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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碎片-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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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无论怎样,都再入不了他的心。但她还是爱魏遥光的,魏遥光对她的关心,也远远超过别人所谓的“爱”。於是,她不禁隐隐有些羡慕著那素昧平生,尽数夺走了魏遥光的爱的“情敌”──那是怎样一种幸福啊。

“喂,我有儿子了。长得很像我,好漂亮呢。”魏遥光揪著墓边的枯草:“没有你,我也活的很好。你嫉妒吧?”
风沙沙扫过,魏遥光没了言语。树阳不会嫉妒。树阳希望没有他,自己也能好好活下去。於是,顺著他的心愿,每天开心的过。儿子出生了,儿子会爬了。儿子扑扇著小手,甜甜地叫“爸爸”了。魏遥光兴高采烈地抱住他,亲了又亲,“爱阳爱阳”地叫著,一遍又一遍。
魏爱阳。这种方式的延续,是支撑著魏遥光好好活下去的全部理由。他叫著“爱阳”,就想起了他爱的树阳。他叫一辈子,就一辈子都爱著他的树阳,永远不忘。

几阵绵绵的秋雨过去,冬天悄然来临。小姑娘几乎不再到山上来了。编得丑丑的花环也因找不到原料而销声匿迹。魏遥光闲来无事,摘了已经枯萎的葵花盘,剥了一大袋子的葵花子。学著当地人的样子,开著宝马赶集,在一群毛驴马车中穿梭。找块空地摊开来卖,竟引来一群人好齐地围观,却无人敢买。最後,又一粒不少的装好,拉了回去。
树阳卖的时候,都是笑得粲然,卷起袖子,开心地吆喝著。那样好听的声音,听来总有些暴殄天物。这样卖著,只需半天时间,就能换会满满一兜子的毛票。兴致勃勃地回去数,不过几十块,却能数出无尽乐趣来。
这里安宁,纯净,不染铅华。树阳是不适合城市的喧嚣与奢靡的。他就像向日葵般明动人,亭亭立在山野之间,攫去了他的呼吸和灵魂。
               四
山乡的冬天总是格外地早。以往这个时候,已经下过好几场雪了。,满山遍野,银妆素裹。今年不知怎麽,只是干冷,却没有下雪。魏遥光无聊地看著窗外阴惨惨的云想总该下一次吧,好歹是冬天。
老天好像也真听到了他的牢骚。当夜,好好下了场大雪。第二天魏遥光起了床,看著放晴的天,刺眼的白,情不自禁,遮住了眼睛。
围起厚厚的棉衣,一路跋涉,深一脚浅一脚地上山。这个山坡度其实非常缓,有几处甚至近乎平地。树阳的墓,就是建在这样的平地上。
“又下雪了。”魏遥光拍掉了墓上的积雪。又露出那张亘古不变的笑脸。

树阳向来怕冷,冬天又不肯搬回城市住。没办法,只好里三层外三层地围著,整日烤火,以防感冒。三年前的冬天,这样的大学下了很多次。树阳也实实在在病了几次。手术後,免疫力很差,一不小心就伤风了。魏遥光小心地搂紧他,窝在炉边,不让他出门。树阳却怕闷出大病来,偏要魏遥光带著他上山玩雪。魏遥光皱著眉头不答应,树阳也不恼,笑著攀上他的身体,温柔地一吻。魏遥光被吻得晕晕的,便带著全副武装的树阳,来到了半山的缓坡地。
从来没见他那样开心过。欢声叫著,又跑又跳。细细的雪粉被扬起,闪著磷磷的光,笼罩在他周围。魏遥光看得有些痴,一时竟忘记了思考。
“喂,你鞋带开了。”树阳突然来了一句。然後趁著魏遥光低头看时,从後面将他扑到。魏遥光惊讶了一会儿,明白过来,坏笑著抓起一把雪,塞进树阳的脖子里。树阳躲闪著,咯咯地笑。两人开始在雪地里打滚,沾了一身素白,阳光下层层闪耀。终於,魏遥光笑著压上树阳:“看你还骗我……”突然止住笑,深深看著那双眷恋的眼,俯首吻去。身下的人略略挣扎,伸出手臂,围上了他的脖子。
真的是三年前的事了。两个大男人,孩子一样,开心地玩雪、嬉闹。洁白的雪地上,留下深深浅浅的凹陷,一路延伸到很远。延伸出谁都没有看到的,那两个相依相偎,缓缓模糊在苍然暮色中的背影。
那是他们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在雪地里留下欢闹的痕迹了。那天夜里,壁炉前的躺椅上,树阳偎在魏遥光的怀里,静静停止了呼吸。炉火熊熊,发出毕剥的声响。皮蛋在旁边均匀地起伏著圆滚滚的身子。火光照得它灰色的皮毛发红。魏遥光紧紧搂著树阳依旧温软的身体,吻著他熟睡般的脸庞,脸深深埋在他的颈窝里。很久。
那年冬天的雪,直到春回大地时,也不肯消融。
               五
这天夜里,魏遥光做梦了。他梦见了树阳。
还是那张大躺椅,还是那一壁的炉火。皮蛋呼噜呼噜吞著口水,他拿著本《庄子》,有一句没一句的念:“泉涸,鱼相与处於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树阳,困了麽?”他拉了拉毛毯,关切地询问。
树阳仰起脸,略显疲惫的双眼,含著淡淡笑意,点了点头。魏遥光也轻轻地笑,揽得更紧:“困了就睡吧……”树阳听话地合上眼睛,像往常一样,将脸蹭进他的怀里,蜷成一团。魏遥光宠溺地抚上他的脸,低下头,在他温润的唇上轻轻印了一记,声音低沈,像风拂过向日葵田,沙沙作响:“晚安。”

魏遥光缓缓睁开眼,坐起。听著窗外北风温柔的低语,又缓缓合上眼。
有点湿热的液体,扫过他的脸颊,流进他的嘴唇。烫在舌尖,是树阳吻他的味道。
树阳。我欠你那句话,就是“晚安”。


计划没有变化快。魏遥光本打算过了冬再回去,可是公司那边给他来电话,说有一宗大生意需经他过目。逸敏也打电话问他什麽时候有空──爱阳最近有些感冒发烧,想让他来看看。这样一来,魏遥光只得提前离开。
收拾好行李,交待了临时管家一些事宜,魏遥光最後到山上去了一次。
这个冬天气候很暖。下了两次雪,都没能留住,化了近半。魏遥光走得很费力,呼哧呼哧爬上去,出了一身的汗。也不管那些,脱了外套,搭在墓碑上,嘴里不免抱怨:“这什麽怪天气。前些日子那麽冷,现在又热得不象话……树阳,借你地方用用。”大大咧咧说著,拿衣服垫在墓石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坐了好一会儿,渐渐感受到这里的静谧。风时卷时歇,徐缓有致。魏遥光合上眼,心里软软的,似乎快随著周围的冰雪,一点点融化。
“树阳,我昨晚梦见你了……”张口,只说了这半句,喉咙就有些咸咸的,剩下的话都哽在那里。然後有点颤抖,手指缓缓抬起:眉毛,眼睛,鼻子,最後是嘴唇。由上至下,描摹著那张悲天悯人的脸。
我昨夜梦见你了。你笑著向我告别,我笑著吻你,跟你说晚安。魏遥光收回手,抚上自己的脸:竟湿湿的一片。他抬头看看天空:一碧如洗,却隔了层毛玻璃般湛蓝。
树阳。树阳。他的青梅竹马,他高中时醍醐灌顶的爱,大学时迫於现实的天各一方,毕业三年後注定的重逢、深陷。爱得发狂。然後是树阳的病,分离,纠缠,痛苦,甜蜜。疾风骤雨後,一切归於平寂。他和他再次相视。树阳笑容灿烂,遥望著他。身後,大片的向日葵,大片的阳光。
七年相濡以沫,相呴以湿。然後,该是相忘於江湖。许树阳死於心力衰竭,享年三十五岁。魏遥光重归於水,却再不能忘。


            
         尾声
有风拂过耳畔,魏遥光微微闭上眼。
他听得见。那是无处不在,将他重重包围的、温柔的思念。
那样温柔的思念。
树阳。晚安。

 
 
'1楼' 作者:收集者 发表时间:2006/01/16 00:31 回复  修改  删除  来源   
阳光碎片番外 by 清响 

第三十二章 



“对不起……”我静静开口。我能理解他那种无奈到暴怒的心情。身为一个医生,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自己的病人,在自己眼前一天天衰落下去——尤其是遇到我这种冥顽不灵的,没被气得吐血已经算是方医生定力好的了。 



“算了。”他摆摆手:“我明白。你是怕遥光知道——可是,你总该为自己想想吧!” 



“情况……很严重?”我小声问。 



“你自己最清楚——这半个月,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轻轻叹息:这半个月是怎么熬过来的,我当然最清楚:药房里有得卖的止痛药几乎都被我吃遍了,估计神农他老人家尝百草时都不会有我这样敬业。有一次我图方便,一口气买了十几种。卖药的小姑娘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以为我是个空虚郁闷对这个肮脏的世界绝望的愤青,一时想不开要走绝路,硬要我出示身份证。我苦笑着说小姐啊,你见过买止痛药自杀的吗?要买也要买安眠药乐果敌敌畏啊——不对,不好意思,忘了你们这不卖农药——总之,我像是会自杀的人吗?小姑娘听我动情晓理一番申辩,这才将信将疑,抄下我的身份证号电话号放行。买药姑且解决,比较辛苦的是为了不让魏遥光怀疑,回家后要将药换到其他药瓶里。有一次我倒完最后一瓶时正赶上魏遥光回来。他好奇地问:树阳,你拿的是什么药?我背过手,一脸严肃地告诉他说:壮阳药。 



“住院吧。”方言可干脆地下决定。 



“不行。”我也很干脆地拒绝。 



“树阳,我明确地告诉你:你若是还想要命,就趁早住院。” 



“那就不要了。”我起来,礼貌地道了声谢,转身离开。 



“你给我回来。”声音不大,有些焦急:“不要跟我赌气。你以为我这样做都是为了谁?” 



我转过身,轻轻笑开:“医生,您误会了。我再如何猖狂,也不敢拿自己的命赌气——我不想住院,也是有不得已的原因。” 



“你为什么这么怕遥光知道?”方言可皱紧眉头:“树阳,不是我说你:你这样固执,一个人承受,对你自己,对遥光,究竟有什么好处?换个角度来说:告诉遥光,让他帮你分担,难道有什么不妥吗?还是说:他不值得你这样对待么?你跟他耗了这些年,他在你心中,究竟算是个什么地位?” 



我摇头苦笑:“医生,如果不是因为我还能正常思考的话,我十有八九会将你方才那些话视为情敌的挑衅——可惜,我神志还很清醒。所以——医生,我真心感谢你的关心。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告诉他有什么用?情感上苍,奇迹出现,然后我疾病痊愈,两人欢天喜地,永结同心?” 



“树阳,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有些惊慌地打断我的话。 



“我了解。”收敛笑容,盯着桌子上台灯白亮却微弱的光:“我只想解决最实际的问题。这跟我们是什么关系,他在我心中是怎样的地位都毫无干系。我知道,这不可能是两码事,但我真的不想把它们搅在一起。” 



“为什么?”他真正迷惑:“我总以为,你不是这样认命的人。你从不做无价值的隐忍和牺牲,但在这个问题上,你却……” 



“我却固执己见,连方大医生都替我着急,是么?”我微笑着把上门:“谢谢方医生一片苦心。个中原因,我只能这样告诉你:我们之间的困难和障碍,远不止这些。就这样,再见。” 





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困难和障碍,远不止这些。所以,这半年多时间以来,貌似打开心扉迈出第一步,其实是另一个不幸的开始;所以,我被迫做这无谓的挣扎和牺牲,将魏遥光远远隔在事实的门外。我哀凄地走在喜气蒸腾的大街上,满目的红帽碧松,满耳圣诞银铃。这才想到:原来这个亿万人共同庆贺的生日,即将伴着主的微笑降临了。 





我是在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熏陶下,土生土长的中国人。不怕丢脸:小时候有一次生了怪病,中医西医都束手无策。妈妈病急乱投医,请了个据说道行很高的神婆帮我驱鬼。哆哆嗦嗦一阵之后,病居然奇迹般地好了。自此,我便对中国民间文化保持着一种懵懂的敬重之心——虽然魏遥光得知此事后一直笑话我说这哪里是中国民间文化,这明明就是封建迷信。在这样的大环境影响下,我直到上高中才知道原来还有这样一个节日存在。后知后觉,所以至今也没养成过洋节的习惯。每到这天,同学同事们逛街狂欢,我便只得一个人窝在家里,啃着鸡爪子,看到满电视的雪花——不过最近几年,能看到这种情况的电视台不多了。基本上都是通宵通宵地演绎着众生百相,悲欢离合。 





“除了皮就是骨头,真不明白有什么好吃的。” 



魏遥光握着遥控器,看我拿着鸡爪子啃得不亦乐乎,不解地嘀咕着。 



我擦擦手,白了他一眼:“天生穷命,吃不起别的。有鸡爪子啃已经不错了。” 



“还有这电视,”他愤慨地换着频道:“才几年没看过,竟然沦落这种地步——征婚广告偶像剧,电视台这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魏大总裁,您有时间在这愤世嫉俗,还不如出去参加圣诞宴会。”啃完最后一个鸡爪,我喝了口水:邀请函从上个月起就开始送到眼皮子底下来了。全国的公司都等着魏大总裁这天赏脸莅临,他倒干脆,放了一天的假,躲在家里,陪一个同样穷极无聊的男人啃鸡爪子看垃圾电视。 



“我哪有那么多时间陪他们浪费时间,倒不如不去。”他似乎有些赌气:“何况我家里还有个遁世的怪物,死活不肯和我上街玩……我也只好舍命陪……树阳,你看什么?” 



见我盯着他的脸,魏遥光有些不自在地挺口,伸手摸了摸:“有什么不对?沾了什么东西么……” 



“敢问总裁,您今年贵庚?” 



“嗯?”他愣了一愣:“二十有七——你不是知道的吗?有什么问题?” 



“没有。”我叹了口气,将手里的东西扔到一边,一条腿盘进沙发里,侧身对着他:“你有没有这样想过:两个二十六七的老男人,大过节的窝在家里,啃鸡爪子看电视,是件很诡异的事情么?” 



“啃鸡爪子的是你。”他显然对我将他定义成“老男人”有些不满,一头歪向沙发扶手:“反正我也没有过圣诞的习惯。好不容易放一天假,在家轻松轻松多好——树阳,怎么想起问这个问题?” 



“因为我总觉得自己已经老了。今天突然想到:原来魏大总裁还长我一岁,我再老也有人垫底。说出来,权当自我安慰。” 



“树阳……你嫌我老?”他大受打击地坐起,表情十分委屈:“我都没有嫌弃你身体又冷又硬,反应平淡,技巧也不怎么样……” 



“魏遥光?”我皱紧眉头,静静盯了他一会儿。半晌,丢开靠垫,下了沙发:“我困了,你自己看吧,晚安。哦,顺便说一句——我昨天新换的锁,工具箱在我房间——魏大总裁你需要用的话,明天来拿——安心看电视吧。有些节目一直到凌晨呢,总裁慢慢欣赏,树阳不奉陪了。” 



我这番话说得温婉有礼,九曲回肠。魏遥光昏昏然反应了一会儿,终于凭借他的聪明才智反映出我话里的意思时,我房间的门已经稳稳当当地锁上了。 



又冷又硬,反应平淡,技巧不好?我背靠着门,冷笑一声:很好。那你今晚上不要来找我了,抱着海绵睡去吧。 



第三十三章 



“树阳,乖,把门开开啊……” 





“树阳,亲爱的~~我睡衣忘在你屋里了。快点开门,让我进去拿……” 





“不要这样啊,树阳,让我进去吧~~~” 



“树阳!你开不开门?这里可是我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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