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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里的蜗牛奄列-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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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大概每一个恋爱中的女人都是这样的吧?总是神经质地害怕骤然失去眼前的幸福。他拉开她手上的饭巾,看到她双眼红红的。“你的想象力比我还要丰富。”他笑着说。“我害怕你会走--”“我不会走。”他深情地说。“哥哥,你也在这里吗?”一个穿浅蓝色衬衫和帅气长西裤的女孩子从楼上走下来。“这是我妹妹--”李澄说。“我叫李澈。”
女孩坐下来自我介绍。“这是阿枣。”李澄说。李澈有一双很清澈的大眼睛,就跟她的名字一样。“是不是跟男朋友吃饭?”李澄问妹妹。“我哪里有男朋友?今天医院放假,跟几个朋友来吃饭罢了。”“阿澈是医生,她读书成绩比哥哥好很多。”李澄说。“可惜比不上哥哥聪明。”
李澈说。“你是做哪一科的?”方惠枣问。“麻醉科。”“麻醉科好玩吗?”“跟哥哥画的漫画一样,都是一种令人忘记痛苦的把戏。”阿佑捧着两客菠菜奄列从厨房出来,说:“没有蜗牛奄列,来试试这个菠菜奄列。”“你也坐下来一起吃点东西吧。”方惠枣说。“你们吃吧,我胃有点痛。”“痛得厉害吗?”李澈问他。“没关系,一会儿就没事的了。”这个时候,邻桌一位客人拿着一瓶葡萄酒过来,跟阿佑说:“阿佑,今天是我生日,你无论如何要跟我喝一杯。”
“好的。”阿佑不好意思推辞。“我替他喝。”李澈把那杯酒抢过来喝光。
4李澄和方惠枣把喝醉了的李澈扶进屋里,让她躺在床上。方惠枣拿热毛巾替她敷额头。“今天晚上让她跟你睡吧,我从没见过她喝酒的,她的酒量真差。”李澄说。“那杯酒,她是替阿佑喝的。她是不是喜欢阿佑?”“我也是今天晚上才知道。”“阿佑不是在等另一个人吗?”“阿澈一向都是很固执的,这点跟她的哥哥最相似。”“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也会固执地等我回来吗?”“会的,就开一家餐厅等你回来。”他抱着她说。“你根本不会做菜。”她含笑说,“但谢谢你愿意等我。”天亮的时候,李澈留下一张字条悄悄离开了。
5后来有一天,李澈带着一盆小盆栽来找方惠枣。“送给你的,那天给你带来很多麻烦,不好意思。”“不要紧。”那盆植物长着几片鲜绿色的叶子,好象玫瑰花的叶。“这是什么花?好漂亮。”“这是罗勒。”李澈说,“是香料来的,可以摘几片剪碎用来拌番茄沙拉吃。”“可以吃的吗?”“嗯。相传说谎的男人触摸到罗勒,罗勒就会立刻枯萎。”“我想,枯萎的应该是被他触摸到的女人才对。”方惠枣说。“说的也是。哥哥呢?”“他出去了。”“你是怎样认识哥哥的?”“故事很长篇--”她笑着说。“哥哥是个怪人。”“怪人?”“他什么都是随兴之所至。”“有创意的人都是这样的。”“什么都随兴之所至的男人,是没法给女人安全感的。”
“你是说,你不会爱上象你哥哥这种男人?”李澈微笑摇头,说:“爱上象他这种男人是很累的。”
“你喜欢的是阿佑那一种男人?”“嗯!”她点头。“他好象一直在等另一个人--”“我知道。因为欣赏他对另一个女人的深情而喜欢他,是不是有点不可理喻?”“爱情本来就是不可理喻的。”“我从没谈过恋爱,念书的时候,全心全意把书念好,想不到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就是暗恋。”“暗恋是很苦的。”“你忘了我是麻醉科医生吗?我既然能够把别人麻醉,当然也能够麻醉自己。”“你用什么方法麻醉自己?”“你知道在麻醉剂没有发明之前,医生是用什么方法把病人麻醉的吗?”“什么方法?”“用一根棍子把病人打昏。”“你是说笑吧?”她笑了起来。“我是说真的。”李澈认真地说。“万一病人在手术途中抵受不住痛楚醒了过来,那怎么办?”“所以麻醉一个人要比让一个人清醒容易得多。”
6“阿澈今天来过,送了这盆罗勒给我们。”方惠枣告诉李澄。“嗯。”“阿澄,你喜欢我什么?”
“为什么这样问?”“阿澈喜欢阿佑对一个女人的深情,你呢?你喜欢我什么?”“真的要说吗?”“我想知道。”“喜欢你蹲在地上翻垃圾时那个疯疯癫癫的样子。”“胡说。”“喜欢你很执着地说一加一是很浪漫的。”“把你的手伸出来。”“干什么?”“伸出来嘛!”李澄把右手伸出来,方惠枣捉着他的手触摸那盆罗勒。“果然是说真话。”她笑说。“什么意思?”
“相传说谎的男人触摸到罗勒,罗勒就会立刻枯萎。”“哪有这回事?”“那你刚才是说谎的吗?”“当然不是。”“那就是呀!你想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她躺在他身边,用脚勾着他的脚,跟他缠在一起。“不想。”“为什么不想知道?”“知道又怎样?将来你也会因为同一些理由而不喜欢我。”“不会的。”“喜欢一个人和不喜欢一个人,都是因为同一些理由。”“不会的,如果不喜欢你,我想不到我这辈子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可以做。”她闭上眼睛幸福地用身体缠着他。他望着她,一个女人的幸福正是她的男人的负担,他忽尔觉得有点沉重。
7早上离家上班的时候,方惠枣在大厦大堂碰到楼上那位老先生和老太太,还有乌德,他们刚刚散步回来。乌德很好奇地在方惠枣脚边团团转。“早。”老先生说。“早。”方惠枣说。老太太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迳自走在前面。“它没有什么朋友。”老先生抱歉地说。“你说你太太?”
“不,我说这头狗。”老先生尴尬地说。方惠枣匆匆离开大厦,不敢回头看老太太的神情。这天晚上回到家里,方惠枣刚打开门就看见李澄和乌德在地上玩。“它为什么会在这里的?”她愕然。“当然是我让它进来的。”“它是楼上那位老先生和老太太的,那位老太太很凶的,你赶快把狗还给她。”“是她让乌德跟我回家的。”“是吗?”“今天下午,我看到它在走廊上徘徊,楼上那位老太太来找它,我们谈起来,她还请我上去坐呢,我们谈了一个下午,她不知多么健谈,哪里是凶?”“你真厉害。女人都喜欢你,老太太喜欢你,这头母狗也喜欢你,真令人担心。”她看到桌上有几张女孩子的漫画造型。“这是什么?”她问。“我想画一个长篇故事。”“长篇?你不是一向只画每天完的故事的吗?”“我现在想写一些比较长的故事。”“这些就是女主角的造型吗?”“随便画的,都不满意,我还没决定写些什么。”她觉得他想写长篇故事跟他开始追求天长地久的爱情,必然有一种关系,也许他为她改变了。她依偎着他,问他:“你自己的爱情也是长篇的吗?”
8书架上的那盆罗勒已经长出很多叶子,从夏天到秋天,李澄常常呆在书房里画他的长篇故事,乌德有时候会来找他,他跟它玩一阵,它就会心满意足地回家去。方惠枣在家里觉得无聊的时候,会走进书房,坐在李澄的大腿上,李澄抱她一阵,为怕打扰他写作,她只好不情不愿地独自回到床上,她觉得自己似乎跟乌德差不多。李澄写作的时候,她帮不上忙,有时候,看见他自言自语,她觉得她好象不了解这个人。那天夜里,她醒来的时候,李澄还在书房里画画。“画了多少?”她问。“很少。”他有点烦躁。“我是不是影响你画东西?”“没有,去睡吧。”她独自回到床上,不敢骚扰他。到了午夜,独子有点饿,李澄穿上外套去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点吃的。离开便利店,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在对面人行道上,那是周雅志。她烫了一头垂肩的曲发,穿着一袭黑色的裙子,把皮包搭在肩上,一个人孤单地向前走,脚步有些凌乱,似乎是喝了酒。他本来想走过去叫她,但是转念之间,他放弃了,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消失在灯火霓虹的街角。回到家里,方惠枣坐在沙发上等他。“你到哪里去了?”她带着睡意问。“到便利店买点东西。”他坐下来说。“今天晚上总是睡得不好,好象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她把头枕在他的肩膊上。他呼吸着她头发的气息,他忽然明白他刚才为什么不走上去叫周雅志,因为他心里的位置被她占据着,即使只是跟旧情人寒暄几句,他心里也会觉得愧疚。爱情毕竟是一种羁绊。
9这天,方惠枣接到爸爸来的电话。爸爸说,哥哥下星期回来度假,问她那天早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去接机,晚上一家人吃一顿饭。“可以的,我周末不用上课。”“你近来很少回家,是不是工作很忙?”“嗯。是比较忙。”她抱歉地说。“一个人在外面,自己要小心。有什么事,一定要打电话回家,半夜三更也没关系的。”“爸爸,你们不是很早就上床睡觉的吗?”“我听到电话铃声就会立刻起来,因为你一个人在外头。”忽然之间,她觉得很对不起爸爸。“哥哥下星期回来。”她告诉李澄。“是吗?”“他已经三年没回来了,我很想念他。”这几天来,李澄一直想着那天晚上看到周雅志的事。“你在听吗?”她问。“嗯。”“那天晚上,你和我们一起吃饭好吗?”“我?”“我想他们知道我跟多么好的男人在一起。”“他们会失望也说不定。”“怎么会呢?你可以来吗?”她期待着他的答案。他很害怕那种场面,但是为了不让她失望,他答应了。他又再一次改变自己,他从前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这天早上出去接哥哥之前,方惠枣叮嘱李澄别忘了晚上八点钟在菜馆见面。“千万不要迟到。”她提醒他。“知道了。”
他说。方惠枣的哥哥方树华和女朋友一起回来。晚上,他们一家在菜馆里等李澄。“他是画漫画的。”她告诉家人。“是画哪一种漫画?”哥哥问。“我带了他的书来,你们看看。”哥哥一边看一边说:“他画得很好。”“我好喜欢。”哥哥的女朋友惠芳说。“虽然我不懂爱情,但我觉得他的画功很好。”爸爸说。“你看得懂吗?”妈妈取笑爸爸。“我去打个电话。”方惠枣去打电话给李澄。家里的电话没人接听,也许他在途中。那顿饭吃完了,李澄始终没有出现。在菜馆外面等车的时候,爸爸问她:“那个男人是不是对你不好?”“不,他对我很好的。”她为他辩护,但是在这一刻,这种辩护似乎是无力的。“那就好了。”爸爸说。“可能他去错了地方,他这个人很冒失的。”她说着一些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说话。
10李澄漫无目的走在街上,他本来要去见阿枣的家人的,但是他忽然不想去。经过一家开在地窖的酒廊,他走了进去。周末晚上人很多,他坐在柜台前面的一张高脚凳上,背对着远处的钢琴。
琴师弹的歌无缘无故牵动他的心灵,他想起他正在写的一个故事--一对相爱的男女总是无法好好相处。钢琴的位置离他很远,琴师的脸被琴盖挡着,他看不到他的面貌,只能听到今夜他用十指弹奏出来的一份苍凉。十点半钟了,现在去菜馆已经太迟。
11回到家门外,掏出钥匙开门的那一刻,李澄问自己,是什么驱使他再次回来这里?是爱情吗?他推开门,方惠枣坐在沙发上等他,她脸上挂着令他窘逼的神情。“你为什么不来?”“我忘记了。”他坐下来脱鞋子。“你不是忘记,你是不愿意承诺。跟我的家人见面,代表一种承诺,对吗?”他没有回答,他自己也不能解释为什么要逃避。“也许有一天,你会忘记怎样回来,你这个人,什么都可以忘记。”她丢下他,飞奔到床上。他想,对一个女人来说,爱情和承诺是不能分开的,她爱的是男人的承诺。
12黄昏的时候,“鸡蛋”餐厅里,阿佑正站在一把梯子上挂上圣诞装饰。“要我帮忙吗?”李澈站在他身后问他。“阿澈,你来了吗?是不是有事找我?”“可以教我做生日蛋糕吗?有一位朋友过几天生日,我想亲手做一个生日蛋糕送给他。”“没问题。”他从梯子上走下来说。“那么,明天来可以吗?”“明天打烊之后你来吧,没有客人,我可以慢慢教你。”“谢谢你。”“你想做哪一种生日蛋糕?”“拿破仑饼。”“拿破仑饼?做这种饼比较复杂。”“那位朋友喜欢吃,可以吗?”“没问题,你明天来这里,我教你。”他微笑说。
13这天下班后,方惠枣到百货公司找一个圣诞老人面具,明天在学校的圣诞联欢会上,她要扮演圣诞老人。百货公司的一角放了几棵圣诞树,装饰得好漂亮。这是她和李澄相恋后的第一个圣诞节,她本来盘算着买一棵圣诞树放在家里,但他们住的房子太小了,没有一方可以用来放圣诞树的空间;况且,这几天以来,她和他在冷战,她拒绝和他说话,他常常出去,好象是故意避开她,她不甘心首先和他说话,明明是他不对,没理由要她让步。“阿枣!”她猛地抬头,看见李澈站在她身边。“你好吗?买了些什么?”李澈问。“一个面具,你呢?”“买了几支蜡烛。你有没有时间?我们去喝杯咖啡好吗?”“嗯。”“哥哥会不会在家里等你?”喝咖啡的时候,李澈问她。“他可能出去了,他这个人说不定的。”“他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不爱受束缚。小时候几乎每次都是我去找他回家吃饭。”“是吗?我很少听他提起家里。”“他跟爸爸不太谈得来。我也不了解他们,也许男人都是这样的吧,什么都放在心里。爸爸是管弦乐团里的大提琴手,常常要到外地表演,我们可以跟他见面的时间很少。妈妈就常抱怨爸爸让她寂寞,我倒认为没什么好抱怨的,她当初喜欢他的时候,他已经是这样的了。”“有时候,我觉得你比你的年纪成熟。”“当我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我还是会很幼稚的。”“最近有见过阿佑吗?”“我们明天有约会。”李澈甜丝丝的说。
14方惠枣一个人回到家里,李澄也刚刚从外面回来。两个人对望了一眼,默默无言。“你去买东西吗?”李澄问。“嗯。”她看到他的头发上有些白色的油漆,问他:“你头发上为什么有油漆?”
“是吗?”他摸摸头发,说:“也许是走在街上的时候,从楼上滴下来的。”她发现他右手的手指也有些白色油漆,指着他的手说:“你的手也有油漆。”“哦,是吗?”他没有解释。“你买了些什么?”他问。“不关你的事。”“到底是什么?”他打开她的购物袋,看到一个圣诞老人面具。“原来是个面具。”他把面具拿出来戴上,问她:“为什么买这个面具?”“我要在联欢会上扮演圣诞老人。”“你?你哪里象圣诞老人?”“没有人愿意扮圣诞老人,只好由我来扮。还给我!”“不!”他避开。“还给我!”“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她问。“谁说的?”
他拉开面具问她。“你不觉得跟我在一起是一种束缚吗?”他把她抱入怀里,什么也没说,他在学习接受束缚,它跟一个女人的爱情总是分不开的。
15“鸡蛋”打烊的时候,阿澈来了。阿佑把餐厅的门锁上,说:“我们到厨房去。”“做拿破仑饼最重要是那一层酥皮。面粉和牛油一起打好之后,要放在冰箱一天,把水份收干。”阿佑从冰箱里拿出一盘已经打好的酥皮浆,说:“我昨天先做好了酥皮浆,其中一半你可以拿回去,你自己做不到的,打酥皮浆的过程很复杂,要反反覆覆打很多次。现在我们把酥皮浆放进局炉里,调较到一百八十度火力,当它变成金黄色,就要将火力调慢,那层酥皮吃起来才会松脆。”阿佑把那盘酥皮浆放进局炉里。“现在我们可以开始做那一层蛋糕。”他把一盘面粉倒在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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