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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碧霄-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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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阵贝冷下脸色叱道,那寒凉的眼神竟让小平顿时惊住,嗫嗫的不敢吱声,心里极委屈,可是却不敢再开口,只是抹着泪的跪在阵贝面前。
“进来。”
小平见阵贝松了口,忙跟着阵贝进了内厅,等到左右无人,阵贝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见到小平又要跪下,气道:“跪什么跪,你那膝盖骨就不要了么。”被如此厉声叱责,小平脸露惧色,跪到一半,起也不是跪也不是,身子抖的似篩糠一般。
阵贝坐了下来,知道自己是将一直压抑的怒气洒在小厮身上,再加上又身关染衣,不由有了些关已则乱,手指在黄梨木制的桌子上面扣了两扣,缓声道:“说。”
小平偷眼看了看阵贝脸色,才立起身子说道,“染衣姐姐被人掳了去。”
“知道是谁吗?”
“几个人高头大马的,似是练家子,而且我被打的时候看到那护卫带的似是右相府的腰牌。”
“你可看仔细了?”
小平猛力点头,他人虽不大但却是眼明的很,“而且当时染衣姐姐怒叱他们光天化日强抢民女的时候,他们还蛮不在乎的大笑呢,说是一个贴身的通房丫头也敢没皮没脸的训斥他们……”话说到最后,小平却是不敢再往下说了,阵贝的脸上早就看不出来喜怒,只是定定的看在一处,过了一会见是小平不在说话,便挑眼向他看去,声音却还平缓如常:“他们知道染衣的身份吗。”
“染衣姐姐当时确有带着阵府的信物。”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阵贝携手坐在椅内,小平看他竟然半点都不似为染衣着争,心里虽是又急又恼却也是毫无办法,只得离开。
带上的门,关住了满室的光。
阵贝心知这件事情定是那头脑简单娇横跋扈的李鹤翔所为,没想到他还没下手整治李鹤翔竟然被他占了个先手,光天化日之下,这一巴掌结结实实的甩在他脸上,刑部尚书的侍女竟然被掳了去,传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的事情,只怕现在的好事者早就伸长了脖子在旁边等着他明着是与李鹤翔,暗里却是与李辅连争斗的好戏了。
长叹了口气,阵贝习惯性的将双手交叠,却是未曾想以牵动了左手的伤口,疼的钻了心,阵贝怔怔的看着左手的伤口,冷哼了一声。
11
这一日,李步涵坐在鲤鱼池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喂着鱼食,看着水中映出来的倒影,不由皱紧了眉头,虽仍是美人如画,但这皮相却是连最想,也是最需留住的人也没留住。
心里忆起前些日子下人们偷传的市井流言,心下更是恼火,恨恨的将鱼食全都投在池内,屋内的李鹤翔踱了出来,笑道:“我说姐姐,您又在生的哪门子闷气呢。”
李步涵瞥了一眼李鹤翔,冷道:“又看中我屋里什么东西了。”
“看您说的。”李鹤翔笑的痞痞,李家就他一根独苗,李步涵是他唯一的姐姐也向来宠溺他,是以两人之间向来是亲厚。
李步涵伸手在他脑门子上用力一戳,“少给我来这套,你那几根花花肠子你姐姐我早就摸清楚了,说吧。”
李鹤翔讪笑,揉着脑袋:“我这不就是看中您手上的那根紫玉珊瑚的步摇嘛。”
“这是女人的东西。”李步涵杏眼圆瞪,狠狠的骂道:“难不成要送给那些下作的女人不成,没个规矩分寸!”
被李步涵这么一斥,李鹤翔伸伸脖子,拉住李步涵的衣袖道:“姐姐,我这可是要送给玉染衣的。”
“玉染衣?”李步涵疑惑的问道,“我怎么听着这名字这么熟。”眼看着她不成材的弟弟眯眼一笑,俯在她耳边将当日发生的事情一一道了出来,初时李步涵听着还好,到了后来,那脸上便像是开了染坊一般。
李鹤翔笑眯眯的说完,原以为李步涵便会允了,却没想到这向来疼他的姐姐一巴掌就甩了他脸上,“你好大的胆子!”
这一巴掌也把小霸王的怒气给煽了起来,噌的站起身来,气道:“我不过是出出心中这口恶气罢了,也叫那没皮没脸的家伙知道知道厉害,凭着些往日的虚名,谁不知道他不过是皇上床上面养着玩的!”
李步涵看他愈说愈口没遮拦,顾不上端起王妃的架子来,竟是气的狠狠拎住他的耳朵,教训到:“你好,你出了这口恶气,你难道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吗?他凭什么抄了韩平雪的家还稳坐其位,得罪了那么多人也不见有什么闪失,怎么,人家都比你傻,不知道下手整治他,犯得上你动手了?”
“可是,当日在那么多人面前吃了这口怨气,我的脸色哪挂的住。”李鹤翔吃痛,仍是嚷嚷,却是气短了许多,李夫人早亡,李步涵早就姐代母职,虽是嫁出去了这么些年却仍是余威留在他的心里。
李步涵撒了手,冷哼道:“你的脸面?你哪来的脸,你命好,出了事有个能干的姐姐帮着你打点疏通,我去找谁?在这深宫里面,有谁来管过我的死活,前些日子,你姐夫带着伤回来,却是一句交待的话都没有……”说到这里,向来要强的她眼里含着水雾,“再这么下去,我要是被虚挂了起来,你以后有事谁还来保你。”
见是姐姐已经挑起了伤心处,李鹤翔也难得的窝心了一次,握住李步涵的手,嗫嗫说道:“我这不也是替姐姐出口怨气么,一箭三雕……”
李步涵叹道:“你这傻小子,自己才是那箭上的雕,还是巴巴的给贴上去的……”见李鹤翔一脸不明白的表情,又问道,“如今那女子在你那里如何?”
“哈哈,先是不服,后来打过两顿就安份多了,不过又不搭理人了,这不,想拿这个哄哄嘛。”李鹤翔摇摇手里拿在玉步摇。
李步涵听这小阎王竟然这么说,头又疼起来,心知多说了也是没用,便拉着他道:“那紫玉珊瑚的步摇你去送给染衣,对她好些,一定要她改口说是两情相悦自愿出府的,知道了吗?”
李鹤翔这才点头,“这个容易,女人嘛,心思改起来岂不是风吹灯草一般的简单。”然后便欢欢喜喜的拿着那玉步摇出了九王府。
李步涵心里又是一叹,她就这么唯一的一个弟弟,不替他着想又能如何呢。
沉吟片刻,李步涵起身唤来女侍,“王爷现在哪儿?”
女侍回话道,“王爷说他这几日要在宫里。”
李步涵微皱眉头,长叹口气。
小平见已然几日时间过去,可阵贝要么就是在刑部里面忙着,要么便是留在家中,半点救人的心思都没有,心里又急又怨,虽是不敢出声,跟在阵贝身旁的时候那脸色也差上许多,这几日天又转的寒凉,连水池都结了冰,阵贝偏生的要在池子旁边看着闲书,吹的脸庞微红,他挑眼看到小平这样,冷笑一声:“怎么,我不急你倒急上了。”
小平扑通一声跪在阵贝面前:“染衣姐姐跟在大人身边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况且……”
阵贝将书放下,“况且她又是女流之辈,是么。”小平点头,阵贝却是重又拿起书来,“你难道就没听到说,那李鹤翔最近收了一房侍妾,都宠到天上去了么。”
小平一愣,阵贝道:“她原先不过下九流的出身,玉湖画坊上的歌女能被收以房里早就已经是她的福气,现下里锦衣玉食,我将她弄回来作什么,难不成再收回来侍候我么。”
“可是,可是……”小平结结巴巴,半晌了才憋出来一句:“染衣姐姐的心思,大人真不知道吗……”话音落了,却是半晌都没有回信,小平抬眼看了看阵贝,如玉的容颜浅浅的挂着笑,可是看的久了却是觉得寒凉凉的,阵贝侧头看着池水,然后才道:“你替我送封信过去,也给李鹤翔带句话,要他好生待着染衣。”
说罢便返回房内,笔上沾墨,却是久久落不下笔去,啪哒一声,白纸上绽开了墨花,新换的侍女阿词忙给换上新纸,轻声道:“大人……”这一声好像让阵贝如梦初醒,抬眼看清楚是阿词后眉皱了皱,落下笔去,待到写完,唤来小平,“还有,染衣房里有一盆蝶兰,她向来喜欢,你也一并给送过去。”
小平脸面沉沉,却仍是应了一声便出去。
阵贝走出门外,将刚刚放下的书拿了起来,手指在纸上摸了摸,将书反手扔进了池水之中,看着它渐渐的沉了下去,肩上却是疼了疼,抚了上去便觉得已经麻木。
染衣………
心里忖着那个名字,心里顿时一乱,狠狠的握了拳,过上许久才平下心来。
不能后悔了。
事到如今,他走不了回头路。
待到小平回来时,二话不说便先给他跪下磕了一个响头,说道,“染衣姐姐亲手收下的东西,然后要小平替姐姐给大人磕这个头。”
“就这些吧……”
小平点头。
“去吧。”
阵贝拨亮了烛火,橙色灯光之下满是一层淡然的光来。
不恨此花飞尽,恨西园,落红难缀。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
曲终,人散,声却未消。
惊鸿潋滟,倒映在水里的笑意盈盈,剪影幢幢。
半梦半醒之间,玉湖的五百里岸堤旁半分旖旎,半分醉。
染衣,染出一身的灯红酒绿。
伸出手,一地破碎的瑰丽。
唯有那声,点点是离人泪,入到骨内,凄丽难言,。
恍然惊醒,已是天明。
换下一身冷汗淋漓的衣裳,才起了身到了刑部。
本以为是可以一切如常,却终于还是搁下笔,问身旁文书道,“可知道九王爷现在在哪儿么……”
“恕下官不知。”文书回道,“不如让下官去问一下,听闻这几日九王爷在宫里。”
“……,不用了。”阵贝欲言又止。
何至烟拿着卷宗瞥了一眼,又垂下头去不作声,他的调令已下,三日之后便要启程。
阵贝也不与他搭话,他们之间瑕隙已生,虽未曾明目翻脸,但却也是相看无言。
待到公事处理的差不多了,阵贝便想要走至门外透口气去。
寒凉空气让他又止不咳,断断续续的抽干了肺里所有似的,一阵头昏眼花,只得在园子里坐下,半俯在栏上,手搭在伸出的寒梅枝上,手底下满是枝叶涩味,垂下的眉眼,总是有着淡淡青影。
此情此景落在言镇的眼里,心里慢慢沉着。
阵贝回过头来,惊了一跳,眼神往下落在他的左手时,顿时忘记站起来行礼,言镇的左手仍包裹着白纱,溢出血色,如雪里落下的梅。
隔树相看,久不言语。
言镇身前带路的太监似是奇怪,便恭声轻催,皇上候着王爷呢。
阵贝忙起身走向言镇,语气犹豫不决,尔后才缓缓道,“王爷,可否拔冗一谈。”
“说吧,什么事?”挥手摒退左右,只余下两人,言镇凝视阵贝,虽是对于他要说的事情心中有个大概,但却对于他能开口求自己还是有些置疑。
“阵贝想求王爷保一个人。”
言镇挑眉,果不其然是这件事情,“玉染衣不过是侍女,你肯为她开口倒也是奇怪。”且不说这么做不合情理丢了颜面,而且退一步来说,就算是那玉染衣回来了,阵府里还容得了她吗,这一层,他不会不知道。
阵贝垂眼,纤长的睫毛扫在眼间一声细碎阴影,“王爷,染衣情同家人。”
语调之间只见诚挚不见其他,连抬起来看他的黑色双瞳之间也是轻颤的光,只是这件事情他自觉管的荒唐,正待想着如何回绝,却被阵贝拉住衣袖,“王爷。”
想到一向心高气傲的阵贝竟会如此,言镇心里打了个突兀,顿了顿尔后笑道,“你不找李辅连,是不想留给他这个把柄,如今就不担心留给我么。”
阵贝退了一步,沉声道,“李相可是出了名的护短,若真是要因为染衣而撕破了颜面,也是不值得。”
言镇冷笑,无论何时都是心生的算计,他原就不是那种可以为了旁人不顾一切的人,天生的脾性,哪里会改。
“好吧。”言镇松口道,“我也想看看那玉染衣是如何的名动江南,竟会让阵大人折腰。”
阵贝愣住,脸色忽的变得不自在起来,脸庞竟多上几分这样的味道,倒是让言镇吃了一惊,觉得这凉如寒冰的人脸上会有这样的表情竟是有几分诡异,心底却是涌起许多的不快。
“王爷,其实是染衣当年有恩于阵贝……”
话音未落,缘由不明,一道人影便冲了起来,少年清爽的面庞泪流满面,话未开口语未成声,泣声淋漓。
“大人,染衣姐姐她……”小平拖住阵贝的手,不顾规矩不念尊卑,他只想拉阵贝去那个地方。
阵贝脸色苍白,言镇心知不妙,吩咐马上备了马车拉上两人而去。
当年在玉湖旁,她是揽琴而立的歌女,双眼安宁如水,纵然是在那灯影绰绰纸醉金迷的画坊之上,也是独有的一份清丽,舞若飞天,歌若勾陈,玉染衣之名早几年便已然动名玉湖。
轻轻一眼,淡然一笑,留在这里,你的傲骨终会折去。
不留又能如何,歌女舞姬,哪来的傲骨,哪来的傲气,纵是有,旁人怎会容得?
阵贝只是笑着,眉眼微敛,透出清幽的光来,我容你吧。
自此便是甘心,甘心敛了一身的瑰丽,褪下纱衣,只是为了留在一人的身旁。
不过是为了那一句话而已。
女人本就应是丝萝,纵然是身前千秋百世集一身,却也只是寻了那附身的木,哪怕是死后草席裹身,一地绯红,纠葛缠绵,混在泥土之间,是落花有意,是流水无情,是三千青丝里素白的手腕,狰狞的暗红,斑斑绰绰,魅惑众生。
正在查验的忤作,见是两人,吓的跪倒在地。
却只见一道暗紫身影如山岚而过,半跪在那草席之前,掀开一角来,沉睡如玉的容貌青白交错,散乱的发丝几缕贴在额边,拂开去,不见笑颜。
言镇寻来忤作,答曰:“溺水而亡。”
欲再掀,旁人拦住。
阵贝冷笑,他几时少见过酷刑,不过一眼便可看出是何种刑法。
挑开来,满身的苦刑痕迹,骗不了旁人,斑斓的红痕,是用蘸了盐水的鞭子抽,几近见骨,再用剔骨的钢针,扎住经脉……
能溺水而亡,是她的运气。
但令一顾惜,不吝百身轻
垂眼看着手里绢条,细碎支棱的痕迹,抚不平,浸的血丝弥漫。
掰断了指骨,才拿出来的绢条,抓的那般紧,竟还可以看的出来字迹,未曾被水浸没无痕。
言镇拉他起起身,下人而已,厚葬便是礼遇,何需如此。
人与人,命与命,皆有不同。
阵贝回眸,莹莹的眸光,脸上尽是笑意,妖媚的似彼岸花,吐露红丝,魔障……
未曾渡冥河的魂,站在奈何桥上,奈何奈何,莫奈何。
撕开来的落霞,紫醉金迷的瑰丽,奢华,血雾沉沉压满天际。
他从言镇手里挣开,取来当归,将其放在染衣手中。
须虬交缠的当归,纠葛出分不尽断才断的褐黄。
当归当归,枭鸟桀桀,魂兮,来兮。
染衣无父无母,断根浮萍。
身前孑然一人,身后,也不过是一抹芳魂随水而逝。
那般的安然寂静。
唯有一盏长明灯,幽幽,幽幽,灯光摇曳,穿风绕梁。
灯影飘渺之下,李步涵握断了手中的玉步摇。
叮当声声,珠玉坠地,端的是流光溢彩的圆润,散在青石地上,泛出鬼色翦翦。
“不过是个下人罢了。”
九王妃临窗而立,淡淡笑意,却是有股压不下来的心悸。
那日言镇回来,依旧是那般的儒雅笑意,什么也未曾说起,坐在身旁,眼色里却是如钢针一般。
这样才是麻烦。
若是起了话题,求情也好,告罪也罢,疏通也行,强逼也可,万般皆有开始,如今他不说话,也是逼自己不要先开口。
其实本就是件可大可小的事情,但李鹤翔一错再错,纵然是那玉染衣处处忤逆于他,也不该下如此重手,逼得跳湖,跳湖也便罢了,竟就如此匆匆弃尸,连口薄棺都不曾给,逆了天伦,加之平日里她与父亲宠他太过,嚣张跋扈惯了,明里暗里只有得罪没有结交,还有谁还会出来为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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