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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女人-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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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耿林和娄红进屋后,两个人都很激动,但谁也没马上说话,好像在心里都积聚了太多指责对方的话,不知先说哪句好。耿林坐到沙发上,但立刻又站了起来,从屁股底下抽出一叠报纸扔到地上。他太想说的话是,如果娄红不打那个电话,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件。他的话还没出口,已经被一直盯着他看的娄红作为一种特殊信号接受了。而娄红根本不想被任何人指责,她觉得她不管做什么都是在捍卫爱的权利。
  “耿林,”她一反常态直呼他的大名,“你现在必须选择了,是你妻子,还是我?如果是前者,我马上就走,而且保证永远不再打扰你们。”
  “你什么意思啊?”耿林想缓冲一下。
  “就是我刚才说的意思,我想我没有没说清楚的地方。”
  “这早就是不成问题的问题,不然我也不会住在这儿。”
  “那好,明天你去找她,提出离婚。”
  “我说过不离婚吗?”耿林被娄红逼出火来,“而且是我离婚,干吗我不能以我的方式离婚?”
  “你的方式就是打持久战,搞温情主义,你想感动她,让她发慈悲放你一马,你于吗总做梦呐?”
  “我还没开始试试,你就先在那儿下结论说不行了,这未免太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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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耿林,你说对了,我只能是可笑的,所以我才起来保护我自己。不然,等着你的持久战结束,我就不光是可笑的了,也会是可怜的。你怎么总忘记我的身份呐?”
  “行了,别来这一套了,你什么身份?别自己设计情节可怜自己了。”
  “操你妈,耿林。”娄红平静地低声地说。
  耿林看着娄红的脸,心里开始后悔自己出言太重。他在娄红的脸上看到令人可怕的冷静,那是一个人在突然被伤害之后,不知如何反应的冷静。
  耿林站起来,抱住娄红,这给了娄红反应的机会。她把耿林推出去好远,跌倒在地上。
  “算我眼睛瞎了,耿林,你好自为之。”娄红说完转身往外走,耿林像一头猛醒的狮子,一滚爬起来,抓住娄红。
  娄红努力要甩开耿林,耿林下力气没让她得逞。于是娄红开始打耿林,她朝耿林胡乱抡起自己的一个拳头。
  “放开我,流氓,放开我,你个没良心的狼。”她边说边打耿林,“我今天要是不跟你分开,我就姓你的姓,流氓,放开我……”
  耿林突然用力打了娄红两下,他一定打疼了她,因为她惊愕地住手并看着耿林,好像完全没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就在这时,耿林发狠地扳过娄红的头,拼命地亲吻起来,她的脸,她的脖颈。耿林疯狂的亲吻让娄红突然反过神儿,她又开始用拳头打耿林。但耿林根本不管这些,继续发狠地亲吻她,最后他开始吮吸,在娄红的脸上和颈项上,耿林仿佛是一个从未近过女色的狂人。终于,耿林的火一样的情欲点燃了娄红相同的热情,她停止了挥舞自己的拳头,它们无力地搭在耿林的肩头。娄红开始发出温柔而急促的呻吟声,放松自己的身体,任它像一朵云一样在耿林的怀中融化。
  耿林放缓了自己的节奏,他感觉到被自己搂在怀里的身体慢慢地软了,这给了他极大的幸福和满足。他为自己成功地征服了一个狂怒而自信的女人而高兴。他依旧吻着娄红,但只有温柔。他的唇若即若离地逗弄着娄红的唇,让她发出更诱人更急迫的呻吟。耿林开始脱娄红的毛衣,当她只有胸衣的时候,耿林又感到自己重新被剧烈的情欲控制了,他甩掉自己刚刚呈现的温柔,一把扯坏了娄红的胸衣,把她的身体拉过去。他把自己的两只手像胸衣那样扣在娄红的Ru房上,不停地用力,用力。每当他用力的时候,娄红都发出十分刺激的叫喊。这叫喊听上去是被压抑的,但却浸透了性的吸引,它穿过耿林的骨缝,酥软了他的一切。他吻着娄红光洁的脊背,在她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火一样的激|情混淆了疼痛和快感的界限,在耿林咬过的地方娄红感到某种让她心悸的剧烈快感,此时此刻她绝不会把那渗血的红印儿叫做痛,对她来说,那是致幻的毒汁,把她拉进一个不真实的空间,让她的快感持续,在这快感中再产生新的幻觉:她能为耿林做一切,一切,甚至别的女人为任何人都做不到的。
  她伸展着自己半裸的身体,引得耿林又有噬咬她的欲望。但她抓住他的头发阻止了他,仿佛现在正持续着的快感她已无法承受,心快要从喉咙中蹦出。耿林把她抱到床上,脱下她剩余的衣服,然后像卖肉的人一样,把她掂过来倒过去,让自己的双手在她青春的身体上留下短暂的痕迹,娄红从他的目光中看出许多蔑视,这是男人忘记教养忘记伪装之后对女人的本真态度:女人是肉体,而男人是另一种肉体。因此这蔑视完全失去了不平等的意味,唤起了娄红心底间的忘我。
  “过来,过来,离我近一点。”娄红朝耿林伸出双手,张着嘴轻声地呼唤,但是耿林继续跪在床边,并没有过去。“噢,过来,我是你的,你拿我怎么样都行,我是你的,你知道吗?我是你的奴隶,是你的狗。”
  “你就是我的狗。”耿林恶狠狠地说了一句,但仍然没有过去。
  娄红突然起身,使劲打了耿林一个耳光,然后将他的头按进自己怀里,他们一起向后倒去。……
  没人计算时间过去了多久,如果这时有人进来,会以为这两个像积木一样摞在一起的人一道殉情了。其实他们这样睡着了。
  “为我离婚吧。”娄红先醒了,她用手轻轻抚摩耿林的脊背。
  “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耿林老实地说。
  娄红听完眼睛湿润了,在心里觉得自己错了。
  第十七章
  再一次见到刘云,彭莉吃惊不小。刘云依旧安静,她说是偶尔路过,便决定上来看看彭莉。彭莉热情招呼她,但却从刘云的脸上看不出偶尔路过的那份闲情。
  “你就是不来,我也要去看你呐。”彭莉诚恳地说,但在听的时候,刘云却把这份显露出的诚恳滤掉了。“我给你打过两次电话,可你都不在,好像你现在不在病房?”
  “我临时调急诊几天。”
  “最近怎么样?”
  “还那样,挺好的。”刘云微笑着回答。
  “耿林还没回来?”彭莉以知情者自居,直接提问。
  “他回来干吗啊?”刘云平静地反问。
  彭莉没有马上接话,而是低头给刘云削梨子。她想起上一次见到刘云的情形,她也安静,安静得让彭莉可怜。彭莉甚至在心里想过,如果她是刘云,面对这种事情绝不这么老实,可怜兮兮地坐以待毙。但今天的刘云,彭莉也不能说她不安静,但安静得让她害怕,仿佛那安静下面是巨大的不安静,潜伏着要出什么事的征兆。彭莉隐约感到刘云距上次到现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好像她找到了反抗这种现状的力量,而这力量给刘云增添了几分她从前没有的性格色彩,比如不在乎。
  “你见过耿林吗?”彭莉是急性子,她想马上知道情况。
  “现在见耿林真比见克林顿还难。”刘云说了一句想让彭莉笑笑的话,但彭莉此时好像丧失了发笑的本能。


  “那我什么时候找他一趟,替你们两个约个时间,你们得谈谈啊,就是离婚也得见面啊!”
  “不用了,我上个星期见过他一次,还有他的情人。”刘云说。
  “你去他们单位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一想就是这么回事,不然你怎么能看见那女的?!”
  “你知道他们是一个单位的?”刘云警觉地问,彭莉立刻慌乱起来。
  “那你干吗不告诉我呐?”刘云责备着。
  “我也是前两天才听说的,”彭莉一边说一边在肚子里掂对词句,怎样说才能不伤着刘云,“我原来想告诉你来着,一是打电话老找不到你,再就是我以为耿林肯定去找过你,他肯定也得告诉你。”
  “他们什么都没告诉我。”刘云低声说,心里想的却是,彭莉说不定知道更多的情况,但却不告诉她。也许处在这种境况下的女人永远也找不到真正的帮助,因为人们太容易找到借口,回避由自己对这个女人说出真相,尽管他们可以背着这个女人把这件事议论开锅。
  丈夫有外遇,妻子最后一个知道。
  “我要是知道耿林不说,就告诉你了。”彭莉打断了刘云短暂的沉思。
  “你是怎么知道的?”刘云好奇地问。
  “哎,别提了,这事简直巧极了。”彭莉拉开详细叙述的架势,以此遮掩自己在刘云面前的尴尬。“我现在不是在少年宫辅导嘛,碰见耿林的一个同事。这个人从前跟耿林一起来过我家,也知道耿林跟王书是至交,所以说话也没太防着我。我故意问他耿林最近怎么样,他说我应该问你耿林怎么样。我就说跟你不熟,然后这个人就说,耿林当然不错啦,领导的红人儿,业务骨干,搞发明钱也没少挣,春风得意。”彭莉说到这儿停顿一下,看看刘云。刘云没有反应,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立刻听出了,这人跟耿林的关系不太好了。然后我就说,那不错,耿林这下可以和他老婆过好日子了。那人一听我这么说,就说,他老婆?老了点吧!我说,那他还能找个小姑娘不成?他说,那有什么不成,现在的小姑娘一大片一大片的,来点甜言蜜语再来点经济实力展示,可以成双成对地收割。我说耿林好像不是这样的人。他说,男的一过四十岁什么人都可能是,就剩个青春尾巴了,谁不想扑腾两下。我说,玩火者必自焚。他说我说的这是成语,实际情况是,玩得好的,没一个烧着自己的,都是火把冲别人。我说,别以为小姑娘都那么好哄骗。他说我这下说对了,看耿林运气了。听他这么一说,我就知道耿林遇上的这个不是一般人。后来我问他,耿林在哪儿发现的这个不一般的小姑娘。他说,因地制宜,就地取材呗。我说,耿林怎么找一个同单位的啊!他说,所以说看他的玩火技术了,弄不好要烧到自己的。”
  彭莉好不容易把自己罗嗦的叙述停下来。但她并没有因为自己说了这么多而且都是实话而感觉好些。她从刘云的脸上没有看出宽容和理解,她在心里甚至有点怨恨刘云那样看她想她,她觉得这不公平。而在刘云这方面,虽说她专心听彭莉说话,但她说得越多,刘云越是怀疑。她想,彭莉知道得肯定比她说出来的更多。
  最后,彭莉无法再在这个方向努力下去了,就换了个话题。她建议刘云去找耿林的朋友,动员大家的力量说服耿林迷途知返。刘云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并马上在心里有了第一个她要拜访的人选。随后,刘云就匆匆告辞了。彭莉一个人想了好久,并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刘云,因此为刘云对她的态度感到伤心。最后她决定再也不管刘云的事,她想,女人之间的交往有时就是没劲,斤斤计较。于是她回忆起跟耿林的那次谈话,不过是一次谈话,但却让她和耿林的心一下子贴近了。而且彭莉不止一次有过这样的感觉:男人和女人好交心。她要去找耿林,但不想再为刘云做什么,她要为她和耿林之间的友谊之花再浇点水;因为眼下它枯萎了呢。
  如果说女人想起男人是件很容易的事,尽管他们还不是爱人,情人,那么反过来也一样。陈大明和几个朋友喝酒时,突然就想起了刘云。
  “那个刘大姐现在怎么样?也不知道丢没丢钱包。”他在心里嘀咕着。
  “哎,陈哥,想谁呐?”坐在陈大明旁边的一个小偷说,“前两天我看见大华,她骂你呐,说你占了便宜就把她给忘了。”
  “去他妈的吧,占她便宜?谁能占到她便宜?”陈大明生气地问,“那娘们儿纯粹一个表子。”
  “人家也没说自己是Chu女啊。”另一个插嘴。
  “去你妈的,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那家伙黑着呐。”陈大明说。
  “你手头又紧了?”小偷说。
  “那倒不是,我不能老找那X,”陈大明老实地说,“我老婆要是知道了,肯定挠花我。”
  “你老婆纯粹是个母夜叉。”另一个说。
  “行了,先别说我老婆,看看你自己吧。”陈大明指着另一个说,“你那头发什么时候能长起来?”陈大明说完和小偷一起大笑起来。
  另一个摸着自己的秃头,很得意地说:“聪明的脑袋没有毛儿。”
  “人家说的是不长毛,不是你这回事,毛儿都让公安局给剃下去了。”
  “挺好,公安局是俺免费理发店。”秃头说,“抓一回给俺剃一回,慢慢都成规律了,我头发一长,他们准抓我。”
  大家又一阵哄笑,陈大明奇怪自己又一次毫无缘故地想起刘云。


  “想大华了?”小偷见陈大明出神,便捅捅他。
  “别放屁,我想她干吗,那婊于。”陈大明喝一口酒说,“不过我刚才倒真在想一个人。”
  “谁啊?”小偷和秃头一起问。
  “我刘姐。”陈大明说。
  “你刘姐是谁啊?”
  “大夫,我上次脑袋让人开了那次,就是她给我缝的。”陈大明说着摸摸自己的头。
  “多大岁数啊?”
  “四十左右岁?”
  “太老了!”两个又一起叫起来。
  “你们他妈的怎么想的,都往邪处想啊?”陈大明说完又喝一口酒。
  “她不是女的吗?”
  “是女的就得有那回事?”
  “有个作家说,男的和女的,除了那回事就没别的事。”秃子说。
  “作家净放屁。他们写的那些玩意,没一个是真的。”陈大明说。
  “那倒也是,不过,你刘姐怎么样啊?”小偷问。
  “那女的真是好人,我一看见她就觉得亲,像我姐,也有点像我妈。反正我说不好,那人不仅正经还实在。我就想帮她,她要是有什么事办不了的,我才高兴呐,我想帮她点什么忙之类的。”
  “你告诉她丢钱包别慌……”小偷说。
  “我说了,”陈大明不耐烦地打断他,“你一天就希望别人丢钱包。”
  “那不然我吃什么啊?”
  “行了,叫那个妞儿过来,结账。”陈大明想去找吴刚问问刘云的情况。他今天两次不自觉地想起刘云,引起了他的重视。因为他以往的经验是他总想谁谁就会倒霉,他不希望刘云倒霉。
  “干吗呀,我们还没喝够呐。”小偷说,“你急着回家干吗呀,小心让你老婆给挠了。”
  “我才不回家呐。”陈大明说,“我要去看我吴哥。”
  “什么吴哥刘姐的,他们都是谁啊,怎么我不认识呐?”秃子说。
  “就是,我也不认识。”
  “用你们认识于吗,人家都是上班的人,拿固定工资的,不像你们。”陈大明说完把一张一百元的票子拍到桌上,“行了,你俩接着喝吧,我走了,有事呼我。”
  陈大明终于在“身后”酒吧找到了吴刚。在这之前他去过医院,还给他家打过电话。陈大明知道吴刚有手机和呼机,手机从不开机,除了回传呼。而他回传呼也是有所选择的,陈大明呼了吴刚两次,都没得到回答,不禁黯然,知道自己算不上吴刚身边的朋友。但他还是愿意跟吴刚往来,个中原因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陈大明坐到吧台前,给自己要了一个大扎啤,看着吴刚和另一个服务员重新往墙上挂那个模型胃。
  “还挂它干吗,我看掉了挺好。”陈大明对他身后管调酒的三子说。
  “老板可不这么看。”三子说着把一杯淡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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