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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萍结绿-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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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烧,饿醒过来。不知怎么回事,睡得死死的秦似突然开口问他“饿不饿?”

他拼命点头,秦似便命人送饭菜上来,可送来的东西和晚餐差不多,他只能挑挑拣拣地吃了一些。

早上天蒙蒙亮就被秦似摇醒,吩咐他陪他去早练,在床上等了一会儿即无女婢也无男仆,想起来自己是来当仆人的,只有认命地爬起来自行穿衣。在后校场被逼着跑了几圈,肚子更是饿的咕咕叫。好容易秦似早练完毕去吃早餐,发现这一顿自己能吃的东西更少了。勉强垫了点底后,秦似又叫他到书房来念书给他听,枯燥无味的兵书念得他头大如斗,直到他口干舌燥秦似才叫停。

接下来秦似带他去散步,天知道他根本没吃饱,没散几步就拖不动步子。于是两人坐下来下棋,其实棋艺不差的他居然被杀得尸横遍野。

终于盼到午餐。他吃惊地发现昨夜和今早曾被他吃过的几种菜全都消失,只留下他未曾动过的菜。愤怒地瞪了若无其事在一旁吃喝的那人一眼,他还是勉强又找了几种可以下咽的菜和着白饭吞下。

昱飞推测秦似下午无论如何应该出门去玩一玩了,这样至少他可以跟着到街上去。谁知饭后连午睡都没有,秦似就直接至议事厅跟一群象是官员样子的人讨论事情,还命令他一定要随侍在侧,害他无聊得要死。

晚饭时昱飞已肯定秦似在整人,凡是他肯吃的菜全都没有了。他发脾气地把筷子丢在地上,秦似也不理他。可他从小娇生惯养,几时这样饿过,不一会儿就忍不住哭起来,直到哭得没力气才停下来,这时秦似就过来给他擦眼泪,递双筷子让他吃饭。他扁着嘴生平第一次夹起茄子来吃,发现那其实也没有多难吃。

不过他仍然吃的很少,稍微缓冲了一点饥饿感就不再吃了。当夜秦似依然抱着他睡觉,这一次他入睡的速度要快的多。

半夜秦似叫醒他,端了一碗热腾腾的面给他吃,虽然没有加七事斋的香油,他还是坐在秦似怀里把它吃完了。

三天之后昱飞觉得实在忍受不住了。在这见鬼的将军府里一点娱乐活动也没有,想他以前的日子是多么多姿多采,那时简直难以想象他居然会有整整三天没去看戏、看杂耍、喝花酒、会情人和抱漂亮小男孩!!偏偏秦似就差没拿绳子拴住他,走到哪儿都带着他,仿佛片刻也不肯放弃折磨他的乐趣。不过今天他好象在接待一个比较重要的客人,只吩咐他在门外等侯。有如此好机会岂能放过,昱飞半点时间也不浪费地向府外偷溜。

刚出二门,就听见一个稚嫩可爱的声音道:“表叔你好。”

一回头,小安楚穿着月白的小袄,站在一丛蝴蝶兰边微微笑着。

霎时间所有烦恼与饥饿感都抛诸脑后,也顾不得去想他怎会在此处,飞快地凑了过去,笑开了花地道:“小楚楚,来表叔抱。”

小安楚张开了手,被一双巨掌抱了起来。抬头一看,秦似正难得表情柔和地看着怀中的孩子。

小安楚用短短的手臂环着秦似的脖子,甜甜地叫道:“师父!”

“师父!”昱飞尖叫,“你叫他师父!”口水淋淋地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忍不住喃喃道:“你要是肯叫我师父,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秦似挑了挑眉,问道:“真的做什么都可以?”

昱飞立即点头:“叫我吃一斤茄子都可以。”

秦似对小安楚道:“楚儿,今后你就叫他师父好吗?”

小安楚转转水灵灵的大眼睛,问:“那楚儿要叫你什么?”

“叫我师爹好了。”

也许从那时起就已经是七窍玲珑心肝了,小安楚转眼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乖巧地对昱飞叫道:“师父。”

昱飞感动的一踏糊涂,把人抢过来就搂进怀中厮磨。

秦似在一旁煞风景地提醒:“别忘了你说做什么都可以。”

昱飞现在哪还顾得上这个,只管傻傻的点头。

结果当晚他吃惊地发现原来睡觉这个词可以变成如此激烈的一个动词。尖声哭叫乱扑腾一阵后,早已知晓情欲滋味的他最终还是瘫软在那个男人身下,伊伊呀呀地叫了大半夜,声音娇媚得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从此后这种伊伊呀呀的声音成了两人寝室里每晚必然传出的音符,秦似一天比一天更神清气朗,昱飞也一天比一天更艳丽娇美(不过他自己没发现)。本以为自己连十天也忍不过的昱飞渐渐觉得其实跟这个男人一起跑步,看他练武,一起读书,陪他议事、聊天、散步,一起嘿咻嘿咻都是蛮有意思的事儿,不过他还是很怀念以前花天酒地的快乐日子。

(天哪,功力太差,一个番外篇竟让我写了这么长还没写完!!算了,后面不写了,大家就这样将就看吧。)

三个月时间很快就要过去了,尽管有那么一点点惆怅的感觉,但昱飞还是很高兴又可以回到他完美的世界里。而且秦似这几天怪怪的,经常半夜不睡觉盯着他看,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吓得他死闭着眼睛装睡。

这三个月保护伞们也没少来看过他。不过老爹来的时侯他正忙着缮抄几部绝本古书,大哥来时他在给后院的桔子树修枝,二哥来时他恰好在听秦似分析淮北士兵屯田自足的策略,都没怎么找出时间来接待和诉苦,只有三哥赶得巧,陪他吃了一顿饭,见他吃得下素炒茄子,两只眼睛瞪得象红烧狮子头。

“出狱”那天秦似很给面子地亲自送他回侯府。老爹老妈搂着上下左右仔细地看,高兴地夸他气色变得真好,不象以前那样苍白娇弱。

然后秦似留下来吃饭,不停地帮他挟菜,因为饥饿疗法后遗症的缘故,挟来的菜他不知不觉全都吃了。

饭后秦似仍然没有走,于是大家又喝茶聊天,老爹发现他居然知道苏南正在闹水灾,吃惊地闭不拢嘴。

茶添三次时,秦似很突兀地站了起来,将昱飞拉到身边,环住他的肩膀,向老爹躬身行了个礼,非常严肃正经地说:“老侯爷,请将令郎嫁给我,我会好好照顾他。”

厅上的人猝不及防,傻了一片。昱飞怔怔地看着秦似,道:“你刚才说令郎……”

“是。”秦似简洁地回答。

“令郎的意思是你的儿子……”

“是。”

“儿子肯定是男的……”

“是。”

“男的怎么嫁给你?!”昱飞尖叫起来。

“怎么不能?”秦似理所当然般反问。

昱飞非常想学学老爹歇斯底里的样子,无奈没那种功力,只得放弃,只呈现出氧气不足的模样。

“昱飞以前的生活很不健康。”秦似逼近老爹,老爹败退一步。

不健康!他居然这样说他以前幸福完美的生活?!!!猛吸一口气,狠狠地瞪,可惜被瞪的人压根没向他看。

“这种生活对他的身体有百害而无一利。在我的照顾下,他可以过得更健康、更正常,而且我有能力改变他。”秦似再下一城。

“他幼稚单纯,除了玩什么也不知道,全靠你们保护,而事实证明,你们根本没办法完全彻底地保护他,至少曾让他落到我手里过。”秦似以事实进行攻击。

老爹与三个哥哥面有愧色。

“老侯爷你已有五个孙子,四个孙女,李家不需要昱飞传宗接代。”秦似开始进行可行性分析。

“我也知道他是男的,说嫁人未免惊世骇俗,所以婚礼什么的可以全免掉,我不介意就这样直接带他回秦府。”秦似提出操作方案。

“再说,我和昱飞生米已经煮成熟饭,虽无夫妻之名,已有夫妻之实,于情于理,都应该相互负起责任。”秦似再给予最后一击。

老爹没有歇斯底里,他当场晕倒。

于是昱飞象是短时间放风的犯人,出狱回家晃了一圈,又被带回了秦家,而且这次是无期徒刑。

对这一结果消化了半天时间,昱飞终于在夜晚来临之际大叫了起来,地点在秦家主人的大腿上。

“你在我家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不是我必须嫁给你的理由!”他扯住秦似披散下来的发丝向两边拉,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已衣衫半褪。

“那些只是我从你爹手里把你骗来的说辞,当然不是真正的理由。”秦似含住他胸口的绯樱,猛力一吸。

“啊――”昱飞扭动着身体,“哪有什么真正的理由……你说……嗯……啊……”

秦似喘息着将他压倒在身下,用力分开他双腿,唇舌在他脖颈间游走,喃喃道:“真正的理由是……喜欢……爱你……一时一刻也不能放开你……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我都要你留在我身边……”

昱飞已不能说话,他的嘴正忙着亲吻和嗯嗯啊啊的叫,那一晚他足足叫到半夜,激烈的战况导致第二天一整天都无法下床。

从此昱飞幸福成长过的南安侯府变成了偶尔在某人陪同下才可以回去的娘家,酒楼、花街和成堆的情人变成了夕阳下斜依栏杆时的悠远回忆……呜呜呜……可是他不甘心!!不甘心啊……呜呜呜……岂能就这样被你征服……呜呜呜……我要逃……呜呜呜……逃逃逃……

逃到妓院会旧情人,嘴都没亲到就被捉回;

逃到酒楼喝陈年花雕,酒坛未开封又被捉回;

逃到老朋友家看戏,还没开场再被捉回;

逃到西山猎场去看赛马,马还没出发他先被捉回;

逃到花街看花魁选举……

鸣锣宣布选举开始,居然没人来捉他,偷笑……

第一轮亮相结束,看看没人来捉他,开始觉得奇怪……

第二轮才艺表演结束,仍没人来捉他,开始坐立不安……

第三轮对诗结束,怎么还没人来捉他,开始频频张望,站到显眼处招摇……

第四轮机智问答结束……觉得没意思,无聊,叹口气回家去看看怎么回事。

守门的士兵见他回来有些吃惊,表情慌乱,他顿时脑中警铃大作。

找一找,秦似不在书房、议事厅、校场……抓一个下仆来问,回答是:“家乡的表小姐来了,将军陪她在园子凉亭上说话。”

一股怒气油然而生,快步来到园子里,远远看见秦似陪着一个长发素裙的女子对坐,亭上风大,秦似起身为她披上一件长袍……

不知怎的,心头刀绞般难受,胸口象有硬块堵着,逼得人要哭出来才好。

身不由已地冲到凉亭上,抓起桌上的茶壶向地上一摔,愤怒地瞪了秦似一眼,又转身跑开。风吹得眼睛又酸又涩,偷偷回头瞧,居然没有追来……呜哇哇哇―――

奔回房里,扑到床上蒙住头开始大哭,边哭边骂,自己也不知道在骂什么,哭着哭着累了,就这样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换了睡衣,安安稳稳地躺在熟悉的怀抱中,一只手在背上轻轻拍着。

抓着那人的衣襟死命地扯,狠狠咬他的肩膀,咬出一排排的牙印,那人不躲,也不叫痛,只是用下巴摩挲着他的面颊,在他耳边喃喃地说:“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希望你能记住我爱你……而你……也爱我……”

昱飞松了口。爱吗?

这就是爱吗?

这就是爱吗?

是吗?是吗?是……吗?

―――――――――――――――――――――――――――――――

转眼过了两年,已俨然变成连体婴的两人面临第一次长时间分别。秦似出征西夏。

南安侯爷来问昱飞是不是要回家来住,他摇头拒绝。

没有了管束他的人,反而也没有了偷溜出去逍遥的兴致,昱飞每天照常按时起床、晨练、念书、散步,好象秦似仍然在身边一样,只是夜里常常惊醒,发现自己喘不过气来,却怎么也记不起刚刚做了怎样的噩梦。

隔天来一次跟秦似学武的小安楚现在每天都来,只要见昱飞发呆、脸色不好,这个温柔的好孩子就会主动让昱飞抱抱他。

昱飞的两个哥哥都赴外任去了,只有大哥昱津还在京城。每次来看小弟,李昱津都要劝他:“秦似不会有事的,你不要太担心了。”

昱飞总是低着头不说话。

秋天的时侯,征西夏之役结束。西夏大败,递降书称臣。远征将士衣锦还乡。

秦似也回来了。但他是被抬着回来的,一直昏迷不醒。

军医告诉昱飞,他中了火粟果的毒,无药可解,只有三个月的生命了。

昱飞将秦似安置在床上,每天给他喂饭,擦两次身体。其余的时间,他就在查阅收集到的所有医书与古藉,常常看书看到深夜,有时甚至通宵不眠。

小安楚每天都来帮忙,一大一小的两人坐在书房的地上,身旁堆满了书,一页一页地翻着。李昱津来看小弟,总是说不上两句话,因为昱飞没有时间,他恨不得可以不睡觉地找书、查书。看着小弟日渐纤薄的身体和红肿的双眼,昱津觉得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现在已记不得当年那个无忧无虑、花天酒地的小弟是什么样子,有时简直希望昱飞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秦似这个人。但每每看到昱飞凝望秦似的眼神,这种念头又立时烟消云散。

两个月的艰辛查找,昱飞终于找到了火粟果的解毒记载:“邛崃山有水砂果,可解火粟之毒。解法为:以一人日服一粒水砂果,三日后以此人之血一碗,令中毒者饮下,其毒可解。然服水砂之人此后须每日续服该果,三年后方可止,否则毒发胸痛而亡。”

昱飞十分开心,当时就收拾行李与马车,带秦似赶向邛崃山。小安楚将此事告知了李昱津与秦似最好的朋友卫宏,两人立即随后赶来护送。

幸运的是顺利找到一大片水砂果林,卫宏抢着要做服果之人,昱飞拦住了他,道:“我知道你是秦似最好的朋友,我也明白你对他的友情是真诚的。但我是与他最亲近的人,希望你明白这是我必须做的事。”

卫宏这个硬汉子也禁不住落了泪。昱飞服下水砂果,连服三天,以刀割腕,取了一大碗血,喂秦似服下。

当晚秦似醒来,两人默默对看,恍若隔世。

水砂果林旁建起了一间小木屋,李昱津简直不敢相信他娇生惯养的小弟将要在此居住三年。秦似托卫宏向皇帝请求辞官,他说:“我离不开昱飞,而京城里没有水砂果。”

秦似很快恢复了原有的健壮,而昱飞因为水砂果毒的缘故,身体渐弱,常常胸痛。秦似每天一大早就起床,为昱飞准备早餐,送到他床边喂他吃,吃完又强迫他继续睡,自己到水砂果林里去浇水施肥,象绣花一样细心地照料这片果林,然后摘一个看起来长得最好的水砂果,回木屋去给昱飞服用。午餐后秦似背着昱飞出去散心,想各种办法陪他消遣。有时想起这样一个在花花世界里长大的小少爷,为了他要在这空寂清冷的山中生活,心中总是揪着般难受。这时昱飞就会偎在他怀里说:“和你在一起,京城也好,山里也好,我永远不会寂寞。”

夜里昱飞常常胸口隐痛,睡不安稳,秦似就用热毛巾给他暖,一张温了再换一张。有时痛得重了,秦似就抱他在怀里,象哄孩子入睡一样起来在室中来回踱步,一直踱到天亮。

这一年昱飞过生日的那天,小安楚来到山上,秦似象送礼一样将他带到昱飞面前。昱飞果然开心极了,一向苍白的脸上也现出了几分红润。

此时的安楚已是十四岁的小小少年,突然拔高的身体柔韧修长,性格也越发沉静温柔,除了每天的习武时间外,他一般都是在看书,尤其是医书。而被他称为“师父”的那个人恰恰就象是他的对比一般坐不住。最让秦似感到头痛的是即使现在是在病中,他也仍是贪玩好耍,身体稍微支持的住就向外跑,有一次还试图下湖里去游泳,被秦似捉回来狠狠教训,罚禁足三天不得下床。

这天秦似去给水砂果施肥,昱飞乘机溜出去玩水,下午就开始咳嗽。由于实在担心他的身体,秦似愤怒地吼他:“我怎么从来都没看见过你安静地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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