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烈之心-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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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毫无头绪的思想先收回去。
　　避开我和沈飞扬之间的关系问题，我问洛明哥：“刚才我看报纸上说警方缴获了上千支非法枪支，这跟你来崇左有关系吗？现在这边是什么状况？有需要我做的吗？”洛明哥见我开始谈工作也就恢复了状态，郑重地说：“现在这里的局势非常复杂。我是因为这段时间都在盯着明乌帮所以才会在这儿的。缴获的那些枪支都是明乌帮的，是他们这次准备给赤烈门的见面礼，结果没想到胡楠下午才带沈飞扬去仓库看了这些东西，晚上就被警方给端了，弄得双方都不太高兴，胡楠那边还有人怀疑是沈飞扬带去的人里有卧底向警方通风报信。”听到这里，我忍不住皱起眉头，手指头轻轻敲着驾驶台，说：“如果我判断没有错的话，应该是严浩或者周天在中间搞鬼。”接着我把近一两月，赤烈门内部的争斗和沈飞扬这次来崇左谈判的“背景”给洛明哥仔细讲了一遍，洛明哥听后点点头，“嗯，沈飞扬和严浩的争斗我们也知道一个大概，不过有些细节不太清楚，比如这次谈判的结果直接关系到沈飞扬的地盘这件事我们就不知道。照你这么说，严浩搞鬼的可能性非常大。那，小雷，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周围是浓浓的夜色，混杂的虫鸣声此起彼伏，隐身在深深的灌木丛里，我悄悄看了一眼手表，凌晨3：27。差不多了，凌晨三、四点钟是人警惕性最低的时候。安静地从灌木丛中窜出来，我手里握着枪，嘴里咬住一柄锋利的刺刀，贴着墙壁往别墅溜去。按照洛明哥提供给我的地图成功地避开了巡逻的警卫和探照灯，我顺着外墙上的下水管道很轻松地向上爬去。
　　三楼的朝北的套间很大，阳台完全打通连成了一个走廊，里面有一个三十多平米的客厅，一个带了简单厨具的厨房，一间主卧和一间客房，还有一个小书房，当然还有卫生间。我把刀刃伸进窗户的缝隙中，轻轻一拨，把锁挑开，掀开窗子钻了进去。因为专门选了从有阴影的地方进屋，落地时也注意没有发出声音，所以屋里的人都没有发现有人溜了进来。
　　“……阿扬我们不能坐在这儿等死，那些枪被条子搜出来的事情肯定是严浩那个兔崽子搞出来的！”这是彪叔的声音，我有多久没有听到了？
　　“那也是我们带起来的人里头有严浩的人！不然他们杂个会当天晚上就找到那儿去？现在我们过来的人全都被胡楠软禁到这个别墅头，想查也没办法查……幸好胡楠还没有当面跟我完全翻脸，那就说我们还有机会。只要我们跟外头联系上……”
　　我突然觉得自己被钉在了地上无法再往前挪一步。明明是自己选择来和沈飞扬他们“接头”的，为什么来了之后却又不敢露面了呢？范雷，你真没出息！最新“指示”
　　闭上眼睛，我默默地告诫自己：范雷，现在不是搞个人情绪的时候，大局为重！连着默念了好几遍，我急促的心跳终于逐渐平静下来，蹲在墙角透过窗子往屋内打探，确定房间里没有发现监视器后，我站起身来朝扬哥他们所在的主卧走去……
　　
　　沈飞扬其实在范雷从阳台往卧室走的时候就听见动静了，他做了个手势表示静音然后指指卧室门，便和闻彪一人拿着一支枪站到了门边。来人的脚步声很清晰，不知为什么给沈飞扬的感觉像是故意要让自己听到。“咄咄咄”，对方竟然很有礼貌地站在门口敲门，沈飞扬和闻彪对望一眼，想了想，拧开了门把。
　　瘦瘦的但是眼中闪着精光看上去很有精神的男孩子站在门口，沈飞扬忽然就觉得心脏像是被人捏了一下似的，血液全涌上了脑袋，“小雷——！你、你杂个来了？！”说不清是担心、还是惊喜，只知道浓烈的情感一下子全部爆了出来，恨不得把眼前这个小伙子全部埋起来。
　　满以为心心念念的人儿会给自己一个热吻或者至少是个拥抱，但沈飞扬下一秒钟却只是被自己的心上人捂住了嘴然后拉进卧室顺带关上了卧室的门。“扬哥！别那么大声喊，我是溜进来的，不能让明乌帮的人发现！”听着范雷的解释，沈飞扬顿时又喜笑颜开，连忙点头说：“嗯，嘿嘿，小雷我不是看到你太激动了的嘛！”正准备再好好和几个星期没见面的爱人亲热一番，没想到小家伙竟然眼中闪过一丝惊惶，避开了他的手转过去对着闻彪打招呼：“彪叔好！好久都没见到你了！”
　　惊惶！小雷他为什么会眼里出现惊惶？！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是沈飞扬发誓自己一定没有看走眼。再一转念，不对呀，小雷怎么那么镇定地跟彪叔在打招呼？！离开绵阳之后这是小雷第一次见到彪叔啊，他怎么会……
　　
　　看着那个男人脸上的表情从惊喜变到迷惑再变到震惊，我知道他大概已经从我的反应中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了。连忙深吸一口气，赶在他张口之前，我迅速地道出自己来这儿的目的：“扬哥、彪叔，这边发生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也认为是严浩和周天在搞小动作。我来崇左这件事除了洪叔和阿源、亮哥就没人知道，相信他们三个人也不会说出去，所以现在我的行动完全不会受到限制或者阻碍。我的想法是你们两位现在想办法取得胡楠的信任，并设法找出来那个叛徒，而我则去打探严浩他们的情况，争取从他们那边下手。”
　　彪叔看起来已经从我的突然到来中回过神来，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阿雷，我就晓得你绝对是个人物！不枉我当时顶到被洪爷批的危险把阿扬喊回去了。现在有你在外头，我们里应外合事情就好办多了，不过你杂个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头把严浩那个兔崽子揪出来呢　？”
　　其实找严浩或者周天这件事情我和洛明哥已经说好了由他来负责，说不定等下我回去就已经有消息了，不过我自然不能跟彪叔和扬哥这么说。按照事先编好的理由，我镇定地回答：“我有一个高中同学他爸是这边的算是小帮派头领，虽然他没什么太大的势力，但是要在崇左这个小地方暗中找个人还是没什么太大问题的。”
　　“哦……这样子嗦，那简直太好了！阿扬你看还有没有啥子要交待的？”彪叔听我讲了半天，这才突然醒觉旁边还有个大活人，连忙转过头询问扬哥的意见。
　　依旧保持从我进来起就死盯着我看的动作，扬哥终于再度开口，几乎是有点咬咬牙切齿地说：“小雷，你想起来以前的事情啦？”
　　我点了点头，终于勉强自己直视他的双眼，“是的，扬哥，我已经想起来以前的事情了，就在昨天下午到了崇左以后突然想起来的，”顿了顿，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讲这个话题也不想再深入这个话题，话锋一转，“扬哥，这次的事情你觉得是严浩个人做的还是他和周天一起搞出来的？”
　　“你……唉……”扬哥突然伸出手用劲捏住我的胳膊，轻轻叹了一口气后，也没有再纠缠我恢复记忆的事情。“青帮这几个月也有从越南这边进货，所以这次应该也有他们的份。”深深地凝视了我一会儿，扬哥突然像是下定决心了似的，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一字一句地对我说：“小雷，我晓得你有那个本事，所以，在没的性命危险的情况下，我希望你一个是把严浩他们跟警察告密的证据找出来，一个是，最好能把严浩给我杀了！”
　　
　　当天中午，在崇左市特别警务队队长的办公室里，我和洛明哥跟刘组长电话汇报了这里的情况。组长很欣慰我终于恢复了记忆，还开玩笑说我再不恢复记忆洛明哥就要直接把我绑架回总部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洛明哥，又听见组长低沉的声音说：“……现在赤烈门内部的斗争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了，双方都想置对方于死地，所以我们可以趁机浑水摸鱼想办法达到我们的目的。小雷？”“嗯？”突然被组长点名，我连忙应声。“你怎么看沈飞扬？”“呃……这个……”我没料到组长会突然这么直接地问我，不禁十分尴尬，脸胀得通红。大概是在电话那头也察觉出我的为难，组长又说：“那你说说沈飞扬如果继承了赤烈门，会向什么方向发展？”这个问题相比刚才的就显得容易得多，我理了理思路，回答道：“沈飞扬算是个比较‘本分’的大哥，痛恨毒品和滥杀，但同时又身手很好、很有魄力，在道上也很有人缘，如果是沈飞扬来继任赤烈门老大的位置的话，应该不会对国家造成太大的威胁。”“嗯，那就好。小雷，那你就继续做你的卧底，洛明会配合你一直到你们离开崇左。如果机会合适的话，我批准你们出手杀掉严浩和周天。”
　　……批准杀掉严浩和周天吗？我有些发怔，这样就和扬哥那边的计划一致了。
　　“不过小雷，”组长突然又出声，“既然恢复了记忆，那么也就该注意点自己的个人关系了。”
　　复杂心情
　　个人关系吗……跟着洛明哥回到他在崇左的住处的路上，我一直忍不住在思考这个问题。在任务中和任务牵涉人物扯上私人关系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教官在教导我们的时候就把这一项列为了禁忌首条。我觉得我现在完全被撕成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能够很理智地分析事情发展的走势、并且能够很敏锐地指出怎样做最有利，可另外一个却只要一碰到跟沈飞扬有关的事情就忍不住会担心、会着急、甚至会不知所措。
　　“小雷，想什么呢！那么愁眉苦脸的！”洛明哥把一个笔记本电脑放到我面前的桌子上，拍了拍我的脑袋。
　　“啊？哦，没什么啦，我只是在想怎么样杀掉严浩和周天又不会引起怀疑。”不想洛明哥为我担心，我并没有说出实话。
　　“呵呵，你还是那个样子，什么时候都工作第一！真不知道给自己放松。”洛明哥笑了起来，打开一个文件夹，“好啦好啦，不要愁眉苦脸了，给你来看看我昨天晚上的发现……”
　　
　　按照洛明哥提供给我的线索，我很轻松地就找到了严浩并开始对他进行跟踪。在跟着他在外面转了一大圈以后，我发现他竟然跑去了和胡楠见面！两个人坐在一家茶楼里，里里外外站满了保镖，连茶水都是他们的严浩的手下直接从茶水间端过来的，那些服务员根本就无法进入他们三丈之内。
　　严浩要直接找胡楠做掉扬哥！我忽然觉得一股冷意窜了上来。隐藏在茶楼对面的小巷里，我急忙给洛明哥打电话：“喂，洛明哥吗，严浩直接跟胡楠接头了……我认为是的……不能再等下去了！胡楠只是要和赤烈门做生意，但是和赤烈门谁做他并不在乎！……好，我马上回来。”
　　回去找洛明哥，进到屋里后一关上门，他就批头问了我一句：“小雷，你很不希望沈飞扬出事对不对？”还没反映过来洛明哥为什么要这么问我，我下意识地就回答到：“是啊！”话音一落，我和洛明哥脸上都变了颜色。洛明哥脸上是很明显的失望，而我却是被自己的答案所震惊了。的确，从大局来说，沈飞扬最好现在不要出事，但是从下午在茶楼看着严浩和胡楠交谈到我急急忙忙地赶回来，我一直想的都是不能让他们动了扬哥……我这是怎么了？我还是那个出色的特别行动组组员范雷吗？我以前的那些镇定、那些理智都到哪里去了？
　　大概是看到我的脸色也很差，洛明哥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然后问我：“你打算直接出手暗杀掉严浩吗？”想了想，我摇头道：“不行，现在这种情势下，严浩如果莫名其妙地被人暗杀了，谁都会怀疑到沈飞扬头上。最好是师出有名，这样沈飞扬回去赤烈门以后才好交待。”洛明哥听完点点头，拉着我坐到沙发上，“小雷，我建议你再跟沈飞扬联系一下，毕竟我们不知道他和胡楠究竟是怎么说的。严浩这边暂时我去盯着，看看他们下一步打算怎么做。”说道这儿，他顿了顿，才迟疑着开口：“小雷，我觉得从工作上来说你对沈飞扬有点关心过度了……你对他……？”
　　缓缓地低下头，我有些无奈地说：“洛明哥，其实那天组长不说我也知道我不能在任务中牵扯近私人感情，可是，这件事情……毕竟在我失忆的这近一年里，我和沈飞扬之间，发生了很多事情，要说一点感情没有，谁都不会相信。但我又很明白我不该对他有感情……我现在也真的很矛盾……”
　　洛明哥沉默了很久，终于只是说了一句“我出去看看，你晚上去沈飞扬那边小心点！”就离开了屋子，留下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苦恼。
　　
　　当天晚上，我又悄悄溜进了胡楠的别墅。跟上次不同，这次彪叔并没有在屋里，而我刚从阳台进入里屋，扬哥就直接冲上来给了我一个深深的拥抱，然后竟就这么朝我的嘴凑了过来。脸胀得通红地微微侧过头避开了扬哥的亲吻，我又想稍微用力从他的环抱中脱出来。没想到扬哥牢牢地把我固定在怀里，低声喝道：“不要动！为啥子不让我抱到你？”见我一时没有回答，他又更加使劲地环住我的腰和我的后背，“杂个隔了两天才来呢？我昨天晚上一晚上都没睡，就想到你要来，结果你根本连个影子都没的！”
　　他，竟然昨夜等了我一夜吗？忽然就觉得心头一暖，紧绷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正想跟他解释这两天我都在跟着严浩，却一个字都还没说出来，嘴巴就被粗暴地堵住了。扬哥狠狠地抱着我，对我的嘴唇又啃又啮了一番，然后把舌头也伸了进来想要顶开我的牙齿。牙齿上的触感，终于让我一惊回过神来，连忙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扬哥，往后退了半步，略微喘着粗气地与他对峙着。
　　一丝狠光从他眼中闪过，扬哥虽然压低了声音但也听出来了他的愤怒：“可以嘛，记忆恢复了胆子也大了哈！你耍长了哈！都敢不把我放到眼里头了！”看着他一副受伤的样子，我忍不住心里一紧，手下意识地就要伸过去拉他，结果抬到一半又谄谄地改成了抓自己的脑袋：“扬哥，你别这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嗯，那个，我刚恢复记忆嘛，所以有些事情一下挺接受不了的，觉得有点不习惯。”
　　“接受不到？！不习惯？！”本来是解释的话却不知道为什么让扬哥更加生气了，他已经完全顾不上压低声音地朝我吼了起来，而且一下子大力地朝我撞过来把我向旁边茶几上压过去。我吓得赶快伸手捂他的嘴，又挣扎着要起来，扬哥却是不管不顾地就开始撕扯我的衣服，膝盖也用力地朝我两腿之间插了进来。
　　“笃笃笃——”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沈先生，您还好吗？有没有需要我们帮忙的？”
　　我一惊，使劲地推了一下扬哥，侧身要从茶几上滚下去，没想到扬哥竟然都还“不知悔改”，伸手扯住我的胳膊不让我翻身，然后冲着门外大吼了一声：“老子在打拳！你们要是愿意牺牲自己让老子泄愤就随便进来！”
　　混战
　　我最终还是没有让扬哥“得逞”。笑话！好歹我也是个特工，怎么可能在这种危险的时候在这个危险的地方干出这么荒唐的事情。虽然后来连“锁喉”这种要命的招式都使了出来，不过终于还是在没有把外面的人引进来的情况下压制住了扬哥。
　　为了不让他继续捣乱，我保持着把他的手反拧在身后的姿势把他拉到餐桌边，这才压低声音但是清晰地说：“扬哥，我这两天一直在跟踪严浩，而且今天白天我发现他和胡楠见了面。他们具体怎么谈的我不知道，但应该差不多就是严浩想找胡楠联手杀了你。”听到这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