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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离尊-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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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样也好。〃我转过身去,悠悠一笑,道,〃若迟先生要对付我,贫僧一定随时奉陪。〃 

 

 

  只要不伤及我心上那人,随他怎麽玩都无所谓。 

 

 

  回到马车上後,又待了许久,直到夜色渐沈,曲临渊才跌跌撞撞的爬了上来。 

 

 

  我心下一惊,急忙伸手去扶他,却闻到一股呛人的酒味。 

 

 

  〃你喝酒了?〃难怪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有些不稳。 

 

 

  〃只是一点点而已。〃他伸出一根手指来摇了摇,微微眯著眼,笑得。。。。。。极是可爱。 

 

 

  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这模样分明就是醉得厉害,莫非。。。。。。他根本就不胜酒力? 

 

 

  正想著,曲临渊已朝旁边望了望,有些疑惑的问:〃明心呢?怎麽不见他的人?〃 

 

 

  〃他夜里不能待在外头,所以天没黑就回去了。〃明心的体质特殊,很容易被妖魔缠上,因而从不在晚上出门。 

 

 

  〃嘿嘿,那样更好。〃他吃吃的笑了一下,突然手脚并用的攀上我的身子,抬头就吻了过来。 

 

 

  唇齿交缠,温柔缱绻。 

 

 

  我根本物理挣扎,也不想挣扎,仅是任由他将自己的脸亲了个遍。 

 

 

  片刻之後,曲临渊把头靠在我的腿上,心满意足的浅笑。 

 

 

  眼见怀中之人微微喘著气,面上的神情可爱至极,思及他方才便是这样喝醉了酒,然後又一路走过来,不禁起了些恼意。 

 

 

  似乎是。。。。。。吃醋了。 

 

 

  〃长离。。。。。。〃他半阖著眼睛,低低唤了一句。 

 

 

  〃怎麽?〃 

 

 

  曲临渊抓了抓我的手臂,模模糊糊的说:〃你猜。。。。。。我是什麽时候开始喜欢上你的?〃 

 

 

  愣了愣,脸上渐渐烫了起来。 

 

 

  我轻咳了两声,有些不自在的答:〃应该是我在山里救了你的那一回吧。〃 

 

 

  〃呵呵,错了!〃他扯动嘴角,笑得开怀,然後伸手环住我的腰,柔声低喃道:〃一见锺情。。。。。。长离,我对你是一见锺情。从你拦下马车,再一本正经的对我说教的时候,我心底就已经有你了。知道吗?天下之大,也只有长离一人敢这般与我作对。〃 

 

 

  我动手拨了拨他额前的散发,困惑的说:〃第一眼就喜欢上的,应当是某个人的皮相吧?长离自认没有那种容貌。〃还是说,其实他的喜好比较特殊? 

 

 

  他点了点头,低笑出声。 

 

 

  〃因为你是个妖僧啊!无论容貌再怎麽普通,也掩不住那一种。。。。。。绝代风华。。。。。。〃 

 

 

  脸红,这人果然是醉糊涂了。 

 

 

  明知他说的不过是甜言蜜语,呼吸却还是越来越急促,全身的骨头都似酥软了下去,情动不已。 

 

 

  再看时,曲临渊却早已沈沈入眠。 

 

 

  失笑了一下,俯下身,亲了亲他光洁的前额,然後吩咐车夫驾车回府。 

 

 

 


24 

 

 

午後,日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温温暖暖的。 

 

 

我斜倚在窗边,既不弹琴也不练字,只坐在那儿,默默的发呆。 

 

 

是因为见了那男人的关系吗?心底竟然隐隐的有些不安。 

 

 

害怕自己用情太深,有朝一日,也会如迟风祈那般,为了所爱之人不择手段。 

 

 

明知情爱那种东西太过危险,一点都不适合自己,却偏偏。。。。。。停不下来。 

 

 

〃师父~〃明心的声音由背後传来,甜甜腻腻的,带了几分调侃的味道,〃你再这样看下去,可就要望穿秋水了。〃 

 

 

我心下一惊,回头瞪他一眼,正色道:〃不好好念书,又在胡说些什麽了?〃 

 

 

〃师父你整日朝著窗外看,难道不是在等人麽?〃他将一块甜糕丢进嘴里,舔了舔手指,笑道,〃可惜,侯爷已经整整四天没有来过了。师父你说,他会不会是另结新欢,然後对你始乱终弃了?〃 

 

 

嘴角抽搐了一下,轻叹著问:〃明心,你究竟是打哪儿学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 

 

 

〃戏文里都是这麽演的啊!〃他答得爽快,随意往外头瞥了一眼,然後微微笑了起来。〃有马车来了,大概是侯爷,我出去瞧瞧!〃 

 

 

说罢,也不待我答话,直接跑了出去。 

 

 

我来不及唤住他,只好坐回原位,悠悠的叹了口气。 

 

 

是不是那人来了,我岂会不知? 

 

 

四天,真要说起来也算不上久,但。。。。。。相思难解。 

 

 

正想著,明心已引了一个人进门。这来的自然不是曲临渊,而是。。。。。。莫西? 

 

 

眼见他微微带笑的眼神,以及被长发遮住了半边的脸颊,我只觉心头一跳,那一种不安又袭了上来。 

 

 

只要这男人一出现,就绝对不会有什麽好事。 

 

 

莫西在一旁坐了下来,端起我用过的茶杯就喝,瞧上去心情大好。 

 

 

〃怎麽?你可是遇著什麽好事了?〃 

 

 

他转了转眼,浅浅笑著,道:〃今日皇宫里出了件大事,实在是有意思得紧。〃 

 

 

〃哦。〃敷衍的应了一声。 

 

 

〃啧。〃他撇了撇嘴,不满,〃你都不问问是什麽事?〃 

 

 

不答。他该晓得的,我对宫里头的事情一点兴致都没有。 

 

 

〃算了,还是我来说吧。长离,你平日四处走动的时候,可曾听过曲临渊这个名字?〃 

 

 

猛听得他提起这三个字来,不由得心下一惊,却仅是抬眸看了莫西一眼,淡淡的说:〃似乎听说过。他。。。。。。出什麽事了?〃 

 

 

莫西将手里的茶杯往我面前一推,道:〃那位曲侯爷啊,素来最得皇上的宠幸,在朝堂里呼风唤雨的,骄横的要命。而且,他自负生得美貌,什麽样的倾国佳人也看不上眼,这种年纪,府里却连个侍妾也没有。皇上总说,非得要天下无双女子才配得上他,结果,你猜怎样?呵呵,到头来,他却偏偏迷上了个和尚!〃 

 

 

我当时正喝著茶,一听这话,立刻就咳嗽了起来,止也止不住。 

 

 

还好,他说出这番话来的时候,神色无异,显然并不晓得那个和尚就是我。 

 

 

〃吓到了?皇上刚听闻这事的时候,也是一样的反应。〃莫西很好心的替我顺了顺气,续道。 

 

 

〃咳咳。。。。。。连皇上,也知道了?〃 

 

 

他点了点头,笑得幸灾乐祸。 

 

 

〃皇上听了此事,自然是龙颜大怒,当下就召他进宫。谁知,那姓曲的非但不愿悔改,还出言顶撞,刚巧西梁使臣提及招驸马一事,皇上就一怒之下赐了婚。〃 

 

 

赐婚!? 

 

 

瞳孔猛然放大,手一抖,大半杯的水都倒在了衣袍上。 

 

 

心头乱成一片,一时竟什麽也无法思考了。 

 

 

所幸莫西并未发现什麽异状,只自顾自说著:〃西梁国主就只生了一位公主,肯定不舍得她远嫁来此,所以,那姓曲的以後怕是得长留西梁了。〃 

 

 

怎麽会这样?这变故。。。。。。委实是太过突然了。 

 

 

心脏不受控制的疼痛著。 

 

 

我闭了闭眼,面上虽是不动声色,额上却早已起了一层薄汗。 

 

 

莫西後来又说了些什麽,我一句也没听进去,一心只挂念著另一个人,直到他告辞离去,自己也还兀自坐在原处发著呆。 

 

 

赐婚,原本也算不上什麽。但,偏偏牵扯上西梁国,一不小心,便会挑起两国战火。 

 

 

曲临渊,我该怎麽办?你。。。。。。又是如何打算的? 

 

 

我静静坐在那里,一时竟失了心魂。 

 

 

待到夜色渐沈,外头传来阵阵扣门声,我才缓缓回过神来。 

 

 

起身开门,见到的却是一群官兵。 

 

 

为首那人往房内扫了一眼,冷冷的问:〃那个法号是长离的和尚呢?〃 

 

 

我愣了愣,习惯性的现出浅笑来,答:〃正是贫僧。〃 

 

 

〃你?〃他上下打量了我一阵,皱了皱眉,〃怎麽长成这个样子,该不会是假的吧?〃 

 

 

我望一眼他们手里拿的铁链、木枷,便已猜著了这一行人的来意。 

 

 

於是笑道:〃几位官爷是奉旨捉拿贫僧的吧?这种事情有什麽好冒充的?〃 

 

 

〃也对。算了,先将人押去天牢再说!〃 

 

 

语毕,大手一挥,立刻有人围了上来,推著我出了门。 

 

 

一路上,就见那几个官兵时不时看我一眼,小声嘀咕著。 

 

 

〃他便是迷住侯爷的那个和尚吗?瞧来不像啊!〃 

 

 

〃就算称不上倾国倾城,好歹也该长得更俊一些吧?〃 

 

 

〃莫非,侯爷他的喜好异於常人?〃 

 

 

。。。。。。 

 

 

苦笑。 

 

 

原来,我跟曲临渊的事,早已传得人尽皆之了。 

 

 

〃这位官爷,侯爷他如今怎麽样了?〃心里记挂著他的处境,因而忍不住问了一句。 

 

 

那带头的官吏却仅是哼了一声,并不答话。 

 

 

於是上前几步,缓缓对上那人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贫僧实在心系於此,有劳这位官爷了。〃 

 

 

我笑颜温和,双手轻轻扯动著绕在身上的铁链,硬生生的将那黑铁扭曲成各种形状。 

 

 

那人退後了一步,眼底闪过惊恐之色,断断续续的答:〃侯爷。。。。。。接了皇上赐婚的圣旨後,当场就闯进了宫中,言明自己不娶西梁公主。皇上於是将侯爷软禁在了府里,又命我等捉拿。。。。。。大师。〃 

 

 

只是软禁而已麽? 

 

 

暗暗松了口气。 

 

 

只要他无事就好,所有的危险,便由我一人来面对吧。 

 

 

 


25 


我猜不著皇上接下来有什麽打算,所以只好乖乖进了天牢,静观其变。 

 

 

两三个时辰之後,眼见天色愈暗,终究还是有些待不住了。 

 

 

我自己倒是怎样都无所谓,只不过,曲临渊的性格素来冲动,如今被人软禁了,也不知会闹出什麽事来。 

 

 

心里满满的,全是那个人的身影,只恨不能立刻去到他的身边,替他挡下所有危险。 

 

 

我闭了闭眼睛,微微叹了一口气,缓缓的站起身来。 

 

 

果然,只有去到那人的身边,自己才能完全放心。 

 

 

至於会不会因此惹怒皇上,此刻的我已经完全无暇顾及了。纵然要与十万禁军为敌,我也非得离开这个天牢不可。 

 

 

手指抚上木质的牢门,微微施力,片刻之後,细小的粉末飞散开来,那扇木门转眼就成了一地碎屑。 

 

 

我提步欲走,却忽听外头传来了脚步声。 

 

 

抬眼看去,只见微弱的灯光下,一身白衣的翩翩公子正缓步行来。 

 

 

〃顾施主?〃惊讶的唤出那个名字,实在料不到他竟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大师,别来无恙。〃他朝我拱了拱手,笑得温和有礼, 

 

 

皱眉,有些疑惑的问:〃你。。。。。。为何会来此?〃 

 

 

〃大师不必惊疑,在下今日是受人所托,所以才会来此。〃 

 

 

我愣了愣,随即脱口道:〃曲侯爷?〃 

 

 

〃正是。侯爷刚被软禁的时候,就已知皇上会对大师不利,所以,特意托我把这个转交给大师。〃顾惊寒说著由袖里掏出一把扇子来,递至我手中。 

 

 

那一把白玉骨扇,正是曲临渊平日随身带著东西,扇面上原就画了一丛翠竹,如今再看时,却又多了一行娟秀的小字:不离不弃。 

 

 

胸口一紧,我只觉呼吸窒了窒,一时竟有些头晕目眩。 

 

 

正是我那日说过的话,原来,他当真记得分明。 

 

 

隔了许久,自己才回过神来,急问道:〃侯爷他。。。。。。可曾说过什麽话?〃 

 

 

〃不过两个字。〃顾惊寒微微笑了一下,答,〃等我。〃 

 

 

心头猛得跳了一下,从来不曾如此刻这般的。。。。。。想他。 

 

 

我静静的立了一会儿,然後重新走回牢房里,随意寻了个地方坐下。 

 

 

〃既然如此,多等一些时候也是无妨。〃我一边把玩著手里的扇子,一边道谢,〃这一回,真是有劳顾施主了。〃 

 

 

〃哪里。〃他看我一眼,欲言又止,〃大师。。。。。。〃 

 

 

〃怎麽?施主还有事?〃 

 

 

顾惊寒点了点头,微窘的问:〃我义弟他。。。。。。如今可好?〃 

 

 

隔了这麽久,他心里却仍旧记挂著那妖物麽? 

 

 

我摇了摇头,轻叹著答:〃魔界的情况,贫僧不得而知。但任施主本就悟性极高,若肯好好修行,说不定几百年後,便能修成正果。〃 

 

 

〃那就好。〃他似松了一口气,道,〃上次他受伤的时候,多谢大师出手相救。〃 

 

 

我瞥他一眼,挑眉而笑。 

 

 

〃施主就不怪我开出那等无理的条件?〃要想我救那妖物,自然也行,不过事後必须赶他回魔界,免得某人继续为害人间。这是长离行事的原则,当然不好为他破例。 

 

 

闻言,面前之人的黑眸里染上了淡淡的苦意,却仍旧只是微笑。〃大师那日说得极是,人妖殊途,我与他注定无缘,又如何能够强求?〃 

 

 

我听了顾惊寒的一番话,不知为何,竟隐隐的起了些寒意。 

 

 

只是不晓得,我与曲临渊,究竟是有缘还是无缘,有没有可能。。。。。。就此厮守一生? 

 

 

顾惊寒离开後不久,天牢里就又来了一个人──我这一生最不想见的某人。 

 

 

那人身後跟了两个黑衣男子,平凡的容貌,普通的装扮,却一望便知是武林高手。想是他那日受了教训,今天才特意做足了准备。 

 

 

迟风祈在损毁的牢门前立定,笑得清雅又斯文,一挥手,却命人端上了毒酒。 

 

 

〃圣旨?〃我慢吞吞的站起身来,顺势望过去,轻笑。 

 

 

他挑了挑眉,浅笑道:〃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大师与我该是心知肚明,又何须点破?〃 

 

 

〃原来如此,迟先生这一次是打算拿我的死做文章,趁机挑拨皇上与侯爷的关系。〃差点忘了,眼前这男人最擅长的便是这个。 

 

 

〃不能为我所用的人,自然只好除去了。〃俊颜上的笑容未变,仅是黑眸里多了几分杀意。〃我与大师无怨无仇,但为了天下大业,不得不请大师委屈一下。〃 

 

 

轻叹。 

 

 

看来,他今日是非置我於死地不可了。 

 

 

抬眼望了望窗外,夜色如旧。 

 

 

曲临渊说了要我等他,为何却迟迟不来? 

 

 

十多年前,曾眼见娘亲喝下了御赐的毒酒,没想到,今日竟轮到我了。 

 

 

迟风祈见我一直瞪著那酒杯瞧,於是笑道:〃这杯里放的是毒茶,大师不必担心会因此破戒,还是快请吧。〃 

 

 

微讶的抬头,睨他一眼,也跟著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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