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问何人与 第一部-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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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悠然是什么人？答案是：怪人！所以他的办法不是硬留，那对他来说虽然很容易，但此刻的他想要表现一下自己其他方面的才华，于是乎——
掀帘下车，来到已上马准备要离开的戚少商面前，摆出一幅奸商嘴脸，伸手道：“戚少商，拿来吧！”
秦悠然的动作令戚少商不禁茫然，看了看身边的穆鸠平，以眼神询问道：他让我拿什么？
不知道！穆鸠平摇着大脑袋。
戚少商看着呆愣愣的老八，觉得自己可能被顾惜朝给气晕了。明知道不会有结果还问他？真是笨！
“不知前辈让在下拿什么？”拱手问道。
“银子呀！”秦悠然脸不红气不喘的道。
“银子？什么银子？”
见两人一幅不知所以的样子，秦悠然决定“很好心”地提醒他们，“当然是吃饭的银子呀。我算过了，没有几百也有几十两吧！”
满意得看着两人的嘴越张越大，秦悠然偷笑在心，但脸上却崩得紧紧的。“戚少商，你不会想赖账吧？想你一个堂堂大侠，居然吃饭不给钱，这要传到江湖上，恐怕会被人笑掉大牙吧？！”
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戚少商叹声道：“前辈真是说笑了，在下一介江湖草莽，哪里有那许多银子？还请前辈不要再留难在下了。”
“什么？那就是没有喽？”秦悠然说着说着脸色一沉。“戚大当家，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看着此时秦悠然“翻脸如翻书”的样子，就知道顾惜朝那如风云般变幻莫测的脸色，是学自哪里了！
自知理亏的戚少商翻身下马，老八穆鸠平也跟了过来，把枪一戳怒道：“不就是几两银子吗，也值得这么大呼小叫的？等我回了连云寨，别说这些银子，就是金山银山我也给你送去！”
不理那没大脑的家伙，秦悠然盯着戚少商道：“我的原则，不赊账！你曾为二十两银子，在旗亭酒肆给高鸡血当了七天小二。而今你所欠我的又何止这二十两？”秦悠然的那幅小人嘴脸比之当年的高鸡血，尤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没银子我也不能吃亏，所以戚大当家似乎……也得为我做点什么吧？！别的事嘛也就不用了，只是我们去毁诺城期间，跑腿的事就交给你了。追命你觉得如何？”
一旁听到傻眼的追命，突然听到自己被点名，一时间根本来不及反应，被沈聚欢使劲在身后一捅，张口就答了一个“好！”字，话音才落便被穆鸠平那愤恨的目光瞪了个正着，忙侧开脸眼神心虚的飘移不定，自我催眠道：这不是我的错，这不是我的错——
“俗话说得好‘欠债还钱’，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再说了只不过是帮忙跑腿买点东西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沈聚欢在一边惟恐天下不乱的道。
“偷儿，你总算说了句像样的话。”秦悠然称赞完沈聚欢后，转头又对戚少商问道：“怎么样大当家，考虑得如何呀？”
“好，我答应你！”
“大当家——！”穆鸠平不愤的大吼着。
戚少商说这句话的声音虽不大，却让在场的包括马车里的所有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而此时静坐在车内的顾惜朝，眼睛猛地睁开，深遂幽远得令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但却能在他的眼中看到一丝凄苦。
戚少商你竟还若以前的敢做敢当！　而我却——



　



十一　　毁诺城



夜，静寂清冷。诱着倦了一天的人入眠！
安顺侯府内，一名锦衣华服的男人在凉亭中煮酒小酎。一阵微风吹过，煮酒的火焰闪了一闪，很快便又恢复正常，但此时锦衣男人却开口了——
“怎么样？查到他们的行踪了吗？”
他没有回身只是轻轻把弄着手中的酒杯，近似玩味的品着杯中的酒，但声音中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慑。
锦衣男人话音才落，身后便出现了一排黑色的影子，他们就像是凭空出现的幽灵，甚至也可以说他们就是幽灵！
“他们都向着毁诺城出发。”说话的人一直单膝跪地不敢起身。
“很好，你们接着去探，不可暴露行踪。”随着锦衣男人的命令结束，那一排黑色的影子便消失无踪。
“聚欢，不要恨我！不要恨我——”
轻侧过脸，清冷的月光轻抚上那俊朗的容颜，朦朦胧胧的令人如坠幻象中，不愿轻易破坏这仙境般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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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又赶了几天的路，众人皆已疲惫不堪——
“小追，还有多久才到呀？一路上颠得我骨头都要散了。”秦悠然的声音虽还依旧响亮，但却是懒洋洋的躺在车上说的。
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贪吃又懒惰的家伙，追命笑着回道：“还有半天的路程了，很快的！”
“喔！那好，我再睡会儿，等到了再叫我。”贪吃又懒惰的家伙听到这儿翻了个身，把脸埋进了靠垫里面，遮住阳光继续睡他的。
一路上一句话也未和顾惜朝说过的戚少商，此刻却突然开口：“顾惜朝，你还是易容一下吧！”
此话一出不但顾惜朝目光射向他，就连其他几人也齐齐向戚少商看来——
怒火抑制不住的上涌，猛地盯住戚少商的眼睛以示自己的愤怒，却在那双历经苍桑后却依然清明的眼中看到了真诚。顾惜朝感觉自己无法承受这样的目光，这令他窒息！
急忙移开眼神，深吸了口气问道：“为何？”
明知故问不是他顾惜朝的作风，但此刻的他却做了，为的只是想证明——是呀，自己到底想证明什么？证明戚少商是真的关心自己吗？不，他只是想证明……戚少商是在羞辱自己！对，就是这样！
本以为就算自己不开口说明，顾惜朝也会猜出他话中的意思，但戚少商却没想到他却开口问了出来。是真的不知？还是在试探自己？他明知道……知道什么？难道说自己还是在心底把他当朋友，关心着他？不，我只是——只是不想让他给大家找麻烦罢了！就是这样！
“明知故问！想杀你的人不计其数，你难道想送上门去让他们杀，给大家找麻烦不成？”戚少商脸色沉得厉害，语气既冷且寒。
顾惜朝的眸光闪了几闪，很是复杂，他知道戚少商所说的一切都是对的，但却不能接受这样的理由。因为一旦接受也就是承认了自己的脆弱，他不能让人看不起，更不能让人拿着他以前犯的错误来羞辱自己！
“要真这样也不错呀！运气好也许不用死，运气不好有这么多人给我垫背，也够本了！再说我若是死了，不是正合了你的心意，戚大当家？”强压着怒火，顾惜朝笑着挑衅道。　
“你……”戚少商气得青筋都要出来了，他不是这么容易动怒的人，而顾惜朝却能轻易的激怒他。
眼看着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吵翻天的两人，秦悠然、追命和沈聚欢三人不禁翻了个白眼儿，心中暗道：真是别扭的两个人！
不想再看两人为了这么点儿小事吵的沈聚欢，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塞给了顾惜朝，“喏，你要的！”
看到一旁戚少商疑问的眼神，沈聚欢本想卖个关子，但生怕两人又开吵便合作的直接说了：“这是他要的易容的东西，早在没遇到你们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也就是说你刚才的要求根本就是多余的！”
原来他……自己误会他了！
“我……”戚少商是个敢做敢当的人，对于自己的错误他不会吝啬道歉的话，但对方是顾惜朝他便犹豫了。
听到戚少商欲言又止，顾惜朝便猜到了他心中的不情愿，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脸去不再理会戚少商。
马车内又恢复了最初的平静，压抑且冰冷的寒意在两人间蔓延，令空气中的气压低的厉害，低得人只能听到马儿驰骋于道路上的声音，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
坐在颠簸的车内，回想初识的时候彼此的相知，如今却已是遥不可及的梦，一时间竟颇有所感触。就这样，又是半日过去了——
“毁诺城到了！”　
随着老八粗犷的嗓音响起，马车停了下来。一座白玉般的城池，就这样似梦幻般的，幽幽玄玄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毁诺城是依绝壁而建，高耸入云。在那巍峨的城堡外层有一条护城河，河上浓雾缭绕，让人看不清楚眼前的城池。一道古老铁索桥在河间或隐或现，只几丈外就隐入了雾间，胆小一点的人看到这幅情景定会认为这是通向“地狱”的奈河桥，然而就这样一座令人心惊肉跳的铁索桥，却是通向碎云渊毁诺城的唯一通道！
“这就是碎云渊毁诺城？！”沈聚欢有些兴奋的问道。
没有理会他，戚少商只是轻点了下头示意后，起身下了车，紧跟其后的还有老八穆鸠平。
两步走到桥头，戚少商不禁想起了当初自己来此大喊着向红泪求婚，被她用“除非要让小羊下奶，否则不嫁”的理由给打发走了，却傻傻的没发现那是两只小公羊。再次来时，却换成自己被顾惜朝追杀，要借她的“双飞翼”飞过城关，那时自己依然大喊着要娶她回连云寨当夫人的话。可如今……
“大当家……”穆鸠平轻声唤着。
收回飘离的思绪，戚少商暗怪着自己，紧皱起眉两步来到桥上向对面城内大声喊道：“戚少商拜见息红泪息城主！”
洪亮的声音幽远且绵长，一声声在空谷中回荡——
过不多时，城门“吱呀”一声沉重的开启，对面传来一名女子娇柔的嗓音：“戚大侠大架光临，敝城蓬荜生辉！咱们城主有请戚大侠！”
早在戚少商下车时，顾惜朝便开始着手易容，待毁诺城的仙子邀请众人进去时，顾惜朝已把自己装变成了另一个人，平凡的脸、平凡的服饰，再让人找不到一点儿顾惜朝的影子。唯一没变的是那双眼，那双充满清高孤傲到冷漠的墨黑眼眸，却给人一种似要被深深吸入其中的茧惑！
看着他现在的容貌，众人虽松了一口气，但却又在心底不禁叹道：果然！就算是他再改变，那傲骨风华却是任何东西也无法遮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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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商，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生我抢了红泪的气，不来了呢？”一个哀怨委婉的男子声音从远处迎了过来。
明知道这妖怪是谁，但戚少商还是不禁笑着损了回去：“小妖就是小妖，连句正常的话也不会说，非要弄得人鸡皮疙瘩掉满地你才满意吗？”
话音还未落，迎面而来的是快如光速的惊艳一枪，戚少商自知他不会真的伤了自己，非但未曾闪避，反而空门大开笑脸相对。
又狠又快的一枪令所有的人吃惊，根本来不及阻止——
只听“当”“当”两声清脆的声音，承影在那一刹那打偏银枪枪身，但却又被一支如银梭般的小箭射中剑端，斜斜的向着戚少商咽喉刺去。顾惜朝想要撤手已是无能为力，心焦之下硬是以左掌运足内力击向剑身！
承影带着森冷寒流从戚少商的颈边一擦而过，留下一道不算浅的血痕，红色的液体瞬间流下。但他却顾不上自己，因为他看到了那只血肉模糊的手——
“你怎么样？”戚少商一把拉过顾惜朝的手，紧张的问道。
手掌中火辣辣的痛楚令顾惜朝皱紧了眉，猛的抽回手，冷冷的道：“死不了的，不用你多事！”
接着，脸色一沉，冷颜对着吃惊中的息红泪和赫连春水道：“他是‘九现神龙’，不是‘九命怪猫’，以后这样的玩笑还是少开的好！”
“红泪和赫连并无伤我之意……你别怪他们！”戚少商开口为两人解释道。
帮人却被人责怪，顾惜朝觉得自己之前真是多此一举，早知道就让他死在惊艳一枪下得了，免得被他活活气死！
脸色刹白，不怒反笑，“哎呀，刚刚是我说错话了，原来多事的那个不是你——是我！”
“你——！”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和他说话都会变成吵架，戚少商感觉他和顾惜朝可能真是宿命的仇人，今生永远只会吵着说话。
看到流血不止的却一言不和吵开的两人，息红泪忙拿出身上的金创药，丢给戚少商道：“别吵了，快疗伤！”　
碎云渊的金创药可算是上上之品，戚少商和顾惜朝才刚刚包扎好伤口，便感觉已没有之前那么疼痛，不禁暗赞此药的神奇。
一场虚惊过后，众人一同来到了偏殿，按宾主落座——
息红泪那双水汪汪的大眼，可以说从一开始就没离开过戚少商和顾惜朝两人，如今一切平静下来，她却　“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凤眼一挑对戚少商道：“少商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认识了这么多英雄侠士也不给我们介绍一下。不知这位兄弟是？”
她虽在问戚少商话，但眼睛看得却是顾惜朝。
“他……”被息红泪一下问住的戚少商，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姓叶，叶倾月！息城主，可还满意？”顾惜朝临时以顾字之页，晴字斜音倾，以及朝字的月字，组成了一个名字。
眼神在两人的身上又转了两圈，然后婉转一笑道：“叶公子说笑了！好了，你们赶了几天的路也辛苦了，我已备下几间客房供各位休息，请！”
话说到这儿已无法再继续，众人互望一眼后起身离坐，随着带路的仙子下去了。
“红泪，你怎么了？”赫连看着息红泪盯着几人离去的背影，眼神冷的可怕。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不解她话中的意思，赫连疑惑道：“什么太像？你在说什么？”
收回目光，息红泪转头看着赫连道：“你不觉得吗？顾惜朝！那个叶倾月的眼神，太像顾惜朝了！”
“顾惜朝？！不会吧，他不是已经疯了吗？”赫连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惊道。
没有再回答赫连，息红泪狠狠的喃道：“叶倾月，不管你是谁，如果你敢伤害到任何一个人，我息红泪都不会放过你！”



　




　
十二　盗宝　



由于前来参加婚礼的人数众多，所以客房只剩下三间，六个人只好两人一间住了进去。　
“大当家，明天就是息城主成亲的日子了，你真的……真的就这样放弃了吗？”穆鸠平看着戚少商道。　
坐在桌边浅笑了一下道：“这世上有些事是勉强不得的，红泪有她自己选择的权力，我无法勉强她，只有祝福她！”　
一跺长枪枪杆，穆鸠平一屁股坐在一旁椅子上，双手环抱鼓着腮帮子不再理戚少商。戚少商看到这儿，笑着摇了摇头，未再解释什么。　
另一间，秦悠然一进屋便扑到床上，而顾惜朝则踱到窗边，一手推开窗子深深吸了两口，以平静已变得有些纷乱的心情。　
心竟然乱了，好久没有这样了！自晚晴死后，自己以为心已经跟着她死了，活着的只是个名叫顾惜朝的躯壳！如今……自己竟然出手了，而且还是在明知他不会有危险的情况下！这代表了什么？不想知道，也不愿知道！因为这不是一个自己可以承受的答案！　
垂在衣袍内的手越握越紧，包裹在纱布内的伤口顿时迸裂，鲜血刹那间蔓延开来。疼痛的感觉令顾惜朝皱起了眉，闭上双眼，再次睁开时已恢复如初，一个清醒到只把戚少商当对手的顾惜朝。　
追命特意找了间三面都是墙，唯一一个窗子还开在悬崖上的屋子住，要知道和他同住的这家伙逃跑的功夫可不弱，不防着点难保他不会一溜了之。反观沈聚欢到是合作的很，追命让他住哪儿他住哪儿，让他向东他就不向西，老实得让追命直犯嘀咕。　
“我警告你，别打想逃的主意！”指着沈聚欢的鼻尖，追命先来了个下马威。　
“我有说我要逃吗？追大捕头真是多虑了。”以手拨开指向自己的手指，迎上追命狐疑的目光，沈聚欢笑得有些无奈：“心已经遗落的人，脚又怎么可能还是自己的呢？”　
不像回答到有些像是反问的话，弄得追命莫明其妙，想了半天终于明白他是真的没有逃走的打算，于是白了那个无聊的家伙一眼，径自躺到床上休息去了。　
A　A　A　
武林第一美人和赫连世家公子的婚礼，在第二天的晚上举行。碎云渊毁诺城中无处不张灯结彩宾客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