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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世弄情-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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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是贪心的人” 北澈笑了。“我答应你。”
入宫
从宫里回来后席凌霄就将自己关在房内，什么人都不见，只是失魂落魄的呆坐在那里。
今天与徐冉的一番交谈尤在耳边回荡。或许他说的对，北浚不会在乎这些，但是这些自己却必须在乎。当初自己的死给北浚带来不小的打击。现在，如果自己与他相认，但最后的结果仍会是生死离别。这又是何苦呢，同样的遭遇、同样的伤痛，有过一次便叫人刻骨铭心，痛苦万分了，无需再去重蹈覆辙。还是……不相认的好啊，反正已经过了五年了，再有五年自己便也就会离开这个人世，索性这些就让自己一人来承担不是更好。
突然想到了涵儿，席凌霄长叹了口气。其实自己最终之所以会答应留下来，更多的是为了涵儿，最起码自己能在这段最后的人生里与涵儿好好的相处一番，涵儿过去的五年他没能参与，但是希望接下来的五年能够由自己亲手来照顾、教导。
明天起就要进宫去了，往后便会长住在宫中以便教导涵儿学习。能想得到，爹爹他之所以会做这样的打算，也是考虑到自已能多与涵儿和北浚相处，其实爹爹的一番心意自己当然是知道的。
席凌霄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现在已界黄昏，太阳的余辉仍散发着昏黄的光芒，映得周围的云朵一片通红。一丝阳光透过窗户照进了房内，照在脸上暖暖的，略带走了些初春的寒气。
不自觉的望向皇宫的方向，明天……明天起会有什么在宫里等着自己呢？
***
第二天的清晨，宫里派来接席凌霄的马车已经停在了将军府门前。
依照徐冉的意思，席凌霄日后便要住在宫中为太子授课。家人将席凌霄送上了马车。弦儿连夜整理好的几大箱子席凌霄平日里要穿带的衣物，以及时常看的一些书籍都也已抬上了马车。临别时弦儿泪流满面，因为进宫不能带自己的随身侍女，所以弦儿只得留在将军府里。与众人一一告别过后，席凌霄便踏上了进宫的马车。
马车平稳的向皇宫进发，车内的席凌霄心中略有些紧张，深知自己马上就要见到涵儿以及北浚了。
不知行驶了多久，马车平稳的停了下来，有人在车外打起了车帘。
“皇宫已经到了，请席太傅下车。”打着车帘的那名太监道。
下了马车，那名太监引他到马旁停着的一辆双人抬的轿子前。“请席太傅上轿，接下来的路需要换轿子。”
席凌霄应言上了轿子，那轿子随后被平稳的抬起向前行去。坐在轿内的席凌霄心知这一切都是由徐冉爹爹安排下的，皇宫地广，若是步行的话怕自己劳累。
没过多久，轿子到了永福宫，抬轿的人压低轿身，席凌霄步出轿子。
眼前的永福宫还是和记忆中的一样，丝毫未变。先前听徐冉爹爹说现在北浚依然住在这永福宫，而涵儿则住在光耀殿内。今天到这里来一来是拜见皇帝，二则是聆听圣训，算是太傅第一天授课，皇帝对太傅的一些交托、叮嘱之话。
席凌霄站在永福宫门外，之前已经有太监向内高声通报，片刻后只听得里面传出进宣之声。
步入房内，只见里面不但坐着北浚和北涵，另外徐冉也坐在里面，见此番阵势，席凌霄心中有些惊讶和慌乱，面上却极尽维持着平静的表情，上前一步掀起衣下摆跪在地上道：“臣席凌霄见过帝君，皇上，太子，愿太上皇，帝君，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头上传来北浚的声音。
席凌霄依言起身，却不敢抬头往上看，只是恭敬的站在那里。
“来人，赐座。”徐冉让人搬了张椅子过来。才刚坐下，只听得徐冉又道：“席太傅从今天起便是涵儿的老师了，古已有云：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涵儿，你可要记着这句话，日后随席太傅用功学习才是。”
听到徐冉所说的那句：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席凌霄心中略为一紧，不知做何感想。
“是，涵儿定当用功学习不负皇爷爷之望。”坐在北浚身旁的涵儿乖顺的回道。
“那先为太傅敬上一杯茶才是啊。”徐冉微笑的看向涵儿。
涵儿点头称是，从坐位上跳了下来，接过一旁的宫女手上倒好的茶，来到席凌霄面前，双手端着茶往上一举，略低着头道：“太傅请用茶。”
席凌霄刚想起身，却看到徐冉向着自己摇了摇头，便不再动作，双手接过涵儿手中的茶杯小小啜了一口，道：“多谢太子殿下。”
涵儿微微一笑，向回走去。席凌霄目光随着涵儿而去，眼睛不经意的看了眼北浚的方向，却见着他略带着些深思的目光看着自己。见状，席凌霄急忙低下头。
“听说席太傅之前一直常居于泰国偏南的地方，可是？”
突然听到北浚在问自己话，席凌霄忽而一愣，急忙答道：“是。”
“那处的风景可好？”
“自然是比不过首京热闹，比不过宫中繁华。”席凌霄谨慎且恭敬的回答。
“太傅好像今年已有二十七了吧。”殿上的北浚又突然道。
“正……正是……”不知他为何要问自己年龄，席凌霄只得据实以答。
“可否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这……”席凌霄只得硬着头皮抬起头，视线同时与北浚的在空中相遇。坐在上位的北浚此时身着黄袍，头束金冠，面貌已与五年前略为不同，显得比以前削瘦了些，目光却是如炬，其中尽显睿智的光芒。在这样的目光下，席凌霄有种快被他看透的感觉。他心中紧张，却又移不开视线。
突然的，北浚将目光移开，不再那样直视，只听得他道：“虽比朕要大上五岁，却是不怎么看得出。”
“行了，浚儿，你也到了早朝的时辰，该去上朝了。”一旁的徐冉打差道。
“爹爹说的是。”北浚点了点头，起身对涵儿嘱咐了几句，便向殿外走去。
“臣恭送皇上。”席凌霄赶忙起身弯腰施礼。
北浚并未有所反应，径直往外走去，几名宫人紧随其后一同离去。
席凌霄看着北浚离去的背影略有些失神，久久才回过神来。
“那么席太傅，今天起涵儿就交给你了，请你用心的好好教导才是，最好是能视如已出一般。”徐冉牵着涵儿的手走了过来，话中一语双关。
席凌霄急忙弯腰拱手，道了声“是。”
徐冉将涵儿的手交到席凌霄的手上，微笑的看着他。“我知道你会的。”转而对一旁的宫人道：“来人，送太子和席太傅去光耀殿。”
***
刚走出永福宫没多久，突然听得涵儿低呼一声。
“怎么了？”席凌霄关心的问道。
“这……这个……”涵儿咬着唇，皱着眉头，小小的脸上表情显得有些踌躇。
席凌霄想了想道：“太子殿下可是有什么东西忘了？”
只见北涵点了点头，有些欲言又止。
“那臣就陪殿下回去取吧。”席凌霄笑了笑道。
“真的？”北涵听后显得很是高兴。见席凌霄点了点头，便拉起席凌霄的手向着永福宫的方向往回跑去。
授课
席凌霄由北涵拉着一路小跑回永福宫，纵然这段路并不算长，但是席凌霄还是显得脸色苍白，气喘不已。
“太傅，你还好吧。”见他这样，涵儿略为担心的询问。
席凌霄摇了摇头，勉强道：“臣没事，殿下要找什么东西便去找吧。”
北涵看着席凌霄略还有些犹豫，见他这样说便应了声，向内殿走去。
席凌霄站在原处等他，先前徐冉也随在他们之后便离开回圣隆殿去了，此时永福宫内只有几名守在宫内的宫女和太监而已。
他在外面等了片刻，还不见涵儿出来，心中不免有些担忧，便向内走去。内殿便是北浚的寝室，照理来说外臣是不该入内的，但此时席凌霄一心担心着涵儿，所以也不去在乎这些个。
才走到寝室的门口，便听得里面传出些声响，仔细的听来竟像是音乐声，而这音乐及旋律……席凌霄竖耳聆听了小会后竟怔住了。
这……这不是……不是当年自己做给北浚的生日礼物音乐盒的声音吗？
此时寝室的房门是虚掩着的，可能是涵儿心急，并没有将其关好。席凌霄轻推了一下，那门便吱呀一声被打开。里面的涵儿像似被这动静吓了一跳，急忙合上音乐盒，回过头有些紧张的看向门口处。
“太……太傅……”见到来人是自己的太傅，涵儿稍稍的松了口气，转过身来略低着头不敢看向他，同时脚往一旁稍移了一步挡在了那个音乐盒前。
席凌霄深吸了口气，缓步走了过来，低头看着涵儿，随后视线越过他，看着梳妆桌上的那只木制音乐盒。那只音乐盒显然保存的很好，外观一如新的一样。上面的雕花略显得有些粗糙，正是当年自己亲手刻下的。
“原来殿下回来是为了这个东西。”席凌霄拿起音乐盒。跨越了五年的时间，再次将这个音乐盒拿在手中，突然觉得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打开盒盖，里面的金属滚筒有规律的转动着，拔动着金属齿梳振动出声，‘天空之城’的音乐声随之从音乐盒内飘出。这是首略带些伤感的曲子。席凌霄心想，自己当时也不知为何会想着将这首曲子拿来做为音乐盒的音乐。
“吓，太傅，快些将它放回去，小心别被父皇发现有人动过了。”北涵赶忙阻止道。
“嗯？”席凌霄略有些不解。“殿下回来不是为了来拿这东西的吗？”
“不……不是的……这音乐盒是父皇的心爱之物，别人轻意动不得的，我……本宫也只是在这里听听而已，太傅还是快快将它放回去吧。”北涵显得很是紧张，急忙的要席凌霄将音乐盒放回原处。
见状，席凌霄将音乐盒放回原位，问道：“既然太子喜欢，为何不向皇上讨来。”
“父皇是不会给的，若是其他的东西还好说，但是这音乐盒……”北涵朝那音乐盒看了一眼，“这音乐盒是已逝的母后送给父皇的，听说还是由母后亲手做的，当时做为父皇的生日礼物送给父皇，父皇对其珍爱异常，所以……”说到这里，北涵嘟了嘟嘴唇。
“所以殿下就时常的趁皇上不在永福宫内的时候来此，为的就是听听这音乐盒？”问这话的同时，席凌霄心口沉闷，有些想要落泪的感觉。
“嗯。”北涵低下头应了声。“这样我就会觉得好像母后离我很近，就在我身边一样。”
席凌霄眨了眨眼将眼中的泪意硬逼回去，想抻手摸摸涵儿的头，但手抻到一半却止住了，硬生生的收了回来。
“殿下，我们走吧。”席凌霄改为抻出手来牵涵儿。
“可是太傅……这事……”涵儿看了看音乐盒，意有所指。
“放心，臣会替殿下保守秘密的，来，我们走吧。”席凌霄牵起涵儿的手向外走去，在跨出门时回头看了眼梳妆桌上的音乐盒，随后低叹了口气垂下眼帘关上了门。
***
来到光耀殿内。
殿内的地底下烧着地龙，所以殿内很是暖和，不必再生炭火。一旁只有一名宫女和一名太监随侍在侧，除此之外只有席凌霄和北涵二人。
“太子殿下至今可有读过什么书没有？”席凌霄开始做授课准备。
北涵坐在书案前，双脚还沾不到地上，两条小腿在半空中晃荡着，手肘支在案上，双手撑着下巴，脑袋歪在一边像似在努力回想。“嗯……先前帝君爷爷已经教过我三字经和千字文了，太上皇爷爷也已经教过我写些简单的字了。”
席凌霄点了点头，看来两位皇爷爷都已将准备工作做足了。
“那臣就先来教殿下诗集吧。”席凌霄拿起一本诗集，翻开第一页念道：“日照香炉生紫烟。”
“日照香炉生紫烟。”涵儿跟着念。
“遥看瀑布挂前川。”
“遥看瀑布挂前川。”
如此，席凌霄正式开始了他的太傅职责。
时间飞快，不知不觉已至中午。宫人在殿内摆好了饭菜，颇为简单的四菜一汤，再有一碟点心。那碟点心是芋泥糕，看着像是涵儿平日里爱吃的。
“太傅一起用吧，这些饭菜本宫独自用也多了些。”随即让人又备了副碗筷。
见状，席凌霄也不再做推辞，便坐下与之一同用膳。
用膳时，见涵儿也不挑食，席凌霄略感欣慰，爹爹和父皇，以及北浚把涵儿教育得很好。
饭后，席凌霄陪涵儿在殿后的小院散步了小会，便又回到殿内继续读书。
涵儿很是聪明，只一日就学了好几首诗句，并能将其默写出来，且还会举一反三，对此席凌霄很是满意。
快近傍晚时，席凌霄合上了书，道：“今日臣的课便上到这里，明早臣再来继续授课，太子殿下今日好好休息吧。”
涵儿跳下椅子，道：“太傅辛苦了，本宫送太傅出去。”
席凌霄点了点头，与北涵一同出殿。
走到殿门口，席凌霄回头道：“太子留步，臣自己回住处就可以了。”说罢弯腰一揖。
刚要回身，却听到身后有人道：“太傅这是要回住处去了。”
席凌霄还未转身，却看到涵儿瞪大眼睛，看着自己身后的人。
只听得他道：“父皇。”
知了
席凌霄猛然转身，不意外的看到北浚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臣见过皇上。”席凌霄弯腰作揖。
“不必多礼了。”北浚示意，向前走近几步道：“今日太傅的授课进行得如何？”
席凌霄恭敬答道：“太子殿下非常聪明，臣今天所教的诗词殿下都能默背下，并且已能举一反三。”
“如此……甚好。”北浚点了点头，满意的摸了摸涵儿的头。而涵儿的小手则拉着北浚的衣摆，抬着头，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示意要他抱。北浚笑了笑，抱起涵儿在怀中，点了下他的鼻子笑道：“都已经这么大的人了还要抱。”
涵儿被他这么一说，红着脸嘟着小嘴扒在北浚的肩头不放手。
席凌霄看着这幕父子相亲的画面，一时有些怔忡，心中有些微微的刺痛。
“皇上，太子今天的课已经上完，臣先告退了。”席凌霄向其示意告退。
“太傅今日也辛苦了，回去歇息吧。”北浚点头首肯。
“臣告退。”席凌霄又是一揖，随后转身离去。
才走没几步，突然听到身后北浚又道：“等等，太傅且慢走。”
席凌霄转身，见北浚将涵儿放下，转头看着自己，只听得他继续道：“朕还有些话要对太傅说。”待他又对涵儿叮嘱了几句，涵儿点了点头就转身回内殿去了。随后席凌霄看着北浚就向他走了过来。
“朕还有些话要问太傅，既然太傅要回住处去，那就边走边说好了。”
“可是……这……”席凌霄本想回绝，却不料北浚已先一步向前走去，便也不得不跟了上去。
***
宫内的长廊上。北浚走在前，席凌霄在后，两人间始终隔着一步之遥的距离。一些随侍的宫人则距离两人身后五步开外。席凌霄突然觉得，现在他们之间的距离，还真的是很贴切的形容他们现在的关系——虽只有一步之遥，但却又像隔着千山万水，难以跨越。
走了一段路，却仍不见北浚有对自己说什么话，席凌霄最终只得打破沉默出口询问。“皇上……是想问臣什么呢？”
“朕有些奇怪，为何帝君一定要选你做太傅。”北浚突然开口。
“这……”席凌霄一时毫无准备，不曾料到他会有此一问，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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