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世弄情-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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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太傅进来吧。”殿内传来了徐冉的声音，是那样的如风如水，风轻云淡，一如他以往给人的感觉一般。
　　席凌霄鼓起勇气走进内殿。
　　昨夜思索了一夜，他终于有所领悟。想必今天他所要对自己说的话，便能解开自己心中的一些谜团也不一定。
　
　　解释

　　穿过前殿的帷幕，席凌霄来到徐冉所在的内殿。
　　里面的徐冉正坐在桌边等他，紫檀木的桌子，桌面是内嵌汉白玉制成。桌上放着一把白玉制成的茶壶和几只同款的茶杯。
　　席凌霄上前刚要行礼问安，却被徐冉抬手止住，抢声道：“不必多礼了，坐吧。”
　　应声恭谨的坐下，此时的他面对着徐冉，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心有众多疑惑却又无从问起，无从岂口。
　　“想来，你一定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想要问吧。”徐冉为席凌霄倒上一杯茶，递到他的面前。“先喝杯茶再说吧。”
　　白玉茶杯内盛着的茶水带着淡淡的澄黄｜色，闻着有股甜美的香味。不用说了，这是徐冉爹爹最喜欢喝的桂花茶，是宫里特意为徐冉爹爹烘培而制的。
　　席凌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味道清新淡雅，与记忆中的一样。突然脑中涌现出了当年曾在这圣隆殿内请教徐冉爹爹指教做音乐盒时的记忆。
　　“帝君……我……”席凌霄刚想开口，徐冉又将一碟桂花糕推到了他的面前。
　　“对了，小天，来尝尝看这桂花糕吧，试试这味道怎么样？”
　　席凌霄才鼓起勇气起的话头硬生生被他打断，只得听命应了声“是”，拿起一块桂花糕咬了口。
　　才嚼了一下，突然心头剧烈一颤，像似心脏漏跳了一拍，瞬间脸色苍白，吃惊的看着面前的徐冉。
　　徐冉笑了，带着些得意，带着些意料之中，脸上则是带着更多的欣喜。
　　“你承认了。”语气中带着笃定。
　　只四个字，将席凌霄惊的如掉进了冰窖，冻得面无血色四肢俱麻。
　　“我……”此时此刻席凌霄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说得出这一个来。
　　“怎么？难道你还想否认吗？”徐冉微眯了下眼笑了笑，放下手中的茶杯。“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吗？想知道为什么吗？相信你心里现在一定有许许多多的谜需要我来告诉你。不用担心，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但是……等我说完后，就该轮到你来说了哦。”
　　徐冉向后仰了仰，像似在自言自语的道：“嗯……该从哪里说起呢？”只见他拍了下手，像似有所决定一般。“有了，那就从我们的穿越开始好了。”随后换了个较为舒服的姿势开始了他的诉说。
　　“你也知道，我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穿越到这个时空来了，嗯……据我所了解到的，加上你我，这里一共有四个同一时空的人穿越到这里来，虽说来的时候时间上都略有不同，有些是相近的日子穿越，但穿越来到这里后却又相差了许多年，也就是说……”徐冉看着面前的席凌霄。“也就是说，来到这里后的空间跳越了，换言之，有可能在穿越的过程当中，时空出现了漏洞，或是扭曲，所以才会产生这样的结果。”
　　“起初我也只是怀疑，因为没有实际的证据来证明，知道吗？我在很早以前就在究竟这一现象了，在我遇到第一个同我一样也是穿越来的人的时候起。那也是在十多年前的事了，那个人与我穿越来的时间上只相差了三个月左右。但来到这个时空后却比我晚了整整有十二年，从那时起，我就分神开始着重的寻找着这个谜团的答案。后来，我又碰到了又一个同是穿越来的人，那个人也是如此，时间和空间上跳越了许多。”
　　徐冉突然顿了顿像似想到了什么，继续道：“对了，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之所以会来到这个时空，是因为上天的安排。”说到此处徐冉笑了笑。“或许说来有些不太让人相信，在许多许多年前，当时还是北澈的父亲在位的时候，泰国的大祭司依据天命算出，说是有个人会从异界来到这里，平定当时纷乱的四国，而天命所说的那个人却是我，于是……我意外来到了这个时空，依照命运所定下的那般，平定了四国纷争。”
　　看到席凌霄有些吃惊的看着自己，徐冉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继续道：“自此，我来到这个时空也算是理所应当的，但是……在我之后来的那些人却又是为什么呢？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
　　“后来，我得出了一个结论，为什么除我之外又会有这么多的人穿越过来呢？答案就是……为了矫正过去的错误。而给我这个启发的人却是你，季洛天，不……现在应该唤你作席凌霄。”徐冉直视着席凌霄。
　　“我？”席凌霄有些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
　　“就在当初你说你的生日在五月的那天，知道吗？那天也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日子。”
　　“怎么会……”席凌霄略有些吃惊。
　　徐冉点了点头。“在那时我就突然有了这个想法，是否是因为当初由于我的到来，而使得时空有所扭曲，我更做了个大胆的假设，说不定你原本是属于这里的，但是由于我的到来而使得你却去了我的时空。那么，另外的两位也可能在我们穿越的同时掉入了时空的漏洞中也来到了这里。”说到这里徐冉喝了口茶。“后来我就暗中让人去查找二十多年前的那天，是否有人因意外的事故而去世，或是……昏迷的。”
　　说到此处，席凌霄拿着杯子的手略抖了抖。
　　徐冉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嘴上继续说道：“虽说这样做有些海底捞针，但也并非没有作用，最起码，我在后来找到了你。其实说来也有些巧，若是没有当年你被刺的那件事，若是没有你死后返魂到原身去，或许我还查觉不到你。而就是因为有这么多的巧合，所以我一直在观察着你，从你醒来后，你的一举一动我这里都会收到汇报，知道吗？我其实已经派人在暗中注意你许久了，直到……前不久你曾作的那副扇画。”
　　席凌霄心中咯噔一下，心知是哪里露馅了。“你是从扇背上的那首诗看出的吧。”
　　徐冉点了点头，“后来，你的来京，你的参加宫宴，都是我在暗中安排的。因为我要你来，我要证实，你就是‘小天’。”
　　“现在，小天，该轮到你说了。”徐冉的目光略带着些凌厉。“你明明已经清醒了，而且就在五年前，你就在泰国，可为什么你不回来？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你又是怎么打算的呢？小天，我要你给我一个解释。”
　

　　痴儿

　　听到徐冉略带指责的逼问，席凌霄低垂下眼帘。“如果我说，我已经变心了，我已经不爱北浚了，你信吗？”
　　“呵。”徐冉轻笑一声，歪着头看着他道：“你说我会信吗？”
　　席凌霄自己也笑了，却是苦笑。“爹爹，你还是像以前一样，总是这样的自信呢。”
　　“小天……”乍一听他与以前一样唤自己为“爹爹”，徐冉心中有些欣喜，此时坐正身子看着他。
　　“爹爹，我现在还是唤你作爹爹，因为我的确是忘不了过去，我的心……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曾改变过。”席凌霄的语气带着丝悲伤的感觉。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不回来？
　　下面的话还没问出口，只听得席凌霄道：“爹爹，我不得不佩服你，你对整件事情的猜想都已经很接近了，但有些事你也并不知道，现在由我来补全吧。”
　　徐冉只是微皱了下眉头，准备听他道来。
　　席凌霄轻轻转动着手中的白玉茶杯，看着里面的澄黄｜色茶水在杯中轻微晃动，水面与杯壁间来回的打起圆形水纹。水纹从中间散开，撞在杯壁上又荡回来，正如人生的命运一般，来来回回又转回到了起点。
　　片刻后他缓缓的开口。“正如你所说的，你的到来是由于天命，但世事却又是这么的巧合，当初你穿越来到这里之前，正巧碰上东边的蓠国时而有小规模的进犯，而当时我的父亲席成勉，正是驻守东边边疆的将军。作为一名将军，杀敌守疆，保家卫国是天职，可这却苦了我的母亲。母亲自嫁给我父亲起便是聚少离多，一个在首京，一个在边疆，一年也很难见上一面。后来等到战事略为平淡了些时日，母亲便带着当时才只有三岁的我去边疆看望父亲。母亲之所以带我去，是因为我自出生起还不曾见过父亲。就这样，我与母亲来到了边疆，见到了父亲。那时我才三岁，具体的事情，记忆并不深刻。然后，那一天到来了……”
　　说到这里，席凌霄深吸了口气，随后缓缓的吐出。“那一天，近黄昏时分敌人突然来袭，父亲他们一时措手不及，只得临时应战，当时战场上的拼杀，以及当时生死一线给人的感觉我至今还记忆犹新，这也解释了我为什么每当发烧时便会做到杀戮战场的那个梦。”
　　说到此处，徐冉道：“关于那个梦我有听你提过，当时也没注意过这点，没想到……”
　　席凌霄叹了口气继续道：“后来，我被敌军的一个人掳上了马，有人向掳我的那人射了一箭，那人松手，然后我从马上摔了下来，滚落草地的时候头撞上了石块，之后造成了我近十九年的昏迷。”
　　“难道就在那个时候，我正是在那个时候来到这里的？”徐冉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席凌霄闭了下眼再度睁开。“事情就是有这么巧，当时由于你的到来，我的离去，造成了两个时空间产生了时空漏洞，从而造成了另外两人的穿越到来。可以这样说，你到这里的同时不但带走了我，更多带了一个人来，就是与你相差三个月的那个人，之后，为了让我回来，又多带了一个人来，这才造成了会多出两个人穿越到这里来的结局。但是……我的穿越回来却没有想像中的顺利，在其过程中我竟然意外的进入了‘天祥公主’的身体里，从而使得之后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而最后……借着被刺身亡，我才得以回到我真正的身体里。”
　　“那这一切是否是有人告诉你的，所以你才会知道？”徐冉忙问。
　　席凌霄点了点头。“在我回到原身后再次醒来之时，有人将这些信息传达给了我。至于那个人……是否就是管理着这些时空的人，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我就连那人的面也不曾见过。”
　　“那么……那人有没有说过会再度将来到这里的异时空的人传送回去？”问这话的同时徐冉显得有些紧张。
　　席凌霄摇了摇头。“这我并不清楚，那人只是将先前我说的那些信息直接传达给我，并没有解释多余的。”
　　“这样啊……”徐冉沉默了片刻，突然抬头又道：“说了这么多，小天，你还没有解释你为什么不回来这里。”
　　“并不是我不想回来，而是……”说到这里，席凌霄低下头。“爹爹，相信你也知道的，我这身体之前在床上躺了有近十九年，那你也该知道，我现在的身体有多么的糟糕，十九年……十九年中这具身体躺在床上不曾动过，这样造成了身体里的各种器官都有严重的萎缩及损坏。就连我刚醒来时连路都走不了，经过了两年的药物调理和复健练习我才能走动。你知道吗？我刚醒来时有多么的想回到这里，回到这令我魂牵梦系的地方，但就在这两年的时光中，我慢慢的失去了这股勇气……和冲动。爹爹……或许你知道，或许你并不知道，大夫说我最多只能再活五年。”
　　“什么？”徐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之前他只了解到席凌霄他体弱多病，却并不知情这些。此时听到他这么说，急忙拉过他的手来把脉。徐冉也曾师如名家，对于医术也极为的精通，在江湖上也算是个隐姓埋名的神医，此时他把着席凌霄的腕脉，却是眉头越来越紧锁。
　　“没用的爹爹。”席凌霄苦笑了一下。“这些年我几乎看遍天下名医，都是徒劳的而已。”
　　徐冉放下手，面带着悔恨。“没想到当年我救不了你，现在竟然也还是救不了你。”若是在原来那时空的话还能为病人换上新的器官，但现在，在这里，为是无能为力。为什么命运会是如此残酷的对待他们。
　　席凌霄低垂着眼帘。“那么……现在爹爹，你应该了解我为什么不愿再回来了吧。当年的事就像一个警戒一样，我的死亡造成了北浚今天的痛苦，所以……我不想再让他痛苦第二次。若是一早知道结局会是离别，还不如不再相见。况且，我现在只是席凌霄，过去的小天已经早已不在这世上了。”
　　“但是浚儿并不知道不是吗？你有没有问过他呢？或许他并不在意这些不是吗？你们曾经非常的相爱，难道你以为就因为你身体的改变，你们间的爱也会消失吗？小天……你不觉得你太看轻浚儿对你的爱了吗？你以为他爱的是谁？他爱的只是‘你’而已，无论你的名字叫季洛天也好，叫席凌霄也好，或是叫天祥也好，你爱的是你的灵魂，而不是外在。”徐冉仍是极力的劝说他。
　　“爹爹，你不用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席凌霄语气坚定。
　　“你……”徐冉一时气节，闭了下眼睛看向一边，随之叹了口气。“那么……关于我要你做涵儿太傅的这件事，你无论如何都必须答应下来。”
　　“爹爹，你这又是何苦呢，你明知道我……”
　　“那又如何，这是你欠涵儿的。北浚至今不曾再纳妃为的就是你，但这却苦了涵儿，理应享受到的双亲之爱独缺了你那一份，你就真的忍心看着你所生的孩子受这等苦吗？所以……这件事你必须答应下来。”说到此处，徐冉也态度坚定。
　　一时间，席凌霄心底的那处柔软被徐冉的话所碰触到了，顿时心防大失，丢盔弃甲坚持不再。
　　久久之后，道：“我……答应你。”
　　***
　　看着席凌霄离开的方向，徐冉低叹了口气。
　　“我这是在赌，赌浚儿能认出席凌霄就是小天，赌小天他心底最终仍会被浚儿的爱所打动，我在赌他们两之间依然还连着那条姻缘线。浚儿为了小天至今仍是独身，小天为了浚儿却是相见不相认。哎……都是痴儿啊。”看着像是在自言自语。
　　“还说别人呢，你又何尝不是。”身后的屏风后面突然走出一人来，正是泰国现今的太上皇北澈。他上前几步抻手从徐冉背后搂住他，语气温柔的道：“其实我也知道你这些年来研究这些，并不单单是因为心中有疑惑，而是害怕你自己不知何时又会回去，因为你怕自己在这里的使命完成了，自己就会离开这里回到过去。”
　　“呵呵，竟被你看出来了。”被说破心事，徐冉只得干笑了几声，突然又有些惆怅的道：“如果……我是说如果，要是哪天我突然不见了，你会怎么样？”
　　“为什么突然问这些。”
　　“没什么……只是想问问而已。”徐冉低下头，将手覆上搂着自己的北澈手背上。
　　“傻瓜。”北澈将徐冉转过身来，看着他的眼睛道：“那我现在来回答你，我会一直等你，等你回来，我会一直一直的在这里等你，等你再次回到我的身边，若是此生没能等到的话我会寄希望于下一世，来世我也希望能与你相遇，相爱，到时我们……”
　　徐冉突然搂住他的脖子，送上了自己的唇。一吻过后徐冉放开他道：“那我先定下了，我可是很贪心的，不但要你的下一世，我还要你的下下世，下下下世，我要你的十世，不……我要你的永生永世。”
　　“果真是贪心的人”　北澈笑了。“我答应你。”
　
　　入宫

　　从宫里回来后席凌霄就将自己关在房内，什么人都不见，只是失魂落魄的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