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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荒月 下 by 焰剑-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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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毫无心理准备之下,楚曦闷哼一声顿时清醒了过来。那双漂亮的眼眸因禁不住被刺穿的痛楚而哭红了,宇文琛望见那样一张哀怜清艳的脸孔,瞬间像是被抽走了心魂。「我从小就喜欢上你了,你肯定不知道我在背后追得有多辛苦吧?师父,你还记得我们分开多久了吗?」
得偿宿愿的激动让宇文琛在楚曦失色的唇上眷恋不去,缓不下的身势他只想要更多、更多原来跟心爱之人结合的感觉是如此美妙,过去他为什幺要浪费时间在那些人身上呢?
再多的爱语呢喃都进不了楚曦的耳,他只是消极地抓住软榻上凌乱的毛毯,披落四散的长发完全掩去他的绝望。映不入任何影像的眼成了装饰品,他唯一感受得到的,唯有一阵又一阵冲击的疼痛,宛如惊涛拍岸般逐一淹没了他。
宇文琛抄起他的双腿好让自己能更够深入,怎知没底的那,怀中人却痛苦得连哭喊的声音都沙哑了。「求你、求求你……出、呼呼……出、出去」
他难受得想离开宇文琛,可是那双强而有力的手却彻底箝制了身体的自由。他压低他的腰让两人密无间隙,渐而静止下来的寂静里,只听得见间歇细微的抽气声。
「接受我师父…接受我……我什幺都可以不要,可是我要你!把你给我!」
他也曾经像现在这样在别的男人身下呻吟吗?一想到那个画面,他心里便醋海翻腾。他只能是他的、永远都只能是他的!
「为什幺…要这样对我……」平时顺理成章的称谓在这时候对楚曦而言显然成了一种凌迟,咬破的嘴唇渗上一股血腥味,他觉得他的身体已经脱序了,只是被动地跟着宇文琛的动作摆荡。
没听见那声控诉,他身后的少年兀自沉醉在单方面的快感里头,骤地一个挺进,宇文琛在他体内释放了自己,令人晕眩的热度让怀中弓起的身子因不支而禁不住瘫软下来。
「师父」宇文琛喘着气从背后紧紧抱住他,他的汗沿着那片殷红斑斑的肌肤一滴滴滑下,紧贴的急促心跳,竟拍动着难以言喻的空虚感。
「够了吗……?」没忘他还停留在体内,楚曦一动也不动倒在宇文琛胸前,气若游丝的嗓音带着刺耳的自嘲,他只是觉得自己沦落至此十足可笑。
「不要讨厌我……我只是喜欢你…只是因为太喜欢你了……」宇文琛望着他的表情像是快哭出来似的,但楚曦却疲累地闭上了双眼。
结为师徒的光阴说长不长,但彼此倒也相当有默契地建立起一种亦父亦友的关系。
目送他成家立业继承大统,事情怎会发展至此不可收拾的地步?
为什幺要狠心推翻一切理所当然?
为什幺他可以把爱说得这幺理直气壮?
他是他师父,但他却对他做出了不可饶恕的行为。
他到底做错了什幺上天要这样惩罚他?
紧闭的双眼静静流下的两行温热,有太多的疑问他来不及问,也不想问了。
多希望明天醒来之后,发觉这只是一场噩梦
彷佛害怕他从怀中消逝般,宇文琛反手拥住了再也不做任何挣扎的楚曦。
「不管你醒来之后愿不愿意面对我,我都不会后悔对你做出这件事的……」
低头吻去眼角残留的泪水,宇文琛感觉到自己的心,从来都没有这样痛过。
边城荒月 四十九回
月藏星谧,雪花纷飞,马蹄难行,足深三吋,不愿沉眠于白色世界底下的人心蠢蠢欲动,是夜,安南集灯火通明
议事厅内正中央的铜炉隐约可见烈焰窜烧,蒸腾的温度逼走了大半寒气,肃静的气氛更沉闷得教人不禁冒出汗来。
清风寨寨主风疾厉双手环胸与乌洛儿各据一方,把尚且斜靠在燕几旁慢条斯理抽着烟草的葛东慎守护得滴水不露,俨然双护卫般的焕发英姿,望之虎虎生风。
陆续抵达的众人进门一看风疾厉出现在此,暗地里甚是纳闷。只是见死不救缺席了月前清风寨一役,他们也没有立场开口问葛东慎到底是使了什幺法子才将这头猛虎收伏得服服贴贴。
窃窃私语之际,当今八大寨马首是瞻的苍云寨寨主云七已偕同义弟何超然联袂前来。
只见他神色俨然不苟言笑,双手一径拱在袖中像是惧冷,最后,那双犀利的视线不经意对上了座前一对不改悠然的眼眸。
即将被兵临城下的他不懂葛东慎因何偏偏挑在这十万火急的时刻召开会议,眼下还会有比驱逐胡人铁蹄更重要的事吗?
「云寨主,一路辛苦了。」笑意在烟嘴离口的那一浅浅逸出,才回过神来,葛东慎已起身离席。
「哪儿的话,不知葛爷深夜传唤大伙儿有何指教?」
「继清风寨之后,听说琅琊将矛头转向贵寨,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葛爷的消息还真是灵通,不过一切仍属臆测,单照目前情势看来,对岸的琅琊军似乎尚无任何进犯意图,然而就算是事实,苍云寨等八大寨同气连枝,咱们严阵以待还怕他不成?」
「云先生所言甚是,只是碍于前车之鉴,葛某身为盟主不愿再平白牺牲任何一名无辜弟兄的性命,故而今夜大胆将十三名寨主聚集于此,便是想集思广益,看看能否替贵寨尽上棉薄之力?」
云七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张嘴正欲答腔,一旁的何超然突然按捺不住抢话道:
「葛爷,不知是打哪儿传出的消息,居然说我大哥挟持了琅琊太傅?哼哼,若是寻常谣言也就罢了,但这风声散播得可厉害了!」
「喔?愿闻其详。」葛东慎喷了口烟,凝视的眼带着一丝玩味。
「说什幺我们对他严刑拷打还故意将人整到半死不活之后才扔回宇文琛面前示威!唉,姑且不论旧恨未解,这事摆明是子虚乌有但那臭小子却当真了!呿!我活到这把年纪也没见过这琅琊太傅是否生得三头六臂,可对方倒是硬把这笔帐算到我大哥头上来了!葛爷,您得给咱们评评理啊!我们岂是这般卑鄙小人?」
葛东慎含着烟嘴淡淡扬起唇角,「噢,原来中间还有这段插曲?葛某还误以为小琅琊是胃口大到想一口气吞下十三寨呢!」
何超然闻言颇不以为然道:「虽不无可能,但显然公报私仇的成分居多!」
相对于天水寨寨主的义愤填膺,安南集主事者一径气定神闲的模样看入云七眼底,简直是刺眼至极。听出话语中暗藏的戏谑,他的心不禁犹疑了。
琅琊军攻克清风寨之后,扬言打下苍云寨一事早已在无定河一带闹得沸沸扬扬,他葛东慎凭什幺还在这里装胡涂呢?
安南集若是不愿伸出援手也就罢了,挟苍云寨如今的威望只要他登高一呼,要一举结合五大寨之力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哼,处心积虑巩固了自己的势力,无论如何他都没有将江山拱手相让的雅量。
「云先生,想什幺想得这般出神呢?」冷不防掠过耳梢的悦耳男声把兀自出神的云七重新拉回了现实,愣愣回首,对方正笑吟吟望着他。
「自然是忧心苍云寨现今的状况……在下自接获葛爷通知之后仓促离寨,一时也不晓得寨上兄弟临危是否能够懂得紧急应变?」云七手吶吶陪着笑,飘忽的视线闪烁着几分心虚。
「既来之则安之,云先生起程的同时,葛某已请清风寨的弟兄先行前往照应,如逢事故发生,相信应能实时汇报。」
「原来如此,葛爷真是细心周到,但怎没事先知会在下呢?」尽管脸上镇定依旧,但敏锐如云七,暗地里早已打起警讯。
葛东慎言下之意是说,在未经他同意之前,他是休想踏出安南集一步了。
情急环顾四周他这才发现,十三寨的头儿在毫无抵抗的状况之下,全被扣在安南集了。
「事发突然未来得及告知还请云先生莫怪,葛某以为琅琊将利爪伸进十三寨是迟早之事,三姓王侯相继出战,小琅琊意图制霸天下的野心是昭然若揭,这当口不正指了段春雨出战吗?传闻他文武双全想必没有叔孙谷鹰那般好对付,话说回来,云先生亦非易与之辈,胸中想必早有应敌对策吧?」
「葛爷就别笑话在下了,在此非常时刻苍云寨还不是得仰赖诸位兄弟鼎力相助才能得以苟延残喘?只是胡人三番两次妄兴干戈闹得无定河人心惶惶,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既然大家托葛爷之福重新团结起来了,十三寨誓死必为安南集门户,眼前这一役,还望葛爷能够挺身而出领导大家」
「传闻琅琊内讧四起,那个段春雨可是真心想取十三寨?众所皆知,叔孙老头因首战失利被宇文琛变相削去了兵权,这新王用人的手段既狠又绝,段春雨就不怕自己成为第二名牺牲者吗?」沉默许久的风疾厉突然有感而发道。
「怕,怎能不怕?但新王当今声势如日中天锐不可挡,段春雨若不点头答应便是公然反抗王权,他就算再不情愿还是得咬着牙干,只是这仗有许多种打法,葛某以为尚有谈判空间,也不见得非得短兵相接不可……」
云七抿着唇,视线不着痕迹拋到了难得发言的风疾厉身上。
这两人简直就像是事前套好招似的,一搭一唱天衣无缝,把一场尚未定论的战事渲染得煞有其事。回想起数月前他派出捎讯的心腹无端惨死在无定河畔,这件无头公案延宕至今也不见葛东慎有丝毫进一步处理动作已让他很不是滋味。
道是无巧不成书,在暗杀事件不久过后,他便与「他」同时来到苍云寨……
「他」的出现,又意味了什幺改变?
信步踱回软榻坐下,云七双手缩回袖中忽然岔开话题道:「葛爷,听说韩统领如今被关在琅琊大牢里?」
「韩统领?」
「不就是前朝遗臣,安南集的叛徒,韩子江韩统领吗?」
彷佛经他点明才恍然大悟的葛东慎视线玩味地搁在他身上道:「原来是他啊!呵呵,云先生消息可真灵通,居然连这种事也了若指掌。」
「再怎幺说韩统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无他出谋献策,风兄弟想必也无法轻而易举重创叔孙谷鹰,人嘛,总是念旧的动物,韩统领虽愧对安南集在先,但葛爷难道就不曾念在他追随多年的情分上试图出手搭救吗?」
「哼,那家伙说不定早就跪在地上舔胡狗的靴子求他们收留他了!天生反骨的家伙,救他还嫌白费力气!」话才脱口,便见云七眼露厉色。何超然警觉噤了声,却听葛东慎笑道:
「承蒙云先生看得起,不过葛某自认只是寻常商贾可没本事效法人家做大买卖。葛某向来只懂得不做蚀本生意也不十分通达人情义理,韩统领落难一事葛某不是没想过,只是此人究竟有无搭救的价值不由分说在场诸位兄弟应当心知肚明。诚如何兄弟方才所言,我们无法去相信一名出尔反尔又朝三暮四的人,说到这儿,云先生还漏了一点,云先生可知谣言中遭到贵寨囚禁的琅琊太傅楚曦,他正是韩子江昔日的顶头上司?呵呵,这之中牵连的微妙,相信用不着葛某逐一说明了吧?」
「哼哼,这两个汉奸倒是沆瀣一气,得了荣华富贵便忘了自己祖宗十八代姓什幺去了!」旁听列席的某位寨主兄弟像是气不过似的当场便发难道。
葛东慎慢条斯理抽了口烟,低头浅浅笑道:「休怒休怒,一样米养百样人,人各有志咱们也不便强求。只是这年头汉奸可没这幺容易当,有时还得以身犯险深入敌营,更甚者,跟大伙儿称兄道弟的当口,背底里冷箭防不胜防的小人亦比比皆是……」
「葛爷多虑了,十三寨因仁义二字齐聚今朝,在刀口上打滚多年,我们敢拍胸脯跟您保证个个都是可以肝胆相照的好汉子!哼,若真不幸出现了害群之马,何某定将他千刀万剐血祭成千上万因捍卫国土而牺牲的兄弟!」
「,葛某只是打个譬喻而已,何寨主无须如此激动。安南集既与十三寨结盟,自然是全心全意信任自己的同伴,话说时候不早了,也该切入正题了。葛某已取得由段春雨所率领之琅琊军的资料,还请各位移驾一观」
就在乌洛儿将兵力部署图摊平在案上之时,云七发现自己的背脊早已湿凉一片。尽管如此,他依然强做潇洒自若,挺着膀子朝众人聚集的方向挨了过去。
秋 ※ 之 ※ 屋
欲曙的天色在扑天盖地的风雪之下失去了苏醒的气力,太曦院的寝殿之内,已然平息的骚乱继而堕入了近乎要教人窒息的沉默河流
小心翼翼抽出的那一,怀中人因禁不住疼微微缩起了身子。斜披的毛毯遮不去雪地上点落的殷红,逐渐平息的喘息声让心跳清晰可辨,只见楚曦无助地瘫在榻上,修长的双腿早已失去了合拢的力气。
腕上的发带被解开了,经不起摩擦的肌肤隐约渗出了血丝,宇文琛坐在榻边看了心疼,默默执起那道受伤的腕温柔亲吻起来。
面对无法轻易挣脱的力道,昭然若揭的独占之姿像是宣示他已是他的所有物一般。若闭上眼睛便可以逃开这一切的话,他宁可永远都不要醒来。可恨他此时此刻的意识偏偏该死的清楚,清楚到让他想狠狠奚落自己狼狈的处境。
避开对方游移至颈间的啄吻,楚曦的口气已恢复一如往常的冷淡。「王如果发泄够了就请回去吧!微臣累了。」
夹杂着不明情绪倏地撤回的手臂没有让人感觉松一口气,稍一闪神,削瘦的肩膀已冷不防被扳了过去。
「我们…什幺都不是了吗?」
「欠你的,我还给你,我不会赖的……」
「师父!」情急喊出的声音失去了王者的稳重,身前的少年竟是一脸仓皇。
面无表情的凝视,毫无起伏的音调,楚曦厘不清自己的情绪,只是莫名心寒。
「你别喊我师父,我不是你师父,你还有拿我当师父吗?若有,你又怎会对我做出这种禽兽之行?」
「为何要把我对你的爱意曲解成那样不堪入耳的字眼?」
几乎是嗤之以鼻,楚曦挥开他的手凄然摇着头,「爱意?你的爱意可真教人不敢领教……多少年了?我对你视如己出几乎当成自己的孩子般疼爱着,结果你是如何回报我?」
闻言,宇文琛微微皱起了眉头道:「什幺孩子?你连三十都不到,有本事生得出像我这幺大的孩子?」
「你」屌儿啷当带着几分寻衅的口吻,让楚曦下意识甩出了手。理所当然被扣在半空之后,他看见了宇文琛眼底的不以为然。
嘴角僵着几丝冷笑,他突然觉得自己可怜。
这算什幺?
他难道连争辩的权利也没有了吗?
最后气不过忿忿抽回了手,不经意背对的裸身,打散的长发掩映着情痕残留的肌肤。宇文琛痴痴望了一会儿正想靠近,楚曦显然已经有所警觉。
「你又想做什幺?」
察觉到对方惊恐的反应,宇文琛不由得神伤道:「不要躲我,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
「这也是命命吗?」被握住的手挣不开,楚曦怆然阖上了双眼。
「若你愿意接受我,便是两情相悦。」
「哈,以为我早已过了脔童的年纪,没想到居然还有男人对我感兴趣……」
「为何要说这种话来轻贱自己?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还能有什幺意思?你简直不可理喻……算了……我不想再追究任何事也不想再听见任何你自以为是的理由……请你出去吧!我真的不太舒服……」推开他的怀抱,楚曦看似连一丝力气都支不上了。
宇文琛见他神色有异伸手撩那遮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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