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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不一-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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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地放出来吧!」 

  「不行……不行……啊……」 

  澧央拚命守住的最后一道防线,就这样落入了这(不知是敌是友的)家伙的掌心中。 





  





4、 

  不知道恶魔在诱惑人类摘下伊甸园的红苹果时,心里在想些什么?说不定和他此刻的想法很接近—— 

  好奇地想一窥那禁欲、姣好的面孔在沉沦、屈服于欲望的瞬间,会是什么表情? 

  当手中的活火山爆发的一刻,这个冰山美男也会跟着融化吗? 

  「啊……哈啊……不要再……」肩膀簌簌地跟着急促呼吸抖动,笔挺的鼻翼不住地歙张,却仍无法供应充足的氧气到大脑内。他抠着硕言覆盖在自己双腿间的手背,企图要男人停下来,别再玩弄那可怜的部位,别再欺凌他了。 

  「你真不是普通顽固耶,程澧央。到这种时候了还要矜持?早晚都要射出来的东西,你当自己在练童子功,积多了能增强内功啊?」硕言在他的耳畔揶揄着,用自己硬皮结茧的拇指,在四指圈握住的粉嫩欲望顶端,来回地画圈摩擦。 

  「……嗯!」细腰微颤。死硬地咬着唇,他把冲到嘴边的呻吟又吞了下去。眼眶边镶着滚滚泪珠的细长黑瞳,忿忿地瞠了身旁的男人一眼。 

  这一眼里,有控诉—— 

  你这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是我一时失察,让我的「小老弟」被你扣在手心当人质,害我动弹不得,我老早一腿踹飞你了! 

  也有对自己的愤怒—— 

  程澧央,你这愚蠢的笨蛋!你的机智呢?你的自尊呢?都到哪里去了? 

  一被林硕言握住弱点,就反抗不了,还兵败如山倒,三两下就被他弄得晕头晕脑、四肢无力!以后出去你怎么有脸见人? 

  还有,他想问问天上的神明,喜欢美食究竟错在哪里——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变成这么奇怪的变态体质? 

  全都是我爱吃美食的错吗?天底下有这么多美食爱好者,为什么只有我得遭受这么奇怪的天谴?祢不公平,尤其是今天这种状况,全是祢太不公平的错! 

  最后一丝的理智还在前线对抗着强烈快感,负责后防的身躯却已经濒临崩溃,随时有可能全面投降。 

  「又没人要你比耐力,不用伪装自己是X量电池,快射吧!」不怀好意地劝说,交迭着手指头下咕啾、咕啾,湿答答的淫亵水声。 

  澧央一再摇着头,说什么就是不愿意在男人的「帮手」下,解放自己的男性欲望。 

  「难道你还在担心,我会拿这件事当把柄要胁你吗?」 

  心思被说中了,澧央舔舔干涩的唇,喑哑地说:「我们又不是什么哥儿们,更没什么交情,甚至巴不得对方立刻消失在自己面前……一下子你就要我相信,你这么做没有其它目的?不可能!」 

  神秘地一笑。「不晓得好奇算不算是目的?但考虑到我们之前看彼此不顺眼的恶劣关系,你会这么想也不奇怪。」爽快地移开手。「好吧,为了彻底解除你的疑虑,我也舍命陪君子。」 

  澧央愕然张大眼,望着硕言宽衣解带的动作。「你说什……?」 

  「一个人做很丢脸,两个人声势就壮大了吧?」 

  不知禁忌为何物的男人,毫不吝于分享自己的阳刚本钱,解开衬衫、剥掉长裤,浑然天成、匀称健美的体魄,呈现在澧央眼前。 

  早在他当兵的那两年,洗澡间里什么「环肥燕瘦」没看过,而且看得都不想再看了。尤其身在海军陆战队里,大伙儿每天都是一条小泳裤袒诚相见,男人的裸体在澧央眼中,比沙滩上的沙子还不值钱。 

  但是此一时,彼一时也。 

  现在除了他们没有别人。孤男寡男独处一室。一个枪上了膛,一个整装蓄势待发。怎么想,都「不对」吧? 

  「这样你就不需要觉得不好意思,可以光明正大地自X了。」 

  饱受惊吓的眼角余光,扫过了硕言腿间正待苏醒的「巨龙」,澧央按着太阳|穴呻吟。 

  本以为事情不会更糟糕了,但显然事情一遇上不按牌理出牌的林硕言,他就是有办法让自己跌破眼镜。 

  这次如此,上次愚蠢地陪他搭了二、三十趟电梯也是如此。一向是「泰山崩于前也不改其色」的澧央,渐渐被他逼得像是川剧中专门「变脸」的丑角了。 

  「你还在等什么?快点开始呀!」男人浑然不知自己踩到了几颗地雷。 

  每个人都是有其忍耐极限的,而澧央的…… 

  我……已经……忍无可忍了! 

  「你哪根脑筋有问题呀!」人生头一次如此激动、失控。 

  「我?」 

  「对,就是你!」他知道自己现在像个歇斯底里的女人般嘶吼着,可是断了线的理智,已经拉不住失速的脾气马车。 

  「我知道你这么做的目的了。很好笑吧?只吃口咖哩酱就会X起的男人。很罕见的变态吧?所以你想……这可怜的家伙是不是压抑太久,憋出毛病来了?不如让我来教他如何发泄吧?再不然,就是你想看一个有奇怪性癖的家伙,在射X的时候,和普通人是不是一样?老子用不着你这些莫名其妙的同情和怜悯!什么舍命陪君子?谁要求你这么做了?只要给我一盆冷水,一切就解决了,你这白痴!」 

  「喂,你冷静一点啊!」揪住他的双臂,男人摇晃着他。 

  「你别再管我了!让我一个人,行不行?我不想看到你!你滚!叫你滚出我的视线,听到没?」澧央盲目地挥出拳头,一心想挣开这禁锢住自己的束缚。 

  硕言弹弹舌,晓得他已经听不进任何理性的话语了。最快的办法是转身走开,照他所要求地让他一个人静一静。程澧央是个成年人了,即使一时失控,很快也会冷静下来才对。 

  松开了握在他双臂上的手,对着撇开脸不肯理睬自己的澧央,硕言轻轻说了声:「我没有要嘲笑你的意思,让你这么不高兴,真抱歉。」 

  然后捡拾起地上的裤子,走出厨房外。几分钟后,硕言听到砰地一声,后门发出被人大力甩上的声响。追过去一瞧,程澧央的人影已经不见了。他走得如此匆忙,连自己的数位相机遗忘在流理台上都没发现。 

  一种事后才会涌现的罪恶感,慢慢地爬上硕言的心头。他,只因为好玩、好奇,却在不知不觉中对程澧央做了很残酷的事…… 

   

  站在窗前的男子凝视着斜阳,照着余晖的清俊脸蛋,依然是那样的冷漠,仿佛一副精致面具覆盖住了他内心真正的喜怒哀乐。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历经一夜翻来覆去的折腾,澧央才从昨天完全不像自己所作所为的严重失态中,平复下心情(不过只要他一回想起自己狼狈离开「山林小馆」时的模样,还是会止不住愤怒的颤抖)。 

  唯一能使他尽快摆脱这场恶梦的法子,就是早点为「山林小馆」找到买主,将父亲转到台北的医院好就近照顾,然后这辈子就可以再也不必和林某人打照面了。 

  「林先生做完检查了,家属可以推他回病房了。」护士在他身后说。 

  澧央转过头。 

  「好的,谢谢。」 

  他快步走到诊疗室的门边,接替护士小姐的位子,握住轮椅的后把手。「爸,我们回房吧。检查的状况如何?医生怎么说?」 

  「挺不错的。我自己也觉得和前几天比起来,身子骨轻松多了,有时候我自己都能感觉到这条麻痹的右腿会有点反应呢!医生说只要我努力复健,想要重新站起来、靠自己走路、上下楼梯,不是不可能的事。」启承难得开朗地笑着,话也变多了。 

  「那太好了!爸要加油喔!」 

  这个好消息稍微吹散了澧央心中的阴霾。他们回到病房,澧央从公文包中拿出一份他花了半天工夫做出来的广告大纲。 

  「爸,这个你看一下。如果你觉得没有什么问题,我就登载到报纸上了。其实这几年也有很多人利用网路转让店铺,所以我们也可以登载到这类中介网上。」 

  启承无言地接过来,翻了翻,很快地又递还给澧央,勉强地一笑说:「这种东西我不懂,你觉得好就好。」 

  澧央怎会看不出父亲笑容里的惆怅? 

  「爸,我一直想找个时间跟你讲明白。关于妈的事,你不必因为当年的事,对我觉得亏欠,所以就把店交给我。妈的事是妈的事,『山林小馆』是『山林小馆』,你要是不想卖掉它,我们可以不卖。」 

  走到父亲的轮椅前,澧央蹲下来,握住他放在膝盖上的手。 

  「只是有一点我要讲在前头,我希望你不要再回店里干活儿了。你的年纪大了,不再像年轻时能逞强,咬牙一下撑过去就没事了。这回幸好没有危及性命,可是医生不也说了,中风过一次的人,日后再次中风的机率高达四分之一吗?所以不能不小心。」 

  将头靠迭在双手上,澧央声音有些沙哑地说:「你要是继续店内吃重的工作,我会担心啊!我宁可把店卖了,也不希望你为那间该死的店而有个万一……爸!」 

  启承抬起手,掌心搁在澧央下俯的发顶上,温柔地顺着他的发。 

  「我知道了。」 

  澧央的眼眶有些热热的,不想让父亲看到自己长这么大了还哭哭啼啼、难堪的模样,于是在盈眶热泪被吞下前,头都不敢抬起。 

  手握着口袋里的数位相机,站在病房门外的硕言,错失了敲门的机会,却意外地听到了他们父子的对谈。 

  当初程澧央怎么不告诉他们,他真正想卖掉「山林小馆」的理由,不是为了他自己图轻松,而是为了老爹着想?假使他像今天一样,老实地把这些顾忌讲出来,他们又怎么好意思抗议呢? 

  的确,以老爹的个性,假使「山林小馆」持续在营业,老爹很可能在复健一阵子后,又想跑回来工作了。 

  这点,之前硕言有考虑过,他早已想好要怎样减轻老爹的工作负担,不使他老人家太劳累。然而,站在远居台北的独生子立场来看,不管他们如何小心翼翼地,不让老爹做太多重活,程澧央还是免不了要操心。 

  忽然想到,那时自己还曾质疑过,程澧央是故意采取这种手段来报复自己挂电话、态度不佳的行径,其实根本与那无关啊…… 

  我才是真小人。 

  口口声声老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把老爹摆在第一位、我要帮老爹保住「山林小馆」,但,却轻忽了这么显而易见的事实——卖掉「山林小馆」的钱,可以让老爹过着安安稳稳、妥善被照顾的后辈子,对老爹才是真正好的。 

  我盲目自大地认定程澧央是个既不孝、又冷血的人,事实上他是彻彻底底,处处在为老爹设想的好儿子! 

  我这双眼出了什么毛病?这么显明的事,竟到今天才看清! 

  再加上昨天……自己欠程澧央一个公道,一声道歉于事无补,他能为他做些什么事赎罪呢? 

  硕言沉思之际,房门被大大地拉开。 

  「我把毛巾拿去洗一洗——」 

  一见到他,澧央怔了怔,旋即转开脸,向着房内说:「爸,有人来看你了。」 

  「是谁啊?请他进来啊!」 

  澧央露骨地避开眼睛,冷淡地说:「请进。」然后绕过他。 

  在他擦身而过前,硕言先掏出了数位相机。「这是你昨天遗忘的东西。」 

  啪地,澧央一把拿走,似乎不想与他多所瓜葛,快脚就要离开。但硕言动作更快地捉住他的胳臂,强迫他留步,说:「明天店里公休,我们去喝一杯。」 

  「我拒绝。」眼睛直视正前方,瞧也不瞧身畔的他。 

  硕言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你知道我们在厨房里,装有摄影监视设备吗?明天晚上七点,渡轮头见。」 

  刹那间,覆上一层冰霜的俊美脸蛋,透出杀气。 

  硕言不等他回复,放开了他的手,走进病房里面。「老爹,我来了!我煮了点东西,想让你尝尝。」 

  「今天怎么不见小绘的人呢?」 

  「明天学校要考试,她关在家里念书呢!」 

  砰地,房门被人使劲关上。硕言瞄着那渗透着澧央无言杀意的门板,唇角勾起一抹笃定的微笑。他知道,无论澧央心头那把怒火有多旺,明天自己不用担心等不到他的人了。 

   

  骑着修好的小绵羊,在六点五十五分的时候,硕言人已经抵达码头边。 

  每天的这个时段是渡轮的尖峰期,四周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他环顾了一圈,没有发现澧央的身影,于是将机车停好。靠着车子,点起了一根烟,边打发时间,边等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第一根烟快烧到烟屁股时,他看见了,马路另一端正朝这边行进的程澧央。 

  黑色的七分袖棉衫,细鳄皮带,黑色直筒牛仔裤的打扮,映衬得本来就肤白似雪的程澧央,加倍剔透、白皙。漂亮的脸蛋罩上肃杀之气,搭配上凛扬的眉与漆黑的眼,假使再给他一双黑色翅膀与恶魔尾巴,那么他不折不扣就是个来自地狱的死神。 

  硕言紧紧盯着他,姗姗走来。 

  卑鄙、无耻!澧央在赴约之前,先绕到「山林小馆」。他打开空无一人的厨房后门,直接进入里头找寻林硕言所说的监视器。这时才发现自己竟一直没注意到,吊挂在天花板上的一具小型摄影机,它的镜头的确正对着瓦斯炉的方向。八成是方便外场的人随时知道料理准备的状况吧! 

  以前没有这玩意儿的,因此澧央也没特别去留意。 

  量了下角度,凭着目测判定当天它拍到自己丑态的可能性很低,但并不是绝对没有可能。 

  这使得澧央没有「不赴约」的勇气。 

  纵使他明知,来赴约,或许等着他的是更多的羞辱。 

  幸好他猜得到,林硕言图的是什么。八成是要自己放弃卖掉「山林小馆」的这件事吧!其实他大可不必动用到威胁,只要去找父亲求情就好了。澧央不懂他为什么不挑那最快的管道,父亲那么「疼」他,一定会替他说情的。 

  像昨天,他回去之后,父亲便对自己说—— 

  「澧央,你说要卖掉『山林小馆』,爸不反对,可是我唯一挂念的是硕言他们两兄妹。你要好好地为他们考虑,再作决定喔!」 

  「爸,你为什么那么在乎他们呢?听阿桃姊说,当初他们流浪到餐厅门口时,是你收留了他们。不过他们也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现在林硕言更是独当一面的厨师,养活他自己和他妹妹不成问题,有必要替他想这么多吗?」 

  「因为我很感谢他们兄妹,澧央。能遇见他们兄妹,能帮助他们,我始终认为是老天的巧安排。他老人家知道,没有了你的陪伴,我的生命中只剩空虚,是林家天使般的兄妹适时地来到,在这十年当中填补了那份缺憾。」 

  「爸……」 

  「不,我这么说不是在怪你。可是你能明白我没把他们兄妹当外人看的心情吗?我希望你能了解,然后要善待他们啊!」 

  ……问题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我又何尝不想善待他们?偏偏是林硕言不给我好过,这才是麻烦所在! 

  信步当车地,以不情愿的脚步走到码头附近时,澧央已经看到林硕言在那边等他了。高大魁梧的身躯,在人群当中相当醒目。尤其是一条低腰泛白绽线的牛仔裤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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