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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尘埃外(中部) 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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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伸颈瞧着,不知不觉便到了策国皇宫。而一行数人早在宫门口等候。
中间一位白衣青冠者笑道:“恭候洛王大驾,请陛下及国师大人随我来!”
一路向前行,这宫殿又不比洛宫,很具南方特色,四角飞扬,颜色鲜亮,再配了各色花草、不分季节的苍翠清雅,到是显得玲珑剔灵,舒雅清悠的紧。
这,到不似宫殿,更似文人雅士的住处了。
走到一座绿瓦红墙,飞檐凤翘的大型宫殿前,宫门大开,长长的一路宫女太监自远而近摆开两旁,缓缓的脚步朝宫门而来。我微微瞪目,知道正主儿迎出来了。
随即,雅致柔悠地声音响起,“洛王陛下驾到,佩旬有失远迎!”
只见众星捧月的一人,皇冠冠顶,黄袍罩身,纤细蛮腰上束着巴掌宽的金黄玉带,上镶的宝石,与那人的清眸一般,闪闪耀眼。细长的皇冕流苏,流水般垂下,在且行且住的动作间,轻摇摆动,那掩于其后的双眸,便这么温温的从流苏间透了出来——
我脸色一白,不由后退了一步!被东方禹不动声色的扶住!
妖精凑过来得意私语道:“看傻了吧?我怎么说来着,确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呢!”
我只盯住那人不放,不理他。
一阵繁琐礼节后,才是夜宴真正开始。
陵王宇文留璃早已到达苍邶,此次见了,却觉得与他哥哥宇文留琉相比起来,天壤之别!
虽然姿色上差了许多,但细眼眯眯的亲切模样,颇为他平添许多人气!或者,这便是老陵王为何放着俊美绝才的哥哥不选,而选这弟弟的理由吧!
记得东方禹的皇位,是妖精甘心情愿让出来的。只是不知道这宇文留琉,是否有老妖精那般礼让的雅量和气度?不过凭文王素日表现和今日两兄弟间不冷不淡的态度看,难!
在相互介绍间,宇文留璃紧盯了我数眼,半晌,才笑容满面地说道:“洛国晏殊,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是天外飞仙般的人物呀!”
这话说的,比他哥哥绵软动听了许多!我颔首低眉,拱手回礼道:“晏殊拜见陵王陛下!”便退于东方禹身侧,任那宇文留璃再说什么,都微笑敷衍了,再不言语。
火烧藏书楼之事虽没有确凿证据,但用脚趾头都能想出,除了这笑面虎,再没别人!如今,冲那场火、冲他那小气量的哥哥,本少爷实在没心情与他周旋!
坐于大殿上,望着眼前花花绿绿的奇异水果,我拿了这个,放下那个,玩的自在,只是不与新皇对视。
只听新皇又转向文王道:“早闻文王要来,佩旬万分感激!”
“亦谢瑞王殿下,光临策都!”
……
“殊儿,别来无恙乎?”寒喧了一圈,连老妖精都和他谈笑风生了半天,这人才笑意吟吟地转向我。
一声殊儿,叫得大殿上立马安静下来,数十双眼睛齐刷刷射向我,其中尤以东方禹和周狐狸的最为热烈!
我暗自苦笑,咬着牙,假笑道:“好与不好,自是不用新皇挂心。只是晏殊有一事不明,到要向新皇讨教?”
那人继续望着我笑意吟吟,“殊儿但讲无妨!”。
我再咬牙,道:“晏殊是该称呼您一声荀佩潇呢?还是应叫你一声肖佩旬?”
好你个荀佩潇,以为把自己的名字颠倒过来,我就不认识你了吗?我那烟波殿的窗户可是白翻的么?
坐在旁边的东方禹,眸子更热烈了,炽烈得似要把我烧尽。
我心道,完了完了,这下,再劫难逃了!
那新皇湘帘半卷,温眸低垂,再抬起来,又是圆润流光,在灯光照耀下,更显清清楚楚的一丝秋水,于那清亮瞳孔间流转飞扬,“殊儿,我向你赔罪了!”
说罢,一仰洁白如玉的颈项,便把眼前那酒一干而尽!
而两腮若粉红桃花般,细细晕出红来!
素知他不善饮酒,见此刻他如此,再想到那些彻夜长聊、言投句合的日子,我竟再也不忍心说什么,只得道:“恭贺策王荣登大宝!”然后也把那酒全部吞进了肚子!
空气仿佛一丝波动,自己虽然低着头,却知道肖佩旬在笑,东方禹在恼,而周狐狸面无表情!
晚宴完毕,辞了那策王,在官人的带领下回到驿馆!
知道自己单独有住处,但还是主动的跟在那小气人身后,踱进了他的屋子!
烛灯微摇,瑞脑香金兽,接过那小气人脱下来的金丝宽袖大敞,放于衣架上,见里面是一件玄色绣龙锦袍,更显得身姿挺拔健美。
“这就休息么?可让人准备沐浴?”我轻问不吭声的小气人。
转身站在大床一侧,那小气人背手负立,紧盯着我。
淡淡道:“晏殊,若非早知你生在洛北,长在洛北,朕还以为你是这策国卧底呢。”
我从容与他对视,道:“你说过信我!”
“可你与那策王眉来眼去,就当朕是瞎子么?”他语调不觉往高处挑去,眼瞳狰亮锐利。
我低下头,又抬起来,苦涩道:“你一定要这么说么?”
“那你要朕怎么说?”那人冷哼一声,眼睛直逼过来,“说你们夜夜私会,还是说你们兰鸣玉瓶为媒、私定终身?或者说,你们要来个里迎外合、歼灭我那小小的洛国?”
我被他逼得一步步后退,瞪目道:“夜夜私会?兰鸣玉瓶?原来、原来,你都知道,你、你派人监视我?”
“笑话,朕为堂堂一国之君,怎会连身边发生的事情都不知道?否则,那些居心叵测者,岂不是全都反了?”
“难道,我在你眼里,也是居心叵测者么?”我忽然觉得口中苦涩难当。
那人似乎感觉到自己话说的也些过,舒了一口气缓道:“原本见你们也没什么,朕也就任你去了!谁知,竟给朕引出一个策国皇帝来,你到如何向朕解释?”
心灰意冷的感觉,如藤蔓般慢慢爬遍全身,我无力一笑,道:“你不是已经这么想了么?还要我解释什么?”说罢,转身往门口走去。
那人急了,一个箭步窜上来,拧了我的手臂便往怀里带,“怎么,这就等不急了?就这么急着想去见你那个美人策王么?”
大手抓得我的手腕剧痛,我挣扎道:“锦月,你冷静些!”
那人如何听得进去,一把抱起我便向床上摔去,摔得我眼前金花乱舞。
争也争不过他,打又打不过他,我知道,今夜真的是在劫难逃了!不由轻叹一声,闭上眼睛,任那人如发狂的猛兽,在身上胡作非为……
50此身应负情几许
我一直陷于一种梦境!
梦到自己终于成为一个特历独行之人,背经离道,没有父母,没有朋友!只留自己在凄冷的月光下,面对自己的影子!
仿佛,全身都挂满了伤痕,那怕只是一片小小的羽毛,都会打击得那孤零的肉体剧烈疼痛,且疼痛难当。
于是,在这样的梦境里,恐怕、孤独、颤抖,我在月光下痛哭,直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面对的却依旧只有自己的影子……
“殊儿!殊儿!”
“醒了吧,殊儿!”
……
是谁在天边唤我?天上的星星么?为何那声音忽冷忽温,让我的心忽跳忽停?
我终是耐不住这份诱惑,拔腿往声音传来的地方寻去——
而当光明降临的时候,我迎上的,竟是数双比星星还亮的眼睛!
“殊儿,你可醒了!”
惊喜的周允乾面色忧虑,握住我的手轻笑。我转了转眼睛,果然发现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某文王,正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
我心内暗叹,努力朝他们咧嘴一笑,问道:“我睡了多长时间?”
“两天!小猪儿,你这说烧就烧,说睡就睡的,连策王登基庆典都被你错过了!你都没看到,昨天庆典上,那策王可真是绝世美人呢!”老妖精挤过来掐了我的两腮说道。
我晃晃头,晃开了他的妖精爪道:“不想笑,就不要笑,瞧你笑得这丑的,脸上的粉都掉下来了!”
那老妖精不愿意了,抬手又掐我脸,“不是看在你生病份上,大爷我定要重重罚你!”我笑着想躲,可全身疼痛,终是没动得了一下!
原来梦竟是真的,我真的是全身伤痕累累呢!那肌肤上的深浅红痕,怕都被这几人看去了吧?我如是打量着这样的自己,然后掩住被子道:“那个,那个,我饿了……”
“有、有,天天给你预备着呢,杨博、杨博,快把那莲子粥端来……”那妖精起身招呼着!
我笑,堂堂的三品元外郎,竟成了端粥小厮,我这国师当的,够排场!
被周允乾揽在怀里,接过那粥,才喝一口,便觉得滑滑腻腻、恶心异常,哇的一声,全吐了出去。吐得狐狸月白袍上到处都是。
我忙帮他擦,“对不起!对不起!”
狐狸眼圈红了,抓住我的手道:“别擦了!吃饭要紧,再喝一口?”
我望着那白白的稠粥,不觉把眉毛拧成一团,半天才笑道:“现在又不饿了,等一会儿再说吧!”
“你这人,就是不干不脆!”宇文留琉抢过粥碗,便往我嘴里倒。望着那嫩葱般的手指在眼前摇动,我不由目瞪口呆,这、这人,怎么可以这样?
这么着一不留神,那粥,便全都倒进了肚子!
想着那白如精虫一样的东西,全在自己身体里活动,我再也忍不住,哇哇的特吐大吐起来,吐着吐着,那东西由白变黄,最后竟全变成绿色……
大家手忙脚乱的想帮我,可是全被那如泉喷涌般的东西阻在了身外!
宇文留琉无措的对周狐狸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周狐狸拍拍他的肩表示安慰,而眼睛依旧不离我,“殊儿,殊儿……”
“这是怎么回事?”一声高呵,东方禹阴沉着脸走进房间。
妖精指指我道:“吐成这个样子,这、这可如何是好?”
东方禹看清这阵势,也不管是脏是乱,一屁股坐于我身边,拿起水便往嘴里灌,“给朕把水喝光,不许再吐!”
怎么一个个不是强权就是霸主,都用灌的么,我是那泔水桶呀?你说不吐就不吐,我说它都不听!
不由边吐边翻着眼睛瞪他,而泪终是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啪——”东方禹一见这泪,立即象泄了气的皮球,沮丧地把那碗墩于案上。
其他人,见此情景,都悄无声音的退了出去。
后来,还是宫中御医来后,才总算是止住了,而我已经被折腾的筋疲力尽!
东方禹把我抱到别一干净房间,帮我换了里外衣服。而这个过程中,他始终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你到底是在折磨自己,还是在折磨朕?”东方禹开口说话了,语气却又臭又横!
我的眼睛碰到他的眼睛,眼光微微一颤,便看向了别处。
不是已经不信我了么?不是说我已经和人家夜夜私会,私订终身了么?还理我作甚?
“哪里敢呢!只是意外罢了!”我闭上眼睛,又想睡去,觉得只有睡觉是自己目前最好的选择!虽然觉中常有梦来侵袭,总好过这现实里真刀真枪的对持!扎到身上,很疼的!
“朕、朕做的是有些分了些,你这身子本就不好,刚才、刚才看到那里还红肿着,要不要向御医要些药来?”这人软了语气,伸手拍我。
拿什么脸去管人家策国御医要这药?我不觉苦笑!“我那里就能够死了呢!”这一句没说完,便又喘不上气来。
东方禹沉声说道:“你、你这个样子,如何能挺回洛国?”
要回去了么?竟这么快!可是怕我们这对奸夫淫夫再有什么居心叵测之事?我冷声道:“放心,即使死,我也会死在家里头的!”
想着肥肥的桑娘,不由眼圈红了。
“你、你……”那人气得在这房间里来回走动。
“皇上,策王陛下来了?”门外陶九小声禀告。他话音才落,便听到东方禹咯咯吱吱的咬牙声,我险些又笑回来——有这么恨么?
51花影于人便青眼
一听是肖佩旬来了,我忙调整好气息,不等那咬牙的皇上答话,便说:“快快有请策王陛下!”
凤尾罗帘一展,那美人皇帝迈步走了进来,依旧的紫衣绸衫,素白玉带,只是头上束了一顶嵌宝紫金冠。给这兰心惠智之人,凭添了一份奢华雍丽。
他朝东方禹一笑,便轻步走过来扶我,“早知道殊儿病了,可是这两天忙着登基之事,也没来看你,莫怪佩旬才好?”舒舒悠悠的声音,还是那么曼妙动听。
我撇了一眼脸色铁青的东方禹,笑道:“佩旬?这名字听起来陌生的紧,可这人,又熟悉的紧,真真是让我别扭!”
肖佩旬长睫一扇道:“都是佩旬不好,若早告诉殊儿和洛王身份,也就不会生出这么多的事端!”
东方禹插言道:“策王陛下严重了,莫说您与朕刚才已经解释过。即使不说,我与殊儿,哪里就那么容易产生误会呢?”
我挑眉,误会么?前天夜里,是谁恨不得把我撕得粉碎吃进肚里?
肖佩旬笑道:“说的也对,早就听殊儿说过,陛下与殊儿的感情早已是如胶似漆,怎么会为这点儿小事就恼了呢,是佩旬多心了!”
东方禹颇不自在的望望我,再不言语。
一时之间,三人都再没有说话,只有瑞脑金兽的淡淡香气和雾气,轻绕慢转的纠缠于其间。
总不能如此冷却下去不是。我眸子一转,展了眉眼对肖佩旬道:“我给佩旬说首诗可好?以前,听街上一妇人与丈夫打架,作得一道俗诗,却是好玩的紧!”
见那美人温笑点头,我吟道:
“恭喜郎君又有她,侬今洗手不当家。
开门诸事都交付,柴米油盐酱与茶!”
那肖佩旬何等聪明之人,忍笑看了东方禹一眼道:“虽俗白,到真是有趣。只是怎么单单缺了个醋字?”
我横眼丢过去,道:“这醋,不是被某人吃了么!”
东方禹脸色更是铁青,甩袖道:“水边灯火为人行,天外一月钩三星!”
这可不正是个“心”字!我心底一跳,不觉又眼睛模糊了,既然你有心,何苦如此对我?
肖佩旬见我们二人这样,忙命人拿来十锦屉盒,各样小食摆了一桌,道:“听说刚才殊儿吃不进东西,现在好些了没有?这都是我们策国特色小吃,殊儿和洛王不妨都尝尝,没准就喜欢!”
说完,紫袖一卷,纤指拈起一块圆形小点心递过来,道:“这个,还好!”
我接过来咬上一小口,酸酸甜甜,柔软松嫩,入口即化,到真是我喜欢的味道,不觉望了他轻笑!
东方禹冷着脸,站起身来往外踱步,“你们多聊一会儿吧。等明日一别,这机会就少了!”
肖佩旬闻言一愣,流波转动,看我道:“这么快么?佩旬素知殊儿爱山爱水,这策国风景刚好不错,洛王陛下为何不多留几日?而且,殊儿身体尚未痊愈,如何能长途跋涉呢?”
东方禹摇头回道:“国不可一日无主,朕已出来多日!殊儿么,也想家想得紧,所以就不再打扰了!”
说吧,深深望我一眼,迈步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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