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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沉陆(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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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让你恨,我也不能眼看着你受苦而不管。” 

宗熙,若论口才,我哪里比得上你?话说到这一步我还能怎样?你没有错,我也没有错,那么错的是谁?叶荐清从不信命,这一刻却不能不埋怨造化弄人。 

他拿出匕首,在手臂上一划,将血滴在碗里。我欲阻止,却哪里是他的对手,他单手扣住我双腕,苦笑道:“放心,我若死了,你就真的没救了,所以我不会死,坚持不住的时候自会收手。” 

我知道阻拦不了,冷冷说道:“你要如何我管不了,我的决心也不会变。便是你的血流干,便是我死也不会变。我们这样纠缠下去对谁也没有好处,明日就分道扬镳吧,你回你的墨辰宫,我回我的将军府。” 

宗熙怒瞪着我,咬牙道:“好一个血流干也不会变,你就如此践踏我的心。”单手一扫,将血碗扫落在地,“那好,我就看你忍不忍得过今晚。”转身走了出去,将门重重一甩,半片门板碎裂在地。 

我无言的看着撒落了一地的血,心如刀割,伤了他我亦不愿。 

他二人一个是至爱,一个是至友,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都想顾,到最后却一个也顾不了。 



心脏传来一阵悸动,骨节开始酸麻,盅毒要发作了吗? 

我慢慢蹲下身,尽量调整呼吸。心又开始被撕扯焚烧,全身骨头没有一处不疼痛难忍。蚀心腐骨啊,心碎了,骨裂了,被磨成粉,烧成灰。 

我倒在地上,正面对那碎了的瓷碗,那一刻剧痛难当之下,竟突然动念,想要去舔舐那碗底残留的血。手缓缓的伸过去,在碰到碎瓷的瞬间猛然顿住,屈辱感铺天盖地的袭来,叶荐清,疼痛便能让你卑贱至此吗? 

不,我用尽全身力气翻了个身,引来更剧烈的疼痛,心脏似被一双手如拧麻花一般拧住,每呼吸一下便拧紧一圈,却不能不呼吸。骨髓中似被插入无数根又长又细的钢针,搅动一番后,又如抽丝一般的一根根拔出。 

我蜷缩起身体,一动也不敢动,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看着“秋水”长剑,秋水共长天一色,他的命运和我是一体的,再艰难也要忍下去。 

瑞,幸好承受这疼痛的不是你,幸好你看不到我现在的样子。你现在在做什么?批阅奏章?苦思良策?独自饮酒?或是在想我。 

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我缓缓闭上眼,耳中却听到一声轻叹。 

一双有力的手臂抱起我,身体触到柔软的床铺,泛着凉意的手指轻轻解开我的衣服,随着身体被又湿又凉的重物压住,温热的气息吹拂在我唇边,疼痛似乎消退了些,我闭着眼微笑,柔声轻唤:“瑞。” 

重物如惊弓之鸟一般迅速弹开,粗重的喘息传来,似乎在极力压抑怒气。 

我努力保持笑容,看着床前的裸着身体的黑影:“宗熙,你的自尊不会允许你做这种事。” 

“你是故意的。”咬牙切齿的声音。 

我努力喘息一下,道:“是,我怎会认错” 

话未说完,尖锐的疼痛突然卷土重来,不由痛叫一声,马上咬牙忍住,不敢再开口。 

宗熙俯身抱住我,叹道:“如此逞强,真该不管你。” 

似乎奇迹般的,只要皮肤贴上他光裸的肌肤,疼痛就会稍缓,我吸口气,确定真的好多了,便想退开些,他却突然抱紧,道:“别动,我不会做什么。你只要贴着我,让盅虫感受到属于我的气息就可以止痛,就算疼痛不能完全消失,凭你坚强的意志,余痛应该可以忍耐。” 

身体上的疼痛可以忍耐,但是心痛要如何忍啊。如果你没有对我怀有特殊的感情,其实这样躺在一起也没什么。 

少年时期意气相投,经常彻夜长谈,困了便同榻而眠。闯荡江湖时丢了钱财,穷困潦倒的日子,也曾分吃一碗饭。深山迷路,恰逢大雪,也曾抱在一起取暖。我的游泳是他教的,学会后经常一起下河摸鱼,江里洗澡。那次被江湖宵小暗算,中了埋伏,虽然杀了那些人,两人却都中了毒镖,没有伤药,便互相为对方吸吮出毒素……宗熙,这样的情谊不该变啊。 

剧烈的疼痛变成隐隐的抽痛,虽然难受,却可以忍耐。 

我闭上眼,轻轻开口:“宗熙,记不记得以前的事?” 

他身体紧绷,声音却懒洋洋的:“那一件?” 

“哪件都行,说来听听可好?” 

宗熙低笑两声:“那就从第一次见面说起,我独自到乱石沟勘察地形,见到……” 

听着他用低沉的声音将初次见面的情形娓娓道来,一切便如在昨日。那时我找了个僻静之地将新想出的阵法用树枝摆出,摆好后很是得意,想回去跟师傅炫耀一番,却突然来了一个英挺少年似乎毫不费力就便将其破解,我又惊又佩,上前打招呼,向他求教,他却说什么也不信这阵法是我所摆,还出言不逊,我好胜心起,约他第二天再来,重新摆阵给他看。 

那时战事已近尾声,只要有空暇,我们就在那乱石沟较量阵法武功,越较量越是互相钦佩,都觉获益匪浅,遂成好友。那时我们都撒谎隐瞒了身份,而且见面就是比拼较量,几乎不谈什么话,竟然都没有揭穿对方的身份。 

从第一次见面,说到第一次偷偷逃出南越去找我,说着说着,他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声音越来越低,终于睡着。 

我却因疼痛一夜未眠,回想过去的事,这些日子以来积压的怨愤渐渐消退。 

宗熙也极为在乎这份友情,否则也不会考虑我的感受。以他的身份、地位、能力、性情,又何曾顾虑过什么? 





第十五章 



这里是据南越墨辰宫二十里的沉香浦,环境清幽,四面环水,乘船方可进入。 

宗熙让我住在这里是因为浦中有一处上古冷泉,泉水一年四季寒凉透骨,真比冰雪还冷,却不凝结,据说每日泡上一两个时辰对恢复功力很有用,但是因为太冷,时间一长便消受不了。 

这冷泉的名字叫“东风”,东风原当代表暖意,这泉水如此冷冽,竟会有这样的名字,真是奇怪。曾问宗熙为何叫这个名字,他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转眼到沉香浦已经两月有余,一日三餐固定有人送来,却是一个长相平凡的聋哑之人。 

而这里原本就是南越的禁地,任何人不经皇帝允许便不得入内。于是我每日除了泡冷泉,练功外,只是看书、独立、闲坐,若不是宗熙每日晚间的到来,便真如与世隔绝一般。 

也许宗熙真的想让我与世隔绝呢,每次来都很少谈起外面的情形,但是我想也想得到。 

这一路之上宗熙根本不加掩饰,高兴的时候忘乎所以,生气的时候大发雷霆,伤心的时候借酒发狂。我二人又都性情暴烈,争执起来便忘了周遭,那三人对宗熙崇敬爱戴,虽然不能说什么,却早有不满,加上宗熙夜夜到我房里,我们的关系恐怕已被传得沸沸扬扬。 

宗谭病重,两国战事一触即发,在此情况下,我的到来必然在南越朝堂上掀起轩然大波。宗熙也必然有诸多为难之处。 

与世隔绝也好,以我现在的尴尬狼狈,原本也不宜见人。 

但是困在这弹丸之地,终日寥寥,唯有只影相随。惆怅寂寞无人可论,忧郁烦恼对景难排。愁君未见,欲断无肠,个中滋味非言语可以表述。 



这些日子和宗熙相处得不算好,他是天之骄子,我亦非平庸之辈,都是自幼便被众人捧得高高的,极少受委屈,而现在,一个情怀难解,忧心亲人,不甘不忿;一个伤痛缠身,相思入骨,寂寞难排。 

两个性情刚烈狂傲之人碰到一起,面对种种压力,重重纠葛,深深矛盾,又都不肯退让回转,往往是针锋相对。 

每每激烈争执,结果却大都无疾而终,有时候前一刻还在互相讥讽,怒目而视,突然之间看到对方气鼓鼓如小孩子赌气一般的的表情,又觉好笑,不由自主便笑起来,于是握手言和,换得一两日的心静。 

但是很快不知什么原因又会起争端。 

若在当初恐怕早就大打出手了,也许能酣畅淋漓的打一架倒好,但是现在力量相差悬殊,又怎么打得起来? 

若是彼此的情谊浅一些也好,干脆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为何却是今生唯一的至交好友?情深意厚,有着太多无法相忘的过往。 

每次他含悲带怒而去,我心中亦十分难过,而他不论国事多么繁忙,不管心中有多少气愤不平,却决不会忘记我的盅毒,每夜必前来。 

就这样争吵、赌气、和解,然后再争吵、再赌气、再和解,循环往复,已将我二人的耐性消磨殆尽。 



前些日子,因为宗谭伤重,几次险些丧命,他心情极差,见我无动于衷,说话便尖刻起来。我想起今日种种皆因那人,见他如此,更觉愤愤不平,于是反唇相讥。 

瑞常说我一开口便能气死人,再加上深恨宗谭,出言更是不留情面,宗熙无言反驳,盛怒之下,拂袖而去,又开始赌气。 

一连几日,他来去匆匆,午夜前到来,看着我饮下他的血便的离开。我也不推辞,喝完后将碗一摔,一言不发,径自进房休息。 

几天后,宗熙千方百计,终于求得一位归隐名医的帮助,暂时压住了宗谭体内的毒性。他心情好转,日间也赖在这里不走,谈笑风生,便如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 

他既一心示好,我也并非拘泥计较之人,于是休兵罢战,握手言和。 

可是方才和解每几日,便有不速之客上门“拜访”。 



那天清晨,宗熙方才离开,宗谭便来了。虽说这里未经宗熙允许,不准任何人进来,但以宗谭的身份声望,谁又敢拦他? 

只见他脸色灰白,眉间隐隐显出黑气,眼睛混沌疲惫,全身似乎只剩下一堆枯骨,风一吹就会散架一般,歪倒在躺椅上,被几个人抬着进来。 

虽说心中恨极,但乍一见到那个原本外表儒雅敦厚、笑容恬淡闲静之人变得如此形销骨立,还是暗自心惊。敬爱的兄长变成这等模样,怪不得宗熙会那么难过。 

看宗熙的面子,原本不想与他计较,但是他却执意让我难堪。 

说什么为当年之事向我请罪,神情诚挚恳切,言辞之中却透着恶意讥讽。 

说什么叶荐清才貌出众,屈居于此太过委屈,他已向宗熙建议空出中宫之位,邀我进住墨辰宫,却分明将我比做女人。 

最可恨的是他竟然带来几个女人,听说话的口气应该是宗熙的嫔妃,她们在这里冷嘲热讽不说,还对我品头论足,言语无礼。 

叶荐清一生还未曾如此受辱。我气怒已极,却不愿和她们一般见识,只冷冷对宗谭说了一句:“你害宗熙还不够吗?” 

然后一掌击断旁边碗口粗的柳树,凛然道:“叶荐清一生杀人无数,不在乎多杀几个,不怕死便跟过来。”说罢转身离开。 

没人跟来,一是惧怕我的本事,二是此行瞒着宗熙,他们当然不想将事情闹大,很快走得一干二净。 

我拔剑将屋后的树木斩得七零八落,才渐渐压下满腔愤怒。坐下来沉思。 

宗谭大概不会明白我的话,但就是他病态的溺爱,才将宗熙一步一步推到这般田地。 

倘若没有这次的意外,宗熙知晓我的感情已有归属,虽然也会有不甘不平,也会难过,但他心胸开阔,豪迈豁达,应该很快就能恢复。如今却因宗谭释放的“啼血盅”,陷入这般进退维谷、难消难解的痛苦境地。 

当年也是如此吧,见到宗熙因我成亲而醉酒癫狂,出丑于大庭广众,宗谭便也要让我出丑,才会派人去招惹莲。 

如此精明持重之人,一遇到宗熙便会做尽蠢事,想来真是可怜,也着实可恨。 

今日之事,大概是因眼见宗熙痛苦却无计可施,心疼、气愤之下,才会执意羞辱于我,大概是想将我逼走。 

他就不怕我迁怒宗熙吗?也或许他的目的就在于此,我若迁怒,又会和宗熙起争执,说不定就此决裂,也可一了百了。 

也许宗谭是对的,我在这里只会让宗熙更加痛苦。 

真的该走了,功力已恢复五六成,若要走,除了宗熙应该没人能拦得住。趁送午饭时抢了船只离开便是。 



但是未到午时,宗熙便急匆匆赶来,应该是听说了上午的事。 

他一进门看到我已收拾好行装,脸色大变,目中怒气勃然,却努力压抑住,问道:“为什么要走?你体内的毒盅还未解除,这样一走倘若毒发,谁来救你?” 

我苦笑,看来想不告而别是不可能了,他这一来,恐怕也走不了了。 

淡淡说道:“没什么,只是该走了。至于盅毒,随它去吧,倘若一生都解不了难道我就在这里幽居一生不成?” 

这种日子再过下去,恐怕等不到解除毒盅,我先孤寂烦闷而死。 

宗熙似乎松了一口气,挑眉笑道:“原来是为这个,是我的疏忽,你若嫌闷,到墨辰宫住些日子可好?也省得我每日来回跑。” 

“墨辰宫,”想起方才宗谭的话,怒气上涌,宗熙,竟连你也这么想吗? 

冷然道:“宗熙,说实话,你当我是什么?” 

他一愣,定定看着我,目光犹疑,神情有些不自在,却欲言又止。 

连一句朋友都不说吗?或者你已不当我是朋友,而是当成与那些女人一般,只是须多用点儿心罢了。 

我涩然道:“那么你要我以什么身份住进墨辰宫?” 

他皱眉道:“荐清,你怎么忽然计较起来?若你想要,什么身份我都能”话未说完,突然顿住,随即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喜悦,伸臂揽住我的肩,嬉笑道:“如此计较身份,是不是表示你开始在乎我了,难道今天那几个女人让你吃醋了?” 

他的身上带着清雅的脂粉香气,看来是从温柔乡里爬出来,匆忙之间,没来及洗澡换衣。清晨从我这里离开,就去找女人,现在又说这等话,岂不好笑? 

我一把推开他,寒着脸,缓缓道:“宗熙,你的行为让我感到耻辱。” 

“耻辱?”他闻言脸色一下子变青,眼中闪过痛苦和愤怒,恨声道;“和我在一起就让你感到耻辱,那么和他在一起呢?你不曾住过他的寝宫吗?他便没有嫔妃吗?哼,我记得他曾将你打得鼻青脸肿,你就不觉耻辱了吗?” 

我转过身,看向不远处那波光粼粼的湖面。当初他没有实力与其他皇子抗衡,而能够得到助力的最简单、最有效、最牢靠的方法便是联姻。 

“他有,但是这么多年却从未让我见过任何一个。他会生气,生气的时候甚至会出手打我,但是却从未曾利用女人来刺激试探我。我也住过他的寝宫,他知我不愿别人知晓我们的关系,所以一直很谨慎,决不会让宫女内侍们发现,更不会大肆宣扬,至今,全天下知晓我们关系的人不会超过十个。他事事顾及我的尊严,处处用心,决不会让我在外人面前陷入尴尬境地,更不会让别人来羞辱我。还有”我回头看着宗熙,缓缓道:“还有,无论什么时候见到他,都从未在他的身上闻到过脂粉香气。” 

宗熙脸一红,恼羞成怒,愤然道:“你是铁石心肠,我可不是,你当我每天晚上好过吗?即便是白天找人宣泄也是被你逼的。” 

口无遮拦的宗熙,我转开头不看他,断然道:“所以我更该离开。” 

他一把握住我的肩头,极力压抑怒气,叹道:“是我的疏忽,今天让你受辱。你怪我不够谨慎,不够用心,不够顾及你的感受,我承认,但是,荐清,请你给我时间,我一定能做到。” 

我摇头:“宗熙,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我们不可能,你要的我给不了,我要的你也无能为力。我们做朋友时意气相投,何等轻松快活,而这三个月又是怎样?我可以暂时不走,只希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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