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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线外不准企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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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这欢愉的心情:「真是太感谢你了,本来还以为会找不到呢。这是对我而言非
常重要的地方,这次能够再来真是好像梦一样。」
走在路上她快乐地转了几个圈,裙子稍为的滚起又平滑下来,她还一直愉快
的说着:「我一直都想自己一个人来回忆一下,哈哈,说来有点奇怪,虽然已经
过了半年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这里其实是那个人向我求婚的地方呢。」
「谁?」
「啊?」她突然却变得有点害羞起来,一种浸淫在幸褔中独有的羞涩。「嗯
……我竟然会这么失态。这里是……当时我丈夫跟我求婚的地方呢。」
「是吗?你真是幸运。」罗洁诚伸手把塑胶袋递出去,里面是刚才用过的玩
具。「这东西就给你好了。」
「啊?这样可以吗,这不是你?……」虽然只是那样的玩意她还是慎重又小
心的问。
「反正我都要回去了,你还会待着好一会吧?若是不要可以扔掉的。」他爽
朗的回应着。
女人露出了疑感的神色,又带点不好意思的神色:「可是我还没有好好跟你
道谢。」
「不用了,都是举手之劳而已。」
「这样啊……你真是个好人。」
「没什么,再见了。」
「再见。」
他们互相道别,然后,也许一辈子也不会再碰面了。
45
喂喂喂,其实这些事情你都知道吗?
「我今天看见天空有一只海鸥在飞。」手上的电话滚烫烫的,像是一块烧红
了的铅铁贴在耳边,就要在脸上留下烙印。罗洁诚瞬速的交换了左右手,漏掉了
一些感叹词,可是亦能听到些不太重要的话。
「然后呢?海鸥不是都应该在天空上飞的吗?」大概又在那边暗示着自己的
不切实际,嘻嘻的笑声不假掩饰地传来,罗洁诚摸着玻璃窗细听着,突然想到或
许在无人的时候他也会用这种声音耻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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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有那么一个傻瓜,像个不倒翁般任人摆布,多少次摔下来站起来自以十
分坚强,谁知根本没人在乎。单是想到已经想笑了,罗洁诚微微的在嘴边勾立了
轮廓,却没有让笑意变得分明。
「是呀,海鸥都是在天上飞的,若不是这样就不会看到了。」
「你怎么了,声音还是怪怪的?」他总是注意到这种细微的地方,一些无关
重要的事。「病还没有好?」
「那天你不是要我想想到墓园处去的意思吗?我想过了。」罗洁诚的声音是
很温柔的,平静的坐在最后的位置,车上的乘客大概亦察觉不出任何异样的气氛。
看过的风景又被重新倒带,逆向的转回过去,一种无心细看的表现。罗洁诚
靠着玻璃窗上的一片头发被压得扁扁的,扭曲了本来的姿态,合力要从那一面隐
约的束缚中突破出来。极期留心的听着,接收不清的沙沙声,模糊的语音分节的
传来,罗洁诚若是能够忍受,就会在这一刻装作线路突然切断的挂掉电话。
不过他到底想知清楚,像每一个想寻根究底的讨厌鬼,明明说愿意付出一切,
结果却为那个后果抱憾终生:「你结婚了吗?」
若是这样他便是再爱自己也是无用了,那是属于他人的约誓,必需要承担后
果:「你结婚了吧?」
「是的。」
没想到会省略掉那一点支吾的时间,毫不含糊的声音传来,耗了星点儿时间
罗洁诚才能理解,这是一个无挽回的事实:「是吗?什么时候的事了?」
「半年前吧。」张颂奇答应得很快,似乎这并不是一件需要多加考虑的事。
此时巴士开始绕道下坡,在狭长的山道上俯首前去,亦需要一点点舍身的勇气。
「是这样吗?那么恭喜你了。」这祝褔或许来得太迟,不过这也不能怪罗洁
诚,毕竟他们在四个半月以前才再次重逢,而他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的。
「嗯。」张颂奇示意他知道了。
然后在电话里头是一片沉默,车厢里依稀的仍可听到从前座乘客耳筒中传来
的音乐,不知的乐韵激动着人的情绪,本来罗洁诚可以挂线,只为着表示他知道
了然后维持缄默。可他却想再说些什么,到了喉头却被干燥蒸发掉每个音节:「
我……」
那边犹疑了一阵子,没挂掉的电话里头传来翻动纸张声音,隐约还可听到键
盘正在按动,细心一点就张颂奇在哪个时候叹气也都知道:「嗯,你还想说些什
么?……」
「你是要跟我分手吗?」或许是座向逆行的关系,罗洁诚不自觉地把话也说
反了。
「你就想说这个?」张颂奇迟疑了一下,未几却肯定的答到。「不,我并没
有那样的意思。」
「什么叫作你并没有那样的意思!」大概是座椅的颠簸所累,开始有人好奇
的往车厢内四周打量,罗洁诚因此不得不把声音压得极低。「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在想些什么?罗先生,你会在意吗?」咯咯地一下接一下的,是手指拍
打桌面的敲声。「请你明白,这是不得不为之的事,我和她不过是因为公司的事
……」
听起来是很无可奈何的口气,也许亦有很多不得不为之的强大理由,可罗洁
诚清楚的明白到,他不过是做了选择。就像当天自己在桥上那样,选择了自己的
事业而没有选择回头。不过是为了保存预先设下的前提。
「你是在报复我吗?」到头来自己才是那个可笑的第三者。
就怕这是所谓的报应。
「这样我们大家都能松一口气吧?」
「诶?」
「反正你一开始就不打算和我怎样。」就怕他心上不多漏两个洞似的,张颂
奇的声音轻巧的传来,不忘冷静地补充。「你本来就没想过会让人知道我的存在。
这样不是正合你意吗?大家都没有负担。」
或许一开始他曾有过如此打算,所以到这个关头亦无法否认。罗洁诚看着座
位上鲜艳的间条,一边聊一边拔着椅上的绒毛:「你知道我为什么被取了一个这
样的名字吗?」
没有理会对方的回应,他又接续的说。车角的红灯经已亮起了,巴士却没有
靠站,只是笔直的前行,在街道上急速的飞驰——
「我的父母一直希望我活得洁净又诚实……而我现在却连一点都做不到。」
罗洁诚一边说一边让耳朵远离播音器。「张颂奇,分手吧,我们不要再联络了。」
爱或许会是一个最为强大的理由,可到最后却什么都不是。他把电话挂上了,
意外地却脱离了口袋飞脱出去,罗洁诚正伸手想去抓紧,突然前方却传来了疯狂
的叫声,煞车声的尖刺冲入他的耳膜,他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幽长的柏油路突然
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防护栏后的斜坡。
他突然知道他们就要冲上了。
而这一切都是无可挽回的。
就像他说以后不要再联络一样。
就好像他说要分手一样。
他只是刚开始要明白,而这一切却都要结束了。
或许在明白到以前,罗洁诚就经已高声喊叫过。
「张颂奇!」
不过这又有什么用呢?
都已经结束了。
强烈的震动。
黑暗而且幽深的。
接而是一线橙色的光。
这是否就是有过濒死经验的人所说的隧道呢?
不过,似乎又不是这样……
罗洁诚睁开了眼睛。
挡在头以前的手徐徐放下来,绷紧了的肌肉一并放松,幸运地似乎并没有受
到任何伤害,只是撞到的头有点晕眩。罗洁诚缓慢的移动过身体,与车厢内的人
交换过疑惑的视线,有些人还在抱头痛哭,而另一些却已拿起电话呼救起来。
他急切的想知道发生过什么事,到有股风掠过来才知道一面的车厢玻璃经已
碎裂,因为没有人坐在那一边,所以并不构成十分厉害的损伤。罗洁诚看着这些
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碎屑,一直的看着。
不久有一行训练有素的队伍冲到车上来,轰隆轰隆的又引起了第二次的震动。
大概当中终于有一个人注意到罗洁诚了,那套上了一层橡胶的手迫切的拍在肩上,
促使他回头去看对方。
「先生,你没有什么事吧?先生?」
车子撞了。
罗洁诚缓缓的抬头去看那人,黄|色的帽子遮挡了半边的脸,他一直顺着阳光
的弧度看上去,正想开口自己什么事都没有,眼泪却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而他还活着。
开始只是一两行而已,转瞬却随着那抱头的动作变成嚎哭。
「先生?你冷静一点,你已经没事了,我们是来救你的。先生?你慢慢的说
说看,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受伤了?先生?」
他并没有受伤,亦并没有流血,只是一直的哭泣,用不成话语的声音呻吟。
罗洁诚紧抱着身体往下卷缩,似是承受了极大的痛苦,以至脸容扭曲。
一切都结束了。
而他只保有了自己的尊严。
++++++++
在最后一刻你决定跳下去。
骤然抬头却发现他在对面的月台。
原来他未曾跳下,甚至没有站越黄线。
你一方面感到欣慰,
而另一方面强烈的灯光却已向你撞来。
++++++++
你再次把眼睛张开。
葬体并没有为你举行,鲜花亦还没有掉下,
哭喊你都听不到,自然也没有人为你欢呼。
泥土的气味的点点,你迷糊又困惑,
原来一切都仍然健在,纵使你不以为这比较幸褔,可亦无法选择。
你的生命仍然在流动,你的血液还往心脏输送。
※※※z ※※y ※※b ※※g ※※※
把黑西装从行李箱中拿出来时,张颂奇大概从没有想到这件事。
竟然会在怀缅故人的场合中,见到怀念的人。
头发刮得短短的,下巴亦变得有点尖削,平静而温和的坐在那儿,不时用手
摸着后脑的星白点点。在观察着对方的眉眼间张颂奇发现,原来自己从未曾忘记
罗洁诚的脸孔,随时都可以拿出来,为今非昔比作出清晰的比较。
基于某种力量驱使,擦得发亮的皮鞋随着模糊的声音靠前,张颂奇在遗像前
深深的把腰低下去,就在视线低沉的瞬间,窥见了对方的惊讶。
有点得意而且洋洋自善,发现到自己仍留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也没办法,张
颂奇微笑着摇摇头,一边又转身向哭泣的家属致意。
为什么会在这里看到他呢?最近又过得怎样?不知道……
在那以后脑袋迅速被思绪占满,随便在两旁排得整齐的椅子上坐下,眼睛就
一直凝视着前方。其实是在看些什么张颂奇自己也不知道,一切都是停留在角膜
未经分析的景象,单纯的只是看到的东西而已。尽管如此凭着经验累积他也明白
到,即使目光是亳无目的逗留,可对别人而言却是可怕的视线,不知有多少次被
下属拜托过,在交涉的时候不要用这种眼神看向对手。
虽然到最后生意总会谈成,可却落得对方一看到他就会变得畏首畏尾的结果,
好几次张颂奇都想开口发问,我真的有那么可怕吗?不过因为这样反而显得咄咄
逼人,所以也只好就此作罢。
现在张颂奇坐在前排位置,手肘枕在大腿上俯身发呆,前来祭拜的人一一自
他眼前经过,随着司爷的声音一再鞠躬。死者是个德高望重的人,是个社会名流,
在生时亦相当风雅,喜爱花鸟虫鱼山水画,听说对中国戏剧亦有点研究。想不到
这个人和罗洁诚会有什么交集,就连自己也是出于对方是父亲故交的缘故,才会
特地从外地前来拜祭这个素未谋面的人。
不论是葬礼还是哭泣都是形式的,纵使是不太感到伤心仍要苦着一张脸呆坐,
一般而言只要是礼貌上来往的朋友都忍受不住这种低气压的压迫,不是要抽烟就
是要上厕所,最后就像逃亡一样匆匆离去。
可不论是他还是罗洁诚,两个人都没动,默默的坐在原本的地方旁观着仪式
的进行。罗洁诚始终没撇动过身体一分一寸,张颂奇倒在呢喃不断的颂经声中变
换了位置,累了就用手把头托着,目光一直毫无目的地放射开去。除了在一开始
以外,罗洁诚再也无的表情。
今年已经多大了呢?到张颂奇发现时,自己经已在计算着对方的年龄。因为
天气已经转凉了,时间亦步入十月,所以实质上仍是多差了一岁。四十五、四十
六上下吧?这个年纪的男人通常不是让人觉得成熟可靠,便是被时间腐蚀得猥亵
不堪。张颂奇终于仔细打量了一眼,罗洁诚似乎并不属于上述两种感觉,仍旧像
他十三、四岁时初次见到的一样,理所当然的屈缩在一角,可却并未有令人感到
讨厌的懦弱。
要拿什么去形容才好?啊,大概就像颗从未发芽的种子。张颂奇接着想起了
一些往事,不觉失笑,以往认为自己自认为多么成熟稳重的决定,此刻回首亦不
过是孩子气得要命的报复。越是不被理睬越渴望对方回头,等到别人回应了却又
闹脾气的把头转过去,其实不过是这样一回事。
不过是这样一回事罢了。
事情过后总能轻松的给出结论,可那时候的烦恼是真的,那时候的感情亦是
真的。若是能未卜先知的话,张颂奇真想告诉那时候的自己只要等待便好,一切
只需要一个时机,或许就能变得圆满。
哈哈。
发现到自己仍对他们的关系存有幻想,张颂奇别扭的搓搓手也为自己的无耻
感到羞愧。己经十年了,可面对罗洁诚的时候还是会作出孩子气的试探,明明十
五分钟就该走了,可三数个钟头以后却仍死黏着不肯离去。
是想看看对方的心思是不是和自己一样吗?或许逝去的人真是罗洁诚的熟人
也说不定,他待得久也不一定是为了自己,对了,或许也是离场的时候。
这么想着的时候,张颂奇半弯腰俯前了身体,就在抬头上看的同时,却看到
罗洁诚露出了亲切而善意的微笑,就像此时才发现到他一样以笑意来打招呼。这
时张颂奇朝向出口的鞋头一转,转而往对面的方向前进。
也许是要有点声音,心灵才会觉得平静,否则在数十人相对无言的闷局中,
难免会感到窒息。
道士把火盆点燃,然后孝子翻动白幡,随后咕噜咕噜颂经声一遍。在一片鬼
哭神嚎的吵闹之下,张颂奇不禁生出了一种错觉,以为四周的昏暗压抑是剧场中
理所当然的状况,而他正和罗洁诚 在约会,看着眼前正在上演的马戏。
屁股压到座椅之上,吱吱的声音偶然从螺丝紧扣的位置传出。两个人什么话
也不说,就是理解为默契也无妨。罗洁诚 的肩膀靠得极近,即使是隔着西装仍
能感受到人体的温度。出乎意料地罗洁诚 也是一个谨慎的人,本来张颂奇以为
即使是这样的场合,对方也只会随便套一件沉色的衬衣前来。
「嗨,好久没见了。」想着他把头沉下去,用着轻挑的语气打招呼。
不知道是否仍是和从前一样的笑容,在黑暗中与他并肩的那个人眸子一转,
说着可笑的话却显得有点认真:「啊,你长大了,张先生。」
已经一把年纪还被形容为「长大了」实在有点讽刺,张颂奇望向罗洁诚 脸
上自然迭起的皱纹,不禁觉得对方确实是有资格这么说。记忆中罗洁诚 总像不
懂得长大的人,一时能混在孩子堆里玩也倒好,只怕是孩子们长大了便又变得合
不来,然后就被舍弃,再下来又狼狈地在另一个孩子圈内栖息。
罗洁诚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是吗?或许是记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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