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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计来的爱情 by 夏树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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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算是托宋功稷的福,费以爱白天认真听课,晚上教导他时又复习了一遍,近来他在课业上的表现令老师、同学们不禁刮目相看。
「学长,这题我不会。」
「我看看。嗯……」这小子老拿些比较难的间他,一不小心就会被问倒,啧!这题该怎么解呢?
「学长,该不会是用这个公式吧?你说呢?」
「我代代看。」
「学长,是不是这个代这个,然后这样,再这样?」
「别吵!我算算。」费以爱思考许久,当他终于解出时,他又忍不住嚣张起来。「哈哈哈!我就不信我解不出来,就让我来教教你这个笨蛋吧!」
笨儿子,一下子又得意忘形,也不想想方才那副差点解不出来的窘样。不过看孩子用功读书,做父母的哪有不高兴的道理?
偶尔会在房门旁略微关心一下的徐文秀,就担心自己的儿子没在念书而是在欺负别人家的儿子。但几次下来,她发现他们是真的用功地在读书,她也就放心许多。
「老公,咱们儿子真的有在读书呢!」徐文秀走至客听,坐到正在看电视的费宏敬身旁。
「那最好,近来我的身体也好多了,咱们就让他多点时问用功,少教他东奔西跑的有借口不看书,你说好吗?」
「也只有这样了,不过你要是不舒服可别硬撑,要是你累倒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是,老婆大人!」
徐文秀带笑地倚在老公怀里向他撒娇。夫妻俩好不恩爱。
「咳!请别在公共场所演出儿童不宜的画面,有碍观瞻。」
「费以仁,你给我滚到房里看书去!」
「老妈,生气会长皱纹的哦!?最近皱纹又多了几道,是吧,老爸?」费以仁聪明地将烂摊子丢给父亲。
「真的吗,老公?」
「以仁胡诌的!别听他乱说。」
「哼!你老是骗我,你这样说不过是在安慰我罢了。」
「不、不,老婆,我怎么会骗??」费宏敬瞪了瞪早已逃之夭夭的费以仁的房门。
死小孩,明知你老妈最在意这种事,还故意说出来,唯恐天下不乱啊?
「我就知道你不爱我了,呜……」
这,这怎么会扯到那儿去?救命啊!
费家的夜晚就这幺热闹地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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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爱,外找。」
「喔,谢啦!」
费以爱起身离开坐位,至教室外和一个高个儿相偕离去。
「喂,你不觉得最近我们都没啥机会和以爱哈拉吗?」坐在费以爱前方的何建垣,转身向坐在他右后方的方铭佩抱怨。
「对呀!经你这幺一说我才想到。」
「原本以爱就因家里的关系,没空在放学后同我们一道出去玩,现在竟连下课、午休时间都不常在座位上,我总觉得以爱在不知不觉间被别人抢走了。」何建垣大感憾恨。
「有这幺严重吗?」方铭佩轻笑他的多疑。
「每回来找以爱的都是同一个小子,就是那个宋公子。」
「听以爱说,那个宋功稷想和我们一起考联考,才会不停地向以爱讨教课业上的问题。」
「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要以爱教,倒不如请名已考上名校的家教更有效不是吗?他家又不是请不起,而且以爱的成绩又没好到可以教人。」何建垣百思不解。
「也许以爱的读书方式对他而言特别有用吧!」
「这会不会太牵强了点?」
「也是,但这对以爱和宋功稷只有好处不是吗?至少他们的成续都进步多了。」
「是没错,想不到以爱的成绩竟愈来愈好,说不定还可以考上公立大学,不像以前可能连车尾都吊不上。」
「那为了朋友好,你不是该替他高兴?」
「话是这幺说没错,但好友被抢走,我不甘心嘛!」
方铭佩像安抚小狗般轻拍着何建垣的头。以爱现在几乎因课业完全忽略了原本的朋友,对现下的他虽是有利的,但以后呢?
只剩宋功稷一个友人,对费以爱而言真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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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节更替,天气又变得酷热难当,在没有冷气的房里,闷得教人想抓狂。
「嗯。」费以爱瘫在自己房里,热令他睡得极不安稳。
考完试后,放下大重担的他,像松解了原本被紧绷的弦绳般,突然失去了日前的活力,镇日瘫在家中,哪儿也不想去。
父母亲体恤他前阵子的辛劳,也很仁慈地放他好几天假,于是他就大睡特睡。只不过,真的好热!
「学长、学长!」
叫魂啊!这些日子以来仍挥不走的苍蝇,整天在他耳边叽叽叫,烦死人了!
费以爱拿枕头?住耳朵,妄想隔绝刺耳的噪音,但妄想终归是妄想。
「吵死人了!做什么?」费以爱对待别人或家人从未曾像对待宋功稷般,口气这幺不佳过,在他面前,他特别不知何谓修养。
「学长,我好高兴!我的努力终于有了代价,这都要感谢学长你。」
「你到底在说什么?」敢吵他睡觉,还不快些将话说清楚讲明白,这小子找死吗?
「学长,我们考上同一间学校同一个科系,而且是公立学校!」
「真的!」虽然在收到成绩单时已预估到大概的学校,但实际确认后,费以爱仍是高兴万分,虽然这其中有些小小缺憾——那就是与宋功稷的孽缘又要再持续最少四年以上。
「真的?孩子的妈,咱们笨儿子考上了,考上了!」正巧路过儿子房门口的费宏敬听到这大好消息,兴奋地找老婆分享。
「哇,太棒了!果然是我的儿子,和我一样聪明!」
拜托,老妈,这真的和你有关吗?是在夸我还是在夸你自己?费以爱不禁翻了翻白眼,但他嘴角仍噙着大大的笑意。
宋功稷当然也雀跃万分,但他总觉得宋功稷的眼中包含着宠溺。怪哉!他又不是他的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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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徐文秀煮了满桌的豪华料理,虽然还是比外头高级餐听的逊色些,但这可是费家数十年难得一见的奢华。她甚至连店里要卖的高档货、陈年好酒都拿上桌了,除了她家还未成年的不准喝外,她大方地让其它成员喝个过瘾。
一直吃吃喝喝到深夜,除了年纪较小的几个因偷喝好几杯不支倒地回房睡觉外,其它的人还在继续不知节制地暴饮暴食。反正机会难得嘛!
去年已毕业,遵父母之命自上班地点赶回来的老大费以忠,及正在放暑假、自打工处请假回家的老二费以孝,皆一同共襄盛举。
费以爱常趁父母不注意时贪杯,也常威胁宋功稷自家中拿上等货孝敬他,所以他的酒量不小心变成家中最佳的。
「以爱,你刚来我们家时,还瘦瘦小小的,我还怕你会一不小心就喘不过气来,以后就不能再逗你哭了。」
费以忠醉酿醣地说,一脸相当缅怀过去的神惰。
「是啊!我还在想怎么会突然冒出个这幺丑的弟弟,总会忍不住想欺侮你。那时你很少哭,所以每当我把你弄哭时,一定会被爸妈骂,但我还是很得意。」另一个醉鬼费以孝接着说。
「大哥、二哥,你们讲得好象我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似的,难道我不是爸妈生的?」
「啊!你怎么会知道?」本来醉得瘫在椅子上快睡着的徐文秀,被那句话吓得完全清醒过来。
「老妈!别开玩笑,这种玩笑不好笑。」
「对、对,我是在开玩笑。对吧,老公?」徐文秀笑得极不自然。
醉瘫了的费宏敬根本没听见她在说什么。
「老爸,老妈说我不是你们的小孩。」费以爱压根儿不信这种恶劣又没根据的玩笑。
费宏敬惊得从椅子上跌落,「死老太婆,我们不是说好一辈子都不能说的吗?从决定收养以爱的那一天起,我们就一起约好要永远保守这个秘密的。怎么可以说出来……」费宏敬的下文被老婆以手捂住。
他们的神情实在过于奇怪,原本醉得不省人事的一家人,顿时全因这个话题而清醒。
费宏敬拉下老婆的手,不解地责备着一直猛摇头的老伴。
「你怎么可以不和我商量一下就擅自告诉以爱?他才刚考上大学,还没有独自谋生的能力!现在告诉他,只是让他难过而已,为什么不一辈子守住这个秘密呢?」
「我不是叫你不要说了!你这样全讲出来,我本来想用开玩笑来蒙混过去的,现在根本就转不回来了。你这个笨蛋!」
「臭老太婆,只要你不说,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
「你这笨蛋!」
夫妻俩互相骂来为去,不肯相让。
在一旁的费以爱愈瞧这态势愈觉得不对劲,他真的不是他们的孩子?
他的目光飘向他的两位大哥,但见他们俩满怀歉意地闪躲他的眼神,而他的父母则一径地责怪对方的不是……难道他们所言不假!?
又不是在演连续剧!但……
「爸、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请你们告诉我。」
因费以爱的怒吼而停止互骂的夫妻,由彼此的眼神中明了,也合该是让费以爱知道事实真相的时刻了。
「唉,大伙儿都坐下来吧!」
「伯父、伯母,那我先回去好了。」
「不用,你留下来。」
知道宋功稷是不好意思介入别人家中不欲外人知的秘辛,这种体贴,令徐文秀把他当成了自家人,并不介意他的存在;而费以爱在此时此刻并不想独自一个人面对那令他难以接受的事实,他希望能有个他能信任的人陪他。
尤其在这似乎连最亲密的家人亦不可信任的时候。
宋功稷自茶几下握住费以爱的手,想给他面对事实的力量。
「以爱,你确实不是我亲生的儿子,你是我姊姊的孩子。」
费以爱不自觉的握紧宋功稷的手,力道甚大却不自知。
宋功稷更偎近他,想将他搂进怀里安慰他。
「当年姊姊和姊夫原是对人见人羡的鸳鸯眷侣,但一场无情的车祸夺去了他们宝贵的性命,姊姊拼了命将你护在怀里,使你奇迹似地生还,但你因受到的刺激太大,有好一阵子连怎么说话都忘了。
后来有一天,调皮捣蛋的以孝不去逗弟弟以仁反而跑去逗你,故意将你弄哭。之后,你才慢慢地对我们同你说的话有反应。我们就决定将你纳入户籍,把你当成自己亲生的儿子。也是因为对你的病情不放心,才会让你比别人晚一年入学。」
费宏敬含泪地对费以爱说道。他真的将他当作自己亲生的儿子,自认对他与其它儿子们无异,他多希望他是他亲生的,而他们的血缘其实也只差了那幺一点点,不是吗?
「这是你亲生父母的相片,我们本想一直守住这个秘密,毕竟连我都快忘了有这回事,我早将你当成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呜……」
徐文秀窝在老公怀里哭泣,她多希望以爱没听到,多盼望他们还能像以往般的过日子,他们仍是最亲的一家人。
「让我一个人好好想想。」
太过震惊的费以爱,实在不晓得自己现在应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他不想伤老爸老妈的心,又不知自此之后自己该如何在这个家中自处。
他气他们竟瞒骗他那幺久,又不舍见他们伤心的表情,他需要一些时间整理一下情绪。
费以爱起身将自己反锁在房里,暂时不想见任何人。
但狡滑的宋功稷在他失神之际,早一步闪进他房里,将他搂在怀中,让他在自己怀里闷声哭泣。
第四章
在那件事爆发后,并没有多少时间让费家的成员们重新定位彼此的关系,或重新拾回往日的亲情,费以爱便已北上就学。
或许若没发生那件事,费以爱得面临的是该通勤单趟两个半小时的车程或住校的抉择。
现在费以爱对自己该以何种地位、何种面目居住在原本是他家的费家感到迷惑,该说他是爸妈的儿子或外甥?
他突然觉得自己在那个家中找不到归属感,这份认知令他不知所措;他的心惶惶然,以往的自己认定大家是有浓厚血缘关系的一家人,而家人就是对待彼此时不用多虑、不用担心这句话会不会不得体、会不会踰矩、会不会太……
自己实在太可笑。
这般猛一思忖,他以往的态度岂不太过份,他不过是爸妈好心收留的孩子,凭什么在家里那幺张狂,和小弟抢玩具、对老爸老妈没大没小、大声喳呼、拿他们的钱来缴学杂费、生活费?
于是乎,能不向家里拿钱,费以爱绝不拿,他已成年,虽说仍在就学,但老爸老妈将他拉拔到这幺大,他没拿钱回去略作报答已太可耻,怎还能拿额外的费用?他们为他做的已太多大多,他不能也没那个资格再多要,不论是亲情或金钱上的。
因而,在他听闻宋功稷的父母为庆祝他的入学送了间公寓作为贺礼时,他便央求他让自己与他同住,他料定这小子不敢违背他。但他也没想要白住,等他领到薪水,他会付房租的。
于是他们的同居生涯自开学前一个月便先行展开。费以爱从原本的家逃到这三房二厅一厨二卫的高级公寓。
啧!不过是读大学时的暂时住所,竟如此奢华。
有钱人就是有钱人!不过得不到来自父母的亲情的宋功稷,只能得到他们金钱物质上的弥补,是幸吗?
费以爱现在也没啥资格去同情别人,他得努力打工赚取学费、生活费、房租等一切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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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到深夜十二点多,费以爱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回他与宋功稷目前的住所。
原来他考完后难得的日日偷闲,每日睡到自然醒且吃完又睡,就是为了储存现在的体力!他不禁自嘲。
就当自己天生劳碌命,没得闲,只要一闲就会招来祸端,就如他考完闲暇时那般。
「学长,你回来了。」
费以爱睨了宋功稷一眼,什么回来了,他又还没到家。
「你别老是到我打工的店外面来等我好不好,如果你很闲,你可以像其它人一样到处去玩,别老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很碍眼的!」
费以爱晚上在便利商店打工,原先是想做大夜班的,后来因被宋功稷大力阻止而作罢。
宋功稷劝了费以爱许久,要他以课业为重,若是为了点小钱而日夜颠倒,一个月后铁定调不回生理时钟,身体也会变差,届时连其余的工作也不能做,那不是更糟!
于是费以爱隔天便向老板改排别的时段,幸而老板也肯接受,否则他不知道自己现在会是在做什么更花劳力的工作。
「学长,累不累,要不要喝水?」
宋功稷自他的背包中拿出水瓶。
费以爱啜了一口,将瓶子丢还给他。
「要不要吃水果?」
他手中随即变出一盒削好的苹果。
费以爱眼皮虽快合上,但他还是以极快的速度将泡过盐水的苹果吃光。他不爱吃零食,也不爱吃油炸的食物,但他超爱吃水果,于是宋功稷每天都会为他准备各式各样的水果及点心。以防他肚子饿。
「学长……」
宋功稷还想自袋中变出食物。
「你烦不烦啊!」
费以爱睡前及睡后的脾气皆十分不佳,但早已习惯的宋功稷毫不在意,这句话代表费以爱已经吃够,目前只想回家睡觉。
「学长,上车吧!」
宋功稷目前拥有三种交通工具,轿车、机车及脚踏车,他就以这三种交通工具依距离的远近接送费以爱上下班。
原本费以爱是不肯倚赖他人的,但他敌不过宋功稷牛皮糖似的缠功,屡次让他得逞,不久之后,费以爱便死了心,反正有人接送他也轻松些。
这家便利商店离他们同住的地方很近,用走的也不过十来分钟,不过一整天工作下来,费以爱累得只想合眼睡觉。
也就是因为如此,费以爱至今出了家门口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走了百步远便会迷路,对住家附近哪里有卖什么、要什么该至何处买,他一概不知。这些全有人替他准备妥善,吃的穿的用的,没一样是他自己去买的,他只识得打工处的店门口长得是啥模样,其余的问他,他一概不知。
「学长?」
睡了?
宋功稷握紧抹在他腰上的双手,单手攀住脚踏车的把手,依旧灵活地骑着车子,脸上有着似水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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