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孤城万仞山-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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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卫还在自己的数鸟簿上写着：“我的世界里飞来了一只杜鹃。”

　　林语知道付卫和杜鹃的事后，心想：付卫就是付卫，喜欢的人都是鸟名。

　　厕所边的那棵白果树上的芽已经渐渐展开，露出叶子，但是叶子里依然带着黄斑。有一天，付卫上厕所路过这棵树，看到这棵树的颓废，才想起拯救这棵树的想法，后悔前些天沉迷于女色，无暇顾及白果树，并反问自己：怎么能不把生物放在第一位呢？

　　付卫把这个想法告诉林语，林语大叫一声：“我终于能为学校做点事了！”

　　纪双城也愿意前往，虽然他不知道“尿尿救树”是什么意思，但只要林语和付卫有用到他的地方，他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付卫想让纪双城知道这项活动的意义，便把原理讲给他听，付卫说：“人的尿中有一种元素叫尿素，能帮助植物生长，懂不懂？”

　　纪双城摇摇头，付卫晕倒。

　　林语说：“让我来，教育要因材施教，——双城，这个活动说白了就是要你出鸡，懂了吧？”

　　纪双城连连点头。

　　虽然这是一次意义重大的奉献活动，参加的三个人要义务捐献自己体内的一部分——尿，但是他们不想太多注意他们的鸡，于是就逃课出来，同学们都上课了，不会有那么多人注意他们的鸡。为了配合这次活动，他们三人事先各喝了两听可乐，以使自己到时有尿可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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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走到白果树下，付卫拍拍树说：“树啊，树啊，今天有我们三人的童子尿滋润你，你可要一饱口福啊，——对了，你们都还是童子吧？”

　　林语和纪双城连连点头。

　　林语说：“预——备——，拉拉链！”

　　三人一起“唰”一下拉开拉链。

　　林语又说：“我数三、二、一，数到一时就开始尿，三、二……”

　　付卫突然打断他的话说：“等等，我不习惯听三、二、一，还是数一、二、三吧。”

　　纪双城刚才没控制住，已经尿出来了一点。他说：“你不早说，我已经尿出来了。”

　　林语说：“就是，你海拔这么高，压力大，说尿就尿，我们可不比不上你。”

　　付卫说：“好啦，好啦，我来喊吧。一、二、三，尿！”

　　付卫“哗啦啦”地尿出来了，紧接着林语也尿出来了，只剩下纪双城了，付卫和林语拭目以待，付卫说：“你快点啊。”

　　林语说：“乘乘，付卫，你尿得真有力，海拨高就是与众不同。”

　　付卫尿完了抖了抖说：“最近火气大。”

　　林语也尿完了，可是纪双城还没尿出来，干巴巴地站在那发呆。

　　林语说：“双城，你快点啊，我们都尿完了。”

　　纪双城说：“都怪付卫，刚才我尿得好好的，停什么。”

　　付卫大喊起来：“加油！加油！……”

　　林语也随着付卫叫起来：“加油！加油！……”

　　纪双城摒住呼吸，还是没尿出来。

　　付卫急了，冲到小卖部又买了两听可乐，递给纪双城，他两口气就喝完了，喝完后，纪双城摸摸肚子说：“我的膀胱都要炸了，这辈子都不想喝可乐了！”

　　纪双城再次拉开拉链，再次摒住呼吸，付卫和林语异口同声地喊起来：“加油！加油！……”

　　这次纪双城果不负所望，“嗖”一声，尿出来了。

　　付卫和林语一起为纪双城鼓掌，他们好像看到神六飞天一样兴奋。

　　尿完后，纪双城松了口气说：“要想搞次奉献还真不容易！”

　　他们三人坐在草地上看着那棵白果树，心里美滋滋的。

　　这时，树上蹲着一群鸟，林语问付卫：“树上几只鸟？”

　　付卫扫视了一下，说：“十只。”

　　纪双城说：“考考你们，树上有十只鸟，被人打死一只，还剩几只？”

　　林语说：“拜托，不要出这么幼稚的问题。”

　　纪双城说：“快说嘛，快说！”

　　付卫也说：“这太幼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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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双城说：“快说吧，快说吧。”

　　林语不耐烦地问：“那枪有没有用消声器？”

　　纪双城说：“没有。”

　　付卫问：“枪声多大？”

　　“80－100分贝。”

　　林语问：“那就是会震得耳朵疼的？”

　　“是啊。”

　　付卫问：“在那个城市里打鸟犯不犯法？”

　　纪双城有点不耐烦了，说：“不犯法，哥们，你们快说答案吧。”

　　林语没理会他，继续问：“你确定那只鸟被打死啦？”

　　“是的。”

　　付卫又问：“树上的鸟有没有聋子？”

　　“没有，快说答案吧。”

　　林语依然继续问：“没有有在笼子里的？”

　　“没有。”

　　付卫问：“算不算肚子里怀孕的鸟。”

　　“不算。”

　　林语问：“打鸟的人眼有没有花？你保证是十只？”

　　“是啊。”

　　付卫问：“有没有傻得不怕死的？”、

　　“没有啊！”

　　林语问：“会不会一枪打死两只？”

　　“没有可能。”

　　付卫问：“所有的鸟都可以自由活动吗？”

　　“是啊，快说答案吧。”

　　付卫说：“我亲自做个实验吧，开一枪不就知道了。”

　　说完付卫翘起屁股，对准树上的鸟。

　　林语说：“好啦，别把我们熏晕了。”

　　只声“砰”一声，一只鸟掉了下来，其余的鸟都飞了。

　　林语和纪双城吓得目瞪口呆，林语说：



　　“行啊，居然被你打下一只了。”

　　付卫直起身子，转过去看白果树下果然有只鸟，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们疾步走近那只鸟，发现那只鸟是被枪打死的。

　　林语对付卫开玩笑：“没想到你的肛门里还能装子弹，牛逼！”

　　纪双城看看树上说：“答案出来了，树上有十只鸟，被打下一只，树上就没有鸟了。”

　　可是付卫显得非常伤感，要知道他把鸟看得比他的命根子还重要，他托起那只尚在挣扎的鸟，仿佛托起了自己快夭折的儿子，那只鸟挣扎了几下，嘴里好像对完全付卫说着它的遗言，付卫贴着耳朵上去听，可是那只鸟一蹬腿，挂了。付卫号啕大哭：“小鸟！”他哭得撕心裂肺。

　　“鸟呢？”一个拿着气枪的人跑到树下说，“那只鸟是我的，还给我。”

　　付卫缓缓地放下小鸟，冲上去把那人一顿死K，付卫这么高的个子，认真打起架来谁也不是他对手。

　　那人被打得鼻青脸肿后，付卫放开他，他跌跌撞撞地溜走了，走时留话：“等我半个小时，我去叫人。”

　　林语说：“你去叫，我们在这等你。”

　　那人走后，付卫说：“我们真在这等啊？”

　　纪双城也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快辙吧。”

　　林语胸有成竹地说：“怕什么，有我在呢。”

　　纪双城疑惑地问：“你有什么办法？”

　　林语说：“老子活这么大，从来没怕过打架。”

　　他跑到小卖部打了个电话给他爸：“爸，有人要和我打架，是社会上的，就在学校，你快来。”

　　“是谁活得不耐烦了？我马上到。”

　　付卫问：“你爸是不是黑社会的？”

　　“不是。”

　　“那你爸是做什么的？”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林语三人正在校门口贮立等候，只见那个开枪的果然带了有十个人来了。那人对他们说：“怎么？怕了吧？不过后悔已经晚了，今天我一定要把你们打得连鸟都不认识，你们几个小逼也不去打听打听，有谁不怕我牛逼三的。”

　　林语丝毫没有怯意，面带微笑。原来，就在这时，二十个人清一色地骑着凤凰自行车浩浩荡荡过来了，带头的正是林惟中，旁边不是别人，正是姚大富，打架怎么会少得了他呢。

　　林语对牛逼三说：“牛逼三，你们看看后面。”

　　“少来这套，你是叫我们看后面，完了趁我们不注意溜掉，电影里都这么演的，别以为我是傻子。”

　　“那你就一个人看看后面，其他的人看着我们不就行了。”

　　“说得也对，我就看看吧，从来还没有我牛逼三不敢看的。”

　　牛逼三转过去一看，见林惟中等人坐在自行车上，声势浩大，他吓得坐在了地上，结结巴巴地说：“别，别仗着人多欺负人少啊。”

　　林惟中发号施令：“停车！”

　　二十辆自行车排成两排整齐地停在路边，林惟中走上前去对牛逼三说：“我们不会以人多欺负人少，——大富，你跟我一起对付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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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顿时觉得有精神了，问道：“你是说你们两人跟我们十人打？”

　　“是的。”

　　那十个人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牛逼三边笑边说：“那个满身纹身的还有点威慑力，不过就你们两个要挑我们十个，也太不把我们当人看了。”

　　付卫和纪双城拽着林语叫他快闪，林语叫他们放心。

　　姚大富看到路边有个垃圾筒，便走过去，在垃圾筒上玩起了鞍马，他分别做了个托马斯、前后移动、交叉腿360度。

　　做完后，林惟中说：“怕了吧。”

　　牛逼三说：“干嘛，表演杂技啊？照打！”

　　林惟中说：“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林惟中与姚大富和那十人摆出欲打的架势，旁边的行人都伫足观看，偶有一丝清风吹动他们的衣襟，林惟中一头柔顺的头发被风吹得在二八开和三七开之间徘徊，简直帅呆了。

　　打之前林惟中还不忘对他其余的十八个徒弟说：“你们看好我的拳路啊，怎么教都教不会，这次正好来场真实的演示给你们看。”

　　那十人在林惟中眼里只是教具，那十人一齐冲向了他们俩，林惟中先是几下闪躲，然后边打边对他徒弟们讲解说：“看好了，这招是落花流水，这招是鹰击长空，这招是鱼翔海底，惊涛骇浪，一鼓作气，这招的要点就是用气发力……”说着，只见冲向林惟中的人一一倒下，爬不起来，接二连三地倒下六个，有个人倒下还不忘来句：“果然是位高手！”最后一个都没要林惟中动手，就吓晕过去了。

　　付卫和纪双城更是看得目瞪口呆，因为林惟中打得太帅了，这时候，他们想起了陈真去虹口道场踢馆。路边的群众发出一阵阵“啊！”、“哇！”之类的惊叹。

　　再看看姚大富这边，他只是一直闪躲，躲得上气不接下气，实在招架不住了，他气喘吁吁地说：“师父，快来帮我一把。”

　　林惟中说：“你看看你越来越胖，以前对付五个人都不在话下，现在四个都对付不了了。”

　　说完，他把牛逼三拉到一边，说：“我只帮你把这个搞定，你对付三个应该没问题了吧？”

　　“这没问题。”

　　林惟中在开始对付牛逼三之前对徒弟们说：“下面我把拈花指演示给你们看，这拈花指的要点就是要击中要害，这个要害就是胸部上的｜乳头，只要捏住了这里，他就全身疏软，连拳头都没力了。”

　　说完，他用两根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分别捏住那人的两个｜乳头，就像胶水粘在上面，任凭那人挣扎都挣不开，林惟中说：“就是要这样，使对手不能挣脱开，等对手无力挣扎时，再发最后一击。”

　　说完，那人也无法再挣扎了，林惟中见那人无力挣扎，便发了最后一击，两个手指用力一捏那人的｜乳头，恰似两个老鼠夹猛然夹住了那人的｜乳头，只听那人“啊——”一声惨叫后缓缓地晕倒在地。

　　林惟中的徒弟以及林语三人都“啊——”一声惊叹。付卫和纪双城也情不自禁地捂住自己的胸部。

　　最后，林惟中拍了拍两手说：“打完收工。”

　　这时，姚大富也把那三人给制服了，他坐在一个人身上，洋洋得意。

　　林惟中指着姚大富说：“看你那德行，一点武德都没有，——你们千万不要跟这个武林败类学习。”

　　姚大富赶紧站起来，不好意思地抓抓头说：“李小龙也是这样的。”

　　“你能跟李小龙比啊？”

　　林惟中走到林语面前问怎么会打架的。

　　林语说：“他们打鸟。”

　　“鸟呢？”

　　这时，姚大富拎着一串麻雀说：“鸟在这呢。”

　　林惟中说：“这东西炸了吃很好吃的，拿回去喝酒吧。”


（）
　　林语怕付卫生气，对付卫说：“不介意他们拿走这些战利品吧？”

　　付卫显然太崇拜林惟中了，怎么会介意拿这几只麻雀孝敬自己的偶像呢。

　　最后，二十个人一起骑着自行车离去，与来时不同的是，姚大富的车把上挂着一串麻雀。　
十五
今天，林语去上课，刚坐下，他就看到胡又中的假眼不停地转来转去。根据他和胡又中同桌多日观察得到的结论是，如果胡又中的假眼不停地转来转去，那就说明他在班主任那边又说了班里某位同学的不是。

　　林语心想：不知道这次又轮到哪位同学遭殃了。

　　这次林语错了，不是班里一位同学遭殃了，而是四位班里同学遭殃了，这次胡又中算进步了，一次告了四个人的状。而这四人不是别人，正是林语、齐新玉、付卫、纪双城，胡又中揭发他们谈恋爱。

　　他们四人被班主任黄培昭叫过去审问。黄培昭怒气冲天，但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仗，他们四人死活不承认。黄培昭最后没办法，只好作罢，但是这也给林语他们带来了损失，为了避嫌，也可以说是避难，他们三对情侣以后就不能在学校有过多接触了。

　　过了几天，林语无意间见到胡又中在他的笔记本上写着：“马路需要柏油，鸟儿需要天空，我是一只鸟，我这只鸟需要什么呢？需要你。”

　　林语看完了知道这个假睛又有心仪的对象了，惊叹他的生命力还真是强，屡败屡战，但林语希望这个告状者还把这几句做为情书，那样又有女生要扇他两巴掌后再加上一句“流氓”了。

　　林语灵机一动，想再耍耍他，以报上次一箭之仇。

　　林语主动和胡又中搭讪说：“又有心仪对象啦？”

　　胡又中的假睛白了他一眼，冷冷地说：“是啊。”

　　林语说：“上次真是对不起，是我一时失误，想当初我就是这样追到齐新玉的啊，我以为对那个护士也有用的。”

　　胡又中说：“算了吧。”

　　林语伸出手说：“那我们握手言归于好吧？”

　　胡又中答应了，两个握了握手。

　　胡又中以为林语真的是和他言归于好了，于是就再次向林语讨教追他心仪的女生。

　　林语问：“要追的是哪家的闺女啊？”

　　胡又中假眼往左前方一指。

　　林语说：“噢，原来是李瑜英啊，有眼光。”

　　胡又中说：“那当然，我的眼睛可是正常的。”

　　林语说：“那是，那是。”

　　胡又中高兴起来了，显然又把林语当作好朋友了，说：“你快给我出谋划策啊。”

　　林语说：“上次失误了，这次我要谨慎点了。”

　　胡又中说：“恩，是的。”

　　林语说：“你分析下这次情况与上次有什么区别。”

　　胡又中说：“这次对象就在身边。”

　　林语说：“聪明！”

　　林语突然停住了，摸着胡子，瞟着胡又中桌下的一串香蕉，胡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