觞越 by 风の殇-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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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当初在“故人庄”，在面临人们的嘲讽声中，我会觉得自己“变”了，会觉得自己“软弱”了——因为真正软弱的人，是那个融入了我身体里面的“邪”，他才是真正“善良”的存在。
我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当初见到“邪”的时候，他会那样的孤独，那样的悲伤……因为明明是善良的他，却只能背负着“邪恶”的罪名，做着与自己并不相符的“邪恶”，那个笨蛋甚至连反抗一下的勇气都没有，就那样彻彻底底的否定了自己，然后等着我会来消灭他……
我还终于知道，原来自始至终，那个真正被放弃，真正被放逐了的人是我，是那个无论在哪个世界都会被放弃的我……
那么，还有没有？
这个疯狂的世界造就了我疯狂的人生？
还有没有在猛烈一些的残忍？
还有没有什么，比否认掉我本身的存在更可怕的？
我讽刺的想要嘲笑一切，然后突然发现，真的，再次被嘲笑的人——仍然是我自己。
＇……可是……即使我做了这么多，我牺牲了这么多，他还是离开了我，他还是……被你的“天煞”命害死！！＇白慈老头的表情突然变得异常凶恶，那张爬满皱纹的脸，已经扭曲的不再像是个人了……
＇……呵，你不是想知道水翼他们怎么了么？怎么？是不是想知道他们那“被封印”起来的记忆当中到底是什么？
……哈哈，那是“杀死你”的命令，他们从一开始带在你的身边时就让我下了要杀死你的命令。
呵呵……虽然你是血玉的主人，可他们却不能不听命于我，因为我从小就给他们暗示——永永远远只听命于我一个人……
不仅如此，你身边的影、影刹……甚至是那个凌沄路……他们都是我一早安排好的棋子……
我让他们一直呆在你的身边，观察你、注意你、然后当你成为我的行动阻碍时，他们会杀了你……
杀了你……
毫不客气的杀了你……
只要我愿意，我随时都可以打开他们的封印……
哈哈……怎么了，为什么不反应？不相信我？那我就打开封印给你看看……
我要让你痛苦，我要让你也尝试一下我失去挚爱的痛苦……＇
我已经听不到白慈后面的话，我听到身后的影，还有影刹们闷哼一声，然后像是在承接什么似的倒地……就好像之前翼他们一样，喷出一口鲜血，然后明明前一刻还是“同生共死”的眼神，下一刻却开始呆滞……
我几乎是冷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手中的血玉不知不觉地滑落了……
我不敢去看那边的路了，我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在承受更多了……

＇……哈哈……看吧看吧，没有错吧！这就是“天煞孤星”的命啊，“永远，只会不停的失去身边的一切”……哈哈……
然后，现在的我也不再需要你的“力量”了。
四个国家中，白虎国本来就是我的；r
朱雀国的话，有“护国将军”水翼、“丞相”寒衣、东方家的“墨夜”，还有江湖中的“影刹”，整个朱雀已经是我的掌中之物了……
对了还有青龙国，呵呵……你知道么？其实老玄武王的那一生的悲哀也是我造成的，那个外来的男人是我送去老玄武王身边的，我要他痛苦，我要天冰痛苦，然后唯一给过天冰安慰的“我的儿子”将会成为玄武国的又一统治者……只是，云飞这个笨蛋居然没有把天冰搞到手，还说喜欢的人是那个什么乐言……不过没有关系，就算天冰现在喜欢你，但是当他知道他一生的悲哀最后还是因为你——放心，我会让他相信的……哈哈……他一定会选择回到云飞的身边的……
至于那个青龙国，啧啧……听说现在在闹天灾啊……那种国家，不要也罢……＇
……
反胃，好像吐。
这个恶心的声音让我好像吐……
周围的一切都是这么的肮脏，这个世界是这么的肮脏……
怎么空间这么扭曲？
怎么世界这么扭曲？
怎么人的脸这么扭曲？
曾经，我相信着为了我的“幸福”而拼命努力着的“白慈爷爷”，那个我一直以为是他教会了我做人的人——教会了我“责任”、教会了我“爱”，教会了“珍惜”的“白慈爷爷”——居然变成一切阴谋的始作俑者……
然后，我用生命去相信、去信赖的伙伴“影刹”，只是白慈手中的棋子——随时除掉我的棋子……
最后，我最爱的人们——翼、路、寒衣、墨夜……
他们也是……他们也是白慈的人……他们……也是来杀我的……
没有，没有人……
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人……
没有人是真正在乎着我的……
＇……＇
呼呼……
体内的血液在叫嚣，在喧腾……
怎么原来即使没有血玉，即使没有血玉的影响，我也会疯狂么？
呵……
我会疯狂……
会彻彻底底的疯狂……
可是……那又怎么样？
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也没有什么好在意的，没有……没有……
＇水翼，杀了他，杀了凌越。＇
好像宣布死刑一样的言语彻彻底底的将我的头脑挖空，我看到“翼”的身子动了动，然后下一秒，我“主动”的来到了“翼”的身边，手轻轻的按住翼的颈部，然后轻轻的停住……
杀了他。
杀了他。
他要杀你。
他要听那个男人的话杀了你。
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人会真正在乎你。
杀了他。
杀了这里的所有人。
杀了所有这些该死的人……
我的血液不停的叫嚣着杀戮，手仿佛自己有意识般的慢慢的开始用力，那张漂亮的娃娃脸开始出现痛苦的表情，晶莹的眼眸轻轻的泛着泪光——

第八十四章

……
＇如果我说，我根本不在意越怎么残忍的对我；不在意越对我的伤害；不在意那些预言；甚至不在意自己会变成什么样，不在意自己下场如何……＇
＇……如果我什么都不在意，那么越是不是就不会再一次踢开我……再一次……不要我？＇
……

曾经也是这双眼，这个漂亮的眼眸，这个晶莹的眼泪，这个手下的人儿，说出了这个世界最动听的语言……

……
＇越他……他的快乐，总是那样的绚丽夺目，仿佛要用掉所有力气得开心出来一样……这样的他，总会让人好心疼……那张笑脸下，总有一种等待着天崩地裂的凄凉……似乎，他有预感，下一秒就会失去整个世界……
越，似乎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独自承受着什么……＇
……

这是翼。

……
＇呵，只要知道越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独自承受着悲伤……我就会觉得呼吸困难……＇
……

这也是翼。

……
＇越说过的，在陨城的时候，我说“不在乎自己变成什么样，不在乎自己下场如何”，然后……＇翼笑着眯起了双眼，微微的泪光在睫毛间泛着晶莹的光芒：＇……越承诺过我：不会再“放开我”，不会再……“不要”我……对不对？越？＇
＇所以……我也相信越。＇
……

这些这些……都是翼。完完全全的翼……
翼的关心、翼的爱恋、翼的哀求……
全部的翼……

……转过头，我又看到了路。

路曾经对我说过：＇越的身边总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人，大家都会被王爷吸引，也都会为王爷不惜一切。与其去计较这些，我们更愿意看到那个会笑、会开心的越，只想好好守护这样的越。至于其他的——越心里也在乎我们，不是么？＇

路还说：＇越总是会这么的出人意料……总是想到什么就要立刻行动，整天疯疯癫癫的……
可是很奇怪，这样的他，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与评价，每天只是充实的活着，却让人怎么样也移不开视线，让人只想看着他，永远的看着他……＇

看到那个满身杀戮的我，路会说：
＇……同样的场景，我看到了两次。
第一次，越好象一个满身鲜血的战士，看起来好高大……看到那样的他，我会觉得很温暖。“越会为我发疯”，这个认知让我除了觉得幸福，不会再有别的了……
可是这一次的越，只让我觉得心惊……那种仿佛他的世界里一片荒芜的他，那种被全世界遗弃了的他……我害怕了——“他的眼里没有我”、“他的孤独里没有我”……这样的想法让我害怕的全身发抖……我怕他会钻进那个没有人存在的世界，然后慢慢的将我们都遗忘了……＇

听到我要“落跑”，路会威胁我：＇王爷终于厌倦了么……属下这个“肮脏的身体”……＇

这是路，那个路。
路曾经的“噩梦”，因为我变得不再在意，可是事实上，对路而言，噩梦永远是噩梦吧！？
呵，路，我的路……

再转头，是墨夜。
……“我”（我已经分不清是那个“我”了）曾经很不客气的对待过墨夜，在他的身体上留下一个个难以启齿的伤疤，然后我却对他说：夜，我放你自由。
东方雨说，那时的墨夜是个断了翼的小鸟，可我却把这样一只小鸟丢回天空中，让没有了翅膀的他独自飞翔……
呵，恶劣的我……
可是即使是这样，即使是这样恶劣的我，夜仍然会说：看到我，他的心会暖……
夜曾经给我培养了一种药茶，让我现在百毒不侵，只是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那种茶所用的养料是他的血……
夜对我说：＇我们其实都是一群笨拙的人，只空有爱越的心，却总是只能无力的面对越的伤痛。而天冰的强势、白云飞的开朗、甚至是尘那和你相同的孤独，这些都是我们所没有的……因为越，我们很幸福，所以我们也会想要越幸福……＇
夜说：＇只要是他，怎么都好。＇
夜说是我将他这只“断翼的小鸟”带出牢笼，是我带着他重新飞向天空，所以我又怎么会在飞行的途中突然放手——让他“血肉模糊”的掉回地上？
呵……是啊，我怎么会？

寒衣……那个曾经只是站在我背后默默付出，默默等待的男人……
寒衣为我挡过一道，然后又为我失忆。
寒衣是第一个让我感受到“吃醋”的人（结果还是乱吃醋），呵呵，那段时间我还真是会乱来呢……
寒衣说：看到那个似乎已经完全不知道怎么办了的我，除了心疼得快要死掉，他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
寒衣说：……“武林大会”后，看着我被白云飞带走的离开，他受不了刺激的昏睡过去。醒来后的他恢复了从前的记忆……他到处找我，发了疯的找我……可是，哪里都没有我……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说不知道：如果没有了我，他该要怎么办？……差点，他就要哭了……
寒衣说：＇越，我知道你关心我们，我知道你担心我们……可是，我想告诉你——看不到你，我会哭的。＇
……
呵，笨蛋，我怎么会让你哭？

原本放在翼脖子上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轻轻的拥抱，我抱着翼，在他的颈部深深的呼吸，果然，只有在这样的拥抱中，我才不会觉得快要窒息。
……东方雨说得没错，在面对翼他们，面对这些真正渗入灵魂的存在，我即使陷入了再大的疯狂，都仍然会清醒过来。我的潜意识会自动得给我调出那些最美好的回忆，那些让我幸福的回忆……
呵，谁说的我一生都只有艰辛，我拥有着这个世界上最满满的爱，最满满的幸福……
所以，我怎么可能会对翼他们下手，又怎么下得了手？
我说过：
＇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谁是生来就注定要幸福的。“妖怪”也好，“人类”也罢。大家都在拼命的呼吸，拼命的挣扎，努力寻找那个只在传说中存在的“幸福”词汇——放弃的人就是输家，因为不想认输，所以即使痛苦，大家都仍然坚持着……
所以……痛恨“人心”的我，现在仍然在这里，将自己完完全全交给了那四个家伙（就是你今天看到的那四个人），因为我不放弃的挣扎，不放弃的始终相信着——就算全世界都否定了我，他们仍然会支持我，爱我，不会放弃我……＇
呵，是呢，我不想说“放弃”，我仍然在渴望那个传说中的“幸福”，所以我仍然选择相信我所爱的人们……
＇呵呵……怎么我们的凌王爷，不想反抗了么？＇身后白慈的声音，仍然是那么的刺耳，可是却不是那么难以容忍了。
我转过身去，仍然不变的将翼抱在怀中。
我笑了，笑得好张狂。e
＇白慈“爷爷”，你的小越儿我从来没有停止过我的“反抗”……就好像小时候的我不相信那个所谓的命运，现在的我，也愿意相信我身边的这些人……我宁愿，那我的命去赌一赌，就赌：他们不舍得杀我。＇
铿锵有力的声音让老头气的吹胡子。e
＇水翼、凌沄路、墨夜、寒衣，给我把凌越围起来，给我杀了他，我要让他死在他所说的“反抗”中，我要让他死在他所爱的人手中，给我杀了他！！杀了他！！＇
我是不知道所谓的“暗示”到底有多么大的威力，只是看到将我抱围起来的这些人，我笑了，笑得好开心。
哪，我心爱的人们，我已经将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给你们了，我也要告诉你们：只要是你们，怎么样都好。
所以，现在就是你们选择的时间了。
不过无论你们选择了什么，都一定要记住：
＇我爱你，翼。＇
＇我爱你，路。＇
＇我爱你，夜。＇
＇我爱你，寒衣。＇
＇我，凌越，深深的爱着你们，至死不渝。＇
说完这样的话，我笑着，然后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第八十五章

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时刻是什么么？
不是权力财富的到手；
不是高高在上的攀登；
而是……能够找到那么个人，你愿意为他而死……
这样的时刻，因为完完全全的相信，相信着心中的爱恋，相信着所爱的人值得……仅仅是相信着，便已经是最幸福的了。
呵，可能是我的世界观一向就有问题吧！？
那又怎么样，这就是我啊。
静静的闭上眼睛，我微笑的感受着这一刻的幸福。
翼他们会动手么？
大概会吧！！
毕竟是从小下的暗示，没有那么容易就能克服吧！？
也许还会有其他的办法，可是我已经不想去想了……
脑袋里面满满的、却又空空的，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空间了……
……如果说，我的一生都在被左右着——被白慈左右；被所谓“天煞孤星”的命运左右……
那么即使到了现在，我也决不停止我的反抗……
呵，我会不停的“失去”么？
我会变成残暴的疯主么？
我只会不停的杀戮么？
可是怎么办？我的“命运”……我根本无法对所爱的人们下手，我情愿死在他们的手上……
此时此刻，这一切都是“我”的选择，而不是你“命运”的选择……
呵……
什么命运？什么阴谋？什么天煞？什么杀戮？……这一切终于都不会再干扰我的头脑了……
好轻松，好舒服……
这20年来，我第一次这么的轻松……

＇哈哈……不，不会的。杀戮是你的天性，你终究会动手的，你终究会对你口中“所爱的”人动手的……命运是没有办法更改的……没有办法……＇
白慈老头的癫狂让我慢慢得睁开眼，我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迟迟未动手的翼他们……
翼他们的眼睛里，全是痛苦的挣扎……
呵，这样啊……
你们也在反抗么？
反抗这个该死的暗示，
反抗这不能自控场面，
反抗……这个所谓的命数……
既然这样……
翼、路、寒衣、墨夜，我等你们，等你们自己走回我的身边……
＇……老头你烦不烦啊！？跟你说我不动手就是不动手，你又没给我下暗示，我干吗要听你的？＇不耐烦的口气，惹得白慈一阵生气。
而现在的我，只想给翼他们争取一些时间……
（如果“命令”重复施压，翼他们会更辛苦的……）
＇哈哈，什么听我的？怎么听我的？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老头的样子根本和疯子没有差别。＇……他死了，他最后还是死了，我费劲了一切的努力，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