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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丐丈-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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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一抬,石冰姬挖苦的眄了两眼,“猴子穿上衣服还是猴子,身上的跳蚤一只不少。”

人模人样又如何,还不是死皮赖脸一副笑闹人间的模样,看不出富家子弟的少爷相。

“哎呀!我特意换上华衣锦服来炫耀,你好歹捧场地赞我两句。”连祈风不正经的绕著她打转,活像她口中的猴子。

“好个贵公子,你上哪纸醉金迷,奢靡纵欢?”她假意的一夸,明褒暗讽。

“冰晶宫欢不欢迎我?我好带著家伙掘宝去。”他半真半假的戏谑一探。

石冰姬笑不达眼的勾起绝美唇瓣。“看不出来你也是野心勃勃的有心人,一个人怕搬不动冰晶宫的金山银山。”

“龙腾山真的有银矿脉?”他难得认真的正视她话中真伪。

“是有那麽一条银脉,长约百里。”她不在意秘密外泄,因为没人到得了。

“百……百里……”他咋舌的摇摇量眩脑袋。“你怎麽肯告诉我?”

心里暗喜她的信任,以为她爱他爱得没有保留,谁知下一句话打得他眼冒银子。

“死人不会泄密。”银脉对冰晶宫而言,不过是种不出花草的废土而已。

“嗄?!”她……她好狠呀!一刀刺穿他的心。

“金脉的所在地要不要我指点一、二,只要掘十分之一便富可敌国。”就在冰湖下方。

连祈风心情低落的摆摆手。“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要来何用。”

徒惹来无妄之灾,引人眼红。

“那你干麽一心要上冰晶宫,金银不要要武林秘笈?”见连祈风脸色一沉,莫名飞扬的心情往云端飘。

“别把我想得太龌龊,我不嗜武,也对武林盟主之位没兴趣。”他长了一副卑琐小人样吗?

冰颜染上了笑意。“不然你要怎麽解释赖著我不放的原因?”

世人皆贪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他倒是千万人中的例外,穿上公子哥儿的衣裳就是不自在,满身跳蚤似的东抓西挠。

没有拒绝的随他回到啸风山庄,主要是看看他是否表里不一,道貌岸然的说一套做一套,表面的乐天知足只是假象。

但是根据她两天来的观察,他真的不适合待在礼教甚严的啸风山庄,每天苦哈哈地约束本性板著脸,一丝不苟的扮演连家二少爷。

只有私底下面对她才有一丝开心,自在的谈笑风生,恢复她所认识的那个赖皮男子。

“我……呃……这个嘛,你也知道……我……你……”他支支吾吾的直眨眼睛,好像她应该明白他的用心。

“很抱歉,我不是神,不明了你的吞吞吐吐。”咦!是她看错了吗?

他耳根红了。

连祈风没好气的一点她额头。“我痴迷你呀!别说你看不出来。”

“你……”玉腮飞绯,石冰姬眼底是柔软的笑意。“你老是不正经。”

“不正经的人想做正经事,我几时能上冰晶宫提亲?”他眼神轻柔,含著一丝感人情意。

“不是为银脉?”她故意顾左右而言他。

“银脉比你重要多了……”哎哟!差一点毁了他一生幸福所在。

好险呀!谈情说爱得不忘防备她的神来之针。

她不悦的沉下脸。“连祈风——”

“瞧你恼了吧!脾气真坏。”他好笑的握住她行凶的柔荑不放,情柔意浓的凝视著她,“你该对自己有信心,千金难换冰姬佳人。”

“你是指万金就不客气,反正天下美女何其多,不缺我一人?”笑容难展。

“讨打。”他做做样子的弓起指头轻扣她额头。“你可是我用命换来的,千金万金都不换。”

“是吗?”石冰姬装出不信的神色。

连祈风夸张的哎一声。“真让小气财神给害死,我是受人所托呀!”

“小气财神莫迎欢?”扬州首富。

“看来你也听过她爱银如命的传闻了,不用我多言吧!”两人都是祸水,为害人间。

真的不是他要找冰晶宫麻烦,情势所逼非个人意愿,莫家妹子应夫人的手段非常人能承受,他只有含泪忍耐地背负不义之名。

“好大的胃口,她把主意打到我冰晶宫?”她吞得下去吗?

“不不不,你误会了,她想弄座银子山好藏银,要我前去瞧一瞧如何将银子熔成银脉。”她的银子已多到摆不下去了。

地下挖三十尺,现已无可藏银。

石冰姬轻笑出声扬高眉梢。“世上的人多有趣呀!不枉我出宫一游。”

“有趣是有趣,但是我几时能去提亲?”拐了个弯,连祈风不忘此事。

以前一谈起和成亲有关的话题总是闪闪躲躲,能不来烦他最好,秉著聪明人要离祸水越远越好,能不沾染尽量不沾染的原则,他有切肤之痛。

只要他遇上的姑娘都会害人,让他真怕了女人。

但是这些日子以来他觉悟了,若注定今生要与祸水为伍,那麽就找个最为代表的祸水小娘子,与其等著被害,不如陪著她去害别人,两人一起“报仇”。

尤其是她的美太招摇了,待在丐帮老有不请自来的登徒子,嘴上说是拜访却是硬闯,踩烂了好不容易扶好的烂门,他不预作防范怎麽成,总不能让丐帮总舵堆满尸体。

所以奉娘亲之命来逮人的大哥一到,他二话不说束手就擒,啸风山庄的大门比较耐撞耐踩,阻隔了不少好色之徒的觊觎。

唯独挡不了霍千行的殷勤来访,不赶快把她订下来,拖久了易生变,所谓夜长梦多嘛!

“你急个什麽劲,你那个副帮主对我家冉静有什麽企图?”居然扣著她不让她跟来,实在太没道理了。

连祈风失笑她的迟顿。“你还看不出来吗?他的企图和我一样,想讨个冰晶宫女子为妻。”

“你是说他爱上该死的活死人?”嗯!原来如此,难怪她气急败坏的嚷著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该死的活死人……“呃!别管不相干的他人,谈谈我们吧!”

“我们有什麽好谈,天青水绿虾蟆叫。”她不认为有什麽好说的。

石冰姬的无动於衷让他气馁。“我想娶你为妻,你说重不重要?”

“你这人真奇怪,不是说好了你是第八位,你干麽一副我死不认帐的模样。”都说他是她的人了,何必提个没完。

他傻眼了,是他以为的那样吗?“你是说你打算嫁给我?”

“你还活著不是吗?”一堆废话,她要的丈夫不需要大哥安排,她自己会挑。

就是他了。

“冰儿,我的小祸水,你真让人惊喜呀!”轻拥著她,连祈风的体内涨满蜜枣味。

甜得骨头都发笑。

她冷笑地揪拧他的耳朵警告,“少给我招蜂引蝶,我对三妻四妾的男人一向痛恨无比。”

第八章

花好月不一定圆,水无刺可能会梗喉,人在欢喜之际一定有横祸发生,朗朗晴空下不得做出有违礼教的不当举动,老天睁大眼瞧著。

在郎有情妹有意的情况下,勾动天雷地火不无可能,可惜杀风景的闲杂人等不少,自己得不到也不让别人好过,幽怨的目光随叹息声隐约传来。

习武之人的耳力何等敏锐,暖玉温香在怀的连祈风脸色古怪一变,硬生生停下欲窃香的蠢动,哀叹近在咫尺的红唇遥如星子,可望而不可得。

懊恼呀!采不到这朵冰姬他会难入眠,辗转寤寐地大念关关睢鸠,在河之洲,无奈窈窕淑女他却逑之不得,琴瑟、钟鼓难合呜。

“怎麽了,想当君子了?”踮起脚尖的石冰姬不解的一抚他唇。

不受礼教约束,她一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不管旁人的眼光,而且也不需要,她是冰姬晶主,人人仰望的瑶池仙子。

只有她负人,不准人负她。

“不,有人来了,我怕你会害羞。”太挑情了,他真想带著她到无人之地好好缠绵一番。

多停留一会吧!让他感受到她指腹的温存。

他在讲什麽鬼话?“羞字怎麽写你教教我,改明儿个我写在你脸上。”

心猿意马的连祈风连忙抓下拿他脸练习的小手,一改神色。“别太残酷,给人留点後路好吗?”

“那要看我心情好不好,她最好别太明目张胆的勾引你,我的器量很小。”石冰姬直言不讳地表现出善妒天性。

三从四德向来不在她容忍的范围内,女诫早成了灶房里的灰烬,冰晶宫不会出现亵渎女子的书籍,她谁都不从只从自己。

“怎麽扯上勾引二字,是故人叙旧才是。”连祈风纠正她表示两人之间清清白白,无一丝暧昧。

“好个故人,要不要我离开一下让你们聊个畅快?”她话里满是酸味,讥诮的一横看似娇柔的女子走了过来。

“不要害我了,我已经一身腥。”手扣细腰,他坚持她留在原位——他的怀中。

石冰姬清冷的一笑,身子若有似无的偎向他,一副两人恩爱无比的展露风情,硬将来者比成庸脂俗粉,唯她是世间一美人。

女人间的较劲在於皮相,形势比人弱的柳秋霜就显得楚楚可怜、弱不禁风,她眸里盈满说不出口的旧情,神色孤寂而绝望。

她和他已是不可能了,身为人妇的她只有忍下苦涩独尝椎心之痛。

“好久不见了,你好吗?”知道他在避著她,她的心里著实不好受。

“逍遥江湖我一人自在,你说我能不好吗?”他客气而疏远的说道。

“一人自在?”一句冷哼声透著冰寒。

连祈风低下头看了眼怀中石冰姬一笑,“是带著你一人逍遥自在,快活似神仙。”

“嗯!你最好信守诺言,我不想灭了啸风山庄。”对她而言轻而易举。

“是,我怕了你,小祸水。”她一向说到做到,绝不会虚言恫吓。

“少来。”她像是被讨了好的娇嗔一斥。

两人的“浓情蜜意”叫人羡慕,看在失意人眼中是何等讽刺,曾经他的呵宠也同样温柔,可是此情此景已远扬,不再属於她。

深浓的爱意随时间转淡,虽然幸福已在背後溜走,初时的爱恋镌刻在心版上,遗忘何其难,她学不会释然。

“祈风,我能和你聊一会吗?”她的意思是指私底下,没有“外人”在场。

连祈风严谨地摆出嫂叔有分的态度。“我想不适宜,易招人非议。”

“我们是自家人,聚在一起属平常,何来流言。”她只想重温旧梦,聊慰多年的孤寂。

“就因为是自家人才更应该避嫌,人言可畏。”当初他便是不懂分寸,才会任由事情失去控制。

他视她为妹不曾有丝毫非份之想。那年前来依亲的她是那麽惹人怜爱,娇羞含蓄,因此他才多一份心思领她融入陌生的环境。

她来的那一年是十岁,而他十五,自然而然地负起兄长的责任照顾妹妹,结果造成她依赖的心态,时时刻刻要看到他才安心。

初时不觉有异,小丫头怕生嘛!反正他空闲得很,所以常带她四处游玩。

没想到年岁渐长,她的习惯不但不改反而变本加厉,常常嚷著要嫁给他,一看见他和某个姑娘多谈两句就眼泪汪汪,一副他对不起她的模样。

慢慢地他察觉到不对劲,以练武为由疏远她,之後若非偷听到娘亲和她的对话趁机开溜,恐怕他在十八那年就多了个小新娘。

九年来他鲜少回啸风山庄,再加上师父无情地将丐帮丢给他,因此他见到她的次数寥寥可数。

“我们认识十几年了,还在乎人言可畏吗?”柳秋霜有些怨他。

“我……”连祈风词穷的不知该如何回应她,他是最不在意人言可畏的人。

石冰姬代为发言,“嫂嫂找小叔怎麽不暧昧,你当死了丈夫吗?”有什麽不能当她面谈,非要四下无人。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冰儿,别咒我大哥。”连祈风暗自苦笑,她老是不假思索的说出心中话。

“我是实话实说。”石冰姬斜睨了清丽少妇一眼。“女子重名节,若不是寡妇怎麽敢说和男人独处一室而不用担心後果。”

神色酸楚的柳秋霜柔柔一言,“石姑娘言重了,我与表哥多年不见,聊聊近况是人之常情。”

“那也要人家肯跟你聊呀!身边没带一两个丫鬟岂不启人疑窦,而都当了人家大嫂还叫表哥,长幼不分。”都故意躲她了还刻意寻来。

幽州人脸皮特厚不成,怎麽睁眼说瞎话也不知羞,庄内难道没有个服侍的下人,要个少夫人独自会小叔。

“啸风山庄的私事不需要外人多言吧!我们是一家人。”她执意强调是自家的事,不愿外人置评。

伸出爪子了。石冰姬玩兴也起。“一家人也有亲疏之分,要不要换个相公呀!一女侍二夫。”

“冰儿。”

“石姑娘——”

柳秋霜难堪的惊叫声以及连祈风的不悦,她毫不放在眼中地继续挑衅。

“我说错了吗?瞧她见了小叔比见自个相公还热络,让人不得不怀疑她是否嫁错丈夫。”语出,当场一片默然。

许久之後,嘤嘤的啜泣声幽然响起。

她说对了,确实是嫁错丈夫。

五年前的初夏,主事的卓二夫人决定两人该把婚事办一办,於是著手布置一切,采买婚礼所需的喜幛等一干用品,准备热热闹闹的送小俩口入洞房。

谁知他到了幽州城外听到自己即将娶亲的消息,二话不说地绕过幽州前往兰陵,让众人苦等不到新郎倌。

不得已的情况下,只好由长子连祈云代娶,为掩饰新郎倌换人的窘况,他和众宾客反而更疯,结果闹酒过度分不清是虚是实,当夜两人成了真夫妻。

一夜过後才知弄假成真,为时已晚的将错就错,让不情愿的两人痛苦地活在貌合神离的夫妻生活当中。

两人心中都有愧,一个愧对兄弟,一个愧对心上人,因此他们几乎不交谈,同床异梦地各过各的生活,虽然同在一间屋檐下却如陌生人般生疏。

“冰儿,你真会挑话题。”连祈风将她拉至一旁小声说,口气中充满伤感。

“难道她原来要嫁的人是你?”石冰姬一说完,一旁的泣音更加凄凉。

他无奈的点点头,“我逃婚了。”

“薄幸。”她代天下女子骂出负心汉。

“喝!你可别想太多了,我事前一点也不知情会被人设计了一场婚礼。”娘的好意成了他的恶梦。

而她仍未记取教训,又私下为他订了一门亲,以为他总有一天会接受她的安排娶亲,不管他是否同意她所挑选的对象。

回庄的第一天他就被狠训了三个时辰,不外乎是老掉牙的诚信问题,要他尽早作好迎娶的准备。

不过他说了一句“如果你想五年前的事件再度发生”适时地挡住她的急切,那件事才暂时压下来,但依他猜想娘亲是不可能就此罢手。

只是时日问题,她必会重提那件事,并以她自己的方式找出解决之道。

石冰姬一睨哭得悲切的柳秋霜,认为她太没志气。“你和她谈一谈吧!”

“冰儿?!”连祈风惊讶的瞠大眼,她几时那麽好商量?

“她的哭声让我烦,活像死了丈夫的寡妇。”她再一次口没遮拦。

他真是哭笑不得,她的大方是因为心烦。“放心我和她单独在一起?”

“第八位不是不可取代,锺馗嫁妹不差第九、第十次,反正多得是人送死。”她说得阴沉,寒气迫人。

想娶她的人多如繁星,不论她是美是丑。

禁不起考验的男子都不配成为她的丈夫。

“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嫁给别人,你是属於我的。”他难得露出的强悍气势震住了她。

但下一刻,“你说错了,是你属於我。”她不服输的在他唇上轻点一下,随即如蝶般轻盈飘走。

在他怔忡时。

“冰儿。”他傻笑不已,抚著唇看她离去的背影。

美丽的祸水。他在心里想著。

※※※

“别哭了,哭红双眼不好看。”

一句安慰让柳秋霜有死灰复燃的雀跃,她想她又有希望,抬起小脸鼻头红通通的,眼神却异常明亮的望著他,期盼的神采叫人难以忽视。

她有著过人的执著,认定了一个人便不曾更改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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