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魑魅魍魉-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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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乡万里未回还。
“看来真是下下签,我早知道来这鬼地方没好事。”天高皇帝远,此时随便骂两句却也传不到宫里,著实自在。但是赵衢心中荒芜之感渐深渐浓,毕竟与昔日的繁华隔著几万里,难道真要在这里了度余生吗?
想到此处不由动怒,手中稍一用力,那竹签竟碎成几节。
“王爷息怒。”众人纷纷跪地,只低著头不敢出声。
“好了,”赵衢摆摆手,冷笑道,“早知道这里跟本王命相相克,却还是自己不甘心要算上一算,也怪不得你们。”
“王爷,可否听在下一言?”後面跟著的吴安一直默不作声,此刻走上前来,低声说道。“古人云,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王爷这签看似多波折,做不同解却另有一番道理。”
“你且说说看。”
“王爷……”吴安顿了顿,看著其他人。
“你们先退下。”赵衢开口摒退左右。
“谢王爷。”吴安略略欠身,待众人退至院外等候,才缓声道,“此乃第七签,下签丑宫,苏娘走难。解为退身可得,进步为难,凡事守旧则吉。只是在下看来却不尽然。”
“那又如何?”
“周朝景王时,皇後苏英遭人陷害,逃至白马寺腹痛产子。”吴安刻意压低了声音,“世间的代代相传,自古都是这个道理。王爷如今流落此处,正是得新生的转机,在下还要恭喜王爷。”
吴安说得隐晦,赵衢又如何不知他话中的深意?忽地沈下脸,低声喝道,“你好大胆子。”
“王爷命中有异相,却是上天注定。如今兵权虽不在,那帮将士却是王爷一手带出来的,若有吩咐如何能不听?”吴安镇定地回答,“在下跟随王爷至今,也希望能有一番作为。说错了什麽,还请王爷降罪。”
赵衢沈吟许久,摆手道,“此事就此罢了,以後休要再提。”
“谢王爷。”吴安垂下眼来,他却不信,眼前的王爷真是能安於现状的人。
修长的手指捏起一段丝带,下面坠著的雕花象牙球来回晃动,赵衢斜靠在厢房的藤制软榻上,看著它意兴阑珊地说,“喂,你在里边晕不晕?”
半天不见回应,故意弹了弹,依旧不见动静。
“想想我还真有耐心,你再考虑一下,乖乖跟著我不是很好?”吴安说过他要是想开口是可以和人对话的,这般沈默,只是不想说而已。
“这麽久了也不见那人来找你,大概早就忘了你了。”
悬空的小球微微晃了晃。
“还不说话麽,”赵衢满意地勾起一抹笑来,“正巧有人送来一副字画,画里的人有一点像你,想不想看看?”
许久传来一个细小的声音,“想。”
解了咒符,散开的白雾中一个粉妆玉砌的少年轻飘飘落在地面,一丝不挂。他被李素卿教了两年,也知道这样不大妥当,但一直在山中不见他人,这时候却也不很在意,只记得那幅画了。急匆匆走上来,“在哪里?”
赵衢目不转睛地盯著他看,不由暗叹,果真是绝色。一把搂过来,低头在他耳旁嗅了嗅,继而含住那小巧的耳垂,呼吸也渐渐乱了。
君玉慌忙退开,在他的概念里陌生人与花草树木也没什麽区别,只是时候本能地排斥这种碰触,身形又有些发虚。
“好了,我先不动你就是。”赵衢摊开手,说得有些无奈,“要不要披件衣服?”
君玉看他把外衣解下,罩在自己身上,动作虽温和,和李素卿的感觉却是不同。相貌不同,声音不同,味道也不同,什麽都是不一样的。想到这里眼眶已开始泛红,死命咬著下唇不出声。
“就在那边,自己去看。”赵衢翻了翻眼皮,看得到吃不到才叫郁卒。
君玉走到书桌前,一眼看到那副工笔美人图,恍惚间又看到李素卿落笔时脸上温存的笑意,终於止不住眼泪决堤。
赵衢忙道,“别哭,跟我怎麽了你似的。”
君玉转过身,嗫嚅著泣声道,“你不让我见他。”
“只见一面,你就能安心跟我?”
“当然不是。”君玉吸了吸鼻子,擦掉脸颊的泪水。
赵衢站在对面,高深莫测地看著他,“那你还想怎样?”
“放我和他走。”
“凭什麽?”
“我们本来就在一起啊。”
赵衢不由笑起来。
“你笑什麽?”
“那我们现在也在一起,我为什麽要放你走?”
“我……”明知道这人是在胡搅蛮缠,一时心急却忘了最简单的语言,因为是李素卿,自己满心只有这一个人而已。
见他焦急无助的样子,赵衢只觉说不出的招人怜爱,走过去环抱住他的肩。君玉微微颤抖著,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却也顾不得落在肩上的那只手。
“好了,别哭了。”赵衢扳过他的身子,替他擦去眼泪。“你的瘸腿书生会找到那个人,却是出乎我的意料呢。”
君玉没料到他主动说李素卿的事情,抬起头愣愣地看过去。
“早说归隐田园,现在竟然插手我的事情。”赵衢冷哼一声,向窗外的天空凝望过去,“却不知我跟他,你忌惮谁更多一点?”
第三十一章
雨送黄昏,打落一地残红。
烛光透过敞开的门,静静落在院落里。桌前坐着一个人,青衫玉带,面沉如水。手中的古书久久停留在一页,眼神有些恍惚。夏末秋初,蚊虫依旧猖獗,时而掠过跳跃的烛焰,掀起一道烧焦的气味。
宋敛走进来时,他只是安静地站起来,抱拳行礼。
“李公子面色不大好,莫非是下人们招待不周?”低哑温和的声音,若不是带着些许阴柔,却也听不出他本来的身份。
“不会,招待得很好,只是在下心有忧虑,也许因此看上去精神不大好。”李素卿低声回答道,“这些日子以来,几乎没有一夜是睡到天亮的。醒来时发觉是自己孤零零一个人,突然间就难过得无以复加,恨不得不要这颗心的好。”
抬起头,几乎有些腼腆地笑了笑,“宋老爷见笑了,我怎么会说起这些事情。”
宋敛不由一愣,看他此刻的样子,几乎忘记前程的艰险,只是单纯地想念着,那种痛楚却甜蜜的笑容让看的人心中也酸楚起来。他多少年来与人交谈时只判断利害而选择应对,言辞间的真假自己都分辨不清,而这会却真心叹了一句,“你这份情意放在哪里都是难得,可惜却选了一个太过麻烦的人。”
李素卿低下头,涩涩地答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宋敛侧过脸,也向那闪动的烛光看过去。“他在南越只手遮天,这个忙我纵然想帮,却也是难上加难。”
李素卿神色暗淡下来,虽在意料之中之前不由还是给了自己几分希望。
宋敛微微一笑,“我正巧有件东西要送给南越王爷,你若愿意,可以一同过去。”
李素卿顿了顿,眼中光芒闪动,当下一躬到底,“多谢宋老爷。”
“你先不必谢我,如今都需你自己把握,能否得偿心愿也只看你们的缘分了。”宋敛习惯性地握起双手在身前交错着,淡然说道,“与你同行的叫做洛风,你需要做什么,听从他的安排就是。”
李素卿虽然感激,却不敢全信,猜不出宋敛的意图不由心中忐忑。而见到洛风时,还是小小地惊讶了片刻。这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硬朗中带着几分苍白,姿态却是极为周正。
“李公子?”声音低沉有力,显然不像是甘愿屈居人下的人。
“在下李素卿,见过洛大人。”
“不必多礼,老爷已经吩咐过了,我们这就动身吧。”他说话时自有一种威严,李素卿暗暗揣测这人的身份,心中仍有疑惑。
一路走来,洛风话不多,开口却是一针见血。
“你就这么信得过他?”
李素卿一愣,“你是指宋老爷?”
洛风看他一眼,算是默认。
“在下早已走投无路,宋老爷肯出手相助,自是感激不尽。至于结果,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言外之意,是否值得信任,自己是没有资格去考虑的。
洛风轻笑,“很好,我喜欢和明事理的人共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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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南越的都城,二人在客栈安顿下来,洛风交代他不要随意出门,便自己走了出去。一路找到王府,敲开门呈上拜帖,不多会有人来引路,行至偏厅等候。
几盏茶功夫,听到门外脚步声渐渐走近,他再一抬头,看到赵衢含笑的脸,眼神却是深不见底。
起身行礼,“许久不见,王爷一向可好?”
“来的竟然是你,宋敛他这是什么意思?”
那人低头回道,“再见故主,洛风实在惭愧。”
“不必如此,即便当年,我也一直没拿你当属下过。”赵衢笑道,“年少时的朋友,到如今难得剩下几个,今晚定要痛饮一番。”
“多谢王爷。”洛风抬眼看他,十年如一梦,如今的南越郡王不再是那少年将军,并肩作战的往事似乎也渐渐淡去了,只留些对岁月的感慨,深埋在记忆里。
“怎么,看我老了?”
“不是,王爷看上去却更俊美了些。”洛风不由噙起一丝笑意,不再年少,却依旧风流。
赵衢朗笑答道,“这两年交了兵符,一直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自然不比风餐露宿的日子。倒是你,怎么越发消瘦了?”
洛风抿抿嘴,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还是那句话,你若愿意,随时可以回来。”赵衢轻描淡写地说着。
洛风心中一顿,答道,“谢王爷厚爱,只是洛风……早已回不了头。”
赵衢不置可否地轻笑抹过,洛风较他年长一些,当时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怎奈选错了边,与宋敛站在一条船上,竟轮落到做幕僚的境地。那人再能玩弄权术,有着宦官的身份,总归难成大事。到如今时过境迁,再见面两人便是各自不同的立场,不由还是有些难过。定了定神,开口问道,“他叫你来做什么?难道只为了这幅美人图吗?”
洛风淡淡笑道,“边远如南越发生的事情,怎的也弄到尽人皆知了?”
“是吗?”赵衢剑眉一挑,“那瘸腿书生有这等手段?”
“别说王爷不信,洛风也是不信的。弄个美人回府,其实对王爷来说算不了什么大事,也不会有人来多管闲事。只是王爷,您抢回来是在床上用,还是当饰物用的?一路走来听说了不少传言,王爷把他天天挂在腰上,时不时捏起来说两句话,唯恐别人不知吗?”
洛风说得咄咄逼人,赵衢也不动怒,只微笑道,“我就算养只小鬼,又有何不可?”
“洛风了解王爷的苦衷,但是被妖物所迷惑,朝里怕是有足够的借口来过问了。”
“你家宋公公是在替我担心吗?”赵衢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洛风笑得有些尴尬,回答道,“唇寒齿亡的道理,大家都是知道的。”
赵衢冷笑,“我却还不屑与他做唇齿。”
“新皇即位几年来,一来不放心王爷手中的军权,二来对朝旧臣错综复杂的人脉也深有不满,虽不能一并铲除,到底是不会忘的。”
“这已经被发配岭南,他若还要赶尽杀绝,却不是我的不义了。”赵衢傲然说道,依旧轻浅的语气。
洛风一惊,叹道,“果真如此。”
“宋敛号称神机妙算,他怎么想?”
“说实话,他并不看好王爷。”
“哦?”
“似乎是说,王爷虽有王者之气,却没有王者之心,所以……”
“他是叫你规劝我安分些吗?”赵衢大笑,“何为气?何为心?不过是骗骗世人的鬼话,胜者为王,如此而已。”
“如今的局面,王爷胜了对我们没有好处;但若败了,下一个就是宋公公。”赵衢有皇室血脉,而宋敛不过是个宦官,当今皇上自然分得清楚。“所以,洛风特来助王爷一臂之力,还望王爷应允。”
“你要留下,便留下好了。带话叫他大可放心,时机未到,我不会轻举妄动。”赵衢淡淡说着,忽而又轻声叹道,“你愿意留下来,到底还是他的意思。”
赵衢避开他的目光,扯开话题,“王爷的目的已经达到,那小鬼要是没用的话,能否放了他?”
赵衢一怔,问道,“宋敛何时开始好管闲事了?”
洛风无言以对。
赵衢却笑起来,“这样的美人你可曾见过?”
“只是一幅画,已然有令人痴迷。即便当年在宫中当值时,也从未见绝色至此。”
“这就是了,费尽心思弄到手,断然没有再放他回去的道理。”
第三十二章
王府宴请客人,自然要有王府的排场,更何况是赵衢这样一位极尽张扬的王爷。大厅里布置得极尽奢华,邀请当地名流前来作陪,那些人得王爷看重求之不得,纷纷献礼,又堆满了大厅的各个角落。
洛风一身正装走进去,后面跟着位随从,身着不打眼的灰色,低着头,正是易容改扮的李素卿。赵衢见过他甚至正面对过话,那人眼光颇锐利,不仔细应对只怕过不了这一关。他只得缓缓跟在后面走,一快起来,腿脚的不便就会显露出来,难保不被认出来。
赵衢紫衣金冠,红色的络缨垂在耳际,英俊而华贵。在他身侧则是位绝色少年,玉簪挽着青丝,白色绸衫上银线勾勒出繁复的水纹,两人在一起却是说不出的赏心悦目。偶尔赵衢崇溺地看过去,少年只偏过头不理他,即便骄纵依然动人。
苦苦想念的人,而今就在眼前。可以看到,却不能触摸;可以凝视,却无法企及。李素卿心头大震后,不由泛起些许苦涩。一直以来的不放弃,此时却开始有些动摇。那人说得不错,自己只能带君玉藏到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而他却可以将君玉带到人前,有着优越的生活,接受众人的瞩目……这块美玉,也许自己不配拥有。
幸好有酒,扬起头一饮而尽,恰好对上君玉的目光。
君玉忽然站了起来。
赵衢看着他,疑惑道,“你怎么了?”
君玉站在那里不说话,眼光却直勾勾盯住李素卿,几乎要飞奔下来。李素卿心跳如雷,这孩子从来不懂掩饰,难道才刚开始就要功亏一篑了吗?
只见君玉深深凝视片刻,然后移开目光,横扫了全场,却不再看他一眼。
李素卿不禁有些安慰,君玉终是长大了。
“在看什么?”赵衢将他拉至近前,动作亲昵。
“我想跳一支舞。”君玉抬头看着他。
“好啊,”赵衢略感诧异地说道,“你居然会跳舞,本王很是惊喜呢。要选哪首曲子,乐工在哪里?”
君玉抿嘴一笑,道,“方才那几位姐姐跳的曲子便好,我可以再来一遍,只是需要她们在一旁协助。”
“好。”赵衢拍拍手,那一队年轻的女子鱼贯而入,薄衣轻纱,眉梢高高挑起,满目含笑。
乐声渐起,女伶纷纷穿插入席间,来回游走着,媚眼含情。眼神投下处,在场的人身子不由酥了一半,而另一半却僵硬着,偷偷侧身向大厅中央的君玉看去。他是王爷的人,所以不敢明目张胆地看;可这样天人般的姿态,举手投足尽显天然,远非世间庸脂俗粉可比。
君玉天资聪颖,看一遍便学会了七八分,而其余两分随心而动,却是任何人都模仿不来的绰约风姿。轻点着足尖萦绕每个人身边稍作停留,虽然在微笑,却带着几分凛然。众宾客只觉得即便如此,已是莫大的荣幸了。
“王爷,”上首的洛风欠了欠身,叹道,“如此少年,我已然说不出什么了。”
赵衢大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而今才得会其真意啊。”
趁这工夫君玉已来到李素卿身前,不很显眼的角落,聚集了众人凝视的目光。此时乐声转为高昂,那些女子回落厅中,衣袂翩然舞起,迷惑了不少人的视线。
君玉微笑着旋转,一滴水落在李素卿手背。上面尚有最初留下的疤痕,那夜月下,莹润的手覆上自己流血的伤口,李素卿记得清楚,而今灼热的疼痛感从眼泪滴落处传来。
他压低声音,只让李素卿一个人听到,“你终于来了。”
李素卿端起酒杯,挡住说话时的唇形,“想办法拿到他谋反的证据,我会再来联络你。”
说不了再多的话,君玉错过他的身旁,低头掩去脸上激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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