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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系列文]逼宫-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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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并没回青门。阿其早已经在外置了几间房舍。
——死在青门不好解释,也难免让别的弟兄们寒心。

已经入夜了。
他替余其扬上药,出门拿药,顺便看了四宝一眼,低低嘱咐一句,“去吧,明天早上。”
布置的事情他不再操心,四宝,他还是放心的。
余其扬……
他转头推门回去。

余其扬背对着他,刚刚沐浴过,赤裸的上身线条优美,泛着蒸腾的水汽,介于男人与少年之间的身形有异样的暧昧性感。
那疤痕一道道,他能说出它们的来历。
如今添了斑驳的鞭伤,纵横交错,泛开皮肉,结了疤的,深红色,浅黑色。
他抹了白色的药膏在手上,轻轻的抚上他背上的新伤。

“任爷。”
“阿其?”任鸿飞有点疑惑他的安静,迟疑着轻轻叫了他的名字。

余其扬转过身来伸手抚上他的脸。很近的看着他的眼睛,不由得会幻想,如果他们沾染上欲望的色彩,会散发出如何璀璨的光芒。
他一定要留任飞鸿到早上。如果不能一击即中,黄佩玉,常爷,就是他的下场。

他浅浅一笑,又寂寞又诱惑的感觉,把脸贴过去,小心翼翼吻上任鸿飞的嘴角。
任鸿飞先是惊讶得身体僵了一下,转瞬野兽复活。
彼此都像是饥饿太久的野兽,狠狠啃咬着对方的嘴唇,想把对方吃下肚似的激烈。

他知道,他就知道,任鸿飞是渴望他的,必不能抵挡这具肉身的美好。
而他,除了这又有什么是他自己的呢?索性就送了给他,拼了博一博下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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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台上的光线照射进来,天,总是要亮的。

御前三等带刀侍卫张康泰打校场出来往织造处走,今天正好不当值,就想进宫来找自己新拜的老师傅学手艺。别看这裁裁剪剪的活儿大部分老爷们儿看不上眼,可是他张康泰还偏就喜欢上了。这御前织造负责皇家衣着修饰,天下最好的料子,样子,绣品,莫不出自此处,王公大臣朝廷显贵,也多私下里打听皇家的品味,衣服品制随不能逾越,样式可要紧跟御用潮流,皇帝毕竟是引领天下时尚第一人,咱康熙爷又是一等一的帅!即使小时候出过天花,老天爷都眷顾着愣是没留下什么坑坑点点,可见老天对咱大清皇帝的眷顾。
不过张康泰一个小小的侍卫,轻易是见不到皇帝,今天得见龙颜,虽然不敢明目张胆滴盯着猛瞧,但还是偷着瞅了几眼:没想到啊没想到,康熙爷竟然生得这般……清瘦。
一开始小皇帝穿着侍卫服走进校场时,自己并不知道那就是皇帝,这是进宫时间不长的过错,别人可有发觉的,玩命捅自己腰眼,低声说:“完了康泰,万岁来了,可精心着点儿,出了纰漏咱大伙儿可全完了!”
张康泰依言低下头,却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偷偷朝着皇帝瞟了又瞟,康熙爷岁数不大,身量却高,身上竟然穿着侍卫服,一眼看出这衣服不尽合身,穿在皇帝身上有点嫌瘦嫌紧,越发显得肩窄腰细,腿修臂长……这康熙爷怎么这么瘦?(我爱这个通假字~~)瘦的不像个皇帝,倒像个文弱书生,叫人一见不由得心生……咳咳,那个,怜惜……
真不知那一桌桌的山珍海味都吃到哪里去了,还是太医院有御用减肥秘方?嗯,回头问问自家哥哥,这秘方要是学了来,将来出了宫就卖这个,也够贵妇小姐们疯抢几回,保管银子挣得如那个百川归海,一发不可收拾……
对了,还有那个纳兰公子,这位才真衬得起他老爹的大名“明珠”二字,早听说过纳兰公子文名鼎鼎,今日一见,原来武艺也是响当当的,只不过这场跤摔得……意外了点,谁给纳兰公子置办的衣服?料子上乘,可这针工可着实不怎么样,平白让人家名门公子在一众粗鄙汉子面前出了那么大的一个丑!自己本不是好管闲事的主儿,看着纳兰公子气恼尴尬满面飞霞眼角泛红的样子,心头也不由一阵火起,竟然忘记万岁在场就冲上前去,满心想替纳兰公子教训教训那个害他出丑的莽汉,果然,立马纳兰公子就和自己攀谈起来,正谈的投机相约小酌,哪知皇帝把人拉了就走——不过这样一来,张康泰倒是有点惊异于自己所见:怎么咱康熙爷和纳兰公子长得……
张康泰正边走边胡思乱想,对面突然迎面撞来一人,一把抄住他腕子:“哎呦我说张二爷,您还在宫里闲晃呢!快到太医院看看去吧,张大爷不成了!”

“什么!你胡说!你再说一遍!”张康泰乍闻噩耗,浑身如坠冰窖,紧拽住来人衣领就吼,“我哥早上还好好的!”
“二……二爷……”报信人差点给掐的背过气去,眼白直翻,张康泰这才手下稍松,“听说大爷、是在药房里、配、配药时、突然、倒地不起……咳咳咳……”
话音未落,张康泰已大步跑远:哥,千万撑住啊,我就来——



疼。
真疼。
真tmd疼。
被刀砍过,被枪打过,被车撞过,大大小小的伤受过多少,自己也数不清,可是每一种,都赶不上这一回——
棍子打在身上,骨头吱嘎作响。
第一棍就打中后脑,完了!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
乱棍落下!
虽然早就知道逃不过,但自己还想拼一拼,逃得一刻是一刻,谁都拿自己当个狠角色,想自己死的,没有100也有80。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要在我妈面前杀我!
我死不要紧,可是一个全身瘫痪的老人家,看着儿子被打死却动都动不了喊也喊不出,溅了满面鲜血的样子,叫我死也不甘心!
可是已经站不起来。
一棍接一棍。
不停。

老妈,也许我真的错了。
原来这世上,真的没有人会“死不悔改”。
只是大多数的后悔,都已经太迟。

已经想不起把那小小胶囊放进那孩子手心时,自己是什么感觉,也许什么感觉都没有——可笑吧,原来真到我死,才明白什么叫报应……

世界从此一片漆黑。

离开那个已变作烂肉的身体,我觉得自己在飞——
在漆黑一片里,身不由己。

老妈,儿子不孝!
你快来找我吧,不要留在那个残忍的地方!我愿意改!再也不贩毒,再也不害人!
如果我还有机会——

=

有千分之一秒那么短,又或者有一万年那么长,我的世界恢复了光亮。
我突然觉得有点害怕。身边口口声声说不怕死的人太多,但有几个真的死过?
小心滴看去,前面只有一张床,床上有人,白布遮脸,我kao!这么快就有旅伴?
兄弟,欢迎签约地府轮回游旅行社!本站黄泉路,在下新任导游,请叫我“比你先死”,谢谢!
你看,我挺有幽默感的不是么?

离得近了,我忍不住好奇地想看这白布下是怎样的脸孔。
事实证明,好奇心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白布下是我的脸!






我想我应该是大叫了一声,然后突然感到临死前的疼又铺天盖地的涌来,耳边不知是谁的声音细细地响起:
“此人误触朱蛤,阳寿未尽,守宫神却已击散他的魂魄,便宜你了,去吧,莫忘了你刚说过的话!”

谁?
你是谁?
猛地睁眼起身,只一眼就惊出一身冷汗:这不是刚刚那张床?这不是刚刚那个人?!
原来不是地府轮回游,原来是借尸还魂新体验。
NND,老天你好闲么?拿我寻开心!

我不知道别人碰上这种事会怎么办,反正我很生气:我是死是活?是梦是醒?谁tmd来告诉我一声!
我怒冲冲地往外走,不分东西不辨方向,只觉得这地方大的离谱,也漂亮的离谱,七拐八拐地像迷宫,还是古代迷宫。一路上时不时碰到一两个穿得奇奇怪怪的,笑着跟我打招呼,奇怪,我又不认识你们,穿的跟出土文物似的,拍戏啊?再说我又不姓张,我姓钟!

算了,我又忘了,这个本不是我,虽然他现在是我,可之前不是我,这里的人认识他不认识我……咳咳,我得尽快适应才好。

不觉走到一个大院子外,院门口很稀罕的没有人把守,我一扭身溜了进去,然后立刻有点后悔:
这是间很大的屋子,四角立着四个木桩,正中却有人。
只有一个人,这个人却似没看到我进来一样,正在跟一个很大的布偶玩儿命。他把个大娃娃摔来摔去,一边摔一边还嚷嚷。
他说什么我听不大懂,文绉绉的,但凭感觉他大概在骂人,骂人不带脏字儿,我喜欢这调调。
等这人不发飙,转过身来……要死了,这张脸我更喜欢!

更重要的是,这张脸我认识。
他是个明星。
虽然不是太红。
不过幸好我知道他。
本来我一个混社团的,不应该像个小女生似的抱着电视犯hc,不过,社团的人也是要娱乐的对吧?毒品我不会碰,女人多的我已经腻了,还有啥没玩过的?
偶然的机会,我到内地“出了趟差”,上海,很不错的地方,虽然跟香港没得比,不过也算个不夜城。老爷的差事做完,我按惯例带回一只右手,随便找个酒吧high一下,居然看到狭窄的舞台上,站着个笑得傻乎乎的人。银屏上他的名字和泳装女郎重合在一起,浓妆艳抹的淫靡衬着他的风和日丽,不协调的掉价。底下人胡乱起哄,他却好像没听见一样,笑得没心没肺。
有人叫他跳个舞,我突然也很想看,一时兴起就吼了一声:“脱衣舞!”
我肯定他听见了。
不过这小子很滑,没接茬,连笑容都丝毫没变,只当我是空气——毕竟这一表人才,在娱乐圈里混,恐怕不比社团简单多少,对这种事或许早已经应付自如。
大伙都不容易啊——我没再骚扰他,却记住了这个小子。

眼下他去拍戏了?
那倒也没啥新鲜的,这年头不是三栖两栖的,早就被淘汰了吧。
难道这是摄影棚?这小子是在这儿练戏?

我想我大概是还魂不久脑子还不清醒,什么都还没想明白就走了过去:“嗨!小太阳!你好……”
我本想跟他握手,他却二话不说猛地拽住我手腕,身形一错,扛过我的胳膊,脚下一拌,就把我扔在地上了!
Tmd,胳膊差点被你扭断了!
身体本能的反应占了上风。
我在自己还没明白过来的基础上,和他“哼哼哈嗨”地打了起来——
在挨了n拳n脚之后,我终于制住了他:
虽然你个头比我貌似高了那么一点点,不过老子的拳脚也不是盖得,你个舞蹈艺人想修理我这社团精英?脱线!

话说回来,我又没有惹你,怎么一上来就要修理我!

我肚子里火气渐大,大起大落的情绪现在让这小子挤兑的有点失控,于是更用力地把他挤在胸膛和厚厚的地毯之间,恶狠狠地居高临下地瞪他:
“你服不服!”
他抿紧了嘴唇,剃得亮亮的脑门上满是汗珠,身上使力想起来,却抗不过我的劲头,于是意料之中地怒了:
“大胆!张康年!给朕滚开!”

我肚子里好笑,这小子入戏太深了吧?还“朕”,真拿自己当皇帝了?
这回是清装戏啊,妆上得不错,以假乱真呐,发际都看不出痕迹,这衣服料子也不错,滑不留手的……不过真正够靓的,还是你这个人的撒……

我想我是昏了头了,连自己是死是活是梦是醒都分不清楚,或者就是分得清我也不会在乎,反正瞻前顾后不是我的作风,我只凭自己高兴!
说我大胆,我就大胆一回给你看!

或许我早就想这么做,只是没有机会,我们活在两个圈子,本来没有交集,没想到死过一回竟有这么好康的事等着我——
于是我毫不客气地像头狼似的一口咬住他的脖子。
我在等他窒息,等他不能反抗。

或许从来都是只被人口头上占占便宜而从来无人敢动真格的,他这个太极高手也一下子乱了阵脚,相贴的胸腔里心跳已乱,偏偏还在强撑着挣扎。
呸!简直废话!这时候不挣扎才是有鬼了!
他的喉管比较细,脆弱得直颤,我想我一使劲就能把它咬碎,而他显然没有应付这种攻击的经验,手脚的挣动渐趋无力,我看不见他的脸,却开始想象他的表情——
唇齿下的皮肤滑嫩得如同少年,而他已经跟我差不多年纪,突然想到自己见不得光的生活,死有余辜的结局,心里不由一狠:
就算你是真的太阳,我也要让你为我而坠落,把你的光和热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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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我终于心满意足,他已经昏睡过去,整个过程再没说过一句话。我把他从毯子上抱起来,靠在我怀里,突然很想找根烟来抽抽:老妈,你儿子又干了一件天大的缺德事儿,而且这事儿干的,真tmd诡异~~

这里是皇宫?
这个是皇帝?
对了,看看他是哪个。

拽过他被我撕破的衣服,费力地找了半天才找到:“爱新觉罗……这个勉强认识……玄、玄、玄什么来着?”
等等,姓这个姓名字里又有个玄字的……

不会吧?难道他是康熙!

我真想抱头大叫:我钟孝礼何德何能,竟然欺负了一个千古明君!

我一边拿起自己的衣服往他身上套,一边无语问苍天:
我不是死了吗?老天你干嘛让我又活过来?活过来就算了,干嘛把我扔到这儿来?扔过来也就算了,干嘛让我碰到个长成这样的皇帝?
还有你!是皇帝干嘛不好好在皇帝的地方呆着,跑到这么僻静的地方来,话说康熙不是明里暗里遇刺过很多次嘛?你还乱跑!

我刚把皇帝安顿好,脑子里念头还没闪过,心头忽然泛起不祥的预感:
似乎有些纷乱的脚步声,走近这院子——
不会这么灵吧老大,我刚想到刺客,刺客就来了?!

回应我的是一只小箭,嗖的一声擦着我的脑门飞过去。
窗外人影晃过。
我第一个反应是吹灭了屋里的灯,然后一掌斩在小皇帝颈侧,把昏迷的他倚靠在角落的桩子后面,才穿窗而出。



你问我结果怎么样?
刺客显然知道皇帝是一个人在这里,所以理所当然地把我当成了皇帝,逼宫逼到这份上的笨贼,也就剩下这一批了。

不过我更笨。
没了枪的我,应付一两个徒手的还行,拿着刀带着箭的,可就不行了。
何况还是喂毒的弩箭。

中了两箭的侧腹却麻木到觉不出痛,我却还是不管不顾地跑:离你远一点,你才能安全吧……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我满心微笑地回忆你的味道:听说为别人而死的家伙,神灵能许他一个愿望——那么,请让你忘了我,忘了我对你犯下的罪,就当那是我一个龌龊的深梦。
一觉醒来,你还做你威风八面的皇帝。
我还做我飘荡无依的游魂。

只是这一次,
我还能不能醒来……


“如果有来生,你会阻止我的,对么?那样,我就不会错过这么多……”
“你是谁?”虽然很想问,但自己的声音已经做出了承诺,“放心,下次我绝对不让你一个人,我们要在一起,所以,我不会让你作出不可挽回的事情的!你,一定要等我!”
“虽然我不相信他们说的侠义,可是我相信你,大当家!”

“你到底是谁啊!啊啊啊啊……哎呀!”巡城马摸着头上鼓起的包,有点委屈的回神了
“一大清早就鬼叫鬼叫的,还让不让人清静啊!”收回打了巡城马脑袋的笤帚,风四娘的威严是不容藐视的!
“还不快点起来,醒了就赶快去干活!今天的事情也很多。”看到巡城马一脸茫茫然,风四娘狠狠地扭着他的耳朵,“没听见么?嗯?”
“好疼!听见了,听见了,这就去!”摸了摸发红的耳朵,巡城马嘴里嘟囔着,“一大早就做怪梦!不是好兆头啊!”

“老板娘,为什么不和他说,他会重逢一个可以影响他一生的人呢?”
“其实他自己已经有预感了!唉,这一切都是前世的缘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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