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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m犯罪心理]逐光-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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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似叹息。

但我想她只是近乡情怯,所以没有在意。在她的催促下我也去洗了澡,出来她帮我准备好了该穿的衣物,所以我很快整装待发。

我带着爱丽丝,根据那个年轻酒保所讲的路线,漫步走了20分钟,在一栋白色的有着小花园的房子前站立。

“它比我想象中的要小。”我首先打断了静默,对着亮着灯的窗户说。

“它本来就不大,是我父亲留下的房子。”爱丽丝也接着我的话说,她手抓着我的手臂紧紧的,“这儿原来是草坪,我和爸爸一起剪草、浇水。”她对着小花园说。

“总会改变的。”我搂着她,说,“我们该进去了。”

“唔,好的。”她任由我牵着,被我带着走向门口。

她望我一眼,那眼神让我只好替代她按了门铃。

门开了,一个瘦高的老太太站在门里无声地注视着我们,脚边一只猫迈着猫步走出来。

“回来艾丽,晚上不能出门。”老太太压着嗓子说,那猫听话地回头,“我早就听说镇上来了一对夫妻,我没想到会是你们,爱丽丝。”老太太头也不抬地说,抱着猫走回屋里,没关门。

爱丽丝先动了,她和我对视一眼,率先踏上了门里。我笑了笑,进去关好门。

穿过狭窄的通道,里面是亮堂的客厅,沙发前面的桌子上摆了满桌的食物,冒着热气。旁边站着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他又胖又黑,皱纹很深,一脸苦相。有着裂口的大手搓着笑眯眯的:“你们母亲猜到你们来了,一直忙到现在。”说着摆着刀叉请我们坐。

爱丽丝和我都没说话。她默默地坐下,我挨着她坐着,对面正好是史密斯先生,爱丽丝的继父。他很拘谨地伛偻着身子,给他自己和我倒了杯酒,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今晚我们可以畅快地喝一喝。”

我客气地点头,手刚碰上酒杯腰上猛地一疼。上帝啊,爱丽丝……我面不改色地抿了酒杯口一下,轻轻放下,对着史密斯先生一笑。

“爱丽丝,你该让男人们喝点,让他们高兴高兴,”史密斯太太从厨房走出来,手上提着一瓶红酒,“我们也来试试。”

“我从不喝酒。”爱丽丝皱着眉,抿着嘴唇。她有话要说,却憋了回去。我想不是什么好话……我摸摸她的手,不知道她是怎么了。

“得了吧,再没比你更爱这口了。你十二岁那年把我的两瓶酒都偷了,喝得一干二净。”史密斯太太好笑地说着,“你还是那么急躁。”

“我就不该回来!”爱丽丝腾地站起来,她指着史密斯太太——她的亲生母亲的脖子,大吼着,“你总是这样,和几十年前一模一样!你就爱说‘爱丽丝你该怎么怎么样’,要不就是‘你还是怎么怎么样’。我真是疯了才会回来再忍受你这一切!”

哦上帝啊,我和她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我,从没见过她这么失控的样子。

“你就是没有一点长进!我不该放你进来的,你的疯病还没有好,见谁咬谁。”原本慈祥的史密斯太太突然暴起,气势毫不输于我亲爱的妻子,“你瞧瞧你这个样子,哪里有一点女孩子的温柔和体贴。我亲爱的女婿真是辛苦你了。”

我默默接受“赞扬”,抓住爱丽丝的手抱着她说:“亲爱的,你怎么了?你得冷静。”手上搓着她的手臂。

这很有效果,她喘着气不再接史密斯太太的话,只是面对着我,那双美丽的蓝眼睛顿时落下泪来。

“坐下来好好谈谈,母女之间怎么可能有解不开的愁?”等事态稳定下来,史密斯先生才发话,他扶着气的浑身颤抖的史密斯太太坐回沙发,说,“来,我们就像其他家庭一样,吃顿饭,喝点酒,一切矛盾就烟消云散啦。”他有些大舌头,我这才发现他面前那杯威士忌已经干了一半。

我没有说什么,身边的爱丽丝却突然跳起来:“喝!您就爱喝酒,”她咬着字,一字一句说着,冷静得让我身上发寒,“既然您这么爱喝,我就给您倒一杯。”说着她迅速拿起一瓶威士忌,整个儿一股脑全倒在史密斯先生的头上,顿时客厅里充斥着浓烈的酒味。

我就像是第一天认识她似的,大声说着:“我的上帝,爱丽丝,你怎么了?”说着我夺下她手上的空瓶子,以防她再做傻事。

史密斯太太就像只母豹一样冲过来:“你怎么能对你父亲这么无礼!”

爱丽丝立即反驳:“他不是我父亲,我父亲早死了!”

史密斯太太扬手扇了爱丽丝一耳光,那速度让我反应不及:“你一去不回的时候,都是他在陪着我,他怎么不是你父亲?你弟弟出车祸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可怜的小儿子,他才三岁啊,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当我想让我剩下的唯一的女儿来安慰我,她在哪里?她就是在学校里和男人鬼混!”

我搂着哭泣的爱丽丝退后,避过史密斯太太尖利的指甲。她听到这句大声吼着:“是啊,只要是条狗陪着你你就会陪他上床!”这话太过不堪入耳,她已经失控。我看局面不能挽回,只能搂着爱丽丝把冲过来又掐又咬的史密斯太太拦在外面,护着爱丽丝出去。

送爱丽丝回到旅馆,我真是筋疲力尽。她窝在床上哭泣着,我叹着气打电话想叫外卖却没有,只好下楼去酒吧那里自动售货机那里买了两包零食。

上去的时候她还在哭,但是声音小多了。我拆开零食袋子递给她,她接过了,一手抽着纸巾擦脸。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是这样。”她说。

“是我错了,我不该试图让你们见面。”我摇头,又拆开一包,填嘴里,“你真吓了我一跳。”

“是不是很丑。”爱丽丝捂着脸闷声问。

“不,我只是太惊讶了,”我坐过去抱住她,说,“你知道,你总是那么镇定、有条不紊的,我从没见过你这么活泼的样子。”

爱丽丝破涕为笑,倒在我怀里闷闷说:“你又安慰我。”

我也跟着笑起来:“当然不。我说的是实话。”说着吻她,渐渐往下,却突然被推开。

她甩着头发不看我:“对不起,我只是没心情。”

我摊手,回答说:“哦,没关系。”说着我拿着浴巾去了浴室,打开开关,温水冲刷着我的身体。

闭上眼,脑力回响着爱丽丝刚才吵架说的话,我总觉得有点奇怪。

她本该能够平心静气听着史密斯太太的唠叨的,说实话,我和她在一起这么多年,早就把她的脾气摸透了按理说不该啊……

当时我和爱丽丝并肩坐着,我们拉着手,因为我想让她避免和史密斯太太的正面交锋。史密斯太太从厨房走过来,说了句话,虽然在她来讲会有点刺耳,但也不至于……那个时候,史密斯先生在做什么呢,哦,对,他在喝酒。

爱丽丝第二次失礼是拿酒浇那个老人的头,这实在太不应该了按理来说,任何人被这样对待都有权利发火。史密斯太太和她吵起来,史密斯先生却没发出一点声音。他是个老师巴结的木匠,是不是太过……老实了呢。

我不该想歪,可是今天的事情,联系以前爱丽丝那么反感我喝酒,而且很反感我喝酒之后和她上床。可是有了这个大胆的、离谱的、震惊的可能,我就觉得豁然开朗,并且非常合理。

我的上帝。

我深吸着气,好容易才控制住怒气。等冷静下来,我才走出去躺在爱丽丝旁边,她吃着零食半靠着床头,问:“你怎么了?”

我转身望着墙上的开关,说:“没什么。”

爱丽丝以为我生气了,她讨好了我好久,见我没有反应才气鼓鼓关灯睡觉。渐渐地,她不在翻身,呼吸均匀,像是睡着了。

“爱丽丝,爱丽丝?”我试着问她。她没吭声。

“爱丽丝,我胃疼,我好像胃病犯了。”我小声在她耳边说着。没动静,我这才确定她真的睡着了。她确实太累了,以前我胃疼她都会很快起床给我找要和温水的。

我蹑手蹑脚爬起床,打开窗户,对着外面漆黑的夜晚会心一笑。

第二天我就和爱丽丝早早离开了,开着车回家,直到下午才到家,我们都累坏了,叫了外卖大吃一顿埋头就睡。周一我们早早起床去上班,虽然经过了周末那么不太美好的事,但是我们已经在车上交流过了,又回到以往平静愉快的日子。

中午放下手头的工作,和助手一起吃着工作餐谈论着手头上的提案,回办公室的时候却见一群人围住了门口。

“怎么了?”我问。

“瑞德,有人找你。”我的上司一脸凝重地看着我,带我进了他的办公室,并关上了门。

“请坐,瑞德先生。”身穿制服的警|察先生很有礼貌。

“哦,不,希望我们能够尽快谈完话。不然我恐怕再在这里多呆一秒种,Boss开除我的概率就越大。”我拒绝了他们的示好。

“那么就开门见山,你认识埃立特史密斯先生吗?”警察问。

“当然,他是我的妻子的母亲的丈夫,怎么了?”我问。

“他死了,在他的小花园里。”警察说。

“哦,天哪,我们前天晚上才见过一面。”我惊讶震惊地感叹。

“您能仔细谈谈吗?”警察拿出纸笔。

“当然。”我很乐意合作。

晚上回家的时候,爱丽丝也刚回来,她一脸疲惫:“我母亲她和我哭诉了足足两个钟头,我真是累惨了。”

我搂着她,亲吻她的额头,说:“我们这回坐飞机去吧。”

史密斯太太不久也在医院中去世了,她太伤心了。

第二年爱丽丝就怀孕了,她幸福地笑着对我说:“孩子中间名加上我亲生父亲的名字。”

我吻她的唇,好脾气地说:“当然。”

几个月后爱丽丝难产,在医院中永远合上了眼睛。

虽然在这之前我已经觉察到她的不对,但是即使我的爱也阻止不了她的去意。她临终前拉着我的手,意识不清:“妈妈,对不起,我不想你这么难过的。”她们母女吵了一辈子,死去都带着对对方的无尽愧疚,无法释怀。

悲痛中护士告诉我育婴室里的孩子很健康,我随着她去看了我的儿子,他头上有着稀疏的金色胎毛,瘦瘦小小,一点都不可爱。

我亲吻他的小脚,瞥见他的小床尾部挂着一个小牌子:

埃菲尔格林瑞德。

——此番外End——






作者有话要说:
上接第51章,忘记的可以前去翻看。
谋杀案,受害人是疑似意外死亡的埃立特·斯密斯先生。
凶手是……下章解惑。
注:这算是重要人物格林的番外,已解决。





第65章 第 65 章
65。

回去我就在木屋前架起了篝火,格林拾来不少树枝柴火,可惜昨晚才下过雨,能用的不多,但也是总算点着了。把盛水的罐头架上去,鸟蛋埋进噼里啪啦燃着的柴底下,才坐在一边缓口气。

回头看,老头正坐在门槛上擦弓。他每天用过之后都要来这一步,可见有多么爱惜。珍惜弓的劲头总让我觉得他是在照顾情人似的,无微不至,连对我这个跟了他五年的助手都没这么亲切过。

不过他还是对我很不错的,这几年他就是像是一位合格温和的长者,对我毫不吝啬传授着知识。虽然几年来远离人烟,但我学习的东西却一点也不输于课堂。这也是Reid能够同意我离开他这么久的原因——他对他这位老同事有着近乎盲从的崇拜,事实也告诉我Dr。Reid从不出错。

转眼间,五年已经过去。我早就从那个惯于痛哭流涕柔弱总进医院的男孩儿,成长为脱离白皙肤色身材强壮的19岁青年。拥有在丛林里生活的技巧,主修儿童心理学,辅修犯罪心理和美洲环境保护学,近年都在通过函授来和大学取得联系。我也很清楚和老头说再见的日子到了,一个月后我需要前去匡提科的本地大学进行结业考取得学位证书,而看格林透露Reid的态度,我恐怕不能再回来了。

往罐头里加了些细盐,还有洗好的蘑菇等菌类,叉子一搅和,水滚开就可以吃了。

“开饭了——”我喊老头,顺便熄灭火堆把一个个鸟蛋滚出来,烧的漆黑的外壳很硬,垫着树叶抓起摔向石头,白色的蛋肉就露了出来。红雀的蛋很大,成年男性吃一个顶一顿饱。我们三个对坐着吹着烫到的指头把五个大鸟蛋干掉,蘑菇盐水汤一人灌了几口,我就饱了,嗝!

“明天没有暴雨。”老头吃完端坐在一截树桩上,望着月明星稀的夜空说,“你和新来的小子就一起回去吧。”

“过了这个月吧,黑鸟和红雀斗得正凶。”我低头捡着一根柴在地上划拉着。

“得了吧,恐怕Spencer等你等的心里要冒火了。”老头哈哈大笑,“你总算成年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你留在这里总给我找麻烦,快走吧!”

“哎,您果然嫌弃我多年了。想当初我还是个无知的少年,仅仅是第一次见面……”

“快停下,你这个臭小子。”老头不堪其扰打断我的话,“一句话唠叨了五年,听着头就发胀。”他头疼地摇摇头。

格林发出闷笑声。

“您果然嫌弃我。”我哀怨地叹口气,说,“说真的,我老早就想见识一下黑鸟儿的老巢,您不能在我临走之前了却我这个心愿吗?”

“哈哈,照你说的你在这儿呆两年说不定也见不到,别忽悠我了。”老头摆摆手,一副“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耍花样”的表情,拍拍屁股慢悠悠站起来回木屋,“快睡吧,明天早点起来不然又要被黑鸟儿盯上了。”他细细碎碎说着,一脚踏进木屋开了灯。

昏黄的灯光照过来,我不由得眯上眼,旁边格林说:“他对你还真不错。”

我点头,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他教导我良多,不仅仅是森林中狩猎的技巧,照他的话来说他收了我这个小尾巴的时候,在弓箭方面也是个新人,只是靠着成人的力量才能堪堪做个领先者;他还经常在这种没有暴雨龙卷风侵袭的晚上,昏黄的灯光下给我慢慢讲述他所亲身经历的案子。

他的不是一个好的讲故事的人,故事并不动人,但他的经历足够我这个初涉犯罪心理学的消化好几天,所以一个月后的考试,我头疼的从来不是案例分析,而是系统的基础理论知识。而当初他的考虑许久,建议我主修“儿童心理学”,毕竟我之前有了基础根基,至于更深层的原因,我们心照不宣。

我亲身经历过太多案子,目睹人性的黑暗。听Reid透露,老头之所以把一腔热血倾注在森林之中,就是因为在这方面受过打击,具体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但从他对我的教导建议和侧重点,相信他也是很为我考虑一番。或许原因正是他无意间对我说过的一句话“我不希望你和我一样”。

他受Reid之托,花了五年时间帮我重塑自我,寻找自信和对生活的热情,让我现在能像个正常的青年那样能够感受到普通人的欢笑。我更愿意相信,他希望我生活得更好,使我五年间吸收的知识在离开他之后得以温饱和得到社会的尊重,细心教授我心理知识。

不管怎样,他在我心里的意义都不逊于Reid。我感激,并且发自内心地爱戴这位已渐渐老去的长者。

这天晚上老头并没开设心理讲座,只是闷声低头写着什么,直到9点到了,才上床睡。

我和格林挤在另一边的小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望着紧闭的窗户外透过来的柔和清冷的月光,渐渐睡去。

第二天事先通知好的司机开进森林小路,格林带着我上了车后座,在晨光中离开了这片刚刚苏醒的森林。

我看见他独自原地站着,向这边招手,那一向高大的身影慢慢和小木屋融在一块,越来越远,人越来越小。我忽然瞧见阳光的反射,把他花白的头发投进我的眼球。心中一震,我总觉得,我们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泪水充盈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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