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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弦歌(下部) (出书版) by: 昨叶何草-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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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现在只希望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一会,也许还可以动动脑筋,想一想有什么办法找到龙千夷,然后劝他回心转意……就算死皮赖脸地求他好了,朱槿心想,反正我在他眼里从来不值一文的臭小猪,根本用不着身分体面,假如他肯见我,那我连这个唠什子的襄平王都不要做了……无论他要打我多少下,踢我多少脚,我保证不躲不闪,只当让他出气好了。 

  想到这里,朱槿突然一阵鼻子发酸,几乎就要哭出来了。他抱着头,把脸埋在胳膊里,不想让别人看见他流泪的样子。 

  有人从里面走出来,在朱槿身边坐下,轻轻地推了推他,朱槿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理会。 

  然后,过了片刻,一个怯生生的声音问道:「小叔叔,你怎么了?」 

  原来是朱汶。 

  朱槿偷偷擦去脸上泪水,抬起头来看着他,勉强笑了一下,问道:「你怎么出来了?今天天气真好,是不是?」 

  「是啊……」 

  朱汶刚才一直躲在书房里,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虽然觉得朱槿神情透着古怪,去没有想到其中缘故。他拿出一个圆圆的东西,扥在掌心里,笑着递到朱槿面前。 

  「小叔叔,你猜猜看,这是什么?」 

  朱槿一眼就认出,那是龙千夷常用的暗器铁莲子。他心中一阵激动,一把从朱汶手上抢了过来,连声问到:「你从哪里弄到的?是千夷让你交给我的吗?他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朱汶被朱槿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微微张开嘴巴,不解地望着他,轻轻问道:「小叔叔,你……你这是怎么了?」 

  朱槿握住他的手,紧紧捏着那枚铁莲子,声音颤抖地说道:「你先告诉我,这铁莲子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啊──」朱汶轻松地笑了起来,指着铁莲子说道:「当然是千夷拿给我看的啦!后来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跑出去了,就忘了把它带走。小叔叔,你都想不到,这东西可好玩了,它竟然可以打开;千夷更有意思,居然在里面写了字,甚至还画了一幅画呢!小叔叔,要是你看到了,一定也会笑出声来的!」 

  朱槿仔细一看,手上这枚铁莲子果然是空心的,龙千夷有时候会来装一些急救药粉,也曾经装过他写的药方。朱槿找准机关,用力一捏,那铁莲子「啪」的一声弹开了,然而── 

  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东西也没有。 

  朱槿原本以为,龙千夷肯定会给他留下一张纸条,哪怕仅仅是支言词组也好,但是…… 

  他不解地抬头看着朱汶,朱汶却只着两瓣莲子壳,笑着说:「你仔细看,这上面有什么?」 

  朱槿拿起一片铁莲子翻了过去,对着耀眼的阳光,他终于看清楚,原来在那上面,用小刀刻着两个字: 

  朱槿 

  在另一半莲子上,刻了一只肥头肥脑的胖小猪,咧着嘴在笑,憨态可掬,尾巴还打了两个卷儿。 

  朱槿握着那枚铁莲子,想象龙千夷当时是用什么样的心情,一点一点刻出了他的名子和那只小猪;然后又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把那枚铁莲子天天带在身上──他只觉得心头一阵刺痛,眼泪再也遏制不住,刷的一下子流了出来。 

  朱汶被吓坏了,连声问道:「小叔叔,小叔叔,你怎么哭了?」 

  朱槿闭上眼睛。 

  仰起头来,眼前唯剩一片红艳艳的血色。 

  「……没什么,是阳光……太刺眼了。」 

  第十章 皇城宫阙回头尽 他生未卜此生休

  龙千夷离开襄平王府,一时间不知何去何从。镜湖是暂时不能回去了,假如被师傅知道事情经过,说不定还会笑话自己;而且想到朱槿也许会南下镜湖,龙千夷一赌气,就决定动身前往漠北,去甘州寻找大师兄「朱雀」。 

  他原本天性乐观挚纯,又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的,从不会觉得孤单寂寞,也不知道世上何谓忧愁烦恼;只是这番愤然离开朱槿,实非心中所愿,寒晨月夕,孤身赶路,常常生出莫名的形影伶仃之感。偶然回想起朱槿凝然微笑的容颜,心中又恨又痛,似乎从未被尘世沾染的心灵,也开始渐渐品尝到一些属于人生的无奈与哀伤。 

  这天傍晚,龙千夷来到一个叫做「狼儿滩」的地方,那是黄河上一个渡口,因为附近常有狼群出没,因此得名。过了这个渡口,就进入漠北苦寒之地,再往前行,那便是西北第一军事重镇──甘州。 

  龙千夷在渡口上一家小客栈住了下来。原本想连夜过河,可是摆渡的艄公说什么也不干,声称自古黄河不夜渡,上千年的老规矩,就算给多少银子也不能冒这个险。龙千夷无法,只好暂时先住下来,等天明再说了。 

  谁知日落以后,西边的天空很快涌起浓云,像是被谁不小心打翻了一缸墨汁,乌黑翻滚,汹汹而来。客栈的老掌柜颇有阅历,看了那云的形状势头,刚叫了一声「伙计们不好,快收东西!」,密集的雨点子就劈哩啪啦地砸了下来,中间还夹杂着黄豆大小的冰粒子,没头没脑地泼向整个黄河渡口。 

  外面的人顿时浑身湿透,一群来不及驱赶入圈的绵羊,被那冰粒砸得「咩咩」哀叫,整个渡口乱作一团。 

  龙千夷自幼生长在江南,水乡温柔之地,从未经历过这般风雨突变,雨雹交加,起先觉得惊心动魄,想不到风雷之威竟至于斯;他胸中忧愁烦闷郁积已久,被这天地造化激荡感慨,突然哈哈大笑,纵身跃入暴雨之中,任凭那冰凉的雨水冲刷全身──几个月来,第一次感到心情放松,就连呼吸也畅快了许多。 

  他站在客栈之外,透过时浓时淡的雨雾,远远望见几个人飞奔而来,看他们脚下速度,似乎身手不弱。龙千夷虽然在南方八省颇有势力,仅凭「镜湖青龙」四个字就可以畅行无阻,但是眼下他不愿意跟这些江湖人物打交道,于是悄悄闪在了一边,让他们冲进客栈去了。 

  最后一人擦肩而过时,龙千夷忽然感觉此人有些面熟,似乎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仔细回忆了片刻,印象中却又一片模糊。最后终究是年少好奇之心占了上风,他悄悄绕到客栈另一侧,从屋檐下挂着的几顶斗笠中摘了一顶,戴在头上,拉低帽沿遮住面孔,然后不声不响地走进客栈,装作是刚刚从外面进来避雨的样子。 

  客栈里人很多,嘈杂喧闹,多数都在谈笑吃喝,谁也未曾留意,刚才跑出去的少年又回来了。 

  龙千夷一眼就看到,刚才进来的几个人坐在角落里一张桌子旁,交头接耳,窃窃私议,显然是不想让别人听到他们的谈话。 

  他贴着墙壁,从人群里挤过去,隔着两张桌子找了个空座。龙千夷曾经苦练过听风辨音,那些人的谈话虽然压得很低,但是一字一句,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只是其中几个人带有浓重的漠北口音,他听不懂在说什么──其中倒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胖老头,他讲一口地道苏杭官话,夹杂在人群中特别明显,龙千夷越听越是起疑:这声音,分明就是在沐园被他识破身份而逃走的那个空归! 

  他跑到黄河渡口来干什么? 

  只听空归小声说道:「此番我们去京城,那是非比寻常,诸位都要格外谨慎些才好──否则一旦事情败露,我们几个的性命赔进去还不要紧,将军可是再无生还之望了。」 

  其余几个人纷纷点头称是。显然空归便是这一伙人的头目。 

  龙千夷听到他提起「将军」二字,心中已经料定八成说的就是谢不凋,更加留神细听,想要知道空归到底在策划什么行动。 

  空归又道:「不说将军于我有救命之恩,你们在座的诸位,哪一个不是他从刀口下救出来的?古人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知道诸位都是热血男儿汉,断不能地眼睁睁看着将军人头落地,血溅三尺!」 

  「半点不错!就是这句话!」 

  坐在西北角上一个大汉神情激动,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引来周围几道好奇的目光。空归拉了一下那人的衣襟,做了个眼色,那大汉自知失言,连忙捂住嘴巴,一声也不吭了。 

  空归道:「过去一个多月,我已经打探清楚,大理寺并没有公开审理此案,看来朝廷是想把这件事悄悄地压下去──不管他们给将军定个什么罪名,那也要等到秋后才能处决,所以我们几个不妨先扮作贩运牛马的客商,分头潜入京师,在南门外老纪号车马店会合,然后再去大理寺刑狱周围打探消息,踩踏地形,寻找机会下手──此行务必要做到万无一失!」 

  龙千夷听了这几句话,恍然大悟,原来他们竟是要到京城去援救谢不凋,将他从牢狱里劫持出来。 

  「 …… 单凭他们几个的身手,只怕还闯不过虎贲卫那一关,更不要说进大理寺刑狱救人了。」龙千夷暗中思忖,「可是看这些人的神情,个个勇往无畏,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空归这个家伙,虽然以前做事不大地道,可是他这份侠肝义胆却也难得。要不要帮他一把呢?」 

  转念一想,眼下谢不凋已经不是大将军了,就算他离开牢狱,也不会再掀起多大风浪,既然如此,何不帮助空归救他出来,也算是替朱汶了却一点心愿。 

  自从离开杭州之后,朱汶一直为谢不凋的生死担忧。虽然朱槿想方设法对他封锁消息,告诉他谢不凋的性命暂时无虑,但朱汶毕竟是做过皇帝的人,对帝王之术多少也有些了解,而且他又深知光武帝为人阴狠刻毒的一面,内心里总觉得谢不凋一定会被秘密处死。朱汶很容易相信身边的人,这些心事也不瞒着龙千夷,一五一时地向他和盘托出。 

  但在那时,龙千夷的身边还有朱槿。他无忧无虑,虽然也从内心里同情朱汶,但是他却体会不到一个人为另一个人日夜担忧的滋味──而现在,境况轮替,身不由己,他深深地明白了,原来那种担忧可以把人折磨到想要大哭大喊,濒临疯狂的边缘。其实在他内心深处,始终忘不了京城里还有一个人,同样令他牵肠挂肚,放不下,抛不开,难以割舍。 

  那暴雨来得猛去得也快,过了半个时辰,转成淅淅沥沥的小雨,不到半夜就完全止住了。 

  第二天,云散日出,晴空万里。 

  空归等人一早动身赶路,龙千夷从客栈伙计那里买了一顶斗笠戴在头上,在他们后边不远不近地跟着。走了将近三十里,空归终于发现异常,吩咐几个兄弟停下来等在路边,要看看是什么人竟敢盯他们的梢。 

  龙千夷肚中好笑,却仍是慢悠悠地向前走去,到了近前,突然掀开斗笠,冲着空归笑道:「你好呀,空归大师!好久不见,你这顶新的假发套可没有原先那个漂亮。」 

  空归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到他,脸上的神情,又尴尬又吃惊,龙千夷却伸手拍了拍空归的肩膀,一派轻松地说道:「别紧张,昨晚你们在狼儿滩的密谋我可是一字不漏都听到了,正好我也要去京城办事,大家顺路而已──放心!本来我也是个江洋大盗,绝不会坏了道上的规矩,到官府去告发你们。」 

  刚才龙千夷去拍空归,出于练武者的本能,他以为龙千夷想动手,臂上关节「咔嚓」一响就要反击,但是龙千夷的手法比他快多了,五指在他肩上一拂,随即收回,空归甚至还没来得及摆出姿势──这一下高低立判,空归明白自己远远不是人家的对手,假如龙千夷有心暗算他,那么现在一只胳膊早就不是自己的了。可是眼前这少年最多也不过十七、八岁光景,就算他从娘胎里开始习武,也不会有这般非凡的造诣啊,难道说,世上真有人是天生武学奇才 …… 

  龙千夷眼见空归的手臂重新垂了下去,知道他戒心已去,于是笑嘻嘻地问道:「空归大师,你要办的那件事非同小可,需不需要我帮忙?大家同为武林一脉,若有用的着我的地方,你只管开口。」 

  空归闻言,心中大喜。本来他对援救谢不凋的计划并无十分把握,假如「镜湖青龙」肯出手相助,那自然是大大的不同了。龙千夷在秀水县劫走朝廷十万两黄金,不仅做得干净利落,而且还留下记号「水上浮萍」,这件事不知怎么走漏了风声,早已轰动大江南北十五省,绿林中人提起「镜湖青龙」四个字,对他只有竖大拇指佩服的份。 

  最初的惊喜过后,一丝疑虑又浮上空虚心头:谢不凋就是栽在龙千夷等人手中,他为什么现在又要反过来帮助自己去劫牢呢?这其中不会有什么圈套吧? 

  龙千夷察言观色,猜到了他的想法,淡淡地解释道:「空归大师,你不用怀疑我的诚意。常言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我跟朝廷里的人没有半分瓜葛,我要帮你那是为了另外一个人。而且 …… 而且最近那个混蛋皇帝又惹我不高兴了,我这个人一向是睚眦必报,所以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也让他心里不舒服些!」 

  长乐三年九月初九。 

  这一天正是重阳佳节,朱槿本来和朱汶提前约好了要出门登高赏菊,但是一大清早,他被一道临时旨意紧急召进宫去了。 

  光武帝在勤政殿上来回踱步,看见朱槿进来,也只是像平常一样点了点头,等他行礼之后,开门见山地说道:「槿儿,急着召你来不为别的,昨晚大理寺刑狱出事了,朕想你也应该知道一下。」随即一挥手,道:「朝彦,你来跟襄平王说!」 

  朱槿这才发觉,原来金吾卫指挥使江朝彦也在场。他仍旧是戎装佩剑,背光站在一排长窗之前,从外面透进来的阳光勾勒出他端整的轮廓,孤峭俊拔的身影让朱槿心中微微一动,假如 …… 假如把他的头发染成银白色,岂不是跟那个人太像太像了么?只不过,应该是他二十年前的样子了...... 

  江朝彦当然不知道此刻朱槿正在想什么,他向朱槿施了一个礼,随即从怀中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从里面倒出一样轻软的东西,递到朱槿面前,请他过目。 

  那是一小枝青翠碧绿的浮萍,上面有两片叶子还很新鲜,带着一股江南水乡的天然灵秀之气。 

  朱槿忍不住呼吸急促起来,一把握住江朝彦的手腕,想要仔细看一看那枝翠绿的浮萍。 

  「这,这是从哪里来的?」 

  光武帝识时地咳嗽一声,朱槿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放开江朝彦,重新平静下来,但是眼睛仍然牢牢盯着那一小枝浮萍。 

  「昨晚大理寺刑狱的全部守卫都昏迷了半个时辰,无一例外。」江朝彦说道,「等他们醒来以后,却发现关押的重犯少了一名,在现场留下了这个东西。」 

  「有人劫狱?」 

  朱槿第一个念头就是龙千夷又出手了,但是 …… 他明明已经走了,只留下一句话就头也不回地走了,难道这些日子以来,他竟然还留在京城里吗?朱槿实在不敢往这个方向推测,可是眼前的事实又明摆着,不容他置疑。 

  「不错,确是有人劫狱。至于这件案子是谁做下的,我想大概襄平王多少知道一些内情吧?」江朝彦的口吻很客气,但是眼睛牢牢锁住朱槿,那里有一抹了然于胸的神色。 

  朱槿忽然发现,原来江朝彦的眼珠竟然和那个人一样,黑色瞳仁深处隐隐泛出湛蓝之波──这个发现令他心中更是大为惊讶,脸上自然而然带出了几分迷惑不解。 

  江朝彦 ? 面无表情地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枝浮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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