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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凤之宜 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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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起――
他不要死,他不会死,他要打倒这个人。。。离开!
那样会令痴武的人心悸又兴奋的眼神居然会出现这个武功半调子的身上!阿神清喝一声,出现在另一个方位,长发骤然飞扬,长刀猛然下击!
清脆的暴裂声蓦然响起,次次被大力击打在剑身同一点,就算是神兵利刃也已经到了极限,短剑终于承受不住这最后一击而片片破碎,愕然中,长刀在花道的头顶带出凄厉的轨迹,毫无停顿地劈下!
阿神隔着刀锋狠狠地盯着那双不惊不屈的金瞳,终于结束了!没想到杀一个几乎不懂武功的人也这么大费周张!不过总算都是值得的,这一刀下去,樱木花道将从此不再存在这世上,不再存在帝王面前!
尖锐的刀气划破了花道的额心,剧烈的痛楚袭来!
死亡的阴影是如此遥远,却又如此迫近!
要死了吗?不,不要!
他还没有确定那只狐狸是不是还活着。。。他还没有看到那只狐狸,无论是人还是。。。尸体。。。。。。。他也还没决定这是不是他的责任。。。。
流川白衣带血的样子自脑海中闪过,一种刻骨的憾恨蓦然涌起,那睁得大大的不屈金瞳忽然滚下泪来,又被刀气催干。
一切的动作似乎都嫌太慢了。
生死之间,花道突然感到了一个强大的存在。
一支箭如流星般破空而来,紧接着一来两支,浓雾中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压迫在眉睫的刀气如遇到阳光的冰雪般倏然消融。
煌煌箭气在刹那间映亮了眉羽金瞳。
。。。。得救了吗?
转眼间,一直压迫着他的雾气像潮水一样退开。周围的事物那样清晰明朗地呈现,他的脚下,一个黑色的人影凭空跌落在地上。
眉心的血珠在此刻滴滴答答地落下,但是一股莫名的力量引导着他转头望去。
他最后一眼看到的景象是那样令人印象深刻。
云开月现,明朗的月光下,一个高瘦修长的箭手天神般伫立在光影之间,长发飘拂,乌衣如墨,举起的长弓上淡淡的银芒正在黯淡下去。
【26】
他最后一眼看到的景象是那样令人印象深刻。
云开月现,明朗的月光下,一个高瘦修长的箭手天神般伫立在光影之间,长发飘拂,乌衣如墨,举起的长弓上淡淡的银芒正在黯淡下去。
看着花道滑落在地,那个箭手并没有动,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但是如果你看得到他的眼睛,就会看到那双邪美的眼睛里海一般的波动,那个充满距离感的短暂凝视竟凝满了压抑的痛楚,竟似是长如天涯。
“你还是忍不住出手了。”
树后传来一个清朗柔美的声音。
“你是故意的吧。”
男子淡淡开口。他知道藤真在逼他出手,但是却无法忍受花道在他面前遭受任何危险,冲动之下,终于打破了不再在花道面前出现的誓言。
随着银芒的黯淡,飘飞的长发渐渐落下,那男子又变成了那个落拓男子,黑暗如潮水般地向他涌去,欢呼地簇拥着这盛夜之主,惊人的邪气和魅惑一瞬间自他身上散发开来。神还是魔?刚刚的散发着光芒的弓神的形象,仿佛是夜色中的幻像。
“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刚刚的形象。三井寿。”
“我比较喜欢别人叫我三爷。”柔滑如丝的嗓音,带着夜般的魅惑,透出淡淡的不悦。
再度听到那个名子,三井修长的眼睛不由微微一眯。这个禁忌的名子,连着过去的名子,自从离开他后便开始封存的名子。他是故意的!
藤真略带自嘲地一笑,掩去一丝疲倦,弯腰小心地抱起花道,查看伤口。感觉一道视线自始至终地跟着他的手,三井啊,连你自己这一关都过不了的感情注定不会有结果,为何你却宁愿执迷不悟?放之不下斩之不断,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再也不见他面,也注定要被丝丝纠缠。
“那不是回帝王堡的路。”
“你知道我要去哪里。”藤真挑衅地看着他,他向着的方向,正是永荷别宫,天子下榻之处。
“我不会让你带他走的。”长弓开始散发光芒。
“你要对我动手?”藤真笑得挑逗,如春神一笑,百花郂荡。
邪魅的眼中出现一丝倦意,轻淡得好像一场夜雾:“你知道我不会对你动手,但是,我必须阻止你带他离开帝王堡。”
“可是那个人的身边才是他拼了命想要去的地方。”看着三井修长的身子几不可察地一颤,痛苦中竟然升起一丝快意,藤真懒洋洋又是一笑:“怎么?我还以为你对他爱若掌珠,怎么忽然改变主意舍得送给那个所谓帝王堡主糟蹋了?若真如此,还不如把他送给我,我可以给你更多。至少那个破堡我还不放在眼里。”戏做到十足,还故意暧昧地瞟了怀里的花道一眼
三井目中威棱一现,随即又收敛,淡淡道:“藤真,你不懂。”
既使是昙花一现的怒气,却也教人心里一颤。
“我是不懂,不过你再说下去我就以为你要跟牧绅一一起谋反了。”
三井敛眉,邪美的唇边现出一丝无奈苦笑:“藤真不要再胡闹了。你该知道的,我是不容许任何人伤到他,就算是我自己。但是该带走他的不是你我,能为他化去劫数的,也不是你我。”
如今最危险的是流川那边,流川可能没事,花道却绝对躲不过去。最安全的反而是帝王堡。
“我一直不懂,你为何要去学勘离之术?自从你学了之后,戒情远欲,我便开始难以理解你的行为了。”藤真叹了口气,“还是当年初见你的时候比较好,虽然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却是好猜多了。”
“。。。。。。难以理解么?”想起数年前的初见,三井的眼中也有了一分暖意,“聪明如你,怎会猜不出。。。何况,自从知晓他命中大劫,夭折之相,我便潜心经营势力,钻研勘离之术,希望届时能多一分力量保护他。纵需抛却七情也在所不惜。所以,你该知道,我不会容许任何人阻止。”
“既使这样会把他推到别人怀里?如我所料不差,你在南巡开始就离开了你的暗帝阁,一路南下吧?昨晚动摇江南一百多家绸锻庄的事情也是你干的吧?而要不是我刚刚逼你出手,你大概到死还默默地躲在暗处不敢见他一面!”
暗帝阁是最近数年迅速崛起的组织,势力遍及江湖,谁也不清楚它到底涉及了多少产业,背后有多大势力,相比之下,也只有暗帝阁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对帝王堡作出那样大的举动――只是江湖人绝想不到它的主人竟然会是当朝中书樱木侍郎的公子,流华四大家族之一樱木本府失踪数年的三少爷。
藤真嘴角一撇,继续说到,“三井寿!你真是个胆小鬼!竟然不敢承认不敢争取,只不过是爱上了自己的亲――”讽刺的笑声嘎然而止,该死!怎么连他的哑|穴也封住。
再次被叫做三井寿的男子缓缓收回纤长苍白的手指,轻点薄唇。
唇畔绽开灿烂的邪气微笑:“千万不要擅自以为你可以猜透别人的心思。”
跟来江南,一方面是家中父兄传书请托给了自己借口,一方面却也是再难忍耐那种想要看着他的强烈心情。想要看当年那婴儿要如何成长为翩翩少年,有着太阳般的面貌,有他自己的决断风采。而且,如果不是在京城的话,就没有问题吧。。。。。如果不现身见他,就没有问题吧。。。。。就算明知是自欺欺人,就算明知见完之后会痛楚更深,也还是忍不住那种心情。。。。
如果除去那天生的邪气,会发现眼前那笑,竟然跟某人的灿笑有几分相似。只是不同于原版可融化人的炽烈天真,反而有种华丽却无情的味道――璀璨表象背后,是令人不敢直视的无尽闇黑。
晓得自己误踏禁区;藤真看得心中低叹一声,毕竟是兄弟啊,连笑容也有几分相同味道。只是,是否这造成吸引的原因之一,同时也成就分离的事实呢?。。。。但随即嘴角掀起几许嘲弄,要说禁忌不伦,帝王堡里看到不要再看,比较下来,眼前这惯于放荡花丛却无心无幸的男子甚至堪称‘洁身自好’。。。。不过,虽然是出身皇都的诗礼世家,他可不觉得狂放邪佞的三井会有那般正人君子,更别提在意那些道德观念,恐怕,还是为他怀里的人考虑更多吧。。。。。。
邪气男子踌躇了半晌,终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走近,为花道悉心调整好姿势,那似是对待心中至宝的珍重态度看的藤真差点掉了下巴,如不是口不能言,定会不怕死地调侃一句:三井啊三井,想不到你也有这么有人味的时候!
男子顺好最后一丝散落的火色发丝,垂目轻睇那宛若熟睡的稚子脸庞一眼,眸如深海,却不泄半点。作为跟随他数年的友人,以藤真的聪明,对他的心属禁忌之人也略知一二,但是情感之中,一个旁观者向来是无法想象个中滋味。
多少骇人痴狂,多少狂狷恣肆,是注定了不能放,只能收。然而,积年累月的压抑,早已经使得相思绝望,渴盼如火,再难轻抑。只是认定了就算自己煎熬,也不可伤了他,故能一次次用亲情爱惜压下那毁灭般爱意,却是饮鸩止渴,越陷越深罢了。
一眼过后,竟是不敢再看,翩然转身而去。
“喂,你把我放在这里,不怕那个好色堡主吃了我么?”不知何时哑|穴已解,让藤真得以叫出声来。然而几处大|穴受制,使得纤细少年依旧保持原姿势动弹不得,惟一脸懊恼,不敢相信这人作出这等恶劣促狭之举。
冲|穴少说要一个时辰,他可不敢冀望那位大失面子的帝王堡主会忽然变得蠢笨无能起来,有了这些时间仍找不到自己,更不敢期望他会视而不见自己这个人赃并获的“叛徒”。届时下场如何,不妨现在先哭三声。
男子回眸一哂,不带风情,“你应付得来。”
“你。。。。”少年苦笑不得,看着背影消失,融入黑暗。
恨哪!就差一步而已!
垂目看到手上的睡美人,喃喃地对某个已经不在的人道:“我该感谢你对我这么有信心吗?。。。。可是我却忽然很想叫你担心一下喔。。。。”
【编外:三井访谈】
“等等,你说流川帝根本是诈降又诈死?”藤真难以置信地叫出声来:“可怜花道还为他拼死拼活。”
三井恨恨地:“这个计划都进行了三年了。换言之,就是从这个奸诈皇帝登基那天就已经开始了。”而可怜的他,当年年少无知,被仙道拿住把柄为皇室做事,不得不扮作酷酷冷冷的黑衣人开始经营地下势力而且一不小心把势力延伸到全流华去,天知道他最讨厌黑衣服了。
藤真眨了眨眼睛,忽然道:“莫非前晚也是你引开牧绅一的?”
“不错!他竟敢动我的。。。弟弟,咳,我本想直接冲进去把那个老头子结果掉的,可是那个奸诈皇帝说现在不宜打草惊蛇,让我引开牧绅一。我就干脆飞鸽传书手下提前起动计划,引起帝王堡一百三十多家绸锻庄周转不灵,滨临倒闭,足足让那些人操劳了一夜不敢和眼。哪里还有功夫去骚扰我的花。。咳咳。。。弟弟。”
“三井,你嗓子不舒服吗?”
“闭嘴,叫我三爷。自从我不小心跑出樱木府又不小心被仙道抓住把柄之后,我就开始叫三爷了。”三井激动地说,遮着眼睛的头发开始簌簌抖动,“要知道,我曾经发誓,不让那个比皇帝更奸诈的伪君子吃上一次亏的话,我就再不用原来的名子!”说到这里,他顺了顺头发,平服了一下情绪,露出虚假又完美的微笑,“至于有些居心叵测的人造谣说那是因为我非礼自己年幼的弟弟而心怀愧疚,那是完全无稽和不可信的!”
【27】
花道醒的时候,他正在被一双纤细的手臂揽在怀里。
“藤真?”他呻吟一声,捂住额头,“这是哪里?”
“帝王堡下的秘道。”藤真紧紧地抱着他,似乎有些出神,“他说的果然没有错。只有帝王堡还安全些。”
现下红雅和帝王堡的外面早成了一片战海,以花道的武功,能坚持个十分钟就该偷笑了。就算他自己,也不能保证毫发无伤。
“你也知道秘道啊。”
“这里是。。。。我的家嘛。”藤真有些勉强地一笑。不错,是他以前的家,现在的帝王堡并不属于他。
“你刚刚说的他是谁?”
“一个。。。。你曾经很熟悉的人。”藤真端详着花道,似乎要透过他看到另外一个人的影子一般。
“是吗?”花道迷迷糊糊地问。不知为何,他醒来之后脑袋就开始一阵一阵地抽痛,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一样。
“嗯。”藤真冲他一笑,将他搂得又紧了些,花道,你一定要坚持下去啊。
“藤真。。。”“嗯?”
“你笑得好好看。”
藤真怔了怔,又是冲他一笑。感觉眼中热热的,连忙回过头去。他曾经怨恨过多少次,为了他的皮相而招来那么多灾难,可是此刻在这病痛少年的一句话,却为何让他感觉如此温暖?
“你喜欢,我以后一定笑给你看。”
头顶上不远传来轰然巨响,然后某处的刀剑交击声变得清晰可闻。秘道。。。。出问题了。
“花道,你在这里等我回来好吗?”
“嗯。。。。”
“千万不要动啊。这个小盒子,你一定不要放开。”虽然还是不放心,却无法不怀着忧心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花道睡了醒了好几次,仍是不见藤真回来。查看秘道根本用不了这么多时间,他是出事了吗?
捏紧了手中的盒子,花道扶着墙壁向上走去。
秘道口果然被炸开了。
那个在人群中,白衣飘飘,长剑如游龙的人,是――谁呢?!使劲儿地想着,脑袋却又痛起来。
这时已经有人发现了他,几把刀一起向他劈来,花道下意识地一按藤真交给他的盒子,暴雨犁花钉倾泻而出,连声惨呼响起。
“花道!”
那白衣人回过头来,又惊又喜。腰间的紫绦随着动作晃动,风华绝世,悦目无比,再看那衣衫,果然是浅得教人一不留神就会以为是白色的淡紫。――是仙道!
乍然见到熟悉的人,花道所有的记忆一下子回笼,心脏痛极,泪水来的又急又快:“仙道,流。。。流川他。。。”剧烈的疼痛向脑海中袭来,他的意识一下子昏沉了。
迷糊中,仿佛是仙道跃向他身边一把揽起了他,急切的呼唤在耳边响着,却越来越远。
“怎会这样,牧绅一竟然下毒?藤真和三井在作什么?”仙道苍促地为花道把脉,脸色随即变了。看到,只有尽快找到牧绅一要解药才是上策。
帝王阁!
帝王堡的武士虽然出乎意料地高明,却又比不上大内侍卫,局面呈现一面倒的趋势。
“牧绅一,交出解药!”
温和语气呈现少有的严厉。
“哈哈,除非你肯一命换一命。”
仙道一字一字道:“莫非堡主想试试用帝王堡上下和堡主的所有性命来交换在下一人?”
“哼,天下如你风华者有几,早听闻二王爷仙道风采过人,若能以牧绅一一命换王爷一命,也算有幸。”
仙道微微一哂,“堡主过谦了,南昭牧太子的命怎会是贱命一条。”
‘南昭牧太子’几个字令牧绅一一震,终于有了戒慎之心:“呵呵,王爷说笑了,小民也只是为了活命罢了。若王爷放下手中逃奴,并将之归还帝王堡,在下愿意放王爷一马。”眉间一厉:“否则,今时此地,恕小民冒犯了。”
听到牧绅一将花道形容为逃奴,仙道心中大怒,但随即冷静下来,牧绅一如此有峙无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牧绅一,你好大胆子!”
“是你天家欺人太甚!”牧绅一沉声喝道,“放下樱木花道,我还可以暂时放你一马!否则,今时此地,谁也救不你!”
“休想。”仙道温柔的双目射出坚定的光芒。那一刹的执着神情,竟跟流川枫有了七成相似。
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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