
　　　　
　　第十章　　
　　　　
　　好不容易脱离加班地狱的官善也，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就寝时间。　　
　　一进家门，面对的是理所当然的黑暗，他浑身是汗的走进屋里，现在只想好好洗个澡，然后看一下儿子可爱的睡脸，便能心满意足的上床睡觉。　　
　　就在他洗完澡，走进官恒的卧房，坐在床沿边看儿子的睡脸，甚至想捏捏他软嫩的脸颊时，以为已经熟睡的官恒在这时突然睁开眼。　　
　　「小恒？你还没睡？」官善也抚着惊魂未定的胸口不解的问着。　　
　　「把拔……」官恒躲在被窝里，露出小小的脸蛋，一脸忧郁的喊着。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官善也有些担心的摸摸他的额际，感觉体温并无异常，躲在被窝里的官恒摇摇头，神情依旧挂着担忧。　　
　　「把拔，大哥哥今天哭了。」想起不久前的情况，官恒脸色越来越忧郁。　　
　　「程舒哭了？」官善也愣了愣，满脸疑惑。　　
　　「对啊，抱着我哭哭喔！我的衣服这里都湿湿的。」官恒摸摸自己的胸口说。　　
　　「为什么哭？」程舒突然哭，一定有理由。　　
　　「我拿今天画的图给他看，然后大哥哥就哭的很伤心。」官恒指了指摆在床头柜的图画纸，官善也连忙拿过来看。　　
　　看着上头的图案，多少也猜得到小恒画了什么。　　
　　就是这样的图让程舒哭了，为什么会哭，他似乎也晓得为什么。　　
　　「是不是我画不好，所以大哥哥哭了？」　　
　　「你画得很好，大哥哥不是因为这样而哭。」官善也揉揉小恒的发丝解释。　　
　　「不然为什么呢？」以他小小的脑袋，实在想不到解答。　　
　　「因为爸爸，爸爸这几天都欺负他，所以他才伤心的哭了。」官善也盯着手上的图缓缓的说。　　
　　「把拔是坏人！」小恒嘴巴又翘着老高，有点不满。　　
　　「对啊，爸爸是坏人。」官善也看着手中的图，无法否认的笑着。　　
　　他真的是坏人，怎么到现在才参透程舒在想什么！这张图里有程舒的梦想，也有他最希望可以获得的答案，程舒一直在暗示他，只是他这个神经大条的家伙都没发现，狠狠的伤透了他的心。　　
　　所以，那天会被程舒骂的这么惨，真的是他活该。　　
　　不晓得程舒睡了没？　　
　　站在房门前的官善也，手里握着小恒画的那张图，一边深呼吸一边这么想着。　　
　　虽然很不安，但是在他又一次深呼吸时顺势推开了门，看见躺在床上背对着门口的程舒。　　
　　「已经睡了吗？」他小小声的发出疑惑，然后缓慢的走近床边，确定程舒已经熟睡，稍稍的瞥过头去，却看见摆在床头柜上的几张租屋信息。　　
　　官善也的眉头不禁锁紧，他知道这些租屋信息正透露着什么讯息。　　
　　「程舒，醒醒……」他握着程舒的肩膀轻轻的摇晃几下，看程舒发出慵懒的声音，缓缓睁开眼。　　
　　「干嘛？」程舒翘着嘴疑惑的问着。　　
　　官善也会出现在他面前实在让他措手不及，回答的口吻听起来好象还在对官善也生气，事实上他只是拉不下脸。　　
　　因为他想如果两人就这么一直冷战下去，散了也好，反正他已经在找房子了，等确定之后大概就会立刻搬出去，把这个家留给另一个女主人住。　　
　　不过，看官善也微笑对他，眼底似乎在想着什么，让他实在猜不透官善也突然叫醒他想做什么？　　
　　要跟他Zuo爱吗？他们到目前为止的关系，最亲密的也只有如此。　　
　　「想跟你聊聊。」官善也顺其自然的坐到床沿，似乎不敢直视程舒，刻意的将眼神飘到另一处。　　
　　「聊什么？」程舒看了看床头柜的闹钟，半夜一点半，这家伙不睡觉要找他聊天？　　
　　「小恒刚刚跟我说……你哭了。」他小心翼翼的低声说着。　　
　　「哪有，小恒说梦话吧？」程舒撇过头矢口否认。　　
　　「程舒……」官善也露出暧昧的笑容，手指轻轻的抚上他的脸颊，低声的叫着他的名字。　　
　　此时官善也看着他的眼神，与以往有很大的不同，好象充满柔和的眼神。　　
　　「小恒皮归皮，但是他有个优点，就是很诚实，从不说谎。」官善也依旧挂着暧昧笑容，手已经轻轻的抚住程舒的脸颊。　　
　　听他这么一说，程舒一时语塞，只能默默的看着他。　　
　　就在这时，官善也突然弯下身躯抱住程舒，轻轻柔柔的包围住他，程舒则是露出一脸疑惑，完全猜不到这家伙到底打什么主意。　　
　　「我知道你哭是因为这张图，对吧？」官善也摊开手上的图画纸小声的问着。　　
　　程舒看着那张图，选择不回答，但是比起刚刚，他的眼神已经柔和很多。　　
　　「我才没有哭。」一个大男人哭泣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程舒决定否认到底。　　
　　「好好好，你没哭、没哭。」官善也笑开了眼、觉得程舒这样撇嘴否认的模样很可爱。　　
　　「你到底想干什么？」程舒被逗的有些脸红，从来没看过官善也这样哄人的。　　
　　「我是想后天开始刚好是连续假期，我带你跟小恒回乡下老家一趟，好不好？」官善也一边拨弄他的发丝一边问。　　
　　「不好，你跟小恒回老家，我不用跟吧。」回老家这种私事却找他一起去，听起来就不对。　　
　　「好啦！后天一起回去嘛，反正你也放假，而且我不希望这几天你又跑去做那种累死人的工作。」　　
　　他不断的拨着程舒的发丝，轻声的说着。　　
　　「我做什么不需要你管吧？」程舒皱着眉问，事实上他真的打算找几个短期工读，度过那几天的连假。　　
　　「但我会心疼。」他低声的说，换程舒愣住了。　　
　　不晓得怎么回话的反应，让官善也深深觉得他好可爱，不禁偷捏了几下再继续开口。　　
　　「而且没你陪着小恒，我怕他会闹，就看在小恒的份上，跟我一起回去吧。」　　
　　程舒看着他，思绪还停留在他上一句话，那句足以让他心醉的话语。　　
　　「就看在小恒份上喔。」或许是官善也这样又软又撒娇的口吻，让他本来抗拒又悲伤的心情有些缓和，而且，总觉得官善也这家伙有什么意图似的。　　
　　「嗯！那天记得乖乖跟我回去，别再乱跑了。」　　
　　官善也获得想要的答案之后，伸手用力的揉揉他的发丝，接着重重的吁口气，一副满足的趴在他身上，闭上眼睛享受着。　　
　　「善也，既然我都说好了，可以离开了吧？」程舒看着压在他身上的官善也，闭上眼睛一副快睡着的模样，不禁皱起眉头。　　
　　「我很久没跟你抱着一起睡了。」官善也发出低声的呢喃，似乎不愿离开。　　
　　「善也……」　　
　　「今天我们一起睡。」这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官善也抱住他，环住他的双手越收越紧，又发出一声满足的低吟，才过没多久立刻坠入梦里，任凭程舒怎么喊都没有响应。　　
　　被压在身下的程舒不禁发出无奈的叹息，看着官善也熟睡的脸，嘴边不经意的露出浅浅的笑容。　　
　　「你们这对父子的要求，我永远都没办法拒绝，每次都栽在你们手里。」程舒看着他，不悦的低声抱怨，不过嘴边的笑容还是没有消失。　　
　　不过，这句充满无奈却又有点甜的抱怨，官善也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他只是快要睡着而已，程舒这不容易发觉的低语，在他听来虽然甜蜜，却又令他有些心疼。　　
　　　　
　　　　
　　　　
　　官善也的乡下老家，就在南部一个靠海的小镇上，离他现在的住所非常远，一趟下来往往要四、五个小时才会抵达。　　
　　一大早，官善也就带着程舒还有小恒，开着车上了国道，稳稳的往目的地前进，而程舒则抱着小恒在后座满足的睡上一觉。　　
　　等到这一大一小醒来时，已经是过中午之后，而一行人也抵达了官家门前。　　
　　在程舒面前是一个很传统的三合院建筑，大门虽然敞开，却静悄悄的不可思议，好象根本没人住似的。　　
　　「现在这个老家已经没住人了，除了住在附近的二伯定期会过来帮忙拜神、祭祖及打扫之外，这里大半时间是没人。」官善也站在他身边缓缓的解释着。　　
　　「你小时候就住这里？」对于在收容机构里长大的程舒来说，老家是一个很遥远的名词，尤其是这种很常见的三合院。　　
　　看着这样的屋子，他不禁开始想象，小时候的官善也在这里生活的情景和模样。　　
　　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令他很羡慕。　　
　　「对啊！因为我爸妈从小就离异，我爸又没时间帯我，只好让爷爷奶奶帯。」看着这个老旧的屋子，官善也渐渐的飘回以前的回忆。　　
　　「只是，没想到大了之后，小恒会遇到跟我一样的情况，不过我并不希望他步上我跟我爸的后尘，父子俩越来越疏远，最后甚至不联络的窘况。」官善也这时抱起还有点昏昏欲睡的小恒，亲昵的蹭蹭他的脸颊。　　
　　程舒静静的听着这些，对他来说是很陌生的事情，对于官善也跟小恒，他深深觉得是一对感情很好的父子。　　
　　只是，他没想过原来这种关系，是官善也努力的维持才能有今天。　　
　　而他呢？他跟官善也同样可以努力的维持更美好的关系吗？这时他又想起相亲的事情，立刻将这个问句从脑海中删除，那已经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了。　　
　　「好了，别发呆，进去先点个香拜拜，之后大概整理一下，今天我们要在这里过夜。」官善也很快的拋开这些怀旧的情绪，拉着程舒的手往屋子里走。　　
　　然而程舒还陷在刚才的思绪里，盯着官善也高大、挺拔的身影，眼神不知不觉的更加迷离了。　　
　　站在大厅里，官善也点着香非常虔诚的祭拜祖先牌位，站在一旁的小恒也有样学样的跟着拿香祭拜。　　
　　而程舒这个外人，拿着香露出疑惑，他这个外人也要拜吗？　　
　　「善也，不对吧，我不用拜吧？」他看着缓缓燃烧的香发出不解。　　
　　「专心。你也要拜，跟祖先打个招呼也好。」官善也闭着眼，难得严肃的说。　　
　　看着官善也认眞的祭拜，嘴里好象念着什么，程舒虽然还是很疑惑，也只好跟着祭拜跟他毫不相干的官家祖先。　　
　　「呃……官家祖先你们好，我是你们家官善也的朋友，我只是刚好跟他们来这里。官善也对我很好，很谢谢你们，让我能认识这么一个令人倾心不已的对象。」　　
　　程舒将这些默念在心底，念着念着自己都发笑，看着官善也还是很认真，好象在求着什么事情，念念有词的好长一串。　　
　　官善也到底在跟他的祖先讲着什么呢？　　
　　　　
　　　　
　　　　
　　其实他们回来这一趟，只是做个简单的祭祖还有打扫，等一切都弄得妥当时已经是傍晚了。　　
　　在这样的乡下，时间的流动时非常缓慢的，到了夜里周围更是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三个人简单吃过晚饭之后，拿了椅子就在院子里纳凉，享受这种难得的夜晚。　　
　　官善也从小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吗？　　
　　「其实特地帯你来这里，也想让你看看我以前住的地方。」官善也喂着小恒吃西瓜，突然开口这么说。　　
　　「为什么？」程舒露出满满的疑惑，不懂为什么官善也坚持要他来。　　
　　「就想让你看看嘛。」官善也欲言又止的说。　　
　　「无聊，我对你的成长环境又没兴趣，倒不如去打工赚生活费。」程舒不太能接受官善也的理由。　　
　　「别这么说嘛，这里很棒啊，等我退休之后，我想回来这里住。」官善也带着害羞的微笑说。　　
　　回老家定居，一直是他的养老计画之一。　　
　　「所以呢？告诉我这些干嘛？」程舒还是猜不到官善也到底想说什么。　　
　　「后院有一片菜园，离这里不远的小山上，也有一块可以种果树的地，以后我们闲着没事之余，可以一起种菜、种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