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潮-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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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难过是自己，因为……虽然这麽说，有点大言不惭，但自己也许真的不能再喜欢别人，已经试过了，这不是结论而是“如果”。　

　　於是游佑常常一个人面对著宿舍旁的小池塘发呆，一呆就是几个小时，长此以往，室友给他起了个外号──呆王。对这个名字报以淡淡一笑，他还是比较喜欢被那个故意装得很粗鲁的声音叫“人渣”。　

　　接到张琛的死讯是在游佑刚刚大学毕业的时候，当时他正准备无论怎麽样也要杀回去，怎麽们样也要回去看看，看看爸妈，看看弟弟，看看朋友，看看……张琛，就算他琵琶别抱，应该还是朋友吧，关心一下总可以吧，看看他的男朋友，是不是配得上他，总可以吧。游佑不断对自己说著，於是终於鼓气十二分勇气去买了飞机票。就在他怀揣著机票彻夜无眠的时候，一声声刺耳的电话铃骤然响起，虽然没有睡著，可是晚上谁也不喜欢这种突兀的打扰，游佑拿起话筒，口气有点不善：“喂，谁啊！”　

　　对方传来一阵噪音，游佑一惊，他首先想到的是这可能是长途。　

　　“喂，你……”　

　　“我是肖云柱。”对方的声音比自己更冷漠，甚至带著某种隐隐的愤怒。　

　　“你？”为什麽他……游佑一瞬间差点忘记了他是谁，但很快有一股思绪象潮水一般涌来，他捂住了头，“这麽晚了，你有什麽事吗？”　

　　“如果你还有良心就回来一趟。”　

　　“我是准备回……你？什麽意思！”　

　　“或许你还能看到张琛最後一面，其实你根本不配，只是他太傻。”　

　　“你再说一遍？谁……最後一面。”其实游佑没有遗漏任何一个字，但他就是不相信他们连起来的意思，这不可能！　

　　“回不回来，随你，张琛明天就火化了，我看你还是别来的好，我可不保证不揍死你！”　

　　“……”　

　　不等游佑回答，啪的一声，对方传来的是一阵“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挂线声。　

　　死了……死了……死了……　

　　游佑缩进被子里，捂住了头。　

　　　

　　“喂，你怎麽可以这样，这是对我的蔑视哦。”谢铭揪住游佑的耳朵狠狠扭了一把。　

　　“啊，轻点……好痛！”游佑抓住谢铭的手腕，大叫道。　

　　“你又在想他了？”见游佑不说话，谢铭继续说，“作爱的时候，你是不是常常这样跑神啊，精力不集中质量当然要下降，不改掉这个毛病，你就真的没救了。”　

　　游佑把谢铭缠在脖子上的手臂缓缓掰下来，“对不起，今天还是算了，我心情不好。”　

　　“呀！你也和别人这麽说的吗？强可是说你很厉害……”　

　　“强他怎麽可能……”　

　　“我是医生啊，大家有什麽说什麽，都是想早点治好你的病。”　

　　“那真是谢谢你们这麽鸡婆了。”游佑冷冷地说。　

　　“怎麽突然摆出这种臭脸，刚才还明明一副很享受的样子。”谢铭恨恨地说。　

　　游佑没支声，突然他抬头目不转睛地看著谢铭，谢铭被游佑盯得没折，只好投降，“好了，好了，不要用这种眼神看著我，你想说什麽，说吧。”　

　　“你说实话，张琛恨我吗？”游佑轻声说道。　

　　“太可笑了，就算他不恨你，你就可以安心了？”　

　　游佑笑了，“你的嘴还真毒啊。”　

　　“还好，还好啦，比不过你，你以为张琛是因为谁得那种病的……”　

　　“我知道是我的错，但是……难道就因为我离开了他，他就一定要过那种糜烂的生活？”　

　　“游佑，看来你完全没有反省过啊。”谢铭冷冷地盯著游佑，本来纠缠著游佑的手臂缓缓松了劲，“你这种人真应该下地狱。”　

　　“是吗？大家都这麽说，不差你一个……”　

　　“哼，还口口声声说什麽你爱他，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不！你根本就没想过要去了解！”谢铭好象受了很大的刺激，他甩开游佑伸过来的手，拿起桌上的烟就开始一个劲的打火，可就是怎麽也打不著，他恼了，用力摇了摇打火机，发现里面什麽都没有，“操！那个混蛋连这种事都做得出，真他妈的。”明明长著一张知性冷静的脸孔却满口污秽，这让游佑有点吃不消。　

　　“我就是想知道，所以才会和你……”　

　　“和我上床？我看你是想把我当成替身好满足你的‘相思之苦’吧！”　

　　“你这个人怎麽不可理喻！刚才是谁一直纠缠我！”这小子反复无常看来是真的有病，游佑拼命压抑著想揍他的冲动。　

　　“算你问对了人，我是小琛琛的表哥！很多人都说我们象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恕我直言，张琛可比你温和可爱多了！”游佑逮住时机狠狠回敬了他。　

　　没想到这个没神经的家夥，不怒反笑，好象很受用的样子，游佑马上得出一个结论这小子一定是受虐狂。　

　　“哈哈……呵呵……说得对，我要是象他早就玩完了！”　

　　“你……”　

　　“你知道……”谢铭又开始缠上游佑的脖子，在他耳边吹气，“张琛那次突然回家是为什麽？哼哼……他最恨的老妈终於死掉了，为了这，我看他一定偷偷放了不少炮仗呢。”　

　　“怎麽会？”游佑一把抓住在他眼前不断摇晃著的谢铭的脑袋，不可置信地说。　


　　“所以说你根本就不了解张琛，张琛从小就仇视他的母亲，因为张琛的母亲是个水性扬花的女人，她抛弃了张琛敏感而脆弱的父亲，到处勾三搭四，为的就是能找座‘金矿’，能让她过上纸醉金迷地生活……”　

　　“她是张琛的母亲，也是你姨妈吧，你这麽说不是……”　

　　“你想说我过分，天！那张琛的所作所为你岂不是更不能容忍？张琛恨他妈妈，可是却又无时无刻不在模仿著他那淫荡的母亲，他甚至去诱惑他妈妈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个大款，结果把那个大款甚至要甩掉他母亲和他好！这是报复！张琛为死去的父亲对他母亲的报复！”　

　　游佑握紧了谢铭的手，凝视著他。　

　　“不要这麽紧张，张琛其实一点也不象他母亲，相反，我看他根本就是他那个痴心父亲再世，虽然游戏人间，但他却能够保持一颗纯净的心，这点我很羡慕他……”　

　　“我对他真的那麽重要吗？”游佑幽幽地说。　

　　“不知道，其实他很少在我面前谈到你，甚至直到强告诉我我才知道你的名字，他总是喜欢在我面前称你做‘我的男朋友’，不过，他每次不经意提到你就总是挂著一副诡异的笑容，象一只偷了腥的小猫可爱极了。真想一口把他吃掉。”　

　　“看来你也很喜欢他。”游佑有点郁闷，但还是漫不经心地说。　

　　“我是他的哥哥呢，怎麽会不喜欢。”谢铭踹了游佑一小脚，但很快谢铭脸上的笑意一晃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也一直以为他把我当成最亲的人，可是……”　

　　游佑知道他想说什麽，他希望他不要再说下去，但他却没有能力阻止……　

　　“那段堕落的日子，我只差没拿自杀威胁他，什麽办法都试过了，甚至扬言要和他绝交，他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他那是在找死，你知道……”　

　　游佑猛地推来谢铭，走到一边，谢铭却不放过他跟著走上来，“被发现得了爱滋到死去，短短不过一年时间，你以为张琛的死真的那麽偶然吗？”　

　　“对不起，我……我先走了！”游佑说著踉踉跄跄地朝门口走去，为什麽这段路这麽长，门锁怎麽也够不到。　

　　终於慌慌张张摸到了门锁，游佑乱七八糟地左拧右扭，这时身後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你要去哪，这是你家你忘了。”　

　　那声音渐渐朝自己迫近，游佑瑟缩著退到一旁，谢铭穿上自己的鞋子，目光没有停留，只抛下一句话：“游佑，张琛不恨你，但是……你自己呢？”　

　　“我……”游佑刚想回答，门正在缓缓合上，谢铭已经消失在门口。　

　　　

　　或许谢铭是个很不错的医生，也许只要自己好好和他合作，自己的病能治好也说不定；也许这次要辜负强的一番心意了；也许自己根本就不想治什麽病，高潮……对自己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的行为，自己一直追求的真是它吗？还是只是借口？如果人生真的可以重新再来，自己根本就不会再踏上同一条道路，在少年的身上追逐高潮，无奈地笑笑，自己就连行事作风都和张琛一样了！　

　　所有的迷惘在那个薄雾迷朦的上午终於有了答案，象是拿到一块金牌令箭，游佑几乎是捧著这张检查报告（爱滋）找到程舞，很久没联系了，程舞戒备的眼神和生疏的口气突然让游佑觉得自己这麽做有点多余。　

　　“果然，你还是不喜欢我。”程舞虽然这麽说，脸上却没有一丝受伤的表情，现在的女大学生很走俏吧，自己没有和她联系的这几个月，她可能早就“另觅新欢”。这很好……游佑在心中轻轻吁了口气，至少让伤害减到最低吧，这样想著的游佑突然暗暗骂了自己一句“伪君子”。　

　　好了，胜利解决了这件事，游佑晃荡著回到了家中，突然很想闻一闻张琛的味道，於是开始满屋子寻找张琛的东西，最後在床下一个大箱子里发现了一大堆大学用的课本，可是一本又一本都翻遍了，真他妈的，自己竟然还保留著张三李四一些莫名其妙家夥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却没有找到一丁点张琛的蛛丝马迹，看来当时自己真的很在意别人的眼光吧，生怕别人发现自己和张琛有什麽关联，故意摆出一副清者自清的样子！以张琛的性格应该送给了自己很多东西才对，凝视著空空如也的箱子，看来自己把他们都扔了，想到这，游佑捂住了脸。　

　　“啪！”就在这时，什麽落在了地上，游佑一看，泪水顿时模糊了视线，那张红色封面的CD静静躺在地上，默默地注视著游佑泪流满面。泪水就这样一直一直流著，CD封面上的JAY已经湿了整张脸。这是唯一张琛用过的东西……游佑小心翼翼地捡起它，放在唇边。　

　　　

　　躺在草地上，一扫上午的阴霾，中午开始放晴了，到了下午，金色的太阳已经普照大地。游佑似闭非闭的眼睛享受著这煦暖的阳光，血色暖意笼罩著他，他甚至有种可以看到血液在眼皮中流动的错觉，这算是一种完全放松时的玩赏吧，游佑给了自己一个微笑。　

　　缓缓地，静静地，耳边回响著溪水流过的声音，虽然清脆空灵，但现在他更想被另一种情绪包围，於是他按下了身边的CD机》》键。伸展开四肢，他聆听著：　

　　说不上为什麽　

　　我变得很主动　

　　若爱上一个人　

　　什麽都会值得去做　

　　我想大声宣布　

　　对你依依不舍　

　　连隔壁邻居都猜到我现在的感受　

　　河边的风　

　　在吹著头发飘动　

　　牵著你的手　

　　一阵莫名感动　

　　我想带你回我外婆家　

　　一起看日落　

　　一直到我们都睡著　

　　我想就这样牵著你的手不放开　

　　爱能不能够永远单纯没有悲哀　

　　我想带你骑单车　

　　我想和你看棒球　

　　想这样没担忧唱著歌　

　　一直走　

　　“游佑？”　

　　“想我了吗？”　

　　“恩！”　

　　“这次很老实呢。一定又做了什麽亏心事了。”　

　　“怎麽会，我在想幸亏自己一直不能‘高潮’，要不害的人就多了，那我走得也不安心啊。”　

　　“这个时候还这麽色啊。”　

　　“我只看到你才色啦！”　

　　“游佑……”　

　　“什麽……”　

　　“愿意和我一起吗？”　

　　“……”　

　　“和我走好吗？”　

　　“好！”　

　　“真的……”　

　　“你去哪我就去哪，永远不分开！”　

　　　

　　我想就这样牵著你的手不放开　

　　爱可不可以简简单单没有伤害　

　　你靠著我的肩膀　

　　你在我胸口睡著　

　　象这样的生活　

　　我爱你　

　　你爱我　

　　想　简　简　单　单　爱　

　　想　简　简　单　单　爱　

　　我想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