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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我和知青同铺炕(原创)-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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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而绝的是,当时知青也没有什电熨斗之说,他们是用大茶缸装上滚开的水,然后在用口水喷得发潮的裤子上熨烫出来的,他们的头发是永远那样的有形发亮,当时最时髦的头型就是呈波浪型的平分头,仨儿师傅把这种头型做得最完美,头上的波浪是用火钳子夹出来的,而那个火钳子是他们用一盒凤凰过滤嘴香烟,请当时连里手艺最高的打铁师傅老钟在机务洪炉间给打制出来的,当时师傅们最大的乐趣与消遣就是在休息不出工的日子里,在大宿舍里将火钳子放在用酒烧的火里烤着,然后嘴里叼着香烟,一边说着鸟语,一边相互夹着头型,整个过程,是那样的认真,比现在女人做头的功夫是丝毫不差 ,正是由于这种原因吧,反正师傅们与别地青年是距离拉得挺远,特别是哈尔滨青年,把对上海青年的呲之以鼻的态度明显的写在脸上,但这并没有影响上海知青什么,因为上海知青从骨子里就没有瞧得起除了上海人以外的人,他们看哈尔滨人就是个只会动粗而没有文化的傻老帽,而对北京人,他们的看法就是耍嘴皮子的油条,有野心的政客,探亲回来就会往连干部家里跑,送包茉莉花茶与萨其马点心的小人,上海人可不这样,带回来的奶糖和过滤嘴香烟,是要锁在箱子里,能够有计划的在一年内,也就是在下一个探亲假期到来前,做为晚饭后在公路上独自散步时和晚上熄灯后躺在被窝里含在嘴里自己享受的东西。对于当地人来说,更是让上海知青不屑一顾,是被他们称作小瘪三那一伙的,纯属笨猪。但是不管师傅们怎么看待我这个笨猪,但我却认准一个心思,就是选他们当我的师傅,而我的从师选择,主要是出于以下几方面的考虑:

  一是当时在青年中,各地的青年都有一伙立腕称王的,而这三人也算是当时知青中较强的一伙,别看上海人身材普遍瘦弱,但是具有很强烈的团队精神,他们之间只要有一个人吃亏,必报复无疑,正是由于他们比较抱团,所以别地的知青不敢小瞧他们。

  二是这三个人从小就是在黄埔江边混大的,当年上海滩那种帮派的遗风在他们身上留有较深的痕迹,据某上海知青私下里说,这三人在学校上学的时候就是拜了师的,而老大阿龙还是区里少年摔跤队的亚军,这三个“鸟”打起架来很专业(这是我最看中的),我亲眼见过他们打架,那是我挨河马打后不久,有一天休息日,忽然从外地来了不少骑自行车的上海知青,他们来后直接奔了师傅们的宿舍,(他们仨儿始终是住在一起的)进屋后几乎没说什么话两边就开战,当时是三个师傅齐跳起来站在大火炕上,而地上的人想要上去将他们拉下来,结果是三人六拳六条腿舞的如风车一样,地上的人愣是打了半天没有上去,屋内乱成一锅粥,后来还是指导员带领其他知青从门外冲进屋内,强行将此对打拉开,事后得知,原来是师傅在几个星期前去团部,勾引了团副业连的一个上海小女子,结果引起另外一个正在取悦这位小女子的上海知青的大为不满,于是纠集众多的哥们前来教训我师傅,但这一打,倒把师傅的名气打得升高了许多。

  第三是师傅们从来时最初一刻起就和河马之间有矛盾,其实矛盾的起因并不复杂,无怪乎是你看不上我,我瞧不起你这些小破事,但最后却形成了当时连里北京与上海知青的两大势力,但当时有不死的程涛在,他结交广泛,用现在的话来说,是黑道白道上下都处得挺融洽,特别是很受连里的赏识,还当上了班长,而河马与程涛在北京就是铁哥们,所以在连里河马的势力要比师傅们要大,对此,三师傅很明智的长时间里一直与河马采取了井水不犯河水的做法,但现在程涛不在了,三师傅也就不惧怕河马,这时他们又知道了河马是我的对头,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会支持我的。

  话虽是这样说,但我也知道,师傅们是从眼里看不起我的,在他们的眼中,我就是一个小瘪三,能收我当徒弟吗?为这事,我可是动了好久的脑筋的,后来终于想起一个办法,说起来,当时拜师的情景并没有那种插香割指,推金山、倒玉柱三叩首的那种场面,但也很特别,至少我认为还是挺有创意的,呵呵…… 电子书 分享网站

那是一个静谧的黄昏,晚饭后的连队开始显得生气起来,宿舍里空空荡荡,人们有的端着盆去水房洗衣服,有的去操场打球,有的散步,还有的去职工家属房里串门,而我的师傅仨人则立在宿舍的窗前,一人手里夹着一根烟卷,在夕阳懒洋洋的余辉下,惬意的用“鸟语”聊着天,就在这时,我站在了他们的面前。

  那天,我是以一个十足的小痞子的神情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最初,他们用冷眼看着我这个打扰他们的不速之客,而当我说了下面的话后,他们的神情变得严肃了,我当时的话是这样说的:

  听说几位大哥跤玩的不错?

  这句话痞味十足,师傅们相互扫视一眼,有些惊讶,我当然明白这眼色的内容,师傅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但我没看他们的脸子,紧接着又来了下面一句:

  我能陪大哥们练练吗?

  这话说完,师傅们立马一个漂亮的动作,将手中的烟一弹,三只烟成三道漂亮的弧线飞了出去,然后一闪,六只眼睛冒着冷冷的杀气向我围了上来。

  其实,如果要是想揍我,根本没有必要对采取如此郑重的举动,杀鸡焉用牛刀?但这也突显上海人的谨慎性格,因为,他们怎么也不明白,一个前几天还让人打的在炕上哭着打滚的小瘪三,怎么会突然站在他们面前,向他们叫板?也许就在那个瞬间,他们心里肯定是在嘀咕,是不是哪个帮的青年在向他们挑战,而我就是下战书的来吏,但不管怎么样,他们还是决定拿我开刀了,教训教训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笨猪,

  就在他们围上来时,我伸手叫了停,我手指着西边的一处说:看到了吗?那是连里食堂的菜地,我去那边等你们。

  我这一说,更让三个师傅摸不准头脑了,在宿舍前,人来人往的,可能是刚开打就会引来一帮人,要是到菜地,那可是一时半会没有人关注了,那时要揍这本地小子可是关门打狗呀,不可能,这里莫非有诈?那里有什么埋伏?不管怎么猜疑,他们三个还是不前不后的跟我来到了百米之外的菜地。

  菜地旁边是一片未开垦的草地,嫩绿的草地如一片地毯,当我们来到那片草地上时,我便将上衣脱掉,指着仨师傅说,你们是一个个来,还是一齐上?

  我敢说,当时仨师傅一定是气昏了头,这本地小子竟然如此无礼,用现在宋丹丹小品中的一句话来说,这也太拿我们不当腕了,我当时从他们眼神里看到,撕碎我的心都有,大师傅气得嗷嗷叫着,冈都(上海话“笨猪“的意思)我一只手也能让你去死!

  不用说,那场比试的结局大家都能猜到了,我一气和仨个师傅摔了九跤,每人三跤,结果是,大师傅将我撂倒三次,和二师傅交手我被他撂倒三次,和三师傅交手,我想和他摔和一次,可是他没同意,呵呵……

  九跤 还不到五分钟,就全部结束,就在这九跤中,我第一次领略技巧的重要性,我和师傅们交手,一搭上肩,师傅只要是一拉一带,脚下再一别,我就全身飞了出去,我用尽全身的力,可是力越大,身子飞出的越远,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借力打力, 特别是大师傅,我俩搭上肩后,他先问我一句,好了没有?而当我刚说完好时,我就飞了出去,连十秒都用不上。

  我有些发蒙的坐在地上,师傅们一齐慢慢的围上前来,看样子还想要给我放放血,这时我清醒过来,起身将衣服拎起,从里面掏出三盒哈尔滨烟来,这是当时连里小卖店里档次最高的烟,三毛钱一盒呢,我捧着烟每人奉上一盒,嘴里说着:

  三位大哥,小弟要拜你们为师,我冒犯了你们,其实,我只是想看看你们的功夫,现在看来三位大哥真的是很厉害,小弟没有看花眼,求你们收下我这个徒弟吧,教教我吧!……

  我后来都纳闷,平时并不多话的我,当时怎么话说的那么流利,而且是句句言辞恳切,泪花就在眼里闪着,我可能骨子里还具有演员的潜能吧,反正一番话把几个师傅说的一愣愣的,他们看着我,又看着手里的香烟,终于弄清楚了我向他们挑衅是怎么回事了,于是,他们开始用鸟语进行了急速的交流,看他们的表情,我明白一些他们说话的内容,大致就是在讨论收不收我做徒弟,但这个过程很简短,大师傅便将一手搭在了我的肩上说:

  好吧,跪下给我们叩三个头。

  按理说,拜师叩头是非常正常的礼仪,可是当时我什么也不懂,只是心里想起老爸不止一次的对我说过,要记住,男人膝下有黄金,头是不能叩的,只能是变通吧,于是我一仰脸说:

  我不会给人叩头的,你们打我一顿吧!

  我闭上眼睛,站在那里,心中暗想,师傅们一定会笑笑就拉倒了吧,谁知就是这时,我的脸上只听叭的一声,立时火辣辣的疼痛起来,还没等我缓过神来,脸上左右开弓的挨了六个大嘴巴……

  事隔十二年后的一天,我坐在上海提蓝桥附近一条里弄师傅阿龙家内,看着桌上摆放着他亲自下厨炒的八个菜,品尝着他特意为我做的独具上海特色的爆炒黄鳝时,我忽然想起当年拜师时的情景来,我便说道:师傅你们当时也太不讲究了吧,我都拜你们为师了,你们却一人给我俩大嘴巴,真够狠的……师傅笑了,说,你这小子当时真够犟的,拜师连头都不叩,我们只好打你嘴啦,这就叫做师威……

  我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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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波的长篇小说“黄金时代”,里面有这样一段描写

  “我们厂里一位机修师傅四四年在长辛店机车场学徒,小日本抓他去打饭,他找着没人的地方,就把Jing液射到饭盒里;他后来得了喘病,自已说是年轻时抗日亏了肾。。。。。。

  每逢我读到这里时,都会不禁乐得眼泪都快要冒出来,这时,我的我脑海里就会突然浮出一个人来,他就是我换炕后身边的哈尔滨知青王秀。

  自从我拜“三鸟客”为师学摔跤后,我的摔跤水平是嗖嗖的直拔高,没多久,我便成了连里自由式摔跤选手中的亚军,第一名当然是大师傅阿龙,我摔不过他的原因是他那两条铁打般的腿,那腿,几乎近于我的腰粗了,落地真好似铁树生根,任我怎么踢打,都不能撼动,大师傅阿龙在上海知青堆中,真是个另类,哪象个海人呢?不过,说是说,对大师傅咱是服气的,而他对我也是很欣赏,说我现在就像个泥鳅,太滑了,言外之意是说我非常的灵活,我们这番话并非是惺惺相惜,当时的情况确是如此。

  就在我拜师的同时,我还思考这样一个问题,面对河马这样的恶人,仅我一人和他独斗,我的力量肯定不够的,因为我要是和河马开战,肯定面对的不是河马一个人,当时连里各地的刺头知青都有一个团伙,而本地青年斗不过知青,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势单力薄,胆子小不抱团,所以,我当时就想,我一定要在有影响的知青中寻找个靠山,而王秀就是我首选 的目标。

  王秀,是当时农工排二班的班长,二班主要是配合一班麦场班做些其它农业活的班,我被河马打了后,连长亲自把我安排到了二班,并把行李放在了班长的身边,也就是王秀的身边。王秀是六八年来的哈尔滨知青,他的名子乍听起来似乎有点女人味,但实际上他是个相当魁梧的小伙子,身高一米八五,宽肩细腰,浑身上下都透出一种强力的气息,他是被号称为全连第一的大力士,以前只是听人家这样说,没有见过,但后来在一次场院里干活时我终于有机会开了眼。

  那次全农工排都在场院里清理麦场,当中间休息时,不知为何,一班和二班叫起号来,要比试比试谁的劲大,一边出一个代表,当时一班出的是一班副,他是个温州知青,长得身材一般,也就一米七五的个头,可谁能想到,就是他在上囤时,竟能两个胳膊各夹起一个麻袋来,一气跑上三节跳板,一麻袋里装的大豆是一百六十斤呀,两麻袋就是三百二十斤,而且不是走平地,是上跳,一节跳板长约八米,最后的高度也有五米,所以当时人们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猴筋,说他是全身没有肉,全是筋。

  而我们二班,出的是班长,也就是王秀,以前光是听说他的力气大,但人们也不太清楚他的力气到底有多大,当时两个班叫阵,真好像今天武打片里的擂台赛一样,吸引着场院众人的眼球,连带班的副连长也兴致勃勃的围上来观看。

  人们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比赛方法,有的说往肩上摞麻袋,也有的说自己往肩膀上搬,看谁搬的快……

  正当人们众口七嘴八舌之际,只见王秀将身上的背心慢慢的脱下,然后将披布顶在头上,对身边的几个小伙子说,来,帮帮忙

  他说的帮忙,是指旁边有一个灌满了碎麦子与尘土混装在一起的大麻袋,这个麻袋装得满满的,连口都无法扎上,有经验的老职工一眼看去都说足有二百一十斤,

  王秀来到麻袋前,手里握着不知从哪抓来的一把黄豆,朝地上一甩,然后让四个小伙子各抓一个麻袋角,嘿!的大叫一声,麻袋已被他一个漂亮的立式钻肩扛在了肩上,只见他气沉丹田,双眼圆睁,缓缓的下蹲,伸出左手,从地上拣起一粒黄豆,再缓缓的站起,来到正在边上看热闹的付连长身边,将黄豆放到他的手中,再缓缓蹲下,又捡起一粒黄豆,再站起,放到付连长手中。

  人们看明白了,这俩大力士要比赛捡豆粒,立时,人们兴奋的嗷嗷叫着,随着王秀的一起一蹲 ,有节奏的跟着一齐念着,三粒,五粒,八粒……

  当捡到二十粒出头时,王秀脸上已是豆大的汗珠往下淌了,赤裸着的上身每块肌肉在抖动,当他蹲下身子拣起豆粒后向上起身时,人们都能清楚的听到腿关节发出卡卡的响声,人们心都提在半空中,嘴巴也都不禁的闭了起来,好像发出一点声音都会给那麻袋上加重一样,然而,他的动作仍然没有变,人们手心在握汗了,,就连在场院边干活的家属们都跑来看热闹。

  二十八,二十九,三十!

  我当时是看呆了,这时我认真的看到这个大力士,眼睛里飘出一股冷冷的杀气,这种眼神看一眼都让人害怕,

  那一天,王秀是捡到三十六粒黄豆时,把肩上的麻袋扔下的,而这时,看上去,他还是那样稳稳当当的,只是浑身上下水洗一般。

  一班副怯阵了,想放弃比赛,但大家起哄不干,没办法,他只好也扛起麻袋来,但是只捡了十八粒就扔下了麻袋,告输。

王秀成了全连上下皆知的一把大力士,让男人看到羡慕,女人看到爱慕,但王秀是那种有内涵不张扬的男人,他吸引着全连男女青年的眼球,成为全连知青中最有威望的人,可并不光是力气惊人,更有两把“杀手锏”。

  一把锏是专门杀向女人的,王秀虽然是个魁梧的男子汉,但却极爱干净,当然也称不上是洁癖,吃饭时别人用筷子夹肉给他,他也照样吃得蛮香,他爱干净主要是表现在穿着上,他穿衣服从来都是有板有样,从来没有人看到他穿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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