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饰童-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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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闭了闭眼,跪在地上,道:“傅将军,我十分敬重您,敬重您的武功威名,傅将军也略略知道我是个什麽人,求将军,今天放过我。”
我低头叩下去,被他扶住,笑道:“美色当前,岂能让步?”
我陡然推开他的手臂,又欲言,傅明城略一变脸,转又笑道:“你又不是什麽三贞九烈,皇上碰过你,董子期碰过你,三王爷也碰过你,听说当日董子期为了调教你,还从军中挑了男人,才出了你这麽个尤物,现下,你还装个什麽?”
我一笑道:“这麽说,傅将军不肯了?”
傅明城将我横抱起来,向内厢走去,道:“放了你才是傻子,如此良宵,岂能辜负!”
我又道:“皇上并未把我全赏与将军,将军就不怕我回去……”
傅明城笑道:“皇上心虽狠,可也是明君,只要还用得著我,就不会难为我。”果然聪明,他转而又道:“何况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你只怨皇上薄待你好了。”
我冷笑一声:“皇上哪里薄待我,没教我去犒赏三军,已是恩德菲浅了!”所幸,瑞琛已经走了,皇上在私宴上赏人,恐怕不易传出去。
转而醒来,荫红满席,向窗外一望,已是过午。我支起身,便见傅明城一身戎装进来,笑道:“沈公子醒了,可要用点子什麽,叫他们去备!”
我摇摇头,道:“有半杯鹤顶红便好。”
傅明城命人端进一盏鹿肉鲜羹来,笑道:“鹤顶红不敢,公子将就吃两口这个吧。”
我不肯吃,被他强喂了两口,结果尽数吐到地上,腌臢一片。他急忙端茶过来,我漱了漱口,笑道:“不碍的,回去用两丸药便好。”
傅明城将我按在床上,道:“也只皇上奈何得了你!”自然,我被他整治得无话可说。
饰童 41…42 by 梓寻
周日写的多,连发三贴!!
其实也不过几天的工夫,便又回宫了,傅明城当真神勇的紧,不负其战场上的威名,如此天下,英雄自横行,横行天下的,自然也只有这些个英雄,任由後来人渔樵评话,或是扪虱夜话,至於其他人,不过是一朵血花,添在功名簿上。
略略将息了两天,总算有些精神了,我正卧在床上翻看小十九练的大字,歪歪扭扭,尽丢我的脸,便听外面有皇上的声气:“他怎麽样了?”
小宝放低声音,答道:“精神还算好,只吃什麽,吐什麽,两天了什麽也没进,药也吐得一干二净,现下正熬著新的呢。”
皇上推门进来,正对上我懒洋洋的笑眼,道:“你只这麽闹腾,伤得还不是你的身子骨,莫非还等著看朕心疼不成?”
我一笑,道:“自然不敢,只我自己恶心罢了,过两天便好。”
皇上低声笑道:“朕还道你被傅明城作弄的神魂颠倒,回来了还茶不思,饭不想呢。”
我只微微一笑,说这话,有什麽意思。
皇上侧坐在床沿,手伸进被里,在胯间捏了一把,凑到我脸上,笑道:“若真把你赏了傅明城,朕还有些个舍不得呢。”
我转过头,这话越来越没意思了,皇上笑道:“你现下快成仙了,淡定的紧,前些天还伶牙俐齿的厉害呢。”
我笑道:“这不是知道教训了麽,要慎言慎行呢。”
皇上扯开锦被,身上不过披了件单衣,也一并撕开,压身上来,我突然胃内一阵翻涌,猛力推开他,伏在床沿上呕吐起来,眼泪被激得夺眶而出,皇上闪身站於一侧,道:“明儿你再侍寝,别叫朕再看见这样儿。”言罢拂袖而去。
小宝跑过来,为我拭身漱口,红著眼圈,哽咽道:“主子怎麽老这样儿,这两天出去到底怎麽了?”我摆摆手,道:“没什麽,出宫乱逛,看见菜市口剐人,骨头节直打冷战。”
小宝低头为我系上衣带,道:“我知道主子哄我,骗我也没什麽,只主子别把事儿都积在心里头,天天压著,我便为主子高兴了。”
我向後靠在长枕上,笑道:“我给你讲个故事,两个和尚过河,碰著两个风尘女子,便答应背她们过去,之後,一个和尚总觉得不好,便问道:‘是不是辱没了修行’,另一个和尚笑道:‘我早就放下了,你怎麽还背著呢?’。你说,我是哪个和尚呢?”
小宝破涕为笑道:“主子这麽聪明,自然是後一个了。”又道:“我同主子相处的久,下辈子还不知道怎麽见面呢,若是佛爷宽待,一齐做个小和尚,也算造化了。”突然红了一下脸,道:“是我张狂了……”我笑著握他的手,道:“咱们说定了,不过可不许教我给你偷酒肉。”不过说两句叫人开心的话,这个我还是能办到的,沈叠薇谎话说得多了,怕是要拔舌下地狱呢。
第二日,皇上也未曾讽刺挖苦,只是由著性子胡来,处处调笑,当真是千手千面,教人钦佩。傅明城统领京城附近的兵防,节制健锐营,打著回京调养的名号,剥去大权,也是幸甚。我的身子并无起色,也不见如何败坏,一句话,仗著年轻而已,没什麽打紧的,天太热时,亦可含两口冰去暑,大有长进。瑞白也算好,字虽歪歪斜斜,倒也天天练了,得空便来腻著我,见我一说他的字,便又逃得不见影,这孩子活泼起来,十分讨巧,若是静著,一双极大的眼睛深不见底,脸上五官单薄些个,尤其是嘴唇,若是长在女孩子身上,反倒更好看些,骨骼极为清奇,有著皇家的贵逸,却少了些雍容富丽。
转眼便入了秋,渐渐凉了起来,皇上秋猎一次,回来便病倒了,这次病的有些厉害,连积年的旧伤也发作了,早先只是逢著阴雨天,才不舒服,现下得夜夜教人抚摩,才能睡下,且睡得极轻,略有声响便醒了,之後便逞著睡性,发作别人,不少近侍都被抽了鞭子,我也被踢踢搡搡好几次,腰上经常乌青一片,董雪湖刻薄地紧,给我上著药,还笑道:“改名叫沈碧环吧。”我整日里被皇上消磨精神,十分困倦,也懒得理他。
也有人上谏将那只鹿杀了取血,皇上只笑道:“这世上哪有什麽长生不老,大抵是糊弄人的,朕经了这麽些个岁数,一生也算是文治武功,虽不是什麽旷世伟业,终也不至於见羞祖宗。”夜里头,睡不著,也曾对我讲:“朕不知道拿什麽脸面去见沈梨筠,盼著见他,却又怕他,怕他忘了朕。朕现下当真老了,总想著若是没做皇上,是不是正同他纵游四海,或者品著竹叶青,他最爱这个,埋在梨花树底下,又清又馥。”又苍白一笑,道:“他死的时候,一定恨死朕了,怎麽可能记得,若是记得,怎也不见他来寻仇。”
我替皇上揉著腹上的旧伤,心里一笑,沈源一颗琉璃心,碎成千片万片,光顾著拾,哪里还有心思报复,其实他不来,就十分报复你了,便轻声道:“皇上须看开些个……”他似有睡意,慢慢握住我的手,含糊著声音,道:“朕只是心里疼的厉害……”
秋到深处,时时下著冷雨,地上积著红彤彤的叶子,沾著泥水,仿佛一团冷火,我偶尔站在大殿檐下,毫无目的地望著,也曾同俞之虹谈上两句,清清淡淡,撞上过一次傅明城,态度俨然,听说他一直为幼弟寻医问药,只可惜天生心疾,无医可救。皇上精神还不错,只是身体越来越不好,少年时打仗使兵,争勇好胜,不知轻重,早已种下病根,现下上了年纪,自然抗不住了,加上沈叠薇这个祸害种子,还能有什麽好。
皇上的觉还是少,燃上一炉香,贡自西域,味似雪梨,掺著些苦,我慢慢抚一曲《偏成瘦》合眠,为沈源所作,曲谱已经不全,只有六小节,我也未曾补上,因著他的心不同我的心。有御医旁敲侧击,劝诫皇上戒行房事,皇上也未发怒,只摆摆手叫他退了,之後便少了许多,有时兴致好方为之,其余便只是夜夜伴眠而已,脾气也柔和了,我头疼时,便把我包在怀里,细语抚慰,慢慢亲吻著额上针灸留下的针眼,有时竟教我神思倦怠,不知今夕是何年了,大约是因为沈源也曾日日抱著我,喂我浇在格子里的糖浆,为我开怀。仇恨这东西,虽放在心里,不可驱逐出去,但也不必日日放在眼里,沈叠薇,不过是没出息的罢了。
皇上日渐消瘦,病体愁骨,本不堪旧梦消磨,误作沈殿是沈源的事儿,也有了几次,每每眼角湿润,我也只软语宽怀。刚入冬,仿佛又好了些,可以相对饮酒为诗,也曾唤董雪湖一起,月色清彻,诗情怡然,慢慢题些陈年旧事,我清楚的,我不清楚的,当年名满京华的沈源,温柔软弱的太子,和雄心天下的四王爷,皇上笑道:“朕这皇兄,看似文弱客气,其实凉腻沾牙,又一身的倔脾气,偏要装出从容大度的款儿,没得叫人心烦。”又一笑,道:“若教沈源听见这话,非要活劈了朕不可,他只看得见太子的优柔谦恭,暗地下的手段总也瞧不见。有回太子请先皇命朕带几万兵马前去北疆平乱,他不道太子欲要朕的命,反倒劝朕以国事为重,真是笑煞旁人。”
我也只好一笑,浅饮一杯,什麽事儿都暗有曲折,不足为外人道也。每人各念自己离凄犹不够,哪里顾得了别人的悲欢情愁。
董雪湖则去敬皇上的酒,凤眼斜长,眉飞入鬓,略见细纹,绵缠倦切,尽是红尘消磨。他修长皎白的手指摩著脆玉莲花杯,笑道:“皇上,尽是些个少年风流事,提了不是教人伤怀麽?”又举杯笑道:“且尽杯中酒,他年河岸青馒头。”
三人虽各有心意,却是一同举杯,各自莞尔各自怀。沈源如若有灵,此刻必然亦含笑举杯,但愿你当真能够释怀,於自裁的那一刻之後,临风飘举,至於恨麽,尽数弃於我便好了。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
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琴箫相和,有凤来鸣,孤光离影,残月向西流不停。
饰童 43…44 by 梓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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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後入冬第一场雪便到了,皇上也咳了一次血,脾肺深内,不是什麽吉兆。太医们一起会诊,并未有什麽结果,只是拿药支撑著,姑息著。国事之余,身边有瑞白跑来跑去,聊以解颐一笑,此子聪颖,也十分惫懒,大冬天的,午睡到傍晚,然後精精神神地腻著我,考验著我的脾气。
前几天晚宴,皇上骤然晕倒,又是扎针,又是灌药,好半天才缓过来,便有大臣表奏请求招三王爷回来,皇上却道朕的身子骨自己明白,过了冬天再说,只为著养病,搬到新修的毓茗园里。
这日天儿极不好,乌云掩日,风雪盈门,躲在房里听外面的风声嘶吼,仿佛能掀了屋顶去。皇上晚上只用了半碗玉笋粥,便不再吃了,精神十分懈怠,我便劝他早早安歇,坐在床侧看他入眠,而後清点这几天来的奏章议程,完了便屏退众人,自己搬了张靠椅置於床前,坐在上面冲盹。
朦胧中,竟是自己穿著雪白的衣裳站在梨花树底下,正暗自疑惑,便猛然被身後一人紧紧抱住,转过头去,是年轻的皇上,穿著皇子的服饰,一脸笑意,道:“绵君,绵君!”我欲开口,却仿佛被人扼住喉咙,说不出话来,也挣扎不开。皇上一壁在脸上亲吻,一壁笑道:“找了你好久了,怎麽躲在这儿。”突然我胸腹间一阵剧痛,仿佛裂开一般,鲜血不断涌出,身子慢慢倒下去,皇上急忙拿手去掩我的伤口,声音里带著哭腔,像个孩子,道:“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
我陡然醒来,四下里只有昏黄的烛光,外面传来报更声,已是後半夜了,皇上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青黄,我触了触他的眼角,果然湿润一片,莫非我进到他的梦里不成。我叹了一口气,要坐回去,被他抓住了手。他仿佛从心里呻吟了一声,气息微弱,道:“宣……御……医,快……宣御……医!”
我并不动身,只是站在床前,一会子他睁开眼,慢慢道:“怎麽……还不去?”
我一笑,道:“请来御医,然後杀我麽?”
他脸上一惊,有些不信,又有些了悟,道:“你一直……等这一天麽?”气息越来越弱,仿佛是痰涌上来,如果现下去叫人,还有希望。
我凑到他耳边,细声道:“我不知道是不是在等,只是不想就这麽死了,我,不是沈源!”他圆睁双眼,挺身坐起来,伸出枯瘦的手向我抓来,我向後一闪,躲开他的手,跌在椅子上,慢慢喘息,看他重重倒下去,大手紧扭著身下的褥子,青筋像虬枝一般突出来。
我径自走到书案前,摊开张空白绢纸,蘸了浓墨写道:
朕,一生戎马,所行所为,不致见耻於祖宗社稷,近来不复康健,恐为圣祖所招,将立皇十九子瑞白为帝,承袭大统,因其年幼,故著沈氏叠薇殿字,辅佐幼主,代为朝政,是为摄政国公,诸臣当忠心事主,勿有违误,朕於九天,犹鉴臣工明月!
算了算三天前的日子,提了上去。
拿玉玺盖上鲜红的大印,展纸一吹,史上矫昭篡位者,自此又添一例。我待其墨迹干涸,便收到一锦盒内,封上蜡。回到床前,皇上仍是虎目圆睁,似有不甘,双手冰凉,只有出气,未有进气。我伸手去合他的眼皮,轻声道:“沈源正等著您呢。”他仿佛软下身体,随著我的手合上眼睛。
我长吸一口气,凑到他冰凉的唇上一亲,拿了悬於墙上的尚方宝剑,转身而去,推开外堂屋门,黑墨的天空,风雪挟著戾气扑面卷来,冲尽身上每一寸暖意,舒爽无比,道:“皇上急症,速宣太医。”有人领命而去,我招过俞之虹,双手将宝剑递与他,望著他的眼睛,朗声道:“皇上恐有不好,命俞将军统领禁中所有兵马,将军现速去接管键锐营,节制京畿守备,如有违者,格杀勿论!”
俞之虹抿了抿唇,目光要穿透於我,我不避不闪,他单膝跪下去,双手接剑,道:“臣,领旨!”
我看他带人策马而去,转身入屋,御医黑鸦鸦跪倒一片,已无回天之力,领头者声音怆然,伏地大哭道:“皇上,已龙御归天了!”屋内屋外,哭声一团。我快步走到床前,皇上已见僵直,清了清嗓子,慢慢道:“去请诸位皇子和大臣们吧,皇上早已写下遗诏,太医们尽退了吧。”
顷刻屋内人走得干干净净,各忙各事,我坐在床前慢慢思索,突听见外面有人道:“董大人到了!”
我抹了抹脸,高声道:“请进来!”
董雪湖揭帘进来,微微一笑,道:“沈叠薇,好大的手笔!”
我也只一笑,他自袖内拿出一明黄布包,展开竟是一道圣旨,笑道:“其他不要紧的,我也不读了,一是鸩毒沈叠薇,二是宣三皇子瑞琛回京,继承大统。”又道:“皇上也算聪明,料有此招。”便自袖中取出一长颈细瓷玉瓶,将红汁掺在酒里,晃了晃,道:“你是我带进这宫的,现下便由我带你走吧。”
我惨然一笑,低下头,又慢慢抬起来,眼中一片水光,道:“人算不如天算,我认了!”又向董雪湖凄声道:“我为什麽会遇著你,又为什麽会有喜欢你的心思,明明你待我一点儿都不好。”我走到案前,望了望那杯酒,鲜红如血,眼泪慢慢流下来,转向董雪湖,道:“最後了,你肯不肯过来抱抱我,就像七岁时把我抱起来一样,那时候,你那麽好看,穿著浅灰色的衣裳,却仿佛闪著银光……”
董雪湖快步走过来,将我猛然抱进怀里,唇贴在头发上,喃喃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搂紧他的腰,仿佛要勒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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