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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原魔豹-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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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山已退至壁根,脸色泛白。
    “你最好不要拔剑。”姑娘神色庄严,凤目中突然光芒闪烁:“我告诉你,我遨游天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谁想耍我的命,我不会饶他。”
    海山的手,已经抓住了剑靶。
    “顺便告诉你。”姑娘粉面上杀气涌现:“我不敢说我如何了不起,至少在兵慌马乱中,我可以自保。
    不要惹起我的杀机,对你将大有好处。像我这种人,隐起身来将如神龙见首不见尾,白昼闹市杀人,不会有踪迹可寻。所以,你最好不要动其他不好的念头。夜已深,不便久鱿,你可以走了。”
    海山发出一声低喝,目光落在虚掩的房门上。
    “来了来了,不要发讯号。”外面有人叫。
    房门椎开了,人一涌而入。
    三个穿夜行衣,戴了只露双目的头罩,目光迟滞的人,被尹姑娘的两位长随推入。
    海山大吃一惊,自己的三个武功出类拔萃的人,怎么不曾经过打斗,就变成这副德性?
    俘虏,一点也不假,他的三个同伴,不明不白就成了对方的俘虏。
    “他们劳累过度。”一位长随笑笑:“在外面打瞌睡,快醒啦!”
    “熊叔,放了他们吧。”姑娘同复了娇艳的笑容,大概不再生气了。
    “是,小姐!”熊叔笑吟吟地说,拍拍第一个人的背心。
    那人打冷战,眼睛开始动了。
    “海公子,我这位熊叔叔的绰号,才真的叫飞熊。”姑娘向海山笑说:“所以在白天,我请你改绰号为飞龙,以免混淆。其实你只是信口胡说绰号吓唬冯堡主那些随从,飞熊的绰号并不悦耳呢!”
    “真巧,可能是巧合,也许是你我有缘。”熊叔笑吟吟地说:“在下熊海,姓熊名海,名成了你的姓,你说巧不巧?”
    “在下记住诸位了。”海山恨恨地说。
    “我姓罗,单名维。”另一名长随接口:“不妨向江湖朋友打听我这号人物,就知道你该怎么对付我了。我其实手底下不甚了了,浪得虚名不难对付。”
    “诸位,请便。”飞熊举手送客。
    海山总算很有风度,向姑娘抱拳施礼。
    “诸多唐突,恕罪!后会有期。”他强笑着说。
    “好说好说。海公子,不送。”
    海山再向熊、罗两人行礼,带了三个人狼狈而走。
    他们是从屋上走的,到了店右的屋顶,暗影中闪出一个夜行人。
    “你是谁?”海山低声问。
    “五行。”
    “哦!两个人,熊海、罗维,是何来路?”
    “人在这里?”
    “是的。”
    “离开他们远一点。”
    “怎么?”
    “飞熊熊海,摘星手罗维。二十年前他们出道,功臻化境,游戏风尘,号称江硼八杰之二,神出鬼没,还没听说有人对付得了他们。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知道了,退!”
    “是!”黑影应喏着隐去。
    “告诉所有的人,留意他们。”海山向身后的三个同伴交代。
    “遵命!”旧雨楼·云中岳《莽原魔豹》——第六 章 云中岳《莽原魔豹》第六 章 一个不易看清的淡淡人影,恰好在海山四个人跳下小巷时,出现在他们先前站立的屋顶,毫不迟疑地飞掠而过,无巧不巧地纵落在尹姑娘所住的独院屋顶上。
    人影乍现,飞熊轻灵地迎面截住了。
    双方都快,也遭遇得仓促,来不及看清形影,劈面撞上了。
    飞熊以为是海山的人,去而复来未免太可恶,也就不再客气,劈面就是一掌劈出。
    已经知道对方身怀绝学,岂敢大意,这一掌当然威力无伦,石破天惊。
    黑影是张家全,他要继续踩探海山的下落。
    先是掌声乍爆,然后是瓦裂椽折,一阵怪响急震中,飞熊倒飞而出,翻腾着下坠。
    张家全脚下断了两根瓦椽,这种老屋真不够结实,人随着大破洞向下沉落,压垮了年代久远的承尘,轰然下坠。
    这可妙,百年老店的承尘上,积压真有三寸厚,这一出现五尺大的破洞,几乎所有的积尘随着往下倾泻,烟尘弥漫,呛得人受不了。
    下面的住客更受不了,真应了一句话:祸从天降。
    又是妙,这是尹姑娘的内间。
    她刚就寝,天气热,仅穿了亵衣裤。
    亵衣其实该称胸围子,露出香肩和一双粉臂。中衣倒还像样,绸质的薄薄长裤,这是江南人的习惯,本地人可不穿这种累赘。
    床头的烛台幸好未被波及,但烛火摇摇视度不良,加以尘埃纷落滚滚弥漫,那分得清下坠的人是老几?
    她被响声惊得从床上飞跃而起,碎瓦、折木、裂板、尘埃可把她弄得狼狈万分,一大堆乱七八糟暴雨般向下落,灰头土脸一塌糊涂。
    混乱中,她隐约地看到下降的人。
    一声娇叱,她在尘埃滚滚中,双手排开下砸的碎承尘板,愤怒地扑上了。
    张家全由于发掌拒敌太过仓猝,未能发挥真力,而飞熊是全力施展,因此受到强烈的震撼,手臂发麻,头脑有点晕眩,尘埃也呛得他受不了,那知自己身在何处?
    听到叱声,看到朦胧贴身的人影,身形还没完全飘落,百忙中双掌齐推,本能地出手自保。
    双方贴身,手一伸便及体。
    幸好双方都在狼狈忙乱中,突然的出手攻击劲道有限,来不及运注内力,不然这一击必定出入命。
    双方都有一只手掌,拍中对方的胸口,同在尘埃飞扬中暴退,都禁受得起打击。
    张家全吃了一惊,神智一清,这才看清自己所攻击的是一位半裸的女人,不等身形稳下,单足一点地,一鹤冲霄扶摇直上,穿被洞重登瓦面,如飞而遁。
    “对不起”临行他向破洞口叫。
    摘星手上来了,但已慢了一步,追之不及。
    “这鬼地方真不能住了!”下面传出尹香君窘急的叫喊声。
    五行堡的人,在店中进进出出,一个个鬼鬼祟祟。
    而且,人数一天天增加,三三两两男男女女,来去匆匆,连店伙也弄不清五行堡到底有多少人住店。
    昨晚店中不安静,但五行堡的人毫不介意。
    一早,所有的人几乎都匆匆离店走了,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留在店中的人,似乎只有黑牡丹冯秀秀主婢。
    尹姑娘换了独院改住上房,恰好与姓费的神秘年轻人住在同一进。
    二更天,张家全出现在守备府的幽暗角落中。
    他没有帮手,江湖门径不熟。
    府城虽然算得是他的地盘,但却没有半个熟悉的朋友,因此不可能打听到确实的消息,一初都得在暗地里摸索。
    海山是跟踪的能手,也是摆脱追踪的行家。
    凭张家全的能耐,怎能钉牢这个神出鬼没的老江湖?所以只好自以为是地,有耐心地逐步探索。
    他曾经在无意中发现海山从守备府的角门出来,因此决定在守备府搜索。
    猛兽有一定的活动地盘,只要有耐心,一定可以找出兽踪的。
    守备府是原来的王府,王府本身就建有囚室。
    目下的守备府权力大得出奇,知府和长治知县,比一个听差还不如,守备府一手掌握了军、民二政。
    衙门里的囚犯,知府知县是不敢过问的。
    囚房的另一端是秘密刑讯室,这天晚上灯火通明。
    堂上,高坐着一位校尉,一旁是狱官、司书、检校另一旁,高坐着伊尔根觉罗阿林,与三名游骑兵的军官,他们是贵宾。
    堂下,可怜的太行三仙之一的飞霞老道,手被反铐,脚下有三十斤的脚镣,脖子有拖,在四名精壮的狱卒连拖带推下,压跪在堂下动弹不得。
    问案校尉向伊尔根觉罗阿林打手式,阿林点点头回答,表示就是这个人。
    “烙刑伺候!”问案校尉大声叫。
    堂下的宜兵们应唷一声,片刻,便弄来了火炭熊熊的火鼎和烙铁,往案下排放停当。
    天气本来就够热,加上这么一座热流汤漾的火鼎,似乎所有的人都在冒汗,火气更旺了飞霞道人却感到浑身发冷,冷得发抖。
    刑抬来了,穿架着老道的双腋,老道便失去了活动能力,向下一压,老道的双脚也不能动了。
    四个刑手对付他,有如老鹰捉小鸡。
    两名刑手在搬弄烙铁,怪眼盯着他像饿狼觅食。
    一名刑手拉开了他的胸襟,露出长了黄毛的胸膛。
    “你必须真供,老道。”问案校尉声如阎王问案:“以免皮肉受苦。口供不对,每次烙三分。”
    “你你们要要问什么?”他心胆俱裂叫号。
    “沁州阴谋抢劫车队,有你一份?”
    “是是的,但但小道不不是劫劫车,而而是想见见一个人。
    “谁?-“山山阴王的妃杨杨氏。”
    “唔!你很合作。有那些同谋?”
    “扬妃的妹妹杨杨芷姑,江南剑客吴吴剑虹,八方刀周周三畏,还有还有慑魂仙姬一一群女人。”老道有问必答,不敢不答,烙铁如果烙在胸膛上,那可不是好玩的。
    “到目前为止,你的合作口供总算大致相符。”问案校尉一阵阴笑:“好好保持合作吧!本官不希望把你烙死烙焦,就看你的了。失败了,你为何又来?”
    “杨芷姑不不肯放弃”
    “不放弃什么?”
    “救走她她的姐姐。因此,我我们”“那些人?”
    “杨芷姑、小道、吴剑虹、周三畏”“慑魂仙姬呢?”
    “她在沁沁州,就就不管了。”
    “唔!大致相符。你们以后怎样?”
    “往北跟跟到黎城,跟:跟到东阳关,发觉车车队全全变了,人人都不见了,车队也也七零八落。
    因此便往回回找。小道不愿意便独自离开了。傍傍晚一进城,便被公公爷们捉来了。”
    伊尔根觉罗阿林向问案校尉连打手式。
    问案校尉不住点头。
    “你是在什么地方离开他们的?”换了伊尔根觉罗阿林讯问。
    “在东阳关。”
    “他们呢?”
    “小道口口知道他们要要往回路寻寻踪,以后的事就就不知道了。”
    伊尔根觉罗阿林向问案校尉口打手式,其中砍头的手式极为明显,然后离座,带了徙八匆匆走了。
    刑讯室前面的院子暗影中,张家全也悄然撤走。
    十二匹骏马叫开了城门,向北络尘而去,领队的人,正是伊尔根觉罗阿林。
    张家全想起与鬼谷老人救六合王的事,心中一动。
    海山这汉奸,与他的私人仇恨,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有跟去看看杨芷姑的冲动。
    他越城而出,次日在城外买了坐骑,向北急赶。
    第二天近午待分,处决废王们的刑杨北面两里地,官道旁的一座小凉亭,一位老农在亭中歇脚,一看便知是附近的琅民。
    杨芷姑一身村姑装,长包裹中里有剑。
    吴剑虹与周三畏也是乡民打扮,刀剑裹在衣内,从北面向凉亭接近,神色不安,眉梢眼角有重忧。
    “歇歇脚口水。”江南剑客说,首先入亭,瞥了老农一眼:“奇怪,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
    黎城的人众口一词,说车队进城就是那付鬼样子,护军不足三十骑,也没有与车队走在一起,车队没有乘马跟随的人。这是说,车队在到达黎城时,已经完全不同了。”
    “所以,要在这段路上找线索。”八方刀舀水解渴:“车队出潞城是好好的,按他们的行程,潞城至黎城要不了两天,而车队进黎城却是两天后的入黑暗分。所以,毛病一定出在这一段路上。”
    “哦!你们是说好几天以前,经过此地的军方车队?”老农夫突然问。
    “是啊!老人家。”江南剑客兴趣来了:“二十八辆车,十几位乘马的,衣着华丽的人口一百名穿甲护军,几十骑游勇。哦!老人家可曾”“我看见的。”老农向南面的山坡官道一指:“瞧!在那儿,在那儿扎营,埋锅造饭,不许人接近。老汉在这里看到的,可惜看不见山坡那一边的情景。”
    “逗留多久?”
    “大概有一两个时辰,未牌才走的。”
    “你看见他们走的?”
    “没有。”老农摇摇头:“老汉家在山那边,在山上只看到隐约的车马走动,是不是他们,还不敢决定呢!”
    “谢谢啦!老伯。”
    “不谢不谢,你们问这些”
    “我们有人跟着车队走,事后人不见了,所以沿途询问寻找。”
    “哦!难怪。”
    江南剑客一打眼色,再次向老农道谢,出亭便走。
    老农目送三人的身影去远,阴阴一笑也动身出亭。
    他们先到达埋锅造饭的地方,找到了车辙,找到了扎营的遣迹,找到了遗弃的杂物。
    找到了两只小孩遗落的鞍子,和一些撕掉的布帛。
    不幸的预感,震撼着他们。
    正在找,八方刀突然发出恐惧的惊呼。
    百步外的草丛中,陆续有穿箭衣的人长身而起,四面八方,足有五十个人。
    伊尔根觉罗阿林站在西北角提刀屹立,相距百步外,仍可感到杀气迫人。
    化装为老农的人,站在一侧不住阴笑。
    “从南突围!”八方公撒刀急叫:“咱们中了圈套,糟了。-“走不掉的,老哥。”江南剑客苦笑:“你四面看看,三里之内,连一株藏身的树都没有。唯一的办法,是杀一个算一个。”
    “我我该死,我我连累了你们”杨芷姑一面拔剑一面哭泣,丢掉包裹准备拼命。
    “这是我们命该如此,不怨谁。”八方刀长嗡一声:“拼吧!是时候了,国破家亡,活着也是痛苦,我八方刀周三畏不是忠臣义士,至少今天拼死了,还不算迟。走吧!我领先。
    “往东走!”伊尔根觉罗阿林声如沉雷:“半里外,有处山洼,有新土覆盖,下面是你们的主子,你们可以去凭吊一番,我给你们片刻工夫。”
    三人大踏步向东走,真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气概。
    站在一排新土面前,腥臭的气味中人欲呕,覆盖血迹的士盖得薄,所以太阳一晒,腥臭蒸腾透土而出。
    “天碍”杨芷姑跪下哭倒,匍匐着站不起来了。
    两位风尘侠客,酸楚地缓缓下跪,老泪纵横。
    四十余名箭衣大汉,缓缓合围,一个个神色庄严,脸无表情。
    “我给你们机会。”伊尔根觉罗阿林独自主刖:“我尊敬你们,让你们像勇土一样,在格斗中成仁。”
    “我也尊敬你。”八方刀拭去泪水,面对威风懔凛的伊尔根觉罗阿林:“我,大明遗民周三畏。”
    阿林举手一挥,大踏步出来了一名汉子。
    “我,西林觉罗乌雅。”大汉抱刀行礼,操着纯熟的汉语大声说:“大清骁骑尉。”
    一声锐啸,雁翎刀火杂杂向前冲刺。
    “铮!铮铮!”双刀疯狂地纠缠,人影飘遥双方同样的骁勇,同样的刀法纯熟狂野,你来我往舍死忘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好一扬激烈凶悍的恶门。
    双方刀上的火候半斤八两,棋逢敌手。
    力与力的拼搏,百十刀之后,善于养力的人渐占上风。
    在狂乱的闪动人影中,飞舞激射的刀光内,突然传出一声沉,一声破风的刀吟,人影终于分开了。
    西林觉罗乌雅冲出三丈外,突然扔刀摔倒。
    一声况喝,跃出另一名大汉。
    “德都勒察钦。”大汉大声报名,声到,刀到,人到,森森刀气澈体生寒。
    八方刀真力耗损甚巨,大汗澈体。
    江南剑客一跃而上,要换下八方刀,但已来不及了,伊尔根觉罗阿林已挥刀截住,刀似雷霆锐不可当。
    德都勒察钦已扑向八方刀,攻势如狂风暴雨,一刀连一刀绵绵不绝,抢制机先全力施展杨姑娘刚冲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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